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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胡庄覆于枝儿嫩肚皮儿上,三人弄了个叠罗汉。只是恁般一来,枝儿却不得尽兴,旋即道:“亲公子,我却把你腰儿楼过,帮衬一回。”
言毕,枝儿双臂合围,却又把春云搂过。春云情急间,见躲不过,只好道:“小姐,我正帮衬公子哩。”枝儿嗔道:“死春云,却与我相争么?”春云道:“非也。
我见公子力乏,想他不令与你畅快,便相帮衬一回。”枝儿道:“你又怎知公子力乏?莫非是后半夜与你干了不成?”
春云忙申辩道:“奴奴向来安分守己,万不敢做偷汉子的羞事儿。”枝儿道:“你二人既已有情,今夜权且将公子让与你受用一回。”春云何曾属意过胡庄?旋即拒道:“奴奴实不敢为。”
枝儿道:“亲公子,你亦把妹妹可怜一回,想他那穴儿定是不曾有男子入过的,便与他破了元红儿,日后咱三人连床大会,岂不欢畅么?”
胡庄不语。春云接口道:“亲姐姐,你甘心将公子拱手相让,奴奴深谢了,只是妹妹却又如何忍心与你争?小姐还是收回成命罢。”枝儿道:“妹妹义重,姐姐亦不强求。
今日亦要妹妹将公子帮衬一回。”春云道:“这有何难。”又向胡庄道:“徐公子,你且发力,容妹妹帮衬你将小姐入上一回。”言毕,耸腰下覆。
枝儿猛可的惊叫道:“亲公子,你缘何把精儿泄了?”原来枝儿突觉阴中热痒,探手一摸,却是胡庄走了精儿。久又不闻那胡庄应声。枝儿又连唤了几声,亦不见他作答。枝儿惊道:“妹妹,亲公子莫不走阳而死?你且将灯儿捻亮觑一回。”
春云明知公子是假,如何肯把灯儿掌过?心里亦吃惊非小,暗想道:“适才还好端端的,如今却不作声儿,岂不是怪事?”口中道:“姐姐,许是公子故意与你为难。”
枝儿道:“却不似如此。”春云嘻笑道:“公子莫不是当真魂煞小姐嫩穴之中哩,倘果真如此,抵命的却是小姐哩。”
枝儿道:“妹妹休得戏言,快把灯儿捻亮觑上一回。”春云不肯,却又道:“奴奴幼时跟随祖父习过一些医道,今日正好将公子的脉儿诊上一回。”春云便将胡庄的手儿捉过,冰冷冷的,心头不由一惊!
连忙去那腕首诊摸,那里还有脉儿跳?再往胡庄的脸儿上一探,亦无丝毫鼻息矣!春云暗叫不妙,也顾不得甚,忙跃身下床,把灯儿寻着了,擦石掌过,再将胡庄扳转,仔细一觑。
但见胡庄白眼倒上,枝儿借着亮光儿,觑见的却是胡庄,那是亲亲徐公子?猛可的将死胡庄掀过,惊问道:“亲妹妹,这便是你带来的公子么?”春云道:“奴奴亦不知晓,许是昏天黑地识错了人。”
枝儿小小年纪,何曾见过死人?吓得直把亲娘叫唤。二人慌如热砖上的蚁子,哭叫不已,却早将那杨氏惊醒,急急赶至。
但见女儿赤精条条,胡庄亦一丝不着,斜倚床榻,急欲将女儿细问,春云却先开口道:“姓胡的假扮公子把我家小姐骗奸了,许是走精而亡。”杨寡妇上前将胡庄一觑。
但见那厮面实肌瘦,便忆起适才他与自己狂荡的光景,心中暗恨一回,却不好开口,只道:“这厮作恶多端,罪有应得,只是倘官家问起,我等便难逃罪责,还是谋个筹策,先将尸首藏了罢。”
枝儿一旁又羞又气,春云忙寻过衣什与他穿了,方道:“屋后有一眼枯井,且藏得下。”杨氏应允。便与春云合力将胡庄抬了。
投于枯井之中,再覆上枯枝败叶。稍远视之,亦看不出甚破绽。且说胡庄假扮徐公子与枝儿几度云雨,又复将杨氏淫了一回,终阳精走泄不止,匹然毙命矣。
