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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间耳中都开始有血丝渗出,口中发甜,一口鲜血吐于地上,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喊出了“是枪击术!他用的是枪击术!”
这句话,惊得守卫们的表情忽变,只留下几个人继续围住赵雷,其他人全部改向我冲了过来。我凭着一股气在敌群中东躲西藏,枪中已无一发子弹,犹如被拔牙的猛虎一般,虎落平阳,狼狈不堪。
我心中明白,这口气一泄,可能就是我命丧之时,不过,要是我这么容易就死了,当日我在日本知晓的未来种种,岂非一场梦幻。看我游走于生死边缘,赵雷心中烦躁,几欲迈步向前,终不能舍去心中那点犹豫,大声喊道:“都给我让开!”
折身而回,眼中已经满是决绝之意。这次赵雷是真的拼了性命,追着敌群,一路冲杀到我的面前,竟无半步是向后的。背靠背和他贴在一起,面对着重重敌人,我平静的掏出弹夹换上,说道:“你过来干什么。”
赵雷答道:“你救我,我就来救你。”他的话音刚落,突然闷哼一身,左手低垂,一个狰狞的弹孔在他左肩处空号不已,已是暂时废了,生死之交,亦莫过如此。我心中一暖,本已经无力的双手再次抬起,嘴上却揶揄道:“救我,不要自己死了才好。”
“哼。”赵雷淡淡一笑,说道:“你也不要死了。”谈笑中,我们两方人马暗成对峙之势,敌人开始慢慢逼近我俩,不过震慑于我们眼中的淡然之意,剩下的数十人中,无一人敢越众而出。
可是,总是要有人站出来的。不管不顾自身利害,我心中默数三声,双目血红,再次祭起枪击之术,杀意起,震摄敌群。赵雷也举刀过头,向后一靠,霎时间一同随我冲了出去!
岗楼上,那三个狙击手还等在那里。他们从头至尾都没发一枪,默默的看着我们将守卫杀光。我将视线收了回来,揉着脑袋,在身旁那个不停哼唧的守卫头上补了两枪,对赵雷问道:“喂,你死了没有?”
赵雷有气无力的答道:“没死也快了。”他一脚踩着敌人的腹部,双手紧握刀柄,向后连拽了三次,才把长刀拔了出来。
我向他看了过去,彼此眼中的疲惫是藏不住的。我手中的双枪重了许多,我想,赵雷也是一样吧。我心中哀叹,手指微颤,指向小楼的方向,说道:“没死就好,那走吧。”
赵雷没有答我,只是撕下衣衫一角望着小楼,将手中的长刀擦了又擦。停了许久,他才将血布丢在地上,淡淡的“恩”了一声。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雨中,两道身影冲到小楼正门后随即分开,只见赵雷用脚尖在围墙上“哒哒哒”轻点三下,翻了进去。我则贴着围墙站着,深呼口气,双脚向墙上奋力一蹬,身子向后平飞了出去。半空中,我举枪向岗楼射去“啪啪啪!”三声,两名狙击手应声毙命,一人依然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我心中大叫不妙,刚一落地就顺势一滚,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听“砰”的一声,我胸前火热一片,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之时,发觉自己胸前裹着纱布,躺于一间陋室的地上。屋外大雨依然下个不停“滴滴答答”不停的打在窗户上面。房间中漆黑一片,连盏灯也没有。我心中焦急,不知自己现在究竟身在何处,此时,忽有一道闪电从天际传来,将房间照亮。
借此机会,我发现离我不远处,有一熟人正看向窗外,这才放下心来,刚想说话,却满嘴血沫,皆吐于地上。听到动静,那人试探的问了一声:“大人?”
同时掰开一节蓝色荧光棒,向我照来。当看到我真的醒了,他面带欣喜,立刻走过来扶我坐好,说道:“大人!您醒了!”
我感到左胸极闷,便知伤了肺叶,就不再开口,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用手沾血,在地上写道:“其他人呢?”一见到字,他便身体颤抖,脸上愤恨不已。
此时,外面突然有零星枪声响起,他立刻冲到窗边,焦急的看向远处。我苦于不能活动,只能靠在墙边,一边默运内功心法疗伤,一边紧张的望着他,渐渐的,枪声变得小了,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阴霾起来。
“都给我滚开!”随着一声大吼,屋外的枪声戛然而止!我正暗自思索这熟悉的吼声,究竟是何人发出!那人却呆呆的望向窗外,像是失魂一般,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说完就突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用手捶地,哭了出来,我知一定出了大事,急忙写道:“怎么了?”
