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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时间,一路有刘煜晨在,再没出过什么大意外。
看这言外之意也知道了,对,只有那么些小意外。
所谓小意外,当然就是指这一路上两个人之间的唇枪舌战了。只不过,刘那厮在经过红葚林土匪事件后,明显对宁小池客气多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本就说的是他。
宁小池这一路快被他气死。一会挑她这个毛病,一会不准她吃那个东西的。俨然他是个高高在上的主人,她就像他惟命是听的奴婢一样。
她发誓自己是看在他好歹救过她,已经拿出多于平常两倍的耐心了。可这厮完全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气得宁小池几欲对他痛下杀手,只考虑到自己根本不是他对手才作罢。
两人一路小摩擦不断,总算是到了秦阳河。宁小池眼见着那一派风光如画的美景,却无由地伤感起来。想到真正的晴画,她在那边可好,是否也如同自己一样在想念着曾经平凡的生活呢?
刘煜晨只道是她即使回到这里,也没记忆起以前的事情而显得伤感,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她明天一早去落英镇找那周云诺。
宁小池才想起自己根本不认识周云诺,怎么找啊?
话一出口,她免不得又被刘那厮骂了个狗血淋头:“猪啊你!你不记得他,他总还记得你吧?你到了落英镇,就在那街上来来回回地走他个七八遍……”
“……”
宁小池一直是本着赶紧处理完这事赶紧拿了自己的出差补助闪人的初衷。但当临到头了,她还是有些忐忑,能够这么顺利地解决么?
她一夜都没睡好,看到对面刘煜晨的房间也是烛火闪烁到天明。她知道他可能也是心情复杂地夜不成寐。
一大早,宁小池就梳洗好了,草草吃了点东西,就欲往那落英镇而去。
刘煜晨拉住她,别扭地说:“见机行事。别莽撞……”
宁小池见他难得关心一下人,也说得这么扭捏,还真是个纠结的男人啊,幸好人倒是不坏。
她便笑了笑,继而坐上马车直往那落英镇去了。
落英镇离秦阳河只得一个时辰不到的路程,宁小池刚眯缝会儿眼,昏昏沉沉地就听见驾车的小伙计敲车厢门说:“姑娘,落英镇到了。”
一夜不成眠的结果就是她现在一直停留在半睡半醒的朦胧状态之间。
打发掉赶车的小伙计,她还果真照着刘煜晨所说,睡眼迷离地在落英镇上来来回回地走着。
直到她的双腿都快走断了,一个铁匠铺里才伸出一只手来,将她飞快地拉了进去。
她看着拉她进去的人,是个英俊斯文的青年,只满脸的风霜,想来定是那周云诺了。
他示意她先不要开口,机警地四处打量了一番,又拉着她闪进了铁匠铺隐蔽的里间,方才放开她的手。
宁小池甩了甩被抓疼的手腕,恶声恶气地责问他道:“我记得我已经来来回回经过这个铁匠铺好几次了,你怎么才现身啊?”
周云诺大概没见过她这么凶悍的样子,有点吓到,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真失忆了?我发现你变了好多。”
“首先,我的的确确是失忆了!我差点淹死在秦阳河,然后被卖入红楼又失声又失忆,能不变么?”宁小池有些激动地说着,隐约带着些指控的意味。
可不是吗,她现在才想到,按理说他们不是朋友么,怎么她跳河之时不见他搭救?
“姑娘教训的是,是我对不住姑娘你。那日,恰好我跟你辞别欲来落英镇,不然,你也不需要对红楼性质有所误会而跳河了……”周云诺抱歉地说着。
“得了。实话说了吧。我是来当间谍的,我虽然失去了与你相识的记忆,但是我相信刘大少主不是你所杀。你将当年的事情详细讲予我听如何?”宁小池打断他,直奔主题。看他再内疚下去,准得内伤。
“我也猜到你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赎身的。我本也打算跟他们说清楚当年之事,奈何他们一直派人在四处追杀我,我连红庄跟冷家堡都不能接近!”周云诺无奈地说。
“怎么会?他们只是派人在找寻你的下落,我没听说有要杀你的啊?!”宁小池心里纠结了,这个事情看来不是那么简单呀!
“经过我这几年躲躲藏藏的生活,我才发现好象一共有三批人在寻我,其中两批确实像你说的不是来杀我的。而另外一批,则是完全像死士一般,非置我于死地不可。”周云诺沉思半晌方才说道。
“难道那另一批人才是杀害刘大少主的真凶?难道你身上有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证据,他们要杀你灭口?”宁小池想来想去,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们非杀我不可啊?”周云诺也不是没想过宁小池所说的可能性,只是他想来想去,自己也没有掌握到任何值得他们杀害的证据啊!
“这样吧!其实那刘大少主的弟弟就在秦阳河,你跟我去见他,或许有些疑点就能得到解决了。放心,有我在,他不会为难你的。”宁小池心想如果按照周云诺的说法,那他们现在可是很危险的呀,不如找到刘煜晨再说。只她自觉最后一句话说得底气不足啊。
周云诺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宁小池。于是他们一同坐上马车前往秦阳河那家刘煜晨住的客栈。
宁小池为了保留周云诺记忆的完整性,去秦阳河的路上,都没敢问他那一年的事情,只随便跟他聊着天。周云诺拿出一串珠子递给宁小池说:“对了,你的这串珠子,当初你让我帮你打探它的来历,我查了一下,一无所获,只打听到这是极其罕见的血玉翡翠注成的不规则的珠子,产于西梁国。现在还给你。”
宁小池打量着那串由那什么血玉翡翠串成的手镯一样的珠链,每块翡翠里面确实有像血丝一样的细纹,这样看起来就要比单纯的一圈血玉翡翠镯子精致多了。
“你大概都不记得这串珠子是怎么回事了。但是由你当初把它交给我时,那样郑重的态度,可见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你赶紧收好啊!”周云诺见她毫不在意地把玩着,也忍不住提醒她。
“哦。好。”她赶紧将那珠子套上自己的手腕,大小刚刚好。单由这件事看,宁小池也能肯定周云诺绝不会是杀害刘大哥的凶手。他是个真君子。
此时,眼看着他们的马车已经到了秦阳河下游,再走一段就快到那客栈,见着刘煜晨了。宁小池心里才感到塌实一些。
突然那拉着马车的两匹马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发疯了似得往秦阳河里奔去。那驾车的小伙计眼看拉不回来,立刻对着车厢里的两人喊了一声,便先行跳下了马车,堪堪滚落到那秦阳河岸边上。
再观车厢里,周云诺本打算带着宁小池跳出车厢,哪里知道宁小池似乎因为上一次落水留下了后遗症,双脚完全不听使唤,一步也迈不动。
眨眼间,二人连同马车一起扑通一声掉进了秦阳河。周云诺拼命去抢救宁小池,这时候岸上嗖嗖嗖地射下了许多箭矢。
周云诺没办法,只得抱着已经昏迷的宁小池往河中心游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