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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念奴那边并没有任何消息,四痴说:“主人,你了?念奴姑娘怎么还不请你上船?”
周宣笑道:“急什么,那个鹘门女刺客总要先和念奴混熟了,然后才会让念奴出面来请我去,好取我性命。”
当晚,奉化的周家军又直落三局战胜了保信都护府的三名棋士,这样,五轮战罢,只有镇海都护府和奉化都护府保持不败,而在两日后,镇海、奉化两强相遇,周宣即將对决本次元宵棋战最强的棋士黄星鉴。
二十二日上午“媚香楼”的念奴姑娘派了一个老苍头过来请周七叉公子去相见,说有个新来的姐妹色艺双绝,会诸般杂耍和幻术,极其仰慕周七叉公子的才名,思慕一见,请周七叉公子赏光。
周宣对老苍头说:“回去告诉念奴姑娘,今天夜里我要下棋,明日酉时到‘媚香楼’相见,让念奴姑娘不要下船。”
老苍头去后,周宣笑呵呵对三痴、四痴说:“在船上不大稳当,在‘媚香楼’比较好,老三、老四,你们有什么好办法不让那鹘门女刺客一照面就杀我?”
四痴说:“没办法,鹘门中人一向以出手果决著称,一击不中即飘身远扬,逃命的功夫很强,三哥上次追那黑鹞可是追了几十里。”
周宣问:“老三,你杀了那黑鹞怎么处置他尸体?”
三痴说:“在僻静处挖了个坑埋了。”
周宣问:“黑鹞身上可有什么东西留下?”
三痴说:“他的刀我已经丢进了江里,另有一个鹘门六芒星地银链我收在了囊中。”
周宣喜道:“很好。你把那银链给我,到时我在那女刺客面前显露一下,她肯定就会想到这是黑鹞的,定会想办法掳走我,然后逼问黑鹞的下落,嘿嘿,只要她不一见面就砍人,就不怕她。”
计议已定。三人自顾准备今晚的棋战。对手是安化都护府选送的棋士。由十八大棋士当中排名第十一的齐耀文领衔,古六泉郑重说:“周公子,这个齐耀文万万不可轻视,他虽排名在十名外,但其实力应该在十名内,他年轻,今年三十岁。棋力还在不断长进,七年前老朽在广陵与他下过三局,老朽二胜一负,那时齐耀文尚未跻身大棋士之列,但老朽预言他不出两年就能成为大棋士,果然,次年他就在广陵棋战接连战胜名手,占据了十八大棋士的第十六位。老朽也就被挤到了末位。这些年老朽未与他对过局,但闻知他去年在开封与石介之下了九局,五比四胜出。实力强劲啊,与周公子正堪敌手。”
迸六泉把七年前与齐耀文的地三局棋摆出来给周宣看,周宣仔细研究了一个时辰,这齐耀文是典型地古代力战型棋风,布局、官子都比较粗糙,和半年前地周宣差不多,但现在周宣的实力已比以前长进了不少,当然,齐耀文这些年肯定也有提高,不然的话也战胜不了石介之。
周宣心里有数了,对付力战型棋手他更有办法,力战型棋手太刚易折,棋不够细腻。
迸六泉很想继续上场征战,但他前面两战两败,而周小尖先生却是两战两胜,他羞于开口了,只有等周小尖输了棋再说。
午后,胡商阿布来见周宣,说在顾长史的帮助下,他已在金陵西市开了四家店铺,分别经营五彩琉璃器皿、芳华永驻霜、大食地毯和宣镜。
周宣笑道:“阿布老兄真是多财善贾,来京十天不到就开起了四家店铺,恭喜啊。”
满脸大胡子的阿布笑口常开:“这都是周公子关照、顾长史帮忙,不然的话鄙人一个外地人如何能在金陵立足!周公子,其余三家店铺鄙人是驾轻就熟的,只是这宣镜如何定价、如何让金陵百姓踊跃来买?还请周公子指点。”
周宣问:“阿布老兄,你与我说实话,那上品宣镜成本几何?”
阿布道:“岂敢瞒公子,制作一面上品宣镜约需三十两银子地工本,中品的约二十两。”
周宣道:“哇,你这成本也太高了吧!”
阿布赶紧说:“以后会降下来,制镜匠人还不纯熟,不过十五两银子的成本总是要的,毕竟要选用上好木材做架子嘛。”
周宣道:“这样吧,上品宣镜定价为三百两一面,中品的定为一百两。”
阿布暗暗咋舌,心道:“周公子你可够狠,十倍暴利,这会有人买吗?”
