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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鸾没有告诉她,自己最忐忑的就是这点,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可是偏偏在准备提亲的节骨眼上出这事,人言可畏,到底是谁要置自己于深渊?
两天后陆青鸾得到了答案,吟香满脸为难地告诉陆青鸾,京城还传出陆青鸾是胭脂铺的幕后掌柜,导致这几天铺子生意一落千丈,郭家要求陆青鸾退出入红。
陆青鸾是真正的生产护肤品者只有郭旖旎知道,也许郭家人也知道,可是他们现在已经基本掌握了六款护肤品的全部配方,现在借此把陆青鸾踢出去,得到的利润会更大。
吟香跟着陆青鸾也有了感情,偷偷告诉她,万氏居然趁机和郭家达成了协议,要顶了陆青鸾这份股,并且拿出大笔钱开一个大铺子,由郭家提供商品。
拿着郭家退给自己的所谓入股钱,加上之前赚的银子,所有财产是四千两。万氏一己之私,居然丧心病狂不惜制造流言,排挤她退出了胭脂铺,那是她这一年多来苦心经营取得的成果,一朝之间毁于一旦。
陆青鸾没有叫人给郭旖旎送信,那边是她的父亲兄弟,她不好出头也不能出头。
如果说这是事情的终止,陆青鸾也认了,后续东山再起也不是没可能,可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远超过了陆青鸾的想象。
许久没消息的卢府终于有了动静,陆青袅把信给了陆青鸾,这是卢照扬托人给陆青袅转交的信。
陆青鸾居然有些害怕,直到手捏得纸张微湿,在陆青袅的催促下她才打开信,纸上清晰刚健的三个字跃然纸上:对不起。
陆青鸾心一下空荡荡的,有种预料到却不敢相信的失望,耳边回响的竟是那日卢照扬的承诺:可是你放心,等我考上后一定叫母亲来上门提亲……
对不起鸾表妹,我失言了。这边的卢照扬呆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白氏走进屋瞅了一眼桌上未动的饭菜,叹了口气劝道:“扬哥儿,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好歹吃上几口。”
他双目空洞,只是呆呆望着窗外的某一景物,仿佛没听见。
白氏又气又心疼,她好话说了一箩筐,卢照扬还是这副模样,她终于微怒提高声音:“你说要去陆府提亲我都依你,可是鸾姐儿出了这样事,你让我怎么能同意?就算我由着你性子同意了,你父亲和你祖父会同意吗?”
“鸾表妹不是这样的人!”卢照扬愤怒的扭过头辩解道。
白氏被他的态度唬地一愣,随即悲从心生,一向听话温顺的儿子居然对自己恶声恶气,她伤心道:“你为了鸾姐儿就这样跟我说话?”
卢照扬默默低下头,脸上挫败的神情显得他尤为无助。
“该说的前几日都说了,本来她的身份配你就有点低,娶妻娶贤,这我也算了,可现在全京城都在说她行为不检、和商贾开铺子,你刚刚入仕,你难道要你的同僚取笑你,看低你?”
卢照扬张嘴什么也说不出,脸色惨白。
白氏痛心疾首:“卢家好不容易出了你有能耐,你祖父看重你,前途一片大好,你怎么就不明白母亲是为你好了!”
卢照扬终于死心地闭上眼,痛苦道:“母亲,你别再说了,信也写了,我和鸾表妹以后都不可能了,你让我静静吧!”
白氏也不忍再逼迫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陆青鸾被禁足在院子内,这一招暂时算万氏和陆青凤赢了,她经过此事参透两个道理:第一男人不可靠,古代的男人更不可靠;第二永远不能轻视敌人。
陆青袅问她难不难过,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卢照扬和自己,以后从此陌路。
可万氏想借此让她屈服在万氏的淫|威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陆青鸾这两天一直在想到底如何反击,以前惯用的不理会这招对于这次流言病毒没有半分用,她也想过转移大家注意力,可是用什么转移却没想到。
夜深人静陆青鸾屋内的灯依然通亮,她不习惯丫头值夜,自己坐在窗前桌边冥思苦想,正当想得出神,一个未名物飞得透过窗户油纸飞进来,窗上被砸了个小洞,陆青鸾吓了一大跳,她寻着找去,地上的未名物是块小石头,上面还绑着一个纸团。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借力打力。”
容府这边,容珏问道:“怎么样?”
