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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沈槐的宅院是一天更比一天热闹,这几天里,许多年来少有走动的亲朋故旧纷至沓来,只为了亲眼目睹被沦为笑话的五谷杂粮丸。
沈槐逢人便指着悬挂在门口处的那颗醒目的赤红丸子讥讽不已。
“看!这就是莫行医给我开的药方,谁见过五谷杂粮能医病?笑话!笑话!”
“看!这就是莫行医给我开的药方,谁一顿能吃五斤面,滑稽!真滑稽!”
“看!这就是莫行医给我开的药方,我看几十年病,听就没听说过,哈哈!”
其后几天,他索性命府中家丁将中门大开,夜不闭户,让全西京城的人们好好的“欣赏”一番莫行医所开的五谷杂粮丸。
原本以为这药方只是谣传的人,将信将疑的来到沈府外大饱眼福之后,大感震惊,纷纷摇头离去。
文人本就相轻,加上莫行医取得了令人羡慕的足足二十一枚竹牌,难免招来不少仕人淡淡的、但又不能为外人道的妒忌。仅仅几夜之间,因一炷香内解开二十一枚竹牌而饱受赞誉的莫行医,突然变成了西京城的笑料,而乐乎楼里留下的灯谜拓本,恰好是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有力注脚。
消息被传到了荆王殿下的书房中,闻人画甲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明天就是赌局约定的期限,府内家隶接二连三的汇报令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么?
画甲轻揉额头,压下了心头的烦躁,拿起书案一角的佛经,提起手杖向书房外走去。刚走到庭院中,便又有家隶前来通报。
“启禀殿下,毓秀公主来了。”
“哦,在哪呢?”
“皇兄……”话音未落,闻人仲月便从一处月门里跑了出来。
画甲见她鬓发微乱,不由上前几步,问道:“月儿,什么事这么急?”
“皇兄,你可知道数月前你派人去找的那个莫行医来西京了?他现在可是整个西京城的名人啦!”仲月窃笑着,故作神秘的说道。
“嗯,我得知消息了。”原来又是莫行医的消息,画甲心中暗道。
见到皇兄神色依然平静,仲月有些讶异。
“你听说了?那你知不知道他与沈六指的赌局?知不知道他十足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小人?亏你居然还想举荐他入宫做太医呢,看走眼了吧!”仲月调侃着。
画甲抬头望着枝畔间漏下的阳光,想到了鱼斗巷第七间木案上的剪影,又想到了莫行医那道真挚的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绕过仲月举步向院门口走去。
“皇兄,皇兄你去哪里?”
“我去找他。”说完,闻人画甲便扭头对着一名家隶吩咐道:“备车。”
找谁?莫行医么?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荆王的话语以及他的神情,让仲月脑袋里顿时升起了无数疑团,她连忙说道:“我也去!”
画甲知道坳不过她,只能勉强答应了。
马车在鱼斗巷外停下,荆王当先向行医馆走去,仲月跟在他的身后。
莫行医正在木案后执笔写着什么,看到门口处有一道身影进来,便停下笔抬起了头,见到是闻人画甲,不由心头一喜,接着又看到了他身后的女子,他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更加灿烂了起来。
“莫先生,又来此处打搅了。”
“不妨事。”莫行医指着仲月,故作不相识的问道:“这位是……?”
“这是舍妹,听闻先生大名,便闹着要与我一同前来拜访。”
闻人仲月偷偷的白了画甲一眼,心想我哪里闹了。然后转眼看向莫行医,只觉得他除了长得有些英武之外并没有其它突出的地方,反倒是这人的笑容有些太过夸张,很像大街上舌灿莲花、愚弄民众的江湖术士,不免暗自骂了一声大骗子。
由于西京城内对于莫行医的舆论导向外加他做作的笑容,闻人仲月先入为主的觉得此人面目可憎,便懒得再看他的嘴脸,转而环顾起四周,突然发现了挂在墙上的那副夺人眼球的匾额相比其它陈设显得极为突兀,便身不由已的走上前去细细打量起来。
她的目光扫过“行医馆”这三个字,只觉得字里行间的笔触有点眼熟,当她看到落款处的萧字,以及束鹿苑的闲章时,登时张大了嘴。紧接着,她回过身,冲着闻人画甲问道:“皇兄……哥,这匾额……?”闻人仲月一时情急,差点把画甲在路上的交代给忘得一干二净。
闻人画甲扭头看了看她身后,点了点头。
莫行医佯装没有看到,自然也就没有解释,寒暄着请两人坐下。
此时仲月满脑的谜团,她全然没有了北凉统帅的沉着冷静,就好像一个在街头见到了新奇的戏法后,拼命想探究背后隐秘的普通女孩。可她与莫行医不相熟,陡然发问不免显得十分冒失,只能隐忍着坐了下来。
莫行医大致猜到了几分两人的来意,只是这阵风波何时结束终究要取决于沈槐的态度,因此他选择了闭口不谈。
“闻公子把佛经看完了?”
“不曾通读,实在是太难懂,让莫先生笑话了,不知道先生这里还有其它的书册么?”
“呵呵。”莫行医取过佛经,笑着说道:“我这里除了佛经便只有医经了,闻公子有兴趣么?”
闻人画甲来这里借阅,又不当真是拿回家去看,只不过为了找个理由,能时不时的重温一遍这里让他感到松弛、宁静的气息。他听到莫行医的话,便答道:“医经倒是不曾看过,要不莫先生帮我挑一本浅显易懂的吧。”
“好。”
莫行医看了一眼自己身前这副笔墨刚干的画卷,思索了片刻,又从书架上取来了一叠写着蝇头小楷的纸卷,将那一叠纸连同木案上的画一起卷了起来,郑重地递到他的身前,说道:“这是我近几日整理的一些关于砭镰(古代手术刀的叫法)疗法的心得,与国医药理牵涉并不多,即便没有国医基础也能泛读一二,公子闲暇时不妨看看。”
闻人画甲为的不是书,而是这一刻的光阴,于是他客气地接了过来,却不以为然地将它塞入了袍袖内。
看着两人慢条斯理的模样,仲月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明明皇兄在得知消息后便心绪不宁的赶到了这条破巷子里,而莫行医生活在这市井中,没道理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明天就是赌局的期限,然而此时,两人却像没事人一般悠闲的说着那些不知所谓的话。
直爽的脾气令她再也按耐不住了,不由打断道:“莫大夫,自从你和沈槐立下赌约后是不是就再也没见过他?”
要不是皇兄言辞之间对这家伙极为恭敬,要不是在马车上画甲对她反复告诫过,即便是莫大夫这个称谓,她都懒得用上,因为她觉得他不配!
唉……这个丫头贵为一军统帅,可脱去一身戎装之后却还是这般急躁,莫行医心里暗道,不过她还是那个直率的她,没有任何改变,真是不错!
他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是的。”
“哼!既然你与他立下赌约,言称能医好他的病,可除了那个什么丸之外,此后却一次都没再替他诊治过,这是什么道理?你究竟是懒得治还是根本就不会治?!”
闻人画甲霍然转过头,蹙着眉用眼神提醒她注意措辞。
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仲月哪还有什么顾忌,一双凤眼犀利的盯住莫行医,等待着他的回答。
莫行医望着窗外,晒然一笑。答道:“眼睛会骗人,耳朵也会骗人……”
闻人仲月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的打断了他:“哼,你是指外面关于你的满城流言么?但没去给沈槐治病的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PS:之后要出国几天,那么问题来了,会不会断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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