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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蜂挣扎着钻出卵外,在他手心中停了下来,瞪着一对突起大眼,细细打量眼前少年。接着,它竟似是歪头想了一想,展开双翼“嗡”地一声飞了起来!
那小家伙在他身侧盘旋不休,状似欢愉之极。这小蜂拇指般大小,通体墨色,更隐隐有道道血色痕迹,环绕身周,便是连那一对薄薄蝉翼,也是红黑相间之色。
张然羽正自迷惘,却不想那小蜂欢鸣一声,竟化作一道黑光,一头扎进他怀中!
张然羽眼见一团黑芒冲入怀中,不及思索,便只觉胸口一阵刺痛,登时大惊失色。
这家伙,竟暗中“偷袭”!
张然羽惊骇之极,急忙一掌向胸口拍去,却不想那小蜂“偷袭”得手,早已从他胸口飞出,却是一击不中。那小蜂吸他精血,通体血色丝芒竟渐渐亮了起来,身子却缩小了一些,化为寻常马蜂般大小。
张然羽见这小蜂吸食人血,生怕它逃脱害人,急忙发出一道灵力,欲将这“邪物”困住。谁知那灵力刚一发出,便已然尽数被这“邪物”吸了去,那小蜂更是兴奋的摇头晃脑,状似无比享受一般。
那小家伙飞至他身前,双翅上下振动,不住摩擦他面颊,便好似在撒娇告饶一般。张然羽面上一痒,不禁笑出声来。
突地,他脑中竟浮现出一个念头,登时瞠目结舌,喃喃自语道:“这家伙不会是认我为主了吧?”
原来,这师徒二人游历之时,醉道人曾向他提及过,人世之间,尚有上古异兽,乃是随天地而存,吸混沌灵气而生,至今仍偶现于世。这些异兽大多孤傲不驯,隐匿不出,只是,如若它真心拜服,便会吸血认主,从此与主人血脉相连,不离不弃。
说起来,这怪异小蜂吸了那困龙珠内至纯灵气,以至破茧而出,又吸了张然羽本命精血,可不正是那上古异兽认主之状!
醉道人见识之广博,实在世所罕见,张然羽耳濡目染之下,却也早已见识不凡。他心知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极可能再获异宝,心中不由大喜过望。他心中一动,试着向那小蜂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自己衣袖。
那小蜂果然乖巧通灵,径直飞入他袖中,静静伏匿不动。
这时,他身后房门被人推开,张然羽回身一看,却正是程一月走出门来。那少女满脸兴奋神情,开口道:“芸儿妹妹已经睡着了,你你真的医好她了?”
张然羽点头道:“她体内异物已被我取出,待经脉打通,再稍加休养,即可下床走动了。”
程一月大喜之下,拉着张然羽来到父母房中,却只对程馆主言道,自己有闺中好友到访,须小住几日,程馆主夫妇自然满口应允。于是,程一月便将楚芸儿安置于自己闺房之中休养,仍将那卧房腾给张然羽居住。
楚芸儿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这期间,张然羽数次向她腿部经脉注入灵力,以期稳固经脉,活血化淤。这少女十数年未曾走动,腿部经脉早已萎缩,也亏得张然羽为她损耗灵力,这才渐渐好转。
而那左丞楚瑜,却仿佛受了什么知会一般,毫无半点动静,不仅不为儿子报仇,甚至于女儿失踪,也并未派人寻找,着实有些古怪。
三日之后。
楚芸儿悠悠转醒,只感觉恍若一梦,不知身处何方。眼帘之内,却见自己身处*女子闺房之中,而程一月正微笑注视着她,笑语嫣然。
楚芸儿想起昏迷之前发生之事,又见她这姐姐面容憔悴,心知她这几日必然日夜守护在自己身旁,心中一暖,轻声道:“姐姐,你受累了。”
程一月绽开一个灿烂笑容,笑道:“只要妹妹早日好转,姐姐就不觉得累了。”
她起身道:“妹妹不要乱动,你身子虚弱,我去为你端些粥来,你昏睡了两天,早就该饿了。”说罢,她向楚芸儿微微一笑,出门而去。
待到程一月回房之时,她身边却已多了个张然羽。楚芸儿一见这男子,脸便红了,细语道:“张大哥。”
张然羽冲她点点头,径直来到床边,右手搭于她腕脉之上,半晌,方颔首道:“经脉已通,只需略加休养,便可下床走动了。”
程一月将手中小碗米粥喂楚芸儿吃完,,这才道:“芸儿妹妹,待你歇息片刻,便可下床走走看了。”
楚芸儿微微一怔,心中将信将疑,却只觉两腿再无沉重乏力之感,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希望。于是,她任由程一月扶着自己,缓缓挪至床边。
程一月轻声道:“芸儿妹妹,你且试试能否站起来。”她语气之中,隐隐有些许紧张焦虑,却大多是兴奋憧憬。
楚芸儿乖巧地点点头,任由程一月搀扶着,缓缓站起身来
程一月慢慢松开手,道:“妹妹,试着走一步。莫怕,我在一旁看着你。还有”她斜睨了一眼张然羽,撇了撇嘴,又道:“还有你这位‘白大哥’,也在一旁照顾着,绝不会有事的。”
楚芸儿顿时面颊绯红,偷瞄了张然羽一眼,见他也是一副关切神色,心中不由一阵窃喜。于是,她再不犹豫,稳了稳心神,接着,轻轻向前跨出一步
瞬间,她脑中一片空白,竟呆住了。
自己竟然稳稳地站着!
稳稳地站住了身子!
这是梦吗?
如果是,那么我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十五年来,这是她迈出的第一步,人生的第一步!
她缓缓回首,两行清泪,顺着那秀美面庞,无声滑下。眼前这昏暗的世界,便仿佛那沉寂了十五个寒暑的心儿,在这瞬间,阳光普照,暖彻心扉!
多少次满怀期待,却终究只是空谈,只余满腔惆怅无奈。
多少次梦中愿景,却终究只是虚幻,空留枕畔泪迹未干。
那内心深处,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啊她只觉自己被幸福和喜悦紧紧环绕,霎那之间,充斥了各样情愫。
是梦吗?
抑或,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