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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看着狱卒离开了,小太监才一屁股坐在铺了干草的地上,从食篮里取了几样吃的放在夏礼珣脚边。
"吃吧。"
夏礼珣纹丝不动,甚至连看她的目光都是斜视的,更别说说话的语气了,除了厌恶就没听出一点儿其他情绪:"本王说过,不想看到你,你如此阴魂不撒,别告诉本王你想陪本王送命?"
柳雪岚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都快要死的人,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谁要陪你送命了,我今日来看你最后一眼,也是想给自己做个了断,算是报答你当年的施舍之恩。这样即便你死了我也不觉得还亏欠你什么。而且这一餐算是庆贺我要成亲了,怕你死了没机会喝我的喜酒,所以提前给你送来。"
闻言,夏礼珣突然眯起了眼。很快,他突然哧哧笑出了声:"就你这样的还想着嫁人?是哪家公子哥不长眼睛要娶你这么个悍妇?"
这一次,柳雪岚并没有丝毫怒气,也没有再对他凶神恶煞,而是很平静的看着他那张嗤笑自己的俊脸,扬唇笑得自然而又甜美,露出两朵可爱的梨涡:"你还真别说,还真有那种不长眼睛的男人看上了我。而且对方还是大学士府的长子,我家那个柳老头跟我说,那男人长得也算不错,听说是喜欢我所以才主动上门提亲的。其实想想,这桩婚事我还真是赚大了。就我这样的身份能做别人家的正室还真是我上辈子积德才有的。我啊这辈子就想有个人疼我,那柳老头虽说疼我宠我,可终究不可能陪我一辈子,如今能有个男人说喜欢我愿意娶我为妻,我觉得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一半了。加以时日等我们夫妻俩多相处相处把感情培养深了,兴许我的人生就更完美了。"
看着她自然展露出来的笑容,听着她平和的讲着话,夏礼珣莫名的就处在了呆愣中。等到他自己反应过来失态之后,他眸底闪出一丝凉意,甚至还有些不置信的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他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在听到她如此平静的说着‘夫妻俩’三个字时,突然心中莫名的发闷。
柳雪岚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自然是真的,难道你以为我拿成亲这种事来刺激你?呵!我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犯得着刺激你吗?"
"为何想要成亲?"这话一出口,连夏礼珣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柳雪岚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在了别处,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很平静的说道:"我都十九岁了,要是再不找个男人嫁了我就成老姑娘了。况且柳老头说那男人不错,虽然比我小两岁,但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只要人好就行。而且凭着柳老头对我的纵容和宠爱,我相信他看准的人应该不会错的。"
闻言,夏礼珣只觉得自己浑身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凉意,甚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什么时候握成拳头的都不知道。目光冷测测的看着女人的侧脸,这张脸看了七年了,似乎都没怎么变过,依旧是个小女孩的摸样,她若不说,根本让人想不到她已经十九了。
忽然的,他仰头笑了笑,再看向柳雪岚时,眼底充满了嘲讽:"想不到你还是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前一天可以跟我坦露爱慕之情,隔一天就能幻想和其他男人成婚恩爱。柳雪岚,本王还真把你看走了眼。"
柳雪岚转过头,又大又圆的眼眸中闪着清澈平和的光泽,平静的就似没有起风的湖面,这算是夏礼珣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平静的一面,心口莫名的被震了一瞬。
"姓夏的,不管你这次是死是活,大家算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说话就留些口德吧?我追了你七年,已经累了,早就该休息了。难不成你还想我追你一辈子?我可没那么傻。以后没我缠着你,你应该高兴才是,现在又何必再挖苦我?"
