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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扭头看向窗户,不再看纪晓北。
这女人宽大的身材,咄咄逼人的眼神,他的脚又麻嗖嗖地疼了起来!
算了,好男不和女逗,自己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不就是一只野鸡吗!
他捏了捏兜里的铜板,伸手去开窗户,咔嚓一声,整扇窗户被他拔了下来。
他握着半扇窗子,有些尴尬地……
“没事儿,反正都要修了, 你最后修好就行了!“
纪晓北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就出去溜达了。
黑塔对这只善解人意的东家,很满意,没有嫌弃他力气大。
里面的小屋子,她锁上了,并用桌椅板凳给挡住了,想必他也不会去看里面。
上次郑果来信说,那个一两银子的金钗被认定是古董,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要是能赚些差价就好了,一两银子大概相当于现代的一千块钱吧。
或许,大概,她也不知道。
如果能卖上1500块钱,就有得赚。
不对,既然古董商都联系妈妈了,那说明一定很值钱。
她心里一阵高兴,去了镇上唯一的银楼。
银楼刚刚开门,店小二无精打采地打扫着柜台,见纪晓北进来,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客官,要点什么呀?”身子却没有动弹。
纪晓北也不在意,没人跟着,随便看看更惬意。
“这个头面多少钱?”纪晓北指着一个流光溢彩,坠着好多钻石的头面问。
“那个不卖,是别人定做的,这边有普通的钗环,你可以看看。”小伙计眼皮子不抬一下。
“哪边?让我看哪边的钗环,你眼皮子都没挑一下,我知道你说的是哪里。”纪晓北最看不上这种懒散的人了。
纪晓北的音量有些高,震得铺子余音绕梁。
小伙计身子一怔,抬起头看了一眼纪晓北,一个高大雄伟的女人。
他慌忙笑着说:“女客官,这边,这边!“
“我就要看看这个头面。”纪晓北还指着那金光闪闪的头面。
她的头有些大,戴不上,但看看总是可以的吧。
“当然可以了,客官您稍等。”小伙计踢踏着跑着去拿钥匙了。
双手把头面给捧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多少银子?”纪晓北贼心不死地问。
“客官,这个可以根据您的需要定制,像这样一幅头面大概需要100两银子!”
纪晓北深吸了一口气,太贵了,她后退几步,怕不小心碰坏了赔不起。
“行,这个那给我试试!”纪晓北把视线落到一个银钗子上。
小伙计心里笑,但面上不敢显露出来,忙把头面收起来,把银钗子拿出来。
“客官,您带这个好看,你瞧这花纹,和您的气质多配呀!而且需要50文钱……想要金的也行,这里有金包银,便宜的很,这样的一只才80文钱,没人能看出来是金包银,多合算……”
小伙计卖力地说着。
“这个也可以定做?定的多了,也可以便宜?”纪晓北问。
“可以,可以的客官!”
“行了,我知道了,收起来吧!”
小伙计:……
另一边摆着些玉石做的佩饰。
几文钱到几十文钱的不等。
材质的通透性,比并夕夕上的差多了。
1688上批发,便宜的很。
现代工艺做出来的东西,比这个精致多了。
“客官,慢走!”小伙计毕恭毕敬地把纪晓北送了出来。
纪晓北不是闲逛,她想的是,妈妈卖一两次古董可以,哪能天天卖古董呢。
如果能卖便宜些的金银钗子,难道是可以的,一二百块钱的东西,买了带着玩,也没人嫌弃贵。
今天晚上,给妈妈写信吧,如果可以,就去县里的银楼看看,说不定还会便宜些。
让母亲大人去1688批发些珠子琉璃啥的,说不定呢卖呢。
她心里琢磨着,不知不觉走到粮铺门口,黑压压排了好多的人。
“快点,都没有粮食了, 否则还要明天来排队。”两个婆子边说边跑。
纪晓北拉住一个人,问:“大叔,不是说县里开平仓吗?”
“谁知道开不开呀,看这黄沙天,今年的庄稼都得减产或绝收……”大叔话都没说完,就跑去排队了。
人们都对开平仓放粮的消息产生了怀疑,镇上的粮食应该会很快被抢购一空。
她压在手里的粮食马上就能出手了。
她加快了脚步,朝自己的铺子走去。
黑塔刚扛回来两根大腿粗的木头,分割成木板,地上一层白色的木头碎屑。
他干的很认真,一头的汗。
昏黄的阳光到了头顶,该吃中饭了。
“哎,黑塔中午去饭馆吃,还是买回来吃?”纪晓北大声问。
“我听的见,不聋!”男人放下手里的斧头,一脸的惊诧,“你怎么知道我叫黑塔?”
纪晓北:名如其人!
黑塔挠挠大头,嘿嘿一笑,心里想:这只女人好像比自己聪明些。
他说:“窗子卸下来了,天黑前得装好,要不你丢了东西,我可赔不起。”
纪晓北:……
她不管他,迈大步去了驴肉烧饼店,买了两碗驴杂汤,十个驴肉烧饼回来。
她把五个烧饼和一碗汤放到了门口,自己进屋吃了。
这家的驴肉烧饼好吃,她一口气吃了五个,呼噜呼噜喝下一碗驴杂汤。
抬头看向外面,黑塔一个火烧还没有吃完,吃的相当斯文。
纪晓北:这男人的吃相和长相出入有些大。
小白脸马海峡,吃饭跟有人在肚里往下拽似的,挺斯文一个人读书人,吃相像饿狼。
长得像黑熊一样莽壮的黑塔,吃的像个淑女!
娘的,怎么看怎么别扭,干脆趴在桌子上,不看他,省的搂不住火气,抢了烧饼替他吃下。
黑塔一看就是没有挨过饿,她来到这个地方,第一次见到有人吃的这么慢条斯理。
黑塔觉得两股热辣辣的目光射向了自己。
他端着碗转了个身,留给纪晓北一个宽厚的背影。
“呸,看你吃饭真上火!”她趴倒在桌子上,思索着心事。
穿到这里第一年,就赶上个饥荒年。
她倒不是担心日子难过,她担心年景不好,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她要是盖房买地,很容易引起怀疑。
人穷了啥事都能干出来,她可不想成为焦点。
还有这粮食,她得找个能吃下的大户,一口气出掉,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她希望孩子能平安出世,她能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
半个时辰以后,男人吃完终于开始干活了。
人比千年朽木还粗糙,活儿干的还是挺仔细。
板子很厚,门窗被钉的很结实,她用手晃了晃,纹丝不动。
她很满意。
快到天黑的时候,窗子被弄好了,黑塔一声不吭地把门也给加固了。
纪晓北百无聊赖地坐在铺子里,低着头打盹。
突然觉得屋里的视线暗了下来。
门被关上了!
黑塔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