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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曲:好不羡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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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向晚笔直向前快步走去。//www。qb⑤。cOM\\即使会被杜姨抓去画人像她也认了,她想知道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已经这么多天了,小湛总该捎回一些讯息才是,再这么呆等下去,她受不住的!她要去问杜姨。

    直到她的身影由大至小,由近转远,他才自惊愕中回神地认知了一项事实…他和向晚儿既不是两集笨彩凤、也没长出一根叫灵犀的东西,所以不会双飞,更不会一点通。

    想要享受“重逢”的美感,还是得劳驾嘴巴的提醒,否则下场就如现在…佳人愈跑愈远。

    他,湛无拘跺脚兼气急败坏地边跑边叫:“小姬姬!你给我站住。”

    姬向晚身形一震,倏地转身,只想确定他的声音不是出自于想象,但一睹坚实的胸膛阻挡了她的眼光,紧实地搂住她,熟悉的温暖、习惯了的气息…

    是他!不必看脸也知道是他!

    “小…小湛?”她颤抖不已,似问又似呢喃地唤他。

    “我来接你了。”抹去刚才的灰头土脸,重新扬起久别重逢的缠绵意境。

    “你没事吧?杜姨说你受伤了。”她挣开他抱搂,上下打量着他。

    “没事了,只是小伤。你知道,他们有刀我没有,难免会挨上几道皮肉伤。”他拉开袖子展示那几道只剩浅红疤的小伤口。

    她泪盈于睫,再度投入他怀中,紧紧地不肯放。才分开了七、八天,却像分开了一辈子。要离开他,将是多么艰难的事啊!但…倘若他想三妻四妾,她就得走…

    “怎么了?”湛无拘一把抱起她,往正厅的方向走去。她的脸色好灰败,不会是又想到她那个风流表哥了吧?

    “你…你是元教的少主,以后的教主…”她硬咽地开口。

    湛无拘哈哈大笑。

    “你以为我耐烦成日跟一大群女人搅和?少主只是叫着好玩的,历代以来,元教还没给男人当教主的机会。”

    “但她们说…”

    “随她们说去,你以为我会乖乖听命?”知道她的心思是绕着他转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忍不住低头偷香。

    她被他数日未刮的胡发刺痒得直躲:“别乱来。你…你真的可以视名利如粪土吗?”

    “我要那些不中用的虚名俗对象啥?”他狂妄地挑眉问。

    “那你要什么?”她抬头面对他轻问。

    “你!”他琢吻她樱唇:“只要你!”

    再一次的低下头,烙下不容抗拒的情意,直到地久天长…

    ※

    “什么!你没将那些人就地正法!”美艳无双的杜晓蓝飞身过来,就要教训她不成材的儿子。

    “杀人太不符合我优雅的风格了。”湛无拘在偌大的厅堂里飞来跳去。

    “我们元教的教规第一条就是以眼还眼,你给人下了“赤蝎散”、“梦里断魂”自然要回报以礼,几时你以德报怨起来了?”

    “阿娘,你就是这一点不好。你晓得蒙面人的头头是谁吗?”湛无拘又闪过娘亲的一记五爪功。

    杜晓蓝因为好奇而顿住饱势。

    “谁?”

    “费志明。”湛无拘得意地公布解答。

    “谁?”杜晓蓝脸皮开始抽搐,极力忍下手痒。

    姬向晚低呼:“是鸿泰镖局的主事?”

    “对,同时也是当年灭了表姨娘一家子的费东城的弟弟。你当年和老爹千里追杀费东城,仇是报了,但没有斩草除根的下场是一代又一代的报仇来报仇去。”

    杜晓蓝恍然有所悟:“是了,我记得费东城是还有一个兄弟。没料到呀!这也可以解释了他手中为何有我研制的毒葯了。”原来当年不是遗失了,而是被偷了。

    “小湛,你怎么能肯定呢?”姬向晚实在拼凑不出这种结果。

    湛无拘飞坐到她身边,说明道:“首先,得从两名护送秘籍的老乞丐遇袭一事说起。当时他们秘密运往镖局,为何在不可能有人知晓的情况下,却被蒙面人追杀个正着?这消息除了丐帮与鸿泰镖局,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了…”

