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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的应对容不得半点踌躇。他想躲都躲不及了,一朗子这一剑本是刺向他后心的,可是,他毕竟有顾虑,绝不能当着师父面杀他。剑尖上抬,刺入他的肩膀,然后飞起一脚,将其踹落云头。一焰子惨叫一声,从黑云上坠落。
睿松道长手急眼快,连忙一个纵身,接住一焰子,轻飘飘落到地上,悄无声息。众弟子围了过来,见一焰子只是肩头流血,受点轻伤,都感到心安。睿松将一焰子放下,嘱咐一湖子说:“去帮你大师兄包紮一下吧。”
一湖子领命,扶着大师兄走了,一焰子走时,也不忘回头瞪一朗子一眼,心说,我不会放过你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朗子从上空落到地上,呼呼喘着气,额头上汗珠一片。打败一焰子,他也费了不少精力和体力。
他向师父行礼,说道:“师父呀,我出手过重了。”睿松轻拍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师父不怪你。刚才的比试,如同拼命一样,不能手软。你能手下留情,已经很可贵了,去吧,休息一晚,明早出发。”道长转身走了,众弟子见师父走了,没了顾虑。
关系好的人,将他围上,整个人举起,抛上接住,再抛再接,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兴奋和激动,而一焰子那伙人,则一个个唉声叹气的,为师兄惋惜,这一晚上,一朗子他们的房间内欢天喜地的,整夜不熄灯。
大家说呀,唱呀,跳呀,为一朗子庆功。可惜师门不让喝酒,否则的话,定然喝个干坤颠倒,找不着北。
次日早饭后,一朗子穿戴一新,到师父的书房里接受训示。师父正襟危坐,望着即将远行的徒弟,说道:“一朗子呀,知道我这次派你干什么去吗?”
一朗子回答道:“师父说过了,是送信,顺便和月宫主人的徒弟切磋一下功夫,还可能得到月宫主人的接见。”
睿松嗯了一声,说道:“你这次最重要的事儿是给月宫主人送药。她有心痛的毛病,近日又犯了,我派你给他送两颗我炼就的护心丹。相信吃了之后,就会好上许多。”说到这时,他的脸上已经浮上了少有的柔情。
这使一朗子有点陌生。要知道,师父这个人爱冲动,冲动时心狠手辣的,缺少人味儿的。他们本来20外弟子,那四个都是师父弄死的。
他们并没有什么大罪,只是师父在闹情绪,他们偏偏运气不好,于是乎遭了恶运。事后,睿松也并没有忏悔的意思。有一次师父自己说过,他过去的脾气比现在更坏,不知杀过多少人呢。
一朗子曾经为受罚者求情,不但无效,还受到师父的痛?师父甚至说,再要多事,连他一起收拾。一朗子只好选择无语了,他对师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因此,他对师父向来是加以防范。打算一旦事情不妙,就逃之夭夭。
可是他也知道,想逃也很难。他一直想不通,师父那么大的能耐,为什么不倾囊而授呢?他只教了徒弟追风剑法,无影剑法,腾云驾雾,还有修习法术所需的无为功。
无为功近似于武功里的内功。他始终不敢问师父,生怕惹来一场不必要的责?睿松大声道:“一焰子,拿药。”话音一落,一焰子拿着一个小瓶进来了。
他的肩头已经包紮了,仍可看到血迹。他放下药瓶出去时,还狠瞪他一眼,脸上又现出阴笑。
睿松走过来,将写好的书信和药瓶交给他,说道:“到了月宫,千万不可给师门抹黑呀。”一朗子朗声说:“弟子记得。”
睿松坐回椅子,望着一朗子,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今年十八岁了吧?”一朗子嗯了一声,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提起年纪的事儿。
睿松捋着胡子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你的身世。可为师对你的身世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十七年前,在一个夜晚,在黄山捡到了你。”
一朗子心跳加快,说道:“师父,就没有别的了吗?细节方面”每次师父都这么说。睿松想了想,说道:“哦,对,当时几个武林高手追杀,一个老头子抱着你从黄山顶上跳下。
掉下的过程中,你和老头分开了,我当时在半空飞行,看到了,连忙落下救你。”一朗子急忙问道:“那个老头呢?”