他不理,自顾自的大哭了一阵,突然默默望了我一眼,起身便走。我一看不妙,在他经过身旁时一把拽住他!他一甩手,挣脱开来,我顾不得许多,捂住胸口,站起来又拽住他,这次他没有挣扎,回头望我。
我冷冷的回瞪着他,猛咳数声,吐了口血,说道:“你想死我不拦你,不过那些死去的人,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听到此话。
那人脸色一白,不敢看我,一寸一寸的低下了头,说道:“大人,对不起。”我见他安静了下来,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跟了过来,一边搀扶着我的身子,一边焦急说道:“大人,您伤成这样,不能乱动啊!”我一把推开了他。
心想事到如今,怎么也不能放弃这大好机会,轻声说道:“已经到了此处,我不能停下。”说话间,便推门走了出去。一开门,我就知道赌对了,我嘴角含笑,一脸自信的指挥着那人搀扶着我,走到一扇三米高的合金大门前。
这一路上,不时有敌人出没,但我都能提前预知,轻松的避了过去。当着那人的面,我熟练的输入了一组,长达三十六位的数字密码,那人身子一僵,不敢开口,小心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装作不知,和他乘电梯下到地下二层,门刚开,我就开枪打死了他。将尸体抬到到电梯口,我拍了拍手,站在上千坪的大厅中央,一眼望去,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两扇大门分呈黑白两色,一左一右,相对而立。我从怀中掏出一个仪器。
看着上面的红点,喃喃自语道:“第一段路已经走完了,而第二段路却不在这里那么,爷爷究竟在那里呢?”
没了指引,我只能将仪器的显示比例缩小,幸好第三颗红点就藏在白门后面。一想到多年不见的爷爷可能就在门后,我心中欢喜,转身向黑门走去。越是靠近黑门,我的心情就越紧张一分,脚步也由急促欣喜,逐渐慢了下来。
唯恐一朝梦醒成空,心中七上八下,矛盾之极。这最后的一段路,我是一点一点的向前挪的。走近了一看,黑门上装的也是一样的数字密码锁。
我迟疑了一下,输入一组数字,门没开,我脸上不喜,回头看了白门一眼,叹道:“两组密码没有一组是对的,想来,下一组也是错的了。”
不过我早有准备,掏出个黑色盒子,大小约有十五公分,金属外壳,一面是屏幕,一面则有四个吸盘。将这个小东西吸附在门锁上面。
不一会儿,屏幕上数字翻动,列了十几条密码出来,我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输入到第六条,只听“滴答”一声,门开了。
“yes!”我激动的在原地跳了起来!顿时,我觉得伤势好了大半,一时激动,高兴的叫道:“爷爷!是我!爷爷!是我!”可是无人应声,只有我一个人的喊声,孤零零在大厅中回荡。我心中一凉,闭着眼睛,紧抓门把,咬着牙才敢推门。
开门后,一股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捂住鼻子,紧张的四处张望,可房间中处处都是烧焦的物品,就是不见人影。我慌了神,心道爷爷难道不在这里?我不肯死心,上前四处翻找,终在一堆黑木炭中,寻到了一位老人。
只见这位老人瘦的皮包骨头,脸上乌黑一片,没有半根头发眉毛。身上则裹着几块烧剩的破布,闭着眼睛,奄奄一息的蜷缩在那里。我呆住了。
心道他就是爷爷吗?怎么和我在第二段未来里见到之人,一点也不相像?思绪间,老人醒了,他见到我吓了一跳,双手拽着破布,慌忙罩住了头,惊恐的喊道:“走!走!走!”
我心中焦急,上前将破布拽来,大声喊道:“爷爷!爷爷!我是凡儿啊!凡儿啊!”老人埋头不敢看我,双手乱拍,口中还不停“呜呀呜呀”的大叫。
我挨了几下,心中火起,抓住他的双手,大吼道:“爷爷!”听到此话,老人愣了一下,用眼睛偷偷的扫了我一眼,看到我瞪着他,吓得瞪大了眼睛,奋力将我推到“啊”的大喊着冲了出去。
我胸口一闷,纱布中泛出了淡淡红色,只得缓了一会儿,才磕磕绊绊的追了出去,此时,老人正在白门那里大喊大叫,我乘机从背后将他一把抱住。他回头一看是我,张口就咬,我侧身避过,伸手打他后脑。“啪”
!老人应声晕厥,我长吁一口气,将他扛于肩上,此时,我才知他的身子轻到了什么程度,处处都只是骨头。
我心生怜悯,却又突然隐隐期望他不是爷爷才好。一想到此,我心中一惊,立刻抬起右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大骂道:“你这畜生,怎敢有如此想法!他瘦弱,迷糊又怎得,若是亲人,你就不能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