“没人发现,陆小姐也看到纸团了。”
“嗯,退下吧。”容珏眼眸微眯,盯着窗外零星墨空,陆青鸾,你别让我失望啊。
这段日子京城的八卦消息真是一条比一条劲爆,议论声也一浪高过一浪,前些日子说的是陆家六小姐曾进宫行为不检点,今天又爆出更劲爆的消息,其实陆小姐才是受害者,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言尚书儿子言昱,随意出入后宫,还醉酒丑态百出吓到了陆小姐。
而且此次风声更猛,言昱一下被推倒风口,言尚书不得不出力压下,试图让这场流言归于平静。
陆青鸾站在院子,微微仰头望着玉兰树枝,表情平静。白露站在她身后轻声道:“四千两银子基本都花完,现在京城流言四起,所有矛头都是指向言昱。”
陆青鸾点点头:“之后的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白露有些不明白:“小姐不惜花这么大价钱就是为了传出另一个流言?”
“这是一个方面,可以把大家注意力转移,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方面是……”她顿顿,笑道,“以我的能力,四千两银子做不到平息流言,可是我推出了言昱,言尚书就不会坐视不管,你看着吧,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了。”
这就是借力打力,陆青鸾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传递给自己的消息,不过她终于找到能解决的方法,总算没之前那么气闷。
言尚书就是如此雷厉风行,不过五六日,京城突然什么小道消息都没了,陆青鸾的争议算比较大的,有些人觉得她年幼无知,很是无辜,有些人又觉得她终究是不懂礼数,才惹人非议,总之是是非非都随着流言的平息而尘埃落定。
万氏扬眉吐气地脸分外刺眼,陆青鸾以养身子为由求老夫人让自己去别庄住一段日子,老夫人思索半响同意了:“这件事到底是你受了委屈,去别庄也好,等这事彻底平息了再回来。”
陆府也有很多庄子在京郊,有专门种菜的庄子,有专门养鱼的庄子,庄子上的收益大多数是供陆府吃食,剩下的小部分还能拿去卖。
陆青鸾没有将此事告诉老夫人,即使告诉了又如何,先且不说自己无凭无据,就是能证明是万氏所为又能怎么样?顶多责罚她一顿罢了。
万氏做事狠辣超乎陆青鸾的想象,她甚至不顾陆青凤和其他陆府姑娘的名誉,一心让自己身败名裂。
陆青鸾去庄子一是为了暂时低调,二是韬光养晦,万氏欠她的,总有一天要一并还回来!
陆青袅得知她要去离京郊不近的墨河庄园小住,并没有说挽留的话,反而准备了许多吃食和书籍:“六妹,这些吃的是留着你去那边吃,都是风干的腊鸡腊肉,母亲特地让人给你准备的,这些书是想你无聊了可以看看,够你看大半个月了,要是再缺什么,你叫人捎信给我,我都给你送去。”
陆府能如此关心她的除了老夫人就是陆青袅了,陆青鸾忍住小别的伤感,笑道:“到时二姐出嫁我一定会回来的。”
陆青袅捏捏她的脸:“不许在那呆那么久,最多两个月你就得回,不然我很无聊的。”
陆青鸾见她满眼不舍,连忙保证:“好好好,我听你的。”
陆青袅这才笑开,转过头去吸吸鼻子,心里默默道,六妹,希望一切都顺利。
墨河庄园是陆府专门养马的庄子,旁边就是京城著名的墨河围场,射猎赛马都在此进行。
陆青鸾带着三个丫鬟坐上马车,踏上了墨河庄园的生活。
马车后面装了不少老夫人为她准备的补品药材,陆远荣也细心叮嘱了她几句,唯独万氏脸上挂着的是得意的笑容,不管怎么说,陆青鸾的名声是出去了,以后要找好人家也不是容易的事,陆青鸾这个碍眼的一走,万氏接手胭脂铺也很放心,她恶毒地想,最好让这丑八怪永远呆在庄子上别回来。
陆青鸾和老夫人陆青袅道别后上了马车,心情总算没那么压抑,三个丫头中只有南春的嘴嘟得老高,最近事情太多,陆青鸾也没顾着她们,这回见到南春闹情绪,有些奇怪:“南春,你要是不想跟我去墨河,你就留在府里看守院子。”
南春委屈道:“我不是不愿意跟着小姐,我是为小姐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