    “你就知道。”姬向晚不以为然。

    “那是因为我看到老乞丐放出的信鸽呀。”湛无拘得意洋洋。改口道:“好吧,不会有第四方人马知道。”

    杜晓蓝点头:“是了,天下人都知道秘籍将由鸿泰镖局护送。倘若真让老乞丐送达了,不仅费志明不敢私吞,还得因此遭受天下高手的掠夺,所以半途蒙面抢劫是上好良策。”

    “是呀,阿娘。再加上这些天陪着那头儿玩耍,他可能决定对我痛下杀手,所以也不太防我识破他的真面目,虽自称是元教之人,但言谈间像是与元教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想了又想,咱们元教近百年来,真说和中原人有什么过节,也只有费东城那一件了。我记得你说过费东城的原籍就是在扬州,他有一个弟弟,加上与秘籍的事情串连起来,所有谜团也就解停开了。”

    “那你不就地解决他们的原因呢?”杜晓蓝只想知道儿子打算怎么解决。她还有丈夫女儿要找,不想被这种浑事耽搁太久。

    “今天除非我打算杀光所有费家人,否则只杀一个人是没用的,因为杀与被杀的仇恨永远报不完。所以啦,与其让仇家知道我们存在,进而寻仇,还不如借刀杀人来得干净俐落。所谓借刀杀人呢,就是利用他想称霸武林的野心,让他成为过街耗子。”

    “怎么做呢?”杜晓蓝双眼晶亮,觉得这真是个绝妙好法子。

    “对呀,不必杀人真好,是什么法子?”姬向晚也欢快地问。

    “呵、呵呵、呵呵呵…”湛无拘再度发出没头没脑的傻笑,兀自想得好乐。

    未来将有婆媳关系的两名女子,有志一同地左右开弓,往他后脑勺招呼过去。“啪”、“啪”两声,立即让他神清气爽。

    “是这样的,今儿个我回来时,一路上在空中拦劫各门各派的信鸽,在上头添上几个字,细数下来,各门各派、各山庄、各世家大致都没有遗漏了。我在上头公布“赤蝎散”以及“梦里断魂”的解葯。如果他们还会中毒,就不能怪我们了。”方法一:让坏人无法栽赃得逞。

    “是什么解葯呢?葯草易不易寻?”姬向晚问。

    杜晓蓝摇头:“两味毒葯虽凶狠,但解法轻易得紧,当初的游戏之物哪会费心太多,吃颗石榴就可以解开了。”如果那些江湖人愿意相信,自然可以救小命。

    “第二步,趁费志明还在练我给的那本秘籍,无暇四处害人时,我们去“借”各大门派的镇帮之宝集中在费家,并且昭告天下,那么,你们想那人还会有活路吗?”方法二: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栽赃得他百口莫辩。

    杜晓蓝抚掌大笑,拉着儿子道:“这个好!这个好!让他们天下大乱,又找不出元凶。讨回一口冤气,日后不必担心费家人找上门。这法子太好了,快去“借”那些东西吧!”

    湛无拘微微笑:“阿娘,孩儿身上有伤,不宜远行。加上神州之大,各门派分布之广,实不是年幼无和的我所能走得完的。这种小事,还是有劳阿娘吩咐旗下元教众子弟兵去做吧!就我所知,你率了不少帮众分布在大江南北找人,现下正好用得着,有劳您了。”

    “喝!不孝子,那你就闲在一边了?”杜晓蓝斥道。

    “哪有闲在一边?我得拐着未来妻子四处游玩,然后一路玩到凤阳拜见岳父母呀!”多理直气壮的借口呀。

    于是,翻天漫涌的波涛,震荡着江湖的起落,竟是帷幄在这小小斗室之内区区一人之手。由潜伏暗处的元教所为,无人知晓。

    ※

    在短短半个月之内,江湖上因各门各派的镇教之宝失窃而天翻地覆,白道、黑道,各门各派间互相猜疑着、打斗着。然后,如绝处逢生、久旱逢霖,随着扬州城内外再度被贴满告示,众人一传十,十传百地令天下人皆知道了,所有失物皆是鸿泰镖局所为:并且相当体贴地在告示上指出藏匿地点。

