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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止于好感。
钱塘那颗早已固步自封的心,恐怕还得碰到见奇葩型的角色才能被给打开。
谈不上交流的交流,至少在态度与情绪上,齐武夫与钱塘彼此都有些转变,关系便是这么奇妙,没谁规定谁与谁一辈子必定刀剑相向。
对于齐武夫,算是意外收获,对于钱塘,则是互相利益关系的些许升华,毕竟不是坏事,没谁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依然各自在这条还有些路途的行程里安静着。
东坝郊野,本就是一个土豪好几年前承包下来的土地,据说是改革开放以后便被当初的土地主搞下来的土地,延续至今也就这么搁置着,除了吃饱饭撑得人跑那么遥远的地方盖个别墅买下这贵的吓人的地皮以外,仍然一直被搁置在燕京城边缘的小角落里。
所以整个东坝郊野相对偏僻,不细看不会将这当作一个高档的住宅区,因为零散的别墅就那几栋,而周围杂草丛生,仔细观察一些相对荒凉。所以齐武夫几次经过陈虎邱那栋别墅大多都以为是个荒凉掉的没人住的别墅,而东坝郊野深处的淡水湖较长,也有一些青蛇出没,只是临近冬日,大多开始进入冬眠期。
天时地利人和,齐武夫对于东坝郊野的大致路径脑中明了,让他此刻画一个草图出来都并非难事,唯独需要担心的就是陈虎邱在这别墅里头有什么暗门别院,抑或是特殊通道得以逃生。
逐渐远离燕京中心,开在国道上,钱塘开口道:“需要我当一个蚂蚱逼他就范吗。”
“你都说他是条老狐狸,能猜到你们不是倒戈就是被我解决掉了。”齐武夫没多想回答道,虽然知道钱塘是好意,可这种方式似乎并不妥当。
从赵北虬的话里能听的出来,陈虎邱对这个偏僻地方很是放心,至少起疑心戒备起来也都是一两天后的事了,况且线索的封闭赵北虬那儿已经到位,都是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屠龙的好戏还需齐武夫自个儿上演。
可以说是对燕京城那群老谋深算又或者瞪大眼睛准备分这块肥肉的家伙一个说法。谁都不会吃饱了撑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给齐武夫一个下马威,能把这个威给到位是一说,伤筋动骨不得之后让齐武夫倒打一耙便不是饭后茶余聊聊天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宝马750Li停在国道上,相对陈虎邱的那栋别墅较为遥远,齐武夫喊上钱塘的大部分原由是问及陈虎邱的手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他懂,也不会自认天下无敌去试着什么随机应变。
照钱塘的话说,陈虎邱的野路子中夹杂一些国术路子,单兵作战能力不俗,能挑他们一群人两到三个,拼了命说不准也能带走几个。只是钱塘说的有所保守,难免陈虎邱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是他们不知道的,毕竟他们在陈虎邱手头下做事的时候,这个老狐狸已经开始居于幕后运作公司开始洗钱的勾当了。好在几次蛇吞象后相对沉寂下来,不再去贪心,赚些别人几辈子赚不到的钱,感觉可以心安理得地过一辈子。
齐武夫让钱塘在车里等他便好了,自己只身前往,只是耐不住性子的钱塘还是在齐武夫离开将近十分钟后跟上了,对她而言,好歹一手飞刀好使,对上齐武夫这厮变态家伙不能一击毙命也罢了,对于陈虎邱,她还是有五分以上把握的。
别墅的门紧闭着,齐武夫没觉得有多大的障碍,这个在山里爬树比猴子还要勤快的犊子虽然荒废了几年,但手脚的利索加上自身体质的强悍,淹着大门边缘的凹槽几番攀爬跳跃,又在半空做了一个比较诡异的弓腰姿势,平白无故地有种前倾的力道,搭在二楼的窗户上头,保持这个动作将近十分钟,静观其变后大致认定这间屋子里没人,却依旧戒备着,双臂震荡动力,整个人拉着玻璃窗外的铁条,抽出折刀,沿着些许锈斑切割下去,一气呵成,大部分铁条被齐武夫硬生生扯下来,也不顾安静与否,一拳打碎玻璃窗任凭玻璃渣扎在手上导致些许皮肤的磨损出血。
房间的装修很粗浅,显然是豆腐渣工程或者赶出来的成果。
