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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就有其二。
正在队伍中无数士卒看着空无一人的桌后,那名面容青涩但神情沉稳的少年而纠结不已、跃跃欲试时,又有一道身影走出队伍,向长桑走去。
与此同时,更多的士卒几乎在同一时间争先恐后的排在那道身影之后。
长桑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队伍赏光而感到受宠若惊或是沾沾自喜,他温和的一笑,示意排在第一位的士卒把手腕放到脉枕上,把脉、看舌苔,接着问些与病症相关的问题,然后施针,将气血渡入,最后拔出,擦试银针。
看过几名病患之后,他发现几乎所有的患病士卒都是腹泻病症。因此,那七处用以治腹泻的要穴不变,其余若是遇到大便如清水样的,则加刺阴陵泉穴;若是大便黄臭的,则加刺合谷、下巨虚穴;若是呕恶发热者,加刺内关穴;若是久泻者,加刺关元、气海、命门穴;若是食积者,加刺两门穴;若是里急后重者,则加刺中膂俞穴……
各类症状细分,所取穴位不一而足,唯一相似之处,便是起身离去之人皆面色红润,神清气爽。
如此神迹在队伍中口口相传,两个时辰之后,长桑身前的队伍人数反而超过了其余三名军医官。
虽然太医候把脉开药用时较短,显得进出人流更换频繁,但是想到诊治之后还需要忍着腹痛煎药喝药汤,等药效起来完全康复又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于是越来越多等待问诊的士卒暗自改换门庭,认准了清秀少年郎这块金字招牌。
午膳是朴老带来的两个食盒,老头甫一进院,看到长桑身前排着的长龙不免楞了愣神,又想到小家伙平日里起早贪黑、玩命似的练习医术,便又觉得合情合理了。
长桑用完午膳,谢过朴老,调息了片刻,便又投入到繁忙的诊治过程中。
桌前人流络绎不绝,为了能抓紧医治,长桑针针采用灵枢九针疗法,每一针渡入的气血都不多,但一针又一针累计起来,对他这个小身板而言却是个庞大的难以负荷的数字。
他如此不计后果的施展盂兰经渡气行血,最终导致刚到申时,他便感觉视线模糊起来,然后眼前一黑栽倒在长桌上,引起整个医药院一片哗然。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的午后,长桑躺在土坑上,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沉重,四肢乏力,只能感受着透过窗户纸洒入屋内的温暖阳光。
他闻到一股带着药味的麦香,才感觉到腹中一片饥肠辘辘,正要挣扎着起身去喝上两口时,刷完战马、含着草梗回来的朴老正巧走到了门口。
老人看到他已经转醒,嘿嘿一笑,脱下皮袄在门框上拍打了几下,然后盛了一碗麦粥坐上了炕头。
朴老扶起长桑让他靠坐在墙上,拨弄着汤匙吹去热气,然后送到他的嘴边。
“对自己太狠了吧,不知道你是怎么给人看病的,看着看着居然自己都病了。”朴老笑道。
长桑苦笑着吃了一口,似是精神有些不济。
“郭太医候说你气血不足,所以昨夜韩军师让人送来了几根参须,喏~都在这粥里了。”
“医药院那边怎么样了?”长桑问道。
朴老头翻了个白眼,说道:“哈,你倒还有精神问别人啊,先顾好你自己吧——”
再给他喂了几口,朴老说道:“拉肚子的人太多了,到现在才看了一小半,我寻思着照这么下去,都不用看,等其他城里的军医官赶到贺兰山缺时,剩下的那些家伙也快好个七七八八了,拉肚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
长桑一想,倒也是,这么一折腾,酆王殿下火烧眉毛急急下达的命令,倒显得画蛇添足了。
他微微一笑,慢慢喝光了整碗参粥。
朴老头放下碗,又说道:“小子,昨天你去医药院一坐馆啊,可是出了大名了,不但是被你看好那几个家伙把你传的神乎其神,连三个军医官对你也是称赞有加,名声都传到将军府去了。哎,你给老头子我说说,到底是怎么给人看病的?”
“呵呵,是莫叔叔和原先岚柯寺的禅师爷爷教导的好。”长桑谦虚的答道。
看着桌上的空碗,他想到既然这腹泻是吃出来的病,那同样可以吃些健脾开胃助消化的食物来温养腑脏缓解病情。
思量了片刻,便说道:“朴老,你去问问伙房有没有小蒜和榆钱之类的野菜,若是有的话,可加到饭菜里头消积通肠。”
如今长桑的声名已是传遍了贺兰山缺,朴老头自然没有任何迟疑,起身说道:“嗯,你好好躺着,我去伙房看看。”
……
一候东风解冻,二候蜇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
在初显和煦的春风里静养了数日,长桑渐渐恢复了气力,贺兰山缺内的腹泻病疾也早已消除了。
长桑此时已是自由身,随时都可以离开贺兰山缺,但他依然极尽礼数的让人通报了闻人尔沁,得到再次应允后,才来到马厩。
朴老头看他昨日时时望着南方,露出思乡之情,早有离去的征兆,此时果然见他背着包袱前来。
“朴老,我要回莫折部落了。”
早料到这一天会到来,老头看着面前与初来要塞时迥然有异的少年,感慨时光过得真快。然后将乌锥的马缰递给他,说道:“走吧。”
两人牵着马儿向南城的吊桥走去,沿途的士卒见到长桑,纷纷向他致意,他耗尽心力为军卒看病而昏倒在医药院的故事早已传遍了贺兰山缺,甚至有闻讯赶来的士卒,特地再来看他一眼。
每个人或是微笑,或是亲切的叫着长桑大夫、小先生,一路走好,可长桑哪能认得清这么多人的容貌,只能忙不迭地拱手回礼。
闻人尔沁和韩琼站立在南城城头,看着脚下发生的这一幕。
第一次,酆王对莫行医是杀害申屠最大的嫌疑这个念头,产生了动摇。
试想一个残暴无良的侩子手,又怎能教导出这样一名心怀赤诚的医者徒弟呢。
“有莫行医的消息了么?”尔沁问道。
“没有。”韩琼在一旁摇头答道。
尔沁眯起眼睛思量着,身后的大氅被城头的风卷起来,上下翻飞。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朴老和长桑穿过了城门来到吊桥上,翻身上马缓缓踱过护城河,再次回头看了眼这座可能留住朴老整个下半辈子的城池,一时间心头生出了别样的情绪。
一声轻吒,马尾摆动,终于踏上了南归的草原之路。
就在长桑乘着乌锥,由朴老引领着重返莽莽草原时,万里之外,莫行医背负行囊,牵着骡子来到了一座城池之下,他抬头望去,城楼上镌刻着两个大字——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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