杨氏连忙与春云将尸首藏于屋后枯井中,又覆上枯枝败叶,一应处置停当。那杨氏见女儿被人淫污,深恐那徐公子知晓此事而弃了这门亲事,便与春云千叮万嘱,切莫外泄此事。是时天已大亮,三人俱回屋歇息。
且说那马氏一早起床,与徐观用过早膳,左等右等,亦不见丈夫胡庄归来。及至午牌时分,马氏依旧不见胡庄,便往上屋打听。杨氏谓马氏道:“你家丈夫没了,难道我这寡妇偷了不成?你且别处寻去罢。”
马氏悻悻而去。一连几日,皆不见胡庄露面,马氏倒为此憔悴而难展颜。时日一长,那马氏只当丈夫失足踩进了河中,溺水而死。长吁短叹,泪流不止。转瞬那枝儿出嫁之日便到,徐家便吹吹打打,一路人马,来将枝儿迎娶。
杨氏亦把八方亲人招来,共贺喜事。席间,觥筹交错,徐观因众人相劝,不及推辞,一口气连饮了数杯酒,片时便醉了,是时众宾客俱皆有了几分醉意。徐观恐不胜酒力,觑个空当偷离了席,径往后院纳凉。且说夏初天气,凉风飒飒。
徐观独坐后院,闭目厥思,却只嗅得一阵恶臭莹身。开目周遭一觑,见身后一堆烂枝腐叶,蚊虫乱飞于其上。徐观心生疑窦,暗想:“那处定然埋着甚物,发开一观便是了。”遂拔步向前,寻根枝儿将那堆枝叶撩开。
登时,一阵臭气冲天而起。徐观本已半醉,经此一薰,便作起呕来。待把肚中酒菜一应呕过,却又头清目明了。
想大喜之日,逢此恶臭,实是晦气,心头又气又恨。那徐观气轰轰的将枝叶一应拨去,却发见此处原来是一眼枯井。那臭气正是自井底而出。那徐观一不做,二不休,忙寻根带钩的枝儿,探至井底。
少时便钩着一物,却又扯不起。徐观去寻来一只火把,向井里一掷,籍那火光一觑,见井底一人仰面而望。徐观大惊失色!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拔腿便逃,一路大呼小叫道:“呵吓,杀人了!”
春云闻得后院有人嚷喊,忙丢下手中活计,一路奔来,与徐观撞了个满怀。徐观欲述详情,春云忙将他的嘴儿掩过,道:“公子,小声则个!”徐观道:“你可知那尸首是谁家的?又如何在你家后院?”春云支吾不语。
徐观道:“你且实言道来,不然小生便去报官。”春云一听报官,早吓得面无人色,连忙道:“公子切莫报官,奴奴这便实言道与你听。”
春云遂一五一十,将原委一应道出。便是他如何假扮小姐,与公子云雨。胡庄又如何假扮公子将小姐奸淫。及至后来,胡庄又把杨氏淫污,待再与小姐重赴巫山之时,便命丧黄泉矣。
徐观听罢,叹道:“却是那胡庄贪淫无度暴亡,也怨不得别个。”春云道:“我等藏了尸首,自然掩人耳目,只是那马氏孤苦伶仃,怎生过得?”徐观道:“他丈夫亦算因我而亡,便将他带回府上,与他些活计,亦能了却残生。”
春云道:“公子,妹妹虽是卑贱,但既与你春风一度,恐亦有了身孕,公子且如何处置?”徐观本心慈面软,便道:“这有何难?便把你立为侧室,与你家小姐一齐进府。
不意我这一聘,倒反得了二位美人,亦是我艳福非浅。”春云感恩不尽,连连叩谢道:“全凭公子安排。”
徐观当夜将原委禀过马氏,马氏深信不疑,连夜备了纸钱,与亡夫祭过。又央人将枯井用土屯了,免不了又大哭一场。却又不愿同往徐府。徐观无奈,只好作罢。
次日上路,枝儿偕春云同往。自此,三人恩恩爱爱,未至年关,春云果然生得一子,掐指而算,与公子初交之日刚好九月。数月后,那枝儿亦有了身孕。再表杨氏与马氏,二人相依为命,以姐妹相称。
至年老时,同往徐府养老。是时三代同堂,其乐融融。不需细表。(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