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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再来陆府时明显受到了高于以前的待遇,她欣喜之余又不免骄傲,这都是因为儿子做上翰林院侍读的缘故啊。
所以卢照扬得知任职消息后来求白氏去陆府提亲,她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按理说以卢照扬现在的身份,要娶个嫡家小姐也不是难事,只是卢照扬心心念念的都是陆青鸾,所以白氏也愿意亲自跑陆府一趟。
可是万氏听说了白氏来意后,脸色明显不对,万氏隐忍着怒气没发出来,心里对陆青鸾却恨得要死,暗自想到,不给点颜色看,还真不知道谁才是当家母。
万氏说得冠冕堂皇:“鸾姐儿年纪还小,这事我还得跟老爷商量商量。”
白氏悻悻回去后,面对卢照扬的追问,她没好气道:“鸾姐儿那嫡母可厉害着,我在想以后和她结了亲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卢照扬急得额头直冒汗,寻了个时间去了陆府,美其名曰亲自报喜,陆老太爷一向喜欢卢照扬,忙设宴款待。
期间陆家姐妹都出席,也算是个贺喜家宴,陆青鹊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慢慢开始注意卢照扬,得知他任职翰林院,她居然也情不自禁的高兴,可是宴席上,卢照扬的眼里只要陆青鸾,旁人再进不得半分。
同样吃味的还有陆青凤,她虽然各种勉强各种别扭,最后也还是嫁给了陆益,新婚燕尔按理说应该浓情蜜蜜,可是陆益公务繁忙,从她回府几天还没过来看望一次,这让一向好强的陆青凤气愤难耐,眼前又看见卢照扬爱慕之情毫无掩饰的对陆青鸾表现出,她再也不能淡定了!
好不容易等宴席散了,午后得了空卢照扬才不留痕迹地朝陆青鸾靠拢,虽然只说了几句平常话,这也解了卢照扬几个月的相思之情。
陆青凤和陆青鹊看着卢照扬几人远去,陆青凤变|态的心理又在熊熊燃烧,别人不能比自己过的好,自己才是最尊贵的人。
她愤愤道:“这丑八怪有什么好,听母亲说前两天还让白表姑来提亲了。”
陆青鹊犹如五雷轰顶,呆呆地呢喃:“提亲?”
陆青凤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立刻明白,猜测道:“你……你不会喜欢卢表哥吧?”
“喜欢又有什么用……”她落寞地低下头,眼圈慢慢红了,转身想走,“大姐,我想先回去了。”
陆青凤盯着陆青鹊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回到万氏院子,万氏正在看账本,唉声叹气的模样。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万氏对女儿没什么好瞒的,叹了口气细细把事情说了遍。万氏现在和二夫人一起管家,被二夫人盯得死死,费心费力还捞不到半点油水,王珺琬现在怀着身子,整日还嚷着吃各种好东西,燕窝就当饭吃一样,三房钱像流水一样哗哗往外流,万氏肉疼得要死,偏偏陆青鸾还攥着胭脂铺不放手,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嫡母当的窝囊。
陆青凤眼底闪过一丝恶毒:“不知轻重的贱蹄子,直接把铺子的账本拿过来不行吗?”
万氏恨声道:“表面上那是郭氏的东西,我怎么能动?”她到时想用强的,可惜没那能耐动大房的人。
“那就任她赚了银子嫁了好人家,做上官夫人,最后压在我们头上?”陆青凤气得抓狂,“她从小就和我们作对,要是她得了势还不知道怎么对付我们,母亲你得想想办法。”
说是嫉妒也好,气愤也罢,总之看到以前呆傻的陆青鸾长成一位聘婷玉立的少女,不仅有了生银子手段,还有这么好的亲事上门,她们就是万分的愤怒生气!
万氏凝神半响,冷冷笑道:“她要跟我拗,我就让她成不了这门亲事。”
庶女最怕的就是嫡母拿捏自己亲事,陆青鸾或许没想到万氏比她想象的更要狠毒阴险。
陆青鸾这两日心情很好,眉梢染笑带着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卢照扬那天亲自来又特地告诉自己,选个好时机让白氏直接越过万氏向老夫人提亲,老夫人一向疼爱她,哪会不答应的。
感觉那么不真实,但是心底的雀跃却是存在的,陆青鸾躲过了原主惨死的下场,现在又有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她已经心满意足。
屋内陆青鸾描着花样想给老夫人纳双鞋垫,这么多年来她学的最好的便是女红,南春脸色僵硬地走进,夏菡见到不禁取笑:“怎地一副吃瘪的模样?”
