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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右腿一个鞭腿抽向他的脑袋,平头左臂格挡,右拳向我的面部袭来。不闪不避,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凭他的胳膊当然挡不住我的鞭腿。
但他的拳头打在他的脸上我恐怕比他更不好受。我只能减弱集中在鞭腿上的力道,把重心放在左腿身体一拧,借势胳膊排开他的一拳顺便擒拿他的胳臂。
哪怕他的胳膊坚硬似铁,我双手拧实的话,他的胳膊也要掉点渣下来。平头对被我擒住的胳臂不闻不问,觉得我的鞭腿上没了力气,左手又向我的面门打来。
这个夯货,我早听闻有专门给领导提供警卫员的部队,那里的军人都练习的是两败俱伤甚至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没想到今天还真见识到了。
我也摸清了他的套路,你扫他的双腿,他打你面门,你打他的面门,他还打你面门,不求其他,只求最快解决战斗。
我当然不能让那一拳打下来,只能撤回双手,被动防御。两阵交战,最怕心存顾忌,在加上我现在心烦气躁,又刚刚泄了元气。仅仅两个回合我已经落了下乘。
能雇佣这样退伍军人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脑中念头翻转,一个不小心,被锁住一条胳膊,我一脚揣想他小腹,平头硬吃一脚接个翻转,我的胳膊被锁在背后,我痛的只能弯腰,又被对方居高临下锁喉。
无论是在部队还是退伍之后,我从来没有输的这么丢人过。“点到即止,点到即止。”马老三过来打圆场。“小子身手不错,虽然失了锐气,但却是个好料子,有没有兴趣跟我干。”
平头松开我的胳膊,说着风凉话。输人不输阵,我沉着脸不怀好意道:“是跟着你呢,还是你家张公子。”平头对我的挑拨毫不在意:“当然是张公子。”
“去你大爷。”我骂道。平头面色一冷,一拳又打了过来,我刚才被制浑身酸痛,反应慢了一拍,拳头打上我的左肩,竟然和刚才是同一个位置。
我痛得眼前一黑,却紧咬牙关,不吭一声。今天我算是栽在这了,如果他真的大有来头的话,我知道自己也不可能找回场子。我怒气冲冲的开门出去,门口的两个黑衣人还站在那里。
阿慈呆在门口,看我出来想说什么,但一看我拉着的长脸,欲言又止。我哪还有心情琢磨一个小姑娘在想什么,我只想着回去以后,该怎么向刘局长交代。
刘局长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五十八岁在官场上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里清楚,如果他今年不能在进一步的,得到上边领导认同延迟退休的话,那么明年换届他肯定要下去了。
毕竟没有人会培养一个没有政治前途的下属。现在刘局长虽然表面上是局里的最高领导,其实今年被副局长赵发排挤的厉害,赵发今年才五十出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更得副市长宋延庆的扶持,现在负责着局里面的主要事务。面临着这样一个内忧外患的局面,刘长寿也只能无奈的被架空权力退居二线。
我这个缉毒大队,是他如今唯一能掌握在手里的东西,这还是赵发对老同志的妥协或者说是怜悯。所以在外人看起来我这个缉毒大队长似乎是风光无限,但明白人都知道这只是回光反照,我的政治前途,因为刻着刘系的印记一片惨淡。
等到刘局长退下去的那一天,就是我被撸下去的那一天。如果不是这样,那个张公子岂敢在我面前这么张狂。走到一个转角处,我一拳打倒墙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几年来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
“你没事吧?”“你跟过来干什么?”“你的手流血了。”阿慈小心翼翼的说。“不管你事。”我冷着脸,这个小姑娘如果想借机攀上我的话,那就真是打错算盘,我虽然有时对女人心软。
但早已不是女人装个可怜就不知所措的毛头小伙子了“三爷之前告诉我,如果你没跟他一块出来就去他的房间等他。”看来马老三早知道有这一出,我就看他有什么话说。
我坐在沙发上,阿慈在给我处理伤口,她手持一根蘸了酒精的棉签在破皮的关节点动。她低着头轻轻的点两下,然后抬头观察我的表情。那副仿佛伤口在她身上的小心让人忍俊。我难得的又笑了出来“你都不晓得痛得。”
阿慈皱眉的看着我的没心没肺。她不知道,我身上真正算得上伤的地方并不是我的手,而是我的左臂,平头的两拳现在仍在隐隐作痛,那里应该已经清淤。
我把她手中的棉签取下来扔到垃圾篓里,把她拥入怀里。“嗳,你怎么这样,你的手再不包扎就化脓拉。”阿慈一惊一乍道,在我怀中挣扎着又去拿医药箱。
“别动,我抱你一会。”我嗅着她的头发上茉莉香水的味道。“哦。”阿慈安静下来,我看着她的脸,她的两只大眼睛不解中带着局促盯着我。她真的很漂亮,天真可爱,处于人生中最美丽的阶段。她本应该在大学里念书而不是在这样的夜总会里接客。
