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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使得自己从容的面对蒋理,陆慈一整天都在调整自己的心。甚至都将要与他沟通的话都写在了本子上,她盯着办公桌上摆放的那张蒋理的名片,犹豫了很久,每次拿出手机的时候不到几秒就松开了手,纠结之下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主动联系他。
然而就在她放弃之时,手机就震动起来,她瞄了一眼上面的电话号码,双眉忽的一皱,心也被提了起来,这一串号码就是她刚刚好几次试图拨过去但一直没有勇气拨过去的号码,一想到对方是蒋理,她的手就悬在半空中,渐渐的就出了神,任由那手机肆意的震动。
刚刚量房回来不久的裴允坐到位置上就听到了陆慈手机的响动,然而响了很久都不见她有任何的动静,于是她不禁将视线投向了陆慈,见到她出神的模样,才走近她用食指叩了几声桌面将陆慈的思绪拉回来,面带微笑的提醒她:“陆慈,你手机。”
突然回过神来的陆慈朝她尴尬一笑,下意识的接通了电话,直到蒋理的声音传来时,她身子才不禁一颤,不由自主的双手握住电话。
“陆设计师,我想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量房呢?”蒋理的声音带着一些狡黠的意味,听的陆慈胳膊上不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见她吞了吞口水,定定神一本正经的回到:“蒋先生,如果你明天有时间的话我想定个时间,你看明天下午行吗?”
蒋理听到她故作镇定一板一眼的谈话,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敲了敲电话挑着眉头说道:“我很是期待明天与你的相见,好顺便和你聊一聊,毕竟……我们还有一直没有做完的事。”
他没有等陆慈继续说话就将电话挂了,而陆慈听到电话那头他的话,一头雾水的同时又泛着淡淡的恶心,她将手机大力的塞进包里,快速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收拾了下桌子。
“陆慈,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裴允在陆慈接电话之际,观察了她几眼,看到她慌神的模样,关心的问了她一句。
陆慈只是摇摇头。
“对了,这是我一个前辈给我的一些资料,你拿去做做参考,还有……压力别太大,大家都是设计师,能够理解你的处境的,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行。”裴允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硬盘递给了陆慈,她以为,陆慈单纯的是被工作的压力弄的心神不宁,尤其是她这两天听到公司里同事口中的话,大概的了解了下陆慈,发现她是一个单亲妈妈,来尔本还与钱好发生过争执,就因为一套别墅的设计。
陆慈感激的与她道谢,裴允豪气的罢了罢手:“这点小事不用挂心上了,资源本就是共享的。等你做完这方案,我请你去吃一顿好吃的。”
她说完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了陆慈的视线里。
温启年这一天都挺忙,因为昨天为了陆慈取消的行程在今天必须赶上,加之今天还有一个合同需要顺,所以从早到晚他都没有迈进过公司,终于在下午的时间得以空闲,吴助理送他到公寓楼下之后便叫醒浅睡的他:“温先生。”
温启年猛然从睡梦中醒来,看了一眼车窗外面,直了直身子准备下车,下一秒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叫住吴助理:“等等,我上去拿个东西你送我去公司一趟。”
刚才的商谈他没有避免开的喝了一点酒,于是不好开车,只得麻烦吴助理一趟。
吴助理也没有具体问他是什么事情,只是点点头就在车里等。温启年快速的上楼将昨天陆慈整整齐齐放在一旁的所有书还有资料都捧在手里。
这会也正好到了陆慈的下班时间,她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了一番,准备晚上继续抗战,岂料这个时候偏偏受到温启年的短信,上面就两个简短的字:上来。
看到这条短信的陆慈不禁抬起头,将视线投向了温启年的办公室,正好看到他站在办公桌旁边的身影,透过那巨大的玻璃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
她头皮一麻,本想拒绝,不过又害怕他被自己刺激心生恼怒做出什么事情出来,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楼,想来在这全景透明的房间里,他也不会有什么私人的事情与自己谈。
