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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坚、施令威两人追上林寒之时,已是下了仙霞岭,待得近前,施令威疑惑地问:“林兄,刚才为何会与那名参将打斗?”
林寒摇了摇头,很是惋惜,如果不是令狐冲于急切间舍弃左掌,将其垫在腰间争取到片刻时间,恐怕那一剑就不只是在其左肋开出一道寸许深的切口,而是将其对穿,也只能叹息他的命大。如果不是顾忌着定静等尼都是神情激动地在旁边碍事,林寒也并不介意再出十一招,将令狐冲彻底解决,但他毕竟不愿意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虽然他有那等能力。
“那人就是令狐冲。”林寒沉声解释说。
“哦......”丁坚点头,说:“难怪剑法那般高明,竟然能在林兄手上走过十招,最后的应对也是充满大智慧,竟能在那样危急的时刻避重就轻。”
施令威疑惑地说:“那为何不干脆将他杀了,林兄弟不会是真的顾忌十招之约吧?还是顾忌那些尼姑?。”
林寒道:“还是施兄明白小弟的心思,那十招之约不过是个笑话,哪里真会在乎,不过定静师太已到近前,只要小弟再出一招,她必定会出剑攻击,如此一来,一则是未必杀得了令狐冲,二则恒山众尼必定群起而攻之。”
“那林兄为何不干脆......”丁坚比了个斩尽杀绝的手势,显然是对几人的实力颇有信心,自筹以三人的武功完全能够做到。
林寒摇着头,解释说:“若是真的狠下心来,定能保证恒山众人一个都逃不出去,只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不小心传出去,对我嵩山派极为不利。”
“林兄的意思是?”丁坚不解地问道,施令威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显然是想到其中关节。
“两位兄长没有发觉恒山派与别的门派有所不同吗?”林寒反问道。
施令威点头说:“恒山派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为佛门弟子,二则全部是女人。”
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林寒接着说道:“恒山派众人皆为佛门弟子,在江湖中甚有威望,加上弟子从无劣迹,就是黑道中人也会对他们礼让三分;兼且门中全部都是女弟子,虽然说女不如男,但是在江湖中,女人往往能得到更多的关注以及同情。”
“所以林兄担心一旦杀人灭口的事情泄露出去,必定会被武林同道所不齿?”丁坚问道。
“不错,若是林寒真的灭尽恒山派,日后传扬出去,必定千夫所指,也会极大地影响嵩山派声誉,这是小弟不愿看到的。”林寒叹息着说“恒山派可以灭,但不该由我嵩山动手,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太赞成对付恒山派,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丁坚接道。
望着嵩山的方向,林寒无奈地说:“大的方向,小弟可以向门中诸位师叔伯提建议,但是在这些细节上,却是没有太多精力去参与,并且多少要顾忌长辈的面子,长辈决定的事,晚辈不能总是否定,只能尽量去弥补。”
施令威点头,知道不只是在嵩山派,其它门派中也是一样,无论门中弟子再怎么聪慧或是武功高强,师长也是绝不容许弟子否定自己决意的,一次、两次还好说,若是次数多了,必惹人生厌。
“那我们现在去往何处?”丁坚在沉默一阵后问道。
往山路上瞧去,见恒山众尼还没有下来,林寒说:“先去山下的廿八铺,想必门中的伏击绝对不止这一处,虽然令狐冲已经重伤,应该是没有能力再杀戮我嵩山弟子,但还是要看看事情的结果才放心。”
施令威道:“如果门中还有埋伏,那恒山众尼岂不是还有危险?林兄先前所担心的事一样会发生?”
