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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尔沁蹙眉抬头向那人看去,略显不满的沉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禀告殿下,今晨出操,发现数千人有腹泻状况。”
“哦?”
尔沁的眉皱的更深了,问道:“怎么会这样?军医官呢,他们怎么说?”
“还在诊断是何原因,只是医官人手不够,医药院门口堵满了人,连造册都有些来不及。”
非战之时,贺兰山缺医药院内惯常只配备四名军医官和若干副手,此时要同时应付数千人,的确显得杯水车薪,何况十多天前医药院的主心骨太医司马任重因事告假返乡,可以想象此刻在医药院内坐馆的药官是有多捉襟见肘。
闻人尔沁焦虑的在厅内徘徊,斟酌片刻后命令道:“马上差人去灵州、凉州、会州,查看武威、靖远等所有城池驻军情况,若是有闲余医官即刻调回贺兰山缺。”
“诺。”
最正确的命令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下达,只是病来如山倒,纵然再快马加鞭,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闻人尔沁坐回帅位,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智囊军师韩琼站在一边,也是苦无对策,只叹无能为力。
长桑站在厅门一角,思忖了一会儿,上前两步俯身说道:“草民随莫叔叔在岚柯寺学医数年,略通医技,斗胆恳请前往太医院暂解燃眉之急。”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闻人尔沁与韩琼闻言眼前顿时一亮。
尔沁上前握住他的肩头,笑道:“甚好,甚好,朴老赶紧带长桑去。”
“是。”
朴老领着长桑前往医药院,还没到院门,只见院外的几条巷子里竟已站满了人。
两人好不容易挤入院内,只见三名医官坐在一字排开的长桌后,桌前排着蜿蜒曲折的队伍,各个士卒都面带苦色倒吸凉气,发出嘶嘶的声音。医官后方则有八名副手忙碌着造册登记和分药打包的杂事,幸而大部分士卒病情相同,所开的药方也都相似,没有让取药的病人等的太久。
三名医官分别是太医候郭永年、太医候晁同远和太医候姜瑜。
朴老向他们表明了来意,三人不由一喜,但当看到朴老身后那名半大小子时,却同时面面相觑的苦笑了一下,心想这都忙得不可开交了,怎么还让这少年郎来瞎掺和,治病断诊开药方岂可当作儿戏。
只是人是酆王殿下引荐来的,他们也无法推脱,只得让副手在长桌的一边再安排了一张座椅。
待朴老头离去,长桑拱手作揖后便坐了下来,他看出三名太医候眼中的猜疑和不信任,就连队伍中士卒的私语讥讽也都听得分明,但他依旧神情淡然,正襟危坐在长桌之后,等待病患前来问诊。
一刻钟过去了,三名太医候身前的队伍在缓缓向前挪动,而长桑面前却始终无人问津,可他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他发现三名医官都是采用草药的手段来进行诊治,连副手确认药材时念唱出来的几味药名也都不尽相同。
于是长桑扭头看向离他坐的最近的那名医官,问道:“请问姜大人,一时间出现如此多的腹泻病患,是何缘由引起?”