睿松回答道:“我抱住你以后,再找那个老头,他已经不见了,对了,你随身还有肚兜和棉被呢。我把它们藏起来了。”一朗子双眼睁大,说道:“师父”
他知道这东西对查明身世肯定很帮助。睿松深沉地一笑,说道:“这个不急,不急。你等办事回来,我一定拿给你看。”一朗子再急也没法,说道:“我听师父的。”
心里很不满意。睿松叮嘱道:“回来时,别忘了请月宫主人回信。她有好久不给我写信了,每次都是口信。哦,你稍事歇息,就出发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一朗子出了门,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身世之事。出门外不远,他遇到了一焰子。他的脸上带着小人得志的奸笑。一朗子不想理他,昂首挺胸地走路。一焰子嘿嘿笑了几声,说道:“恭喜二师弟了,终于当了信使。”
一朗子停住步子,回头笑道:“听大师兄的意思,是不服气了?我可没用什么阴谋诡计,更没往人家茶里下泻药。”一焰子丑脸变红了。
说道:“为达目的,也没法子。”一朗子凝视着一焰子,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已经吃了泻药,脸色都变了,为什么后来又恢复了战斗力。你该不是偷吃了师父的壮力丸吧?”
壮力丸是一种让人瞬间兴奋起来的药,能将人的体能出人意料的提高,从而达到体力的极限,但这种药对身体有害。这药是师父配的,师父明令禁止。
虽说一焰子管药房吧,他怎么有胆子服用呢?一焰子笑了笑,说道:“这事儿你不必明白。你还是想想自己吧,别以为当信使就牛了,你可能这次有去无回啊。”
一朗子听了反感,瞪着一焰子,说道:“你在妒忌我吧,妒忌也没用。咱们都是凭本事混的。放心吧,很快我就会回来的。”
一焰子的脸上肌肉跳了跳,用了极冷的声音说:“我想,你这次去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一朗子哈哈大笑,说道:“你做梦吧。”大步走去。一焰子毫不示弱,在他身后轻声说:“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一朗子知道他是危言耸听,也懒得理他,大步流星地走了,他要跟师弟们告别。他收拾妥当,便跟师弟们一一握手拥抱。大家都以他为荣,有的还特别提醒他,一定要看清楚月宫仙子的模样,回来好跟他们讲讲。
这帮人少年打小就在一起,感情很深。虽说一朗子不是头一次下山吧,他们仍感觉恋恋不舍。一朗子每次都被这种深深的亲情感动了,他决定回来时,给他们每人都准备一件礼物。
下了山,他回头望,望着这个他长大的地方,又欢喜,又惆怅。这里确实值得留恋,但它也象一座牢房,使一朗子没有自由,还要面对一焰子的挑衅,防范师父的迫害。
下了山,他觉得自己从头到脚,无处不爽。因为他暂时自由了,如果能脱离师父的束缚,回到生他的人间,查明身世,永不回来,那才叫痛快呢。
这是他的一个梦想,有点不太实际。他会腾云驾雾,使上这招,半天时间便可抵达月宫,但他不想,反正师父没要求太快,他可以不紧不慢嘛。他沿途看着风景,有时步行,有时飞行。
从不同角度观望大千世界。这天上跟人间不同。天上的风景毕竟单调些,民房太少,道观和寺庙太多,空地太多,而且不论哪里,都是雾气蒙蒙的,象在梦里。他生在人间,但不知人间啥样。他很想下凡去看看,顺便查清自己的身世之谜。他是第三日到达的。
月宫建在一座小山上,白墙白瓦,连门都是白的,但墙上探出的杏花却是粉色的,一朵朵的正当旺季,令人赏心悦目。敲门进入。
只见一群白衣美女正在舞剑。她们在杏树间舞动,花美人更美。那俏脸,那身姿,那动作,都使一朗子看直了眼,迈不动步。正看得入迷。
突然身后轻风突起,他连忙闪身,伸手一捏,捏到花里,原来是一朵杏花,开得正艳。是谁拿它当暗器呢?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绿裙姑娘从杏花丛里走出。那玲珑的身材,高胸圆臀,秋水般的美目,轻嗔薄怒的神情,都使人心醉。
这姑娘正是月宫主人的义女朵云。一朗子直上前,深施一礼,说道:“朵云姑娘,我是奉师命前来送药的。”直腰时,忍不住朝她的酥胸瞄一眼。
那胸脯高高的,挺挺的,还随着朵云的呼吸微颤着,不知道里边的景致如何。朵云见他看胸,脸上一热,哼道:“既是送药的,为何还么轻薄呢?”一朗子脸上一红,说道:“姑娘误会了。
若有失礼之处,请姑娘原谅。”他从未见过美女,多看两眼,也是正常,毕竟无为观是男人世界。可对女人的好奇心,是谁都有的,这时,那些美女们纷纷过来,笑意盈盈地站在朵云身边,向一朗子打量。
这么多的美目同时望着自己,一朗子觉得全身不自在,却又有一种自豪感,毕竟这种艳福是他师兄弟们没有的。朵云冷冷地瞅着他,说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