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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擒下鹘门女刺客,周宣松了一口气,让来福和念奴着,不要让别人进来,然后走近前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女刺客,刚想问话,这女刺客红唇一张,吐出一颗豆粒大的铜丸,弹丸一般朝周宣面门射来。
周宣急仰头,三痴已抢先出手,將那铜丸抓在手里,用一团布塞住那女刺客嘴巴,示意周宣退后,这鹘门女刺客全身每一个部位都能杀人,太危险了。
四痴说:“主人,与鹘门的人交锋,要么被她杀,要么杀了她,没什么好问的,该知道的我都查出来了,推开这后窗,就是秦淮河,一条悬着一串小灯笼的小船从午时就泊在这窗下,船夫就是魏觉的人,这女人抓了你,开窗就能跃下船,顺流直至桃叶渡,魏觉的庄园就在桃叶渡口。”
不愧名震天下的五痴游侠,周宣赞道:“老四,真有你的!不过还要委屈你一下,你把这女人衣裙剥下来,你穿上,扮作这女人,然后抓着我跳下船去见魏觉,一不做二不休,魏觉今晚必死。”
四痴不肯:“怎么叫我扮,叫我三哥扮吧。”
周宣上下打量着四痴,笑道:“你扮合适,老三不行,他手大脚大的哪象女人,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男扮女装很好玩的。”
三痴也说:“四弟,勉为其难吧,为了主人了此大事,我们好专心下棋。”
四痴无奈,气忿忿地去剥女刺客的衣裙。毕竟是练武地人,早春寒夜这女刺客也穿得颇为单薄,只是夹衣单裙,被四痴一剥就半裸了,身材还不错,两条大腿结实匀称,抹胸下的双乳翘然。
杀死这样的半裸美女,有点太为难周宣。说:“老三。这女的你能不能收服?收得了就是你的压寨夫人。怎么样?”
三痴摇头:“鹘门人不会屈服的,不折磨她,让她爽快上路就行了,我会处理得不留蛛丝马迹的。”
四痴这时已经换上红裳绯裙,呆呆的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地样子。
周宣笑道:“老四,让念奴来给你梳个时新发髻,老四也算眉清目秀。描描眉、涂涂唇,就是个美貌佳人。”
“不行!”四痴象被蝎子蜇到一样跳了起来:“我绝不描眉涂唇,不然我就不扮了!”
周宣问:“那你这样怎么行,不象啊。”
四痴显然在这房间里翻腾过一阵子了,迅速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墨绿色地斗蓬披上,將带子系在下巴上,说:“这样行了吧,反正黑灯瞎火地也瞧不清。”
周宣点头道:“也行。等下说话装得娇一点。老四嗓音不粗,比较好装的。”
四痴“哼”了一声,对周宣交给他的这个任务很是不满。
周宣出门对念奴说:“念奴姑娘。我要处置这个女刺客,你帮我掩饰一下,就装着我已经和你上床共渡春宵,我后半夜会回来。”
念奴赶紧答应,支开小婢,装着周宣已经上床的样子。
回到女刺客房里,周宣说:“老四,我们走吧,你抓着我跳到船里,少说话,装冰酷。”
四痴答应一声,一把揪住周宣后腰,將他凌空提起来夹在右胁下,左手就推开临河后窗。
周宣个子比四痴大,却被四痴单臂夹着不费力似的,说:“老四,轻点”扭头对三痴说:“老三,这女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三痴应道:“主人放心,等你回来她就消失了。”
窗外冷风灌进来,四痴回头道:“三哥,把那粒铜豆给我。”
四痴接过铜豆,对准泊在楼下的那艘小小的乌蓬船弹出“啪”地一声,打在船板上,舱里马上钻出一个船夫,仰头朝窗口望。
四痴冲那船夫打了个手势,夹着周宣踏上窗台,踊身一跃,墨绿色斗蓬象黑色船帆一般鼓扬了起来,现出斗蓬里的红裙,宛然那个女刺客。
周宣被他夹着,感觉四痴胸部很厚实,心道:“这练家子胸肌就是发达啊,别看老四脸上不长肉,身上肌肉还挺多,这手臂硬得象铁似的。”
从“媚香楼”窗口到那艘船有两丈远、两丈高,四痴夹着周宣轻轻一跃就站在了船头,轻得象狸猫似的,船头吃重,微微一沉。
船夫低声问:“小姐,得手了是吗?”
四痴“嗯”了一声,含糊道:“开船。”弓腰入舱,將周宣放在舱板上。
周宣微弱地呻吟道:“哎哟,我要死了,痛死我也!吧脆,干脆一刀割了我喉咙倒是痛快。”
这船夫就是魏觉手下姓施的虞候,一向由他和小姐联系,这时压抑不住兴奋之情,一面解缆划船,一边恭维道:“小姐出马,果然是手到擒来,这次帮我家公子除去这一眼中钉,我家公子定有重谢。”
四痴冷冷地“哼”了一声,很冷傲傲似的。
周宣疼痛难忍似地问:“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是谁?谁这么大胆?”
施虞候也不隐瞒,说道:“姓周的,这怨不得谁,都怪你自己太猖狂,在洪州敢抢魏公子地女人,害得我家公子颜面尽失,前日秦淮河上相遇你又如此羞辱我家公子,不杀你如何能泄我家公子心头之恨!”
周宣气息急促地说:“我乃皇亲国戚,你们杀我不怕满门抄斩吗?”