她忿然道:“不知道哪个乱嚼舌根的整日胡说八道。”
白露问道:“听到什么话让你这么生气?”
南春看了陆青鸾一眼,欲言又止,气鼓鼓地小脸涨得发红。
陆青鸾奇怪道:“难不成说的是我?”南春是她院子的小喇叭,一般各种消息都是出自南春之口。
南春憋着难受,再也忍不住地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刚开始陆青鸾还是微笑的表情,听到一半,陆青鸾脸色渐渐凝重。
南春嘴唇飞快地翻动:“说小姐和人私通,真是可笑的很,小姐那时才十一岁,而且都过了这么久了,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又翻出来乱嚼舌根子。”
南春说完后,屋内一阵沉寂,白露担忧地看了看陆青鸾,转眼又询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大厨房老于婶子她闺女,还有花园打扫的红玉。”南春怒道,“我还问了她们从哪听的话,她们说早就传遍了。”
夏菡气愤道:“养她们就是为了让她们在主子背后说坏话吗?待会我就禀了老夫人,让老夫人狠狠罚她们一顿。”
白露还是知事的多,她凝神半响才说:“小姐,你先别生气,我看这事不像是无意的,还是告知老夫人一声的好。”
陆青鸾在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中回过神,她点点头吩咐南春:“你去府外也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出传流言的人,夏菡,你在府里暗中查查大小姐、二小姐身边的丫头,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动静,白露,你随我去寿松堂。”
她的一阵吩咐让几个丫头一下有了主心骨,大家齐齐应了声分别行动。
陆青鸾去了寿松堂只开了个头,老夫人就先说道:“鸾姐儿,近日你在家里少出门走动,安心在院子里呆着,我让夏嬷嬷去教你看看账本。”
她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明白过来,顿时眼眶一热,女儿成家前都要学些看账本管家的本事,将来去了婆家也不至于轮到自己管家还手忙脚乱,陆青凤有万氏教,陆青袅也有大夫人手把手的教,只有自己……索性老夫人一直记着她。
“谢谢祖母,鸾儿领命。”
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道:“鸾姐儿也长大了,我前些日子听你大伯母说,卢家有意你,今儿个祖母给你透个口风,那孩子是好样的,若是他们真开了口,祖母也舍不得你这么早走,总要多留你一两年。”
这是老夫人第一次跟她谈及终身大事,这番话明了来说就是,卢照扬这人她觉得满意,只要那边来提亲,她一定会保航护驾,让陆青鸾顺利成事。
陆青鸾吸吸鼻子:“祖母,我舍不得你。”
老夫人这两年身子愈来不好,说了几句便困乏,陆青鸾赶紧告辞,原本想让老夫人帮忙的事也说出口,她实在不忍老夫人事事为自己操心,至于这个流言,说不定只是小事一件,就让它慢慢散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陆青鸾想象的那样简单,流言四起大有越传越猛的趋势,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陆青鸾一个人,行为不检点,毫无闺阁小姐形象,不懂规矩。
终于老夫人也被惊动,她派人把陆青鸾叫过去,气愤不已,同时又安慰道:“鸾姐儿莫怕,祖母在一天,就不会让他们欺负到你。”
说罢,召集万氏和二夫人过来,命令她们要严厉惩治传流言的下人,府中打骂一批人后,暂时压制住了场面。
但京城的流言就像传染病毒飞速蔓延,大到贵妇聚会,小到茶楼闲聊,各种版本的故事都横空而出,三人成虎,说多了,没有的事变成了真的。
陆青袅走进陆青鸾屋里时,便见她双手抱膝坐在床边一动不动,里面暗黑也没掌灯,白露跟在后面小声道:“小姐不让点灯,二小姐您劝劝小姐,我先退下了。”
陆青袅又心疼又气愤,如果当初不是六妹,现在千夫所指的人应该是自己啊。
她快步走到跟前,握着陆青鸾的手安慰道:“六妹,母亲已经派人去各个地方找传流言的人,找到后非要狠狠整治他一顿不可。”
陆青鸾缓缓开口:“那也挽回不了什么,二姐,多谢你和大伯母。”
陆青袅鼻子微酸:“傻丫头,跟我还说什么谢谢,若不是我……”
“二姐,我们以前都说好了,当初的事永远不要提了。”陆青鸾轻轻说道,“直到现在我也不后悔,其实,我倒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只是……”
只是怕有心人听到后会出事,陆青袅一点就通:“白表姑看着你长大,卢表哥对你又一往情深,他们一定会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