    数以千计的人全拥向鸿泰镖局,惊动了正在练《极天秘笈》的费志明。当他儿子跌跌撞撞进来时,他正练到秘籍的第七式“彩带飞舞掌中轻”原本飞如彩蝶的锦帛在外人惊扰下,缠了费志明一头一脸的红红绿绿。

    “爹!不好了,不好了!所有门派的掌门人全来势汹汹地要见你。”

    “什么!炳哈哈,来得好!李六、赵仁,将大门关上,对他们施放“赤蝎散”省得老夫一一上门找人。”直到手下领命而去,他才想到要问:“奇怪,他们为何而来?莫非知道了秘籍在我手上?”

    费重威也百思莫解:“他们说镇帮之宝在我们手上,而且一来就冲到我们的花园里又挖又掘的,竟然还真的挖到了易筋经、打狗棒什么的…”

    “什么?有这种事?”费志明快步疾行,一时想不透其中原由,但思及群雄已中了化功散,比平常人还无助,便再地无所惧地前去面对奄奄一息的江湖名人们。

    天下已在他指掌间,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吗?

    炳哈哈哈…

    费志明走过一重又一重的回廊,前去赴一场将会死得很惨而不自知的鸿门宴。

    他的下场,不言自明。

    ※

    一匹老马要死不活地拖着一辆板车,行走的方向是西方,目标指着凤阳城,佳人的故里。官道上无啥人烟,青石板与马蹄交织出沉而脆的声响,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正如春雨有一丝没一丝地下着。

    没有顶盖的板车,搭乘者只好撑起油纸伞充闲情。板车上坐着一男一女,正在吃着刚烤好的乳鸽,好不惬意。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途上,没啥避雨之地,因此当板车行经一名落汤鸡眼前时,那人便忙不迭地趋近挥手:“小兄弟,借个地方躲雨吧!老汉就住在前面十里“杰人村”没料到这场春雨又绵又长,独自走了三四里,实是又冷又饿了。”瘦小的中年男子盯着鸽肉猛吞口水。

    车上的男子稍挪了个位置,拍了拍旁边:“上来吧,这位大叔,我们鸽肉烤得多了,正愁吃不完。”

    “多谢!多谢!”中年男子感激不已,赶忙吃了好几块嫩鸽肉充饥。

    “擦个脸吧!”女子递上一条绵巾,温柔可人地笑着。

    “多谢小嫂子!你们真是好心人。”自称老汉的男子忙又答谢,在稍稍有力气说话后,问道:“二位哪儿去呀?是打苏州过来的吧?”

    “是呀,大叔。我们要往凤阳去,去拜见岳父母。”少年含着一抹黠笑回着,不理会女子暗自捏向他腿肉的手指。反倒一把抓了来,贴在胸口亲爱一番。

    “看你们小夫妻甜蜜得紧,好不羡煞人。我还道你们是打扬州过来的人哩。”

    “怎么说呢?”少年不以为意地漫问,正忙着与小妻子玩耍。

    中年汉子大为小敝道:“你从苏州来,竟然不知道?我们住在这边的人都听说了。上个月在扬州有一场武林的百年大对决,黑白两道一举合力灭了野心份子费志明,全扬州城的百姓莫不怕牵连危险,忙不迭地逃往苏州避难,只有剩下一些胆子大的人留下来看热闹,哇!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鸡飞狗跳得吓死人呀!连皇帝老爷都关切不已哩,生怕有人要起义造反,你们没听说吗?”他多想知道更多的消息呀!

    “没呢。”少年好抱歉地虚应。

    “没关系,老汉现在告诉你,你就知道了。你可以再去告诉更多人,就不必怕别人笑你孤陋寡闻了,这事儿,要从一个叫“小战”的魔星走入扬州城开始说起,话说那小战,生得是畸角异相,行事端是奇诡如邪魔,整得群雄七董八素…”

    春雨、老马、人声,寂然不见其它人烟的地段,新的传奇正在播散着,直到四方、直到久远…

    多少事,尽在笑谈中。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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