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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厅里面的那些座椅,都是姑母最爱的紫檀木,帘子也是她以前说过好看的,籽听感叹起来,整个屋子都是按照云姑母的喜好布局。这应该是皇上的意思,可是他现在有了孙依依,恐怕这里已经遗忘了吧。
说起孙依依,她想起以前恨恨的说要拆穿她的面具,如今想来好笑,自己不久前还为了她去诓骗皇上呢。
孙依依是齐陨执的人,她动不得,虽然她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生活,但是她一想起她是在冒充云姑母,心里面终是不痛快。
穿过大厅是东西殿,籽听悠闲的扫视一切,都极好,只是人都死了再漂亮她看不见了,失去了意义。
跨入主卧室,见一男子反身立在一副画前,男子一身浅蓝银镶边长衣,籽听眉宇一皱,扬声说到:“后宫重地,何人胆敢私闯!”
男子缓缓转身,籽听心里一凉,忙的抽出被二人扶着的手,跪下行礼:“臣妾不知皇上驾到,竟出言不逊,请皇上恕罪~”
皇帝低头看着地上的籽听,轻言道:“你还带病在身就不必多礼了,起来吧!”得言,锦儿媛儿将籽听扶了起来,籽听微低头,问道:“皇上今日这么有空闲来此?”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好似是在指责他不误政事,又好似在怪他现在才来。但话已经出口已经无法挽回了。
只听见皇帝洪亮的声音响起:“你以前不是很恨朕的吗,如今怎么又规矩了?”籽听还未回答,他又说道:“嫁了人就是不一样了,也懂得忍耐了。”他的意思是她为了齐陨执忍耐吗?
“不是的!”籽听马上反驳道,见皇帝疑惑的看着她,籽听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声音大了,忙的低下声:“臣妾改变了态度不是为了任何人~”皇上越发疑惑了,他清清楚楚记得她在念猝云词时,语气的愤恨与冷清。
籽听见他疑惑,尴尬的低下了头,声音低哑:“太后娘娘在臣妾选秀快要结束时告诉了我实情,这件事情不是皇上您的错,是臣妾误会皇上了。臣妾那般以下犯上皇上还没有追究,臣妾羞愧不已!”
“原来如此啊!”听见皇帝的叹息声,好似是被冤枉了许久闷恼,听他细细的说:“云儿若是与你一样肯听解释就好了,无论朕怎么解释她都觉得是谎话。”
籽听惊讶不已,这样感慨后悔的话竟然是出自九五之尊的皇帝,抬起头看着他的手放在姑母的画上,眼神温柔。
瞥见他眼神哀愁不已,籽听不由自主的劝慰:“云姑母只是一时想不开的,如今她知道皇上对她的情分定是开心的。”皇上若是肯在那一年里去见姑母,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二人都有情,只是都错过了。
皇帝惊讶的侧过头,定定看着籽听,半响才笑道:“你现在都会劝朕了,真是不容易。”
笑声飘荡在耳边,籽听紧张的心情才舒缓一些,微笑着回答:“臣妾可是皇上的儿媳,不讨好您讨好谁?”
听言,皇上更是笑的大声,忽的又想到什么,不由自主的念着:“籽儿当真是不适合嫁给执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籽听怔了怔,轻笑道:“臣妾不嫁给太子还能嫁给谁?臣妾又不是什么极有智慧的女子,也只有太子肯要臣妾。”
本是无心之言,却没有想到皇帝接了一句:“籽儿与寒儿极配。”籽听一惊,怔怔看着他,皇上是说二皇子,这种话怎么能顺便的说呢。忽的想到他是皇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话是他不能说的呢?
只得婉转回答:“臣妾也听过二皇子的事情,二皇子精于任何乐器,书画歌赋,又貌比潘安,臣妾那里及得上,配了太子已经是极大的幸事。”
见籽听诚惶诚恐的样子,皇帝摇头笑道:“这里只有你我几人,不必避讳什么的。”
籽听打量四周,刚刚的确没有看见什么人,皱眉说道:“皇上出来未带任何人,实在危险…”
皇上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话,笑道:“我只是说这里只有我们几人而已,冷宫外面自然是有护卫的,朕嫌他们碍眼便自己进来,吩咐他们无重大事情不用进来,你一弱女子他们为了不打扰我也就不会拦,若是其他人进来了,他们定会扣下的。”
“是臣妾多虑了。”籽听窘迫的抿着唇,皇上身边怎么会缺了人保护。
皇上轻笑一声,径直出去,籽听只得跟了上去,他边走边说到:“你现在说话可是越来越稳重了~”籽听神色一暗,当她想变得如此吗?点头应道:“若是再像以前那样子莽莽撞撞的说话,真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呢?”