齐武夫没有过多观察,推门后撤几步,一声极其细微的子弹从强档迸发的声音便传入齐武夫那听力远比常人强大的耳朵里。近乎贴着胸腔摩擦过去,惊险的转身,齐武夫都有一些后怕。他也没有想到陈虎邱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抑或是说这个老狐狸的手枪总是贴身带着的。
有些麻烦,说不上我在明敌在暗,形势有些被动,门已经打开,齐武夫只是捕捉到些许陈虎邱的身影,大致知道他的方向,紧了紧手中的折刀,将方才扎在手上的碎玻璃渣甩下来,零星的疼痛甚至没能让他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整个身躯显得相对轻盈,竖起耳朵,短靴里的双脚收紧为提,神经紧绷,如同他在山里时刻提防从暗处扑出来的野兽一般。
目光锐利,数秒的加速过程像头豹子跑出这扇门,破空的钻风枪声再度响起,齐武夫的瞳孔收缩,甚至捕捉到些许子弹飞来的痕迹,一路长跑俯身,躲过子弹赫然发现整个二楼大厅空空如也,连个遮蔽的地方都没有,相较之下,陈虎邱也没遮身的地方,只是靠着拐脚的隐蔽点不断瞄着自己放枪,没有特别好的出刀机会,齐武夫上窜下跳,让陈虎邱不禁心里暗骂无数遍。若是赵檀看见,指不定感慨这厮是个闪避值没有上限的外挂选手。
一息之间的沉寂,齐武夫深知陈虎邱子弹用完,停止方才的奔跑轨迹,脚跟用力反顶跨步,朝着陈虎邱所在的拐脚后头快步过去,刹那芳华间,枪膛出现在齐武夫的瞳孔深处,一颗子弹再度穿过枪膛朝着他射过来。
刁钻歹毒的后手,齐武夫着了道,瞬息万变间,齐武夫硬生生做出一个违背物理尝试的动作,整个身躯被自己震开半米,本该射进心脏的子弹与腰口的皮肉擦肩而过,带走了小块皮肉,无关痛痒,甩手,折刀同样朝着陈虎邱的胸口而去,只是被动之下难免给陈虎邱喘息的机会。
丢出手枪,折刀应声打在54式消音手枪上,齐武夫稳住身形,踏八字步,走八极拳,对上已经脱去一身西装冷脸红眸的陈虎邱。
一个初生牛犊,一个身经百战屡次鬼门关上走一遭的老狐狸。贴身缠打,迅猛澎湃。
打的触目惊心,齐武夫拳路清晰,刚正不阿,刚猛有力,来势汹汹后势又不曾轻缓,一派不疯魔不成活的疯狂模样,对上处处杀招却又暗藏旋即的野路子的陈虎邱。竟在短时间打的不相上下,因为拳路陌生,齐武夫难免需要小心翼翼,可陈虎邱也深知一度纠缠下去自己的命将要搁在这儿了。
电闪雷鸣间,没有任何开口的机会,陈虎邱的心里有些悔恨,阴沟里翻船,看来也可能在他身上发生一次,可仍有希望,几度称得上死而复生的陈虎邱还并没有绝望。
咬牙爆喝,与齐武夫相较还强壮一些的身子又快一分,走了一个惊为天人的步子,绕过齐武夫一路南下沉砸的一手劈拳,一手扯住齐武夫的一角一边,另一只手朝着齐武夫前倾的脑袋上插过去,直至双眸。
齐武夫脸色阴沉起来,不退却相迎,单手劈在陈虎邱那歹毒的手上,身躯略微一沉,陈虎邱借着巧劲想要将齐武夫的重心卸去,可他又怎会明了站桩二十年的齐武夫下盘之稳任是让黑瞎子拍在身上都仅仅后退数步而已。
整件白色背心被硬生生扯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狰狞难看犹如蚯蚓在全身爬行的伤疤,一阵炫目间仿佛那些乳白色的凸起疤痕开始蠕动起来,触目惊心,陈虎邱哑然的同时明了这次的凶多吉少。有那么一刹那他曾疑惑,这个千疮百孔的身躯,到底被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摧残过。
齐武夫冷脸相迎,虽说真正的国术是力求一击毙命的杀招,常人不该学习,可陈虎邱的路数狂野阴毒,太过邪门歪道,让潜意识里被齐二牛黄青鸾等人熏陶出来的正气灌顶,踏步,放肘,二字钳羊马,接替咏春贴身拳,将短暂露出破绽的陈虎邱缠在自己的手掌之间。
挫手、撩手、三搒手、左右破排手、沉桥、黏打连贯而来,一气呵成,直将失了先机没了还手之力的陈虎邱打至墙角,再度一番近乎狂轰滥炸的疯狂攻势,鲜血与骨骼碎裂的让人汗毛竖起的声响从陈虎邱的身躯上头响起。
这个已经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的老狐狸抱着誓死反击的念头大吼一声便要张嘴咬齐武夫的手臂,却被一记峰回路转陡然转变的阎王三点手全中三连。
砸胸,切腹,戳喉间。
鲜血从陈虎邱的喉管里头喷涌出来,仅存的那抹意识在齐武夫最后一记贴山靠下烟消云散,整栋墙壁随着他的身躯撞上回弹的瞬间出现层层裂缝。
方才走上二楼的钱塘看着映入眼前的一幕,心下骇然。明了,真正全力的齐武夫,是多么可怕的一头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