周宣说:“金陵高官富
不用担心销不出去,关键是宣传,这样吧,你就派人宣镜是皇家御用,是贡品,没事的,有人来质疑,你就把我的名号打出去。”
阿布大喜,有皇后娘娘的侄子出面那还有什么解决不了地问题!
当晚元宵棋战第六轮,周宣迎战排名十一其实有前十实力地齐耀文,很不利,周宣又是后手,此次棋战,遇到高手,周宣都是猜到后手,下起来格外吃力,上次对石介之就是赢得非常艰难,齐耀文棋力尤胜石介之,周宣面临开战以来最强的对手。
三痴又是第一个结束对局的,在丙类棋士当中他近乎无敌,每次都是大胜,看了一会四痴地对局,就来看周宣与齐耀文的棋,粗粗扫了几眼棋盘,周宣的黑棋劣势明显,只有靠他神奇的翻盘术了。
周宣此局战略失当,他从齐耀文与古六泉的三局棋中看出齐耀文是力战棋风,没想到三年前齐耀遇到高人指点,棋风大变,流水不争先,后发制人,大出周宣意外,本来就是后手劣势,一直没有发力反攻的机会,棋到大官子阶段,周宣已经落后四子以上,眼见齐耀文的官子技巧娴熟,无法扳回来,干脆认输了,这种棋坚持下去没有意义,徒被对手折磨,只有寄希望于第二次对阵齐耀文时报仇雪恨了。
周宣虽然输了,但奉化军却还是赢了,二台的周小尖、三台的周三尺分别战胜对手。
周宣是胜固欣然输可喜,毫无沮丧之色,说:“棋就是在败局中长进的,今天的确长了见识,没想到齐耀文竟然是这种棋风,厉害,不过他的棋还是有弱点的,下次对阵他就好下了。”
二十三日上午,周宣正准备入宫为小周后和清乐公主画像,宫中先派人出来了,说皇后娘娘今日要赴鸡鸣寺进香,画像推迟到明日。
周宣今天要对付鹘门女刺客和魏觉,也没心思画像,得知此消息后正中下怀,等到午后申时就带着来福和四名奉化军府役前往秦淮河畔“媚香楼。”
来到“媚香楼”下,酉时未到,突然从侧面驰来一辆马车,与周宣的马车交错而过时,周宣的马受惊斜蹿,两辆马车碰擦了一下。
来福的大嗓门立即吼叫起来:“瞎了眼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车,大名鼎鼎的周七叉公子知道吗?才名远扬,皇亲国戚,哪个不敬重,哪个不佩服?”
那辆马车钻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商贾,喷着酒气说:“什么周七叉、周八叉,听都没听说过,说这么一大堆干什么!不就是碰了一下车吗,又没伤到人,难道还要讹我钱财不成?还说什么皇亲国戚,有这么多皇亲国戚吗?满大街走?”
周宣跳下车,大声道:“什么,你敢怀疑我皇亲国戚的身份,是可忍孰不可忍?左右,给我打。”
四名府役都是府兵出身,体格健壮,身手敏捷,揪住那商贾就打,车夫也打,打得那商贾满脸是血,府役喝道:“快向我家公子求饶,不然送你到大理寺挨板子。”
那商贾叫道:“我讨饶,我讨饶。”
两名府役就揪着他来到周宣跟前,用力一推,那商人“扑通”一声跪下。
周宣摆摆手道:“算了,不和酒醉人一般见识,快滚吧,本公子今天心情好。”
彬在地上的满脸横肉的商人突然往前一扑,来揪周宣衣袍,吼道:“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
周宣往后急退,腰带上的帛鱼袋被那商人揪下,里面的零碎器物洒了一地。
周宣怒道:“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我绑起来,送到衙门去。”
两名府役反剪着商人的手,將他五花大绑起来,另一名府役赶紧过来替周宣拾东西,碎银、香囊、温柔相玉还有一条银链,坠子是一颗鸽卵大小的黑色六芒星。
爱役晃悠着那条六芒星银链,走过来大声道:“公子,你看还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周宣一把夺过那六芒星银链,塞进袖袋里,说:“晦气,我来找念奴姑娘却遇到这么个撒酒疯的家伙,算了,败兴致,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媚香楼”上传来念奴惊喜的声音:“周七叉公子来了,别走别走,念奴下楼来了。”
一扇临街窗子打开着,热情火辣的念奴探出头来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