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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听到她点头的话,偃墨予神色这才缓和下来。
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在这个世上,若是有人欺你、辱你,你不必隐忍,加倍奉还就是,别人对你不仁,你无需对人仁义。人生在世,活着就是要为自己争一口气,懂吗?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委屈下去,更不许你再继续作践自己,知道不?"
白心染点点头,不过却问了一句:"若是我打不过别人呢?"
"为夫会帮你!"
"你不怕为了我得罪人?"
她的话充满了试探、充满了小心谨慎,这让偃墨予心里越加不是滋味。
她这是信不过他吗?
怕他不能护她周全?
"笨蛋,你是我的妻,得罪你的人自然就是与我为敌的,我又何须怕得罪别人?"
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抬手摸着她的脸,垂眸深深的凝视着她:"染儿,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堂堂的承王,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白心染愣了愣,送了他一个白眼:"你当我是嫌贫爱富的人?"
偃墨予想到什么,轻声笑道:"谁说不是?当初在茅山村,我若是身上没有银子,你还会救我?"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她肿么感觉这男人有点像是在翻旧账?干咳了两声,她扬了扬下巴,说得一点都不心虚,"我这不是没见过那么多银子,所以才见钱眼开呗。"
"那我若是没银子,你是否还会救我?"
白心染想了想,"或许会,或许不会。"
"嗯?"偃墨予挑眉,饶有兴致的等着她解释。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呵呵一笑,"或许我会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救下你,不过我也或许会嫌救人麻烦而随意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偃墨予的脸有些黑,目光阴测测的。将她放下,绷着俊脸就准备要走。
白心染瞧出他不对劲,立马将他手腕抓住,难得好脾气的哄他:"你生什么气嘛,我说的都是假设,这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假设,就因为这些你就生气?我现在人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比那些假设更重要?是不是你觉得我们应该重新来一次邂逅,看一看我们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结果?"
闻言,偃墨予黑着脸回头,"明知是假设,那你还说?"她不把他气死她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
白心染特别无辜,眨眼:"是你先假设的。我不过就是顺着你的假设而假设下去,难道这也有错?"
她的话就似绕口令一样,可听到偃墨予耳中,就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还是他假设错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不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就她看则大方实则小心眼的性子,他不惹她总行了吧!
满京城,承王悬赏寻找得道高人的谣言还在继续,但这天早上,从承王府传来一道消息瞬间将那些想发横财的人的美梦给打破了——承王府传来喜悦,说得道高人已经寻到,正如传言那样,承王妃在得道高人开坛作法后,居然能开口说话了。
这悬赏的事没戏了,但接下来,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就多了一个人物——承王妃。
外面到底怎么评论、谣传的,身在承王府的白心染没那个心思去关注。她现在要面对的,就是老夫人邱氏的兴师问罪——
坐在厅堂的高位上,邱氏看着那犹如脱胎换骨的女人,凌厉的目光中有着愤怒,有着探究,也有着不可置信。
难道一个哑巴喝下别人舌头熬的汤后,真的能开口说话?
几十岁的人了,邱氏见识也不算少,这种诡异的事自然是不信的。可是这些事偏偏是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难不成让她去反驳儿子的话?
"母亲一大早就过来,不知道是为了何事?"看着邱氏复杂且极为不友善的目光落在白心染身上,偃墨予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到身侧。
他如此袒护白心染的动作,让邱氏心口的怒火险些就要燃烧起来。
冷着脸,她严肃的对着偃墨予,问道:"到底出了何事?为何要将丽容舌头割去?她可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就能如此狠心?"
偃墨予并未理睬,而是给血影使了个眼色。
血影欲上前将白心染带走,邱氏眼尖的发现,顿时对着血影冷声喝道:"站住!你这不分尊卑的奴才,难道当我死了不成?!"
她没让人离开,这狗奴才居然擅自做主想将那白氏带走,不把她这承王府当家主母当一回事,真是可恶可恨!