闻言,夏礼珣突然黑了脸,竟伸手一把将她手腕捉住。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愣了。
看着那抓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即便在这天牢之中,也干净得晃人眼球。
眸光轻闪,柳雪岚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平静的站起身朝牢门走去——
"保重吧,我已经求柳老头在朝堂上为你说话了。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本事,能帮你的就这么些。"背着男人说完,她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天牢。
"......"直到人走了许久,夏礼珣依旧呆愣的望着牢门的方向,久久的都收不回目光。心窝像是突然间空了一般,想抬手去捂一捂,却发现自己双手无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另一名太监领着两名小太监出现在牢门外,夏礼珣才回过神来。
来人是太子夏允浩身边的贴身内侍,名叫桑德。
看着他的到来,夏礼珣浅浅的勾了勾嘴角,再看一眼两名小太监手中提着的食盒,他嘴角的笑容更是充满的讽刺。
"咦,是谁来过这里?"桑德看到夏礼珣脚边的食篮,疑惑的惊呼道,那尖锐的嗓子很明显露出了几分紧张。
夏礼珣讥讽的看着他:"不是太子派来的吗?没想到皇兄对本王如此好,怕本王在牢中吃不习惯,竟不断的派人前来给本王送食。"
桑德脸色有些疑惑,也有些难看。太子殿下只交代了他来为奉德王送食!
正准备唤狱卒过来问问有谁来过,地上坐着的男人突然又说道:"桑公公还是请回吧,本王已经用过食物了,就不劳桑公公再费心了。"说着话,他挑眉用眼神指向脚边某个女人送来的东西。
桑德的脸冷了下来:"既然奉德王已经用过食,那奴才就不打扰奉德王了。明日奴才再来为奉德王送食。"说完,他冷冷的招呼两个小太监,"把东西都带回去。"
三人往天牢大门口走,桑德气恼的去找狱卒问情况,一名狱卒却突然告诉他:"桑公公,真是不巧,刚刚看守奉德王的那名兄弟不知道为何突然暴毙,可吓坏我们了,好好的一下就死了。"
桑德大惊:"可知道他是如何死的?"
狱卒摇头:"小的们哪知道啊,这不,刚刚已经派人将尸体运走了。刑部见人手不够,特意派小的过来暂时顶替。"
桑德皱着眉头,也没说什么,只交代了两句就匆匆离开。
这件事太过蹊跷,他肯定要禀报给太子殿下听。
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擅自闯入天牢给奉德王送吃的,还有那个狱卒,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保不准就是送吃的那人将其给杀害的。这是一定要让太子殿下赶紧派人过来调查清楚。
而目送桑德离开的夏礼珣缓缓的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脚边,看了一眼那些并未动过的吃食,眸中的傲气渐渐的收敛,忽而复杂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牢门突然被打开,一名身穿狱卒服饰的男子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垂头恭敬的说道:"王爷,属下来迟,请王爷降罪。"
"起来。"夏礼珣略略抬高下颚,冷傲的睨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应声而起,抱拳说道:"启禀王爷,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请王爷速离开天牢。"
"嗯。"夏礼珣慢悠悠的站起身,背着手,挺着胸,冷傲的从他身前走过,走到牢门口,他忽然转过头,微眯的眸底突然现出一丝阴戾:"动作麻利些,别忘了还有刑部,今晚之后,若天牢和刑部未清理干净,明日你们自己提头来见本王!"
语毕,他扬着下颚大摇大摆的出了牢门。
一夜之间,蜀夏国京城火了。
不,应该算是天牢和刑部起火了,不知道哪来的野火,居然一夜之间把天牢和刑部烧成了两座废墟——
待朝中大臣听闻消息赶来的时候,两处火光冲天,别说灭火了,光是看着那片熊烈的火海,就足以让人背脊发凉、避退三分。
早朝之上,原本该是众朝臣议事的金銮殿,却听不到大臣们一言半句,只听到太子在上方勃然大怒的声音。
"查!速派人去彻查,到底天牢和刑部是如何失火的!"
"你们这些废物,看见着火,为何不救?"
"好端端的为何会着火?你们可知,若是父皇回来,本宫要担何种罪责?"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