皇帝‘嗯’了一声径自走了出去,将要出门,却问了籽听一句:“你认为她当真是带着目的接近朕的么?”籽听‘啊’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这等大事他怎么会问她,后又想到这是在冷宫,恐是想到云姑母,又想到她是云姑母的侄女才这样问的吧。
将要开口,却见着他挥手,轻笑了一下:“朕怎么会问你这种问题呢,你定是觉得她有问题,恨她入骨的吧。”
籽听摇了摇头,看着那金灿灿的菊花咧嘴笑了下:“臣妾不恨她,她又没有害我,否则上次我也不会帮她证明玉佩的事情。其实皇上心里面是有答案的,不管她是不是有问题皇上都会让她留在身边的,既然如此知不知道答案又如何?”
皇上轻叹一口,撇着眉离去,籽听站在原地迟疑一会儿,看着皇帝的背影感慨,皇帝虽然对他的妃子和儿子薄情,但是对于他所爱的姑母是极为痴情的,皇上也是一痴情之人。
迎着风站立许久,风将她的衣袖吹的鼓了起来,一袭墨发飘扬在风中,极有名士才女之风,见风打了,锦儿便催促籽听回宫。
走进月菀园,撇过已经泛黄的桂花,籽听重重吸了口带着香味的空气,被风吹起的衣裙在身后飘起,像是蝴蝶的翅膀般。带着寒意的风顺着衣口溜进裙里,浑身一冷,籽听紧了紧玫红色锦缎披风,径直往主卧走去,入门便见着一脸祥和的皇太后,她轻吹手里端着热茶,样子慈眉善目得很。
毫无准备的籽听忙的侧身弯腰行礼:“臣妾见过皇祖母,臣妾让皇祖母久等实为不孝,请皇祖母责罚。”
籽听眼角瞥见她本舒展的眉宇因为她的话微微皱起,扬声说道:“跟哀家还要说这些生疏的话做什么!”
见太后神色微怒,籽听才在太后的身侧坐下,微笑了下:“皇祖母既然这样宽了我的礼节,那以后的礼我就都不行了。”
太后微摇头,笑的眼睛眯起,对她说道:“你还真是宠不得,说一句你就上天了。”
“娘娘~”接过嘉于的茶,喝了一口才看向太后,见她眉宇含笑,心情也好了起来:“皇祖母是来看我的吧!”
籽听一副卖乖讨好的样子让太后十分开心,看着她的披风笑道:“哀家是听说你病了一个月了,在床上都起不来了,担心你的身子所以过来看看,却没有想到你活蹦乱跳的跑出去疯了,到让哀家吃了个闭门羹。”
籽听嘿嘿的笑着,起身转了个圈笑道:“其实籽儿的病也不算那么严重的,就是虚弱了一些,一些不远的地方还是可以去的。”后有努了努嘴,笑道:“早知道皇祖母要来看我,我就不出去了。”
太后看她连说带比划的样子,直拉着她坐下:“你就别骗哀家了,太医那里哀家可是问了的,病还没有好,你怎么能出去吹风呢。”
籽听摇了摇头,看着太后握着她的手,开口想回答‘无碍的’,却听见太后轻柔的声音想起:“哀家知道你与轩儿感情极好,可是他都死了你还要糟蹋自己不是让他更加愧疚吗?”
籽听的手抖了抖,抿着唇,沉默了半响,把哀伤的情绪压下去,才扬唇笑道:“那里有,籽儿只是觉得呆在床上太闷了嘛,出去走走也许对病情好的呢。”
“竟会强词夺理,那个太医告诉你出去吹冷风对病情好的,哀家非要把他撤了职不可!”籽听听着她的声音,心里一暖,紧紧握着她满是褶皱的手,没有说话,耳边依旧响着太后爱惜的声音:“你这样不爱惜自己,就是请再好的御医开再好的方子也没有的,白白浪费了那些补药。”
扁着嘴巴低声道:“以后籽儿会注意的,尽量不出去呆在房间里面可好?”
太后泄气的看着她,细细叮嘱道:“不是说叫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哀家的意思是籽丫头你不要想太多,伤身有太医治疗,伤心叫谁帮你治?那些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看着眼前就是。”
籽听颔首未说话,许久才哑声说道:“皇祖母说的话静儿妹妹和馨儿姐姐与我说过很多次,籽儿何尝不知道呢,籽儿每日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过去了就过去了,再去怀念也是无济于事。尽管如此,却还是免不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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