林寒叹道:“恒山真正对我嵩山大业有阻碍的只有定闲、定静、定逸三位师太,只要三人一去,恒山派必如一盘散沙,无力阻止五岳并派,故而此次除去定静一人足矣,林寒会尽力保下一众小尼姑,既然有人唱黑脸,小弟就来唱红脸吧。”
丁、施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泛起笑容。林寒摇着头,不再说什么,领着两人直奔廿八铺而去。
却说仙霞岭上,依琳等一干小尼姑正手忙脚乱地给令狐冲包扎伤口,之后又是取出内服、外敷的疗伤圣药,一股脑儿用在令狐冲身上,好一番折腾之后,终于将情势稳定下来。看着令狐冲那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无比的脸庞,定静师太出声说道:“感谢少侠及时出手,相救我恒山派,否则定静人等必定全部罹难于此。”
令狐冲虚弱地说:“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怎么能是小事呢,定要谢过吴将军的救命之情。”依琳辩解道,之后又看了令狐冲一眼,愧疚地说:“只是累得将军身受重伤,依琳真是过意不去,希望将军能早点好起来。”
令狐冲豁达一笑,自嘲地说:“不怪小师父,是我自己不自量力,以为能够将林少侠手上走过十招,不想竟是差点丧命在他剑下。”
依琳连忙安慰:“吴将军不必介怀,林师兄的武功真的很高的,师父说:‘林师侄的武功已经拉开五岳剑派二代弟子一大截,就算是一代弟子中也没有几人能胜过他。’,所以将军输了也没什么的。”
令狐冲想起自从与林寒相识之后,就一直吃瘪,从来没有在他手上讨得好去,就算是学会‘独孤九剑’之后还是如此,心中也是怨恨起来,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恼怒。
定静师太走上前来,说:“少侠绝不是什么将军,虽然不知少侠为何要掩饰本来面目,但大恩不言谢,不过贫尼对于另一件事很是疑惑,希望少侠给个解释。”
“不敢”令狐冲连忙道“不知师太有何疑惑?”
定静师太正色说道:“之前林师侄说少侠会‘独孤九剑’?”见令狐冲脸色大变后,定静更是明了其中必有内情,接着说:“那‘独孤九剑’是华山派风清扬风前辈的绝学,相传从来没有人再学会,不知少侠与华山派有何关联?先前林师侄明显是认出少侠,还请少侠为贫尼解惑。”
令狐冲苦笑一声,说:“我就是华山令狐冲。”
“啊,令狐大哥,原来是你,我、我......”依琳激动地望着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脸蛋瞬间变得通红,扭捏地牵着衣角。
定静师太也是大吃一惊,开口道:“阿弥陀佛,原来是令狐少侠。”
令狐冲听到定静师太的称呼,神色更苦,说:“令狐冲已被师父逐出门墙,羞于见人,所以才不在师伯面前掩饰本来身份,望师伯见谅。”
“阿弥陀佛”定静不解地说“以少侠今日的作为,绝不像是与魔教妖人勾结,为何令师岳师兄会公告于天下,说你结交匪人,已将你逐出华山派,正道中人皆可诛之?”
令狐冲脸现后悔之色,神情落寞地说:“令狐冲却是与魔教向大哥交好,还一同杀戮众多正道弟子,师父将我逐出门墙,原也是对的。”
定静师太一脸遗憾,打着佛诺:“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师伯,既然嵩山派偷袭我们,我们还要按照左师伯的意思去福州吗?”仪和不甘地问道。
定静迟疑一阵,道:“去吧,偷袭的事交给掌门师妹和左师兄去处理,我们的行程不变,不过要将此事汇报给掌门师妹知晓。”之后取出纸笔写下一张纸条,打上恒山派的独有标记后,接过秦娟递过来的信鸽,将纸条塞进信鸽腿上的竹筒中,绑好后将信鸽抛飞,目视着信鸽远去后,定静道:“我们先下山吧,记得山下有一个廿八铺,去那里做些补给再上路。”然后转向令狐冲,问道:“令狐少侠是否同去?听说岳先生已经到达福州城。”
依琳也是希夷地望着他,希望能够与他同行。令狐冲想到在福州城日夜相伴、卿卿我我的小师妹与林师弟,仿佛中剑的是胸口一般,疼痛得难以忍受。
“令狐大哥,你怎么了?”依琳见他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
摆摆手,令狐冲神情更加落寞地说:“不碍事,同去吧,路上互相有个照应也好。”
在下山的路上,依琳搀扶着令狐冲的左臂,欲言又止。令狐冲笑着说:“依琳小师妹,你有话要问吗?”
“嗯”依琳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令狐大哥去福州,是要见你的小师妹吗?”
令狐冲点点头,之后又摇头,说:“令狐冲去见师父师娘,也见小师妹和师弟们。”
见他言不由衷,分明是急着想见岳灵珊,却又将师父师娘以及师弟们撤出来做挡箭牌,心下黯然,小声说道:“大家都说岳师姐和你们的那个小师弟好上了,而且都说你和任、任盈盈走到一起,是真的吗?”
令狐冲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无奈地摇摇头。见令狐冲不答话,依琳再也没有勇气问些什么,俱是安静地随着队伍向前走去。
一座镇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原本应该繁华无比的街铺却是安静的很,听不到丁点人声,只有几条野狗出入在街道间觅食。
众人走过几条巷道后,均是皱紧眉头,不知为何,整个廿八铺就犹如一座死城,见不得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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