施虞候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狞笑道:“有谁会知道你是死在我家公子手上,你放心,不会给你留全尸地,削皮剥肉,挫骨扬灰,周七叉公子从此在这世上消失。”
周宣咳嗽着说:“恶贼,好狠毒啊!救命,救命啊”在水流声、桨橹声中。周宣那微弱的声音传不出船舱
施虞候“嘿嘿”地笑,放心地划他地船,这船小,首尾不过一丈五,能乘坐五、六个人,双桨划动,船速倒是很快,顺流直下。转眼就是数十丈距离。“媚香楼”的***逐渐远了。
周宣还在喊着救命。气息越发微弱了。
施虞候笑道:“别再喊了,留点精神多活一会吧,总要见到我家公子后再死,我家公子说了,抓到活周宣比死周宣赏赐加倍。”
周宣道:“休想,我现在就死,你们别想得到加倍赏赐。”说着。胸腔象扯风箱一般急剧喘气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断气。
四痴强行运功憋住不笑,憋得太狠,弄得小船都摇晃起来。
施虞候赶紧问:“小姐,这姓周的不会这么就死吧?”
四痴匀了匀气息,说:“脊椎已断,一挪动就死。”
施虞候说:“那就不要挪动,等下叫公子爷来小船上见这姓周的。折磨一番。让公子爷出出气就行,千万不能现在死。”
于是,这施虞候就尽量平稳地划着船。不让小船颠簸,免得把周宣颠死了那他的赏金就减半了。
元宵赏灯已近尾声,秦淮河上没有前几日那么热闹了,小船驶过两座石拱桥,前面便是桃叶渡,远远的见一条***通明的大船横在河边,周围没有其他船只。
施虞候认出这是魏公子地画舫,一边加紧划船,一边急于邀功地扬声道:“公子爷公子爷”
画舫船头立即出现几个身影,魏觉地声音问:“施虞候吗,事情办得如何了?”
施虞候道:“成了,人就在舱里。”
魏觉狂喜,声音都颤抖起来:“哈哈,太好了,终于要出心头恶气了,快给我抓到大船上来。”
此时离得已近,施虞候压低声音说:“公子爷,那人受了重伤,挪动不得,一挪即死,公子爷到小船上来吧。”说着,把持着小船缓缓靠在画舫一侧。
魏觉急不可耐地叫道:“快吊我下去,快吊我下去!”
他身边一名武官说道:“公子,属下带你下去。”说罢,一手托着魏觉地左肘,从画舫船舷跃到小船上。
小船吃水一沉,施虞候赶紧稳住,说道:“切勿摇晃,姓周的只剩半口气了,公子爷,你请进舱看吧。”
四痴披着斗蓬从舱里钻出来,冷冷立在一边,夜风吹开斗蓬,红裙微露,颇有几分冷艳的韵致。
魏觉拱手道:“这位就是小姐吧,多谢相助,家父会亲自向贵门主道谢的。”
四痴扭头不答。
周宣天船舱里呻吟道:“魏觉,你不,不敢杀我的,我乃,皇后之侄,我”一句话没说话,就是急剧的喘气。
魏觉听到周宣的声音,心中畅快无比,笑道:“是是,你乃皇亲国戚,魏觉得向你跪拜才是。”伸手摘下船头那串小灯笼,弯腰进舱,准备好好折磨周宣。
四痴双手笼在斗蓬里,趁小灯笼入舱船头一暗之际,突然出手,分别拿住施候虞和另一名武官地腰眼,一齐挤入舱中。
魏觉完全没有察觉,他的眼里只有周宣,將灯笼挂在船舱里侧,怪笑着说:“周皇侄,魏觉往日多有得罪,今日把你请来就是向你陪罪的,嘿嘿”口里阴笑着,提起一只脚,就想朝周宣小腿骨狠狠跺下去。
周宣突然一挪腿,魏觉那狠狠一脚就跺在船底板上,还真是下了死力气的,整只小船都是一颤,震得魏觉腿发麻,脑袋发晕,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周宣已经坐起身,伸手揪住他前襟,向他扯趴下,一柄解腕尖刀在他眼前晃
“认得这是什么吗?”周宣问。
魏觉吓得魂飞魄散,颤声答道:“这是刀。”
周宣道:“很好,还认得这是刀”声音一厉:“听好了,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然的话,一刀捅死你。”將刀尖移近魏觉突起的大喉结。
魏觉象只伸颈伸宰的鸡一样昂着脖子,哀求道:“周公子,饶命啊”周宣把刀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勒,顿时鲜血出,魏觉不敢出声了,眼睛乱转,指望两个手下救他,却看到那两个人都摔倒在他身边,站着的是那个“小姐。”
“小姐”將斗蓬一掀,却是一个戴软幞头地男子,魏觉认得,这人跟着周宣去过洪州。
魏觉心全凉了:“完了,中了周宣地毒计了!”
身穿红裙的四痴手一翻,出现一柄晶光灿灿的短刀“噗”地一声刺入那名武官的后心,正中心脏,那武官顿时死了。
四痴低声道:“施虞候,划你的船,往原路划回去,划得好,饶你不死。”说着在施虞候腰上踢了一脚。
施虞候见同僚毙命,直吓得魂飞天外,连道:“我划,我划,我划划划。”感觉手脚可以活动了,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双腿打抖,走到船头,將小船划离画舫。
画舫上的人叫道:“施虞候,哪里去?”
四痴喝道:“公子的命令,谁敢多问!”
船舱里传出魏觉的声音:“少啰嗦,快划船!”
画舫上的人顿时没声音了,以为魏觉要找个僻静所在,好好折磨周宣呢。
施虞候冷汗直流,手软脚抖地划了一程,心里承受不住巨大的恐惧,忽然膝盖一软,跪倒喊道:“饶”
四痴出手如电,刀锋从施虞候颈间划过“怦”的一声,施虞候倒在船头,喉头“嗬嗬”鲜血汨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