其实她现在心里特别特别的矛盾,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要么就远离他彻底了断,要么就走到他的身边与他破镜重圆,但现实就像是有人狠狠的拽住她的手,让她站在两者的中间无法动弹,想进一步也不是,退一步也不是。
等陆慈进来,他示意让吴助理关门。随后他从抽屉里拿出刚才他从家里拿过来的那些资料,放到桌面上对陆慈说:“拿回去好好看。”
陆慈微微愣了一下,走到桌子面前才看到那一堆资料是昨天在他公寓里看的,本来还遗憾没有看完来着,而她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发现温启年说完那一句话就走出了办公室。
吴助理紧跟在温启年的身后,忍不住纳闷的问了一句:“温先生,就这么走了?”他以为他要跟陆慈来个长谈,他都在门口帮温启年做好拒绝所有人的准备了,但这才不到几秒钟,人就走了。
温启年没有答话,只是大步的走出公司。
陆慈看着这些书,鼻尖泛酸。
从公司下班后将朗朗接到了陆母家,在吃饭期间陆母突然说道:“陆慈,陶冶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来着?上次叫你爸换个手机就没有了。”
陆慈突然心生疑惑,怎么突然说起陶冶的电话,平常也没有到经常打电话的地步,以前存了就跟没存一样,怎么今天还特地问起。
陆慈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也能够联想到她此时的心理活动,于是开口:“我有个学生的家长,想帮她打听打听做零工的活,我看陶冶经常有空就去做一些兼职什么的。”
听到是这个原因,陆慈也是毫不犹豫的将陶冶的电话给陆母,但她可能没有想到,她无意的这个举动,在后来等于直接将自己挖了一个坑埋上。
等带着朗朗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刚走到公寓的楼下,就看到了楼道口中项琛的身影。
项琛也是看着她抱着朗朗一路从那边的路走过来,其实他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从他自一个施工地回来就开始等了,想着陆慈应该与朗朗去了陆母家或者其他的地方,怕打电话过去她会不方便,加之他本来就不怎么习惯与别人通电话,所以就站在楼道口一直等她回来。
“项琛?站在这里做什……”
陆慈的话才刚刚说出口,项琛就飞快的打断她的话露出一个笑容:“想带着朗朗去听一场音乐会。”
陆慈一怔,被她抱在怀里的朗朗听到项琛的声音之后开心的问:“项叔叔,是音乐会吗?”朗朗曾经和他的老师去过一个音乐会,但是从来没有和他妈妈去过,所以他很是希冀的继续问:“可以和妈妈一起去吗?”
项琛摸了摸朗朗的头发:“当然了。”而后从身后掏出门票顺便看了下腕表:“现在去的话应该还不算太晚。”
陆慈都来不及拒绝,见到项琛就走在了自己的前头,她刚将视线挪到朗朗身上,朗朗就兴奋的圈住自己的脖颈:“妈妈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对于朗朗的请求她一向没有办法拒绝,等上了项琛的车之后她才有机会开口:“谢谢你,怎么今天突然要去看音乐会,早知道的话我应该带着朗朗早点回来。”
项琛一边握着方向盘将车缓缓倒出车位一边回过头朝陆慈露出一丝笑容:“上次的音乐会不是没有看成吗?刚好今天我弄到了票。”
其实今天的票他也是拜托了一个友人好久才买到的最前排连三座,按理来说,在知道陆慈与温启年的关系之后他应该是逐渐的收住自己的心,但是陆慈无意间的闯入,让他的心已经无法收放自如,在她的面前毫不保留的露出自己强忍了那么多年的面目,不但没有他想象中的难受,反而心中如一块石头终落地般的轻松。
项琛指了指厅内已经开始的音乐会,示意陆慈将朗朗由他来抱,陆慈看到里面漆黑的情况,碍于自己的高跟鞋,就没有拒绝项琛。她紧跟在项琛的身后,从最后一排沿着最边上的小路猫着腰走往前面。
此时是一场钢琴独奏,全场就只有演奏者那一个聚光灯,项琛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仅有的光线,在下阶梯的时候不小心踉跄了几步,头顺势就撞到了项琛的后背。项琛抱着朗朗回过身来,下意识的抓住陆慈的手腕轻声的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我们赶紧去座位坐下来吧。”陆慈见到满场安静以及各种专注的眼神,无暇顾及其他,匆忙的找好位置,直到坐下来才安下心。
她和朗朗有着同样的心愿,上次朗朗独奏的那一幕还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现在看到舞台上的演奏者,她就情不自禁的将朗朗的身影带了进去,她想终有一天,朗朗也会如他们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舞台,自己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