血影掀了掀眼皮,眼底寒光闪过,迎视着邱氏的怒火,冷冷冰冰的说道:"老夫人,血影只听令于皇上和王爷,你虽贵为承王府的老夫人,可你无权干涉血影想做的事。"
邱氏从早上起来听到丽容被割舌的消息后就尤为愤怒,此刻,血影漠视她、挑衅她的态度让她原本压抑的愤怒彻底的爆发出来。
‘嘭’的一声,她拍桌而起,指着血影朝偃墨予斥道:"予儿,这就是你院子里的丫鬟?如此狂傲不羁、尊卑不分,试问,为何不将她撵出承王府?"
偃墨予紧紧的抿着薄唇,墨黑的眼底幽冷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沉默片刻,他目光冷滞的看向邱氏:"母亲,血影乃是皇上所赐。若是母亲对血影有何不满,大可进宫求皇上收回赐令。"
"你!"邱氏怒目圆瞪。儿子的话虽说在理,可分明是在偏袒那贱奴。
她若能够让皇上收回赐令,她早都进宫了,又何须一次又一次受这个贱奴的气?!
这个叫血影的,注定是她能恨却不敢动的人!
深吸一口气,她转向一直低头沉默的白心染身上,目光犀利如剑,走过去,突然伸手掐住了白心染的下巴,将其脸抬了起来。
"不是说能开口了吗?怎的不说话?你倒是说几句话让我听听啊?看这饮过舌汤的人是如何开口的?"
"母亲!"偃墨予敛紧双目,因为邱氏的动作让他周身瞬间布上了一层冷冽的寒气。在邱氏反应不及之时,将白心染从她手中解救了出来,锁在了自己怀里。
黑眸冷冽的看向邱氏,此刻的他,眼底连疏离都没有,只有着浓浓的厌恶:"染儿有幸摆脱残疾,是本王的主张,也是本王为她寻到得道高人。那丽容趁本王不在府中之时,欲想加害染儿,如此阴险之人,本王索性取了她的舌头为染儿做药引子,难道这不应该?如今染儿恢复如常人,母亲作为婆母,非但不为染儿感到高兴,却言辞犀利,无端挖讽自己儿媳,母亲,这是你身为人母应有的德行?"
"放肆!"邱氏铁青着脸,浑身都开始发抖。毫不客气的指着白心染对偃墨予厉声斥道,"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无端造孽、残害自己的妾室,我不过出口询问几句,你竟然如此对我出言不敬,你可知你此刻是有多大逆不道?!"
偃墨予双手攥得紧紧的,圈在白心染肩膀上的手臂都隐隐颤抖。白心染抬头看着他,双目紧闭,但额角上的青筋却是一凸一凸尤为吓人。就连从他胸膛里散发出来的气息,似乎都带上一丝寒意。
一抹心疼划过心间。
这个男人,摊上这样的‘假妈’,他该是有别憋屈啊!
她曾经的隐忍,那是因为那些所谓的亲人将她抛弃,她没有必要再与他们周旋。可是他呢,面前这个严词厉色的女人霸占着他母亲的身份,做着他的母亲,却干着恶人才会干的事,就因为这么一个‘母亲’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压抑自己所有的情绪。
清澈的眼眸浮出一丝冷色,她将男人的身体推开,自己走到邱氏面前,红唇轻笑,讥讽的将邱氏从头到脚开始打量起来。
对于突然转变的白心染,邱氏尤为不习惯。眼前年轻的女人,清丽脱俗,从眼到脚找不到一丝痴傻的影子。就似换了一个人似地出现在她面前。那双眼明亮动人,哪里还有半分傻气?她实在没法把以前那个连走路似乎都要跌倒的废物和眼前这个隽秀俏丽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婆婆,儿媳有几句话想对你说。"无视邱氏的打量,白心染笑着靠近她。
"......"那清脆如玉珠落地般动听的嗓音让邱氏愣了愣,只是当白心染红唇贴近她耳朵说完几句话之后,邱氏的脸突然间大变,如同见到厉鬼一样,脸上忽青忽白,一双瞳孔骤凸,比鬼还吓人,指着白心染的手也抖得不成样子。<!--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