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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盂兰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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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有意识的将心神专注于血气之中,随着经文逐字在脑海中唱响,熟悉的温暖再次充盈体内,滋润各处。

    暖流的源头是一团晶莹的白色,似水似雾,更像是河滩泛起的一朵小浪花。长桑静静的看着它,缓缓地、慵懒地流过瞳子醪、完骨、阳白、风池穴……

    长桑对着它轻轻的说:“我想钓鱼,你想不想陪我一起去?”

    于是,那团晶莹走肩井、转璇玑、紫宫、膻中穴,入右臂经脉直至指肚,有些犹豫地徘徊不前。

    默诵经文的长桑早已身心入定,不急也不燥,感受着手中的鱼竿,轻轻的磨搓,就好似对待自己最心爱的玩具那般。

    坐在一侧的莫行医静静的看着长桑,看着微风拂过他的发髻飘起的扎带,看着他微微抖动的睫毛,看着那张稚嫩却坚毅的脸庞,看着他每个细节和轮廓,静静的,面带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长桑的指腹和手中鱼竿的小天地似乎开启了一道门,门外架起一道虹桥。

    借助这道虹桥,暖流源头那晶莹的小浪花轻轻一跃跨了过去。

    长桑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他的心神感受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虽然很小但充满生机,他感受到了一丝生命的力量,他引导着自己的气机沿着那一缕生命的轨迹不停地向前探索。

    新的天地很渺小,生命的轨迹并不长,这应该是柳枝的小天地。

    长桑的气机很快来到柳梢的顶端,在那里又开启了一扇小窗,体内的气脉在此循环往复,释放出的每一丝每一缕自水中荡漾开来,彷佛置身于一个奇大无比的天地中。他感受到磅礴浩大的气息,令他有些紧张甚至畏惧,长桑觉得,面对如此沛然的生命力,自己是如此渺小,好比手中的柳条之于自己一般。

    他在权衡,在思考,自己是否要释放更多的气血与那股可怖的气息做沟通。

    壮阔的生命力抵在那扇窗户前窥伺,那股阴柔的气息有些急切的传递着自己的善意,然而,长桑依然打算放弃,他缓缓地收回游离于礁石附近的气血回归柳梢,柳梢却在此刻彷佛被触动了一下,似有似无,又等待片刻,长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微弱的清凉气息。那缕气息似毛毛虫在指尖蠕动,蚕食了一缕气血中的火气,又注入了一丝轻柔的生命力。

    鱼——上钩了!

    长桑猛地睁开眼,只看见一只晶莹剔透的草虾窜离柳叶,慌不择路的躲进了一丛水草之中。他怔怔的看着还浸没在水中飘荡的柳叶,若有所思。

    在下一瞬间长桑转头看向莫行医,兴奋的神情写在他的脸上。

    莫行医正微笑的看着他,表情虽然平静,但心里却是震惊无比。

    一天!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长桑非但完成了内外天地的交融,居然还成功的领悟了以渔养身的真谛。尽管自己和印光禅师在这六年间为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这份天资,恐怕在岚柯寺近几十年来也是绝无仅有的。

    莫行医从怀里取出一本帛书递给长桑。

    “这是我摘抄的《神农本草经》和一些心得,此书涵盖药草、医理、阴阳及制药手段等学识,你闲暇时可以看看。若是能成为医者,对了解和改善你自己的病疾大有助益。”

    然后又颔首说道:“今天做的不错,我们这就回山吧。”

    之后每日,长桑做完功课后,就下山跑到礁石边养鱼养身,乏了便翻看《神农本草经》和《经络循行图》,尝试不同的行气方式,饿了就去胖婶家打秋风。

    ……

    ……

    天武十八年谷雨,这是南昭县,甚至是整个桃坪郡的重要日子。

    春雨贵如油,指的便是这淅沥无声的小雨,这时节本应是秧苗初插、作物新种的佳期,然而大批民众或赶着牛车,或骑着毛驴,或打着油伞陆陆续续赶往岚柯山下石泾村。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岚柯寺每五年把谷雨时节定为盂兰盆会,早年间只是施粥赠衣,做些道场,接济贫民。

    但在前任方丈弘音法师主持岚柯寺时,汉朝外有战事纷争,内有天灾连绵,贫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疾病肆虐,苦不堪言,因此那年的盂兰盆会延长了整整一月有余。

    弘音法师携通晓医理的僧众,不分日夜的救治各种染疾的民众,印光禅师便是在当时展露出超凡的医术,外加他明经义、知禅学,故而在弘音法师归隐之后,便由他接任了住持之位。

    若干年后,国事稍稳,民生渐兴,岚柯寺便将谷雨之后连续三日定为盂兰盆会。这三天,除救济贫民外,还免费医治各类疾患,对家境贫寒者,更是免费施与足量的药草。

    印光禅师医术精深,化解过不少陈年顽疾,如此年复一年,声名鹊起,成了远近闻名的“转世活佛”,甚至不乏外郡的病患不辞劳顿,慕名前来求医。

    石泾村村口的打谷场,早已支起两大片遮雨棚,热心的村民也已提前把打谷场周围的空茅屋收拾妥当。

    斗大的“粥”字前,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乞丐端着残破的碗在排着队,等候领取自己的米粥、干粮和布衣,其中也零星看到一些赶了长途、饥肠辘辘的病人及家属过来求些吃食。

    另一侧的“医”字前摆放了三十几张桌椅,十几名僧人分坐其间开始诊治病患,每名僧人都有一个初识医技的沙弥随侍左右,只待确诊写完药方,便递给随侍的小沙弥去茅屋内分拣药草,打包后交与患者。

    陆续有人离开,依次有人进来,部分僧人在外维持秩序、发放写有号码的竹牌。村口外,人头黑压压的一片,雨篷下僧人不得片刻休憩,然而无数年来沿袭的习俗,令大家都循规蹈矩、井然有序。

    重症患者都已被转移到茅屋内,当见到印光禅师、莫行医一行人入内,他们纷纷挣扎着起身欲拜,一旁的沙弥赶紧上前安抚,众僧合十还礼后,便投入到诊治工作中。

    茅屋内有名男子,此人正值壮年,身材魁伟,皮肤黝黑,浓眉方口,套着一件无袖对襟衫,大块的肌肉裸露在外,一双铁臂虬龙盘结,大咧咧的坐在一把藤椅上。在他身旁并无家眷陪同,一眼看去也与常人无异,因此显得极为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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