曾经我年少时是多么希望有这么一个女人,但只有不再纯洁我才有了很多的女人。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和一个肮脏可耻的警察,我们谁都不干净。“你为什么做这个。”
这句话说出来我的心一震。我本来以为我不会在问任何一个小姐这样的话。我以为又会听到一个或真或假的悲惨故事,阿慈却黯然道:“不说这个好吗?”“嗯,不说这个!”我想了想又说:“刚才对不起。”
“什么?”“在包房里那样对你。”“没关系啦,这是我的工作嘛。”我其实道歉的是强迫她深喉,但她显然理解错了“对了,刚才你没有射出来吧?”“嗯,你才知道啊,你还威胁我来着!”她的脸一红“我现在帮你弄出来吧。”“算了,我想抱你一会。”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坏人?”“如果你是一个坏人的话,那我被坏人抱在怀里不也不是好人了。”“那要是我们都不是好人呢?”“嘻嘻!”“其实我一直想当一个医生。”阿慈憧憬道。
“嗯,你确实长得像一个医生。”“真的。”阿慈道,然后又娇嗔:“讨厌啦!”和一个年轻人在一块的好处是她会把你也感染的年轻起来,我也想到了我的年轻,那是一段被我刻意遗忘的岁月。和阿慈不一样。
我从小就想当一个警察。也许是小时候看警察抓坏人的电影看多了,我从小就立志当一名警察,最好能成为一个指挥队长。小时候家里穷,学是上不起的,于是十六岁那年我就虚报年龄参军,部队上我生活了八年。
最后放弃留在部队上的机会,去当一名警察。离开部队时我已经明白真正的生活和电影中并不一样。
不出所料的受了种种排挤,经历种种挫折。慢慢的就变的堕落,不再坚持原则,更注重利益而不是真想,向某个领导示忠,替领导做些勾当,终于完成我的队长梦我才发现,我已经成为我当年最痛恨的坏人三年了。
我复员三年,做了三年警察。仅仅是三年,一切都离我远去。三年前的事就好像发生在上辈子。这也算是成长的代价吧。马老三很长时间才到,我结束了我不合时宜的伤感。马老三挥挥手,阿慈恋恋不舍的离开,也许她真的对我有些好感。
但我们都明白,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马老三唉声叹气的坐下来:“强子,今天对不住了,胳膊没事吧?”
“那个人什么来头。”我更注重这个。马老三摇摇头:“以前来过我这几次,也算不上什么深交,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什么背景。”“你是不是糊涂了,这样你就敢把股份让出去。”
马老三踟蹰片刻:“他给的价格很合理,而且态度很强硬。强子,我今年四十六岁,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像年轻时那样闷头蛮干了,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现在只想顺顺利利的把买卖做下去,就算吃点亏也没什么,安安稳稳就好。”
马老三长吁短叹整的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似的,但我对他在了解不过,先不说他就不是个安安稳稳的性子,这个夜总会投注他那么多的心血,我就不信他放的下。
“老三,你少跟我打感情牌,我要听真心话。”“嘿嘿,果然还是瞒不过你。”马老三嬉皮笑脸道,又突然正色:“他答应帮忙东子的事。”
“干,这你也信。”东子是马老三的弟弟,本名马东,和马老三闷头发大财的性格不同,为人嚣张跋扈,当年也算是本地一霸。
当然这是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最后果然惹了不该惹的人,让市里给办了,副市长宋延庆亲自下的令。判了二十年。这辈子几乎完了。
马老三道:“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我也不奢求能放出来,减几年也是好的,而且现在他的资金还没过来,这些事都有待商榷。”
“他走的是赵发的线?”马老三尴尬的点点头,起身走到房间的柜子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手提箱,放在我面前:“我马老三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信用,刘局长这两年对我多有关照,只要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一天。
而且我的夜总会一天不倒,他的钱我一分不少,我自己出。”、我别有深意的看马老三一眼:“不过那边有些话我还是必须要说,你也知道,这还关系着别方面的事。”
“这我明白,不够强子你还得多说说我的苦衷,我可是一直很尊敬刘局长的。”马老三把一个小包放到我的口袋,拍一拍说。
我也不推迟,不然马老三难免会有别的想法。出了摇钱树的大门,我心里还有些郁结,但人江湖,有时候不得不装孙子,好在如今我也看开了。
我打开车门,把箱子扔到车上,卡特向车门跑来,我伸手去抓,这小家伙身材娇小,却灵活的很,失手让它跑了出去。这是刘局长的狗,却是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