此时姜瑜正在为一名士卒搭脉,闻言挑起眉看了长桑一眼,并未回答,少顷之后抬手写罢一张药笺递与身旁副手后,方才开口答道:“据本官猜测,许是昨夜暴饮暴食导致。”
他并未提及脉象,也没细说症状,简简单单敷衍了一句,便又接待起下一名患病士卒了。
既然都是腹泻,若是采用药汤疗法则收效过于缓慢,是不是能运用针灸入穴的方法减轻病患的不适呢,长桑认真考虑了良久,觉得此法可行,便从怀内取出针囊和脉枕放在长桌上。
许久过后,仍然没有人来光顾,长桑泰然自若的安坐在桌后,索性取出一部医经翻看起来。
队伍中的一名士卒已经不知道第几回从茅厕内出来了,浑身都已虚脱,恹恹的看着身前冗长的队伍,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他拖着虚浮的脚步向长桑走去,只想早些得到诊治。
长桑见状,收起医经,快步上前扶他坐下,将他的手臂搁上脉枕,此时居然还能闻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不禁微微摇头,然后细细探究起来。
只见其左右关脉都显得极为虚弱,其余脉息脉象都较正常,应该是脾胃不适,再观他舌苔,其舌中苔质薄润泛白,同样将病灶指向脾胃,长桑还有些不放心,让他掀开衣襟,伸手轻轻揉压他的脐部周围,隐隐发现有不少厚实的硬结兼有急促的震动。
他猜想冬季肠胃凝结,消化功能减弱,若是大口啖肉大碗饮酒,可能会造成胃部气机不畅、运行受阻,造成腹痛现象,又由于过多饮酒造成肝脏负担沉重,而五行循环使肝脏的负担又影响到脾脏,由酵酸刺激导致上吐下泻。
转念间,长桑将诸多可能在脑中重演了一遍,于是信心满满的铺开针囊,取出数枚银针,依次落在那人中脘、神阙、天枢、足三里、脾俞、胃俞、大肠俞穴这七处窍穴。
三名太医候见到,只是微微摇摇头,未说只字片语,反倒是排队的士卒见到长桑与众不同的诊法,发出了一阵惊异声。
这是长桑初次用针灸法替人诊治,不敢出现丝毫差错。他扎完银针便继续观察那名士卒的神情,再次探究他的脉象,沉吟片刻后发现甚是有效,便每隔一段时间提拉针尾,并运起盂兰经功法,将自身气血沿着银针渡入士卒的血脉中引导他腑脏处的气机运行。
这已然不是普通针灸法,而是灵枢九针疗法了。
灵枢一针,听五腹;灵枢二针,理六脏;灵枢三针,明感知;灵枢四针,疏窍穴;灵枢五针,达气血……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长桑通过五、六年的以渔养身之法以及昼夜不懈的勤练,竟然触摸到了灵枢九针中第五针的门槛,若是让印光禅师和莫行医知晓,除了将他视之为怪胎,还能有什么其它的想法么。
盏茶之后,长桑收气拔针,有些期待的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那士卒原本苍白的脸此时已显出一些血色,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仔细感受了片刻,露出一抹笑容答道:“咦,本来时时想着如厕,不过拉了之后也只能缓上片刻,不得不忍耐着,现在好像腹部暖洋洋的,没有再想拉稀的感觉了。哈哈,小兄弟,真有你的。”
队伍中离得稍近的士卒们听到这话,不由纷纷议论开来,就连三名太医候和几名副手也停下了手中的事务,扭头看了过来。
先前只道酆王殿下拉这少年来凑数,不料他居然还真有些本事,这么一来,不免令诸人收起轻视之意,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长桑却并未洋洋自得,一边擦试着银针一边笑道:“既然感觉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那士卒见长桑没有落笔开药方的意思,不免提醒了一句,“小兄弟,我这病需不需要喝汤药啊?”
殊不知,九针疗法,以气直接渡入对方体内,完成由表及里的梳理,对于这种轻微的症状,哪还需喝药啊。
长桑莞尔一笑,坚定的答道:“不用,只需往后三天内吃的清淡些就好。”
既然如此,那士卒就没了后顾之忧,抱拳谢过后便返身出了太医院。
那士卒走的轻松,却不知道此时三名太医候的内心是何等震惊万分,他们是懂医理的,也是会针灸的,他们知道针灸法能通过刺激窍穴加速疗效,但施针之后依旧需要服食汤药来固本培元才能根除疾患。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立竿见影且不需服药的针灸疗法,莫说见过,至此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活生生的案例摆在眼前,却不容他们不信服。
三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疑惑、惊叹的情绪。只是他们哪里能了解,灵枢九针这门岚柯寺的不传之秘具有何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但同时,要掌握这门医经,又需要多少缘分、天赋、坚忍和历炼呢。
(PS:今天北极贝生日,只能更新一章了,大家都懂的,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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