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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兄妹二人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总之,经过陆宁那次的刁难事件,现在在博雅公司里只要一看到她,我都装作看不见,尽量选择无视她的存在。
转眼间已是十一月的中旬,A市位于大陆东部,这里的天气已然转冷,连带着连人的惰性都给提了起来。跟陆氏集团合作的项目陆陆续续接近尾声,陆宁来博雅的次数越来越少,恐怕她以后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能天天来11楼的设计部门报道。
我其实挺佩服这个女人的,能做到两个月这么持之以恒地到博雅串门,不管天寒地冻还是风吹雨打,比之前的张之曼不知道勤奋了多少倍。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唐弋的态度还是那个样,不冷也不热,万年的冰山猴年马月才能融化。
这两个月以来,我跟唐弋的相处模式很微妙,有时他温柔地样子让我怦然心动,有时他又会固执地跟我吵得不可开交。
就好比今天这种局面,二十几位高层汇聚一堂共同协商博雅这个季度的营业额以及其他的问题。作为销售部的总监,由我带头讲述各项产品在进入市场后的经济走向。从我讲到一半后,唐弋就一直针对我的话提出自己的反驳,在这十几分钟里会议室充斥着我和他的争锋相对。。
“沈沐染,你这数据不对。”
“哪里不对?我这可是按照各区负责人汇报上来的数据统计的。”
唐弋指着屏幕上方的数据还想再说写什么,但是坐在一旁的潘国安已经不耐烦地再看我们俩争吵下去,急忙开口制止。
我停止跟唐弋的辩论,沉默地从台上坐回自己的位置,唐弋却心平气和地坐在原位喝水,一点都不像刚跟我吵完架的人。我一回到位置上,赵姐就侧耳过来劝我不要计较同事之间的观念不同,免得以后还会继续吵,我点点头回应她才放下心。
“你们两个人年轻人呢,懂得提出自己的观念是好事,但也没必要一直吵下去,对不对?毕竟是同事嘛,还是要和平相处,我看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大家散了吧。”潘国安估计也被我俩吵得头疼不已,他的一句话可算是解救了坐在这里的其他高管,要不然室内火药味太浓,还不知道会轮到谁引火上身。
我没好脸色地瞪了唐弋一眼,接着就随人群走了出去。出了会议室的大门,一听到唐弋喊着我的名字追了出来,我急忙挤进电梯,本想着电梯门合上了,我也就不用看见他,可没想到门快要合上的最后一刻还是让他侥幸冲了进来。
电梯里还有其他部门的总监,一看到我俩站在一起,立刻不约而同地让开一道圈,我郁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每个人都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转头避开视线,唐弋不以为然,选择与我齐肩而立。电梯还没到一层楼,其他人就已经在不同的楼层停下来时逃了出去。
看着其他人这样子的态度,总让我有种他们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样的感觉。电梯一到一楼大厅,我刚走出去,唐弋就在身后拉住了我的手。
“你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我停下来看着他拉住我的那只手,没好气地回答。“如果你还想继续跟我讨论刚才那个问题,我不介意奉陪到底,但是,麻烦你先把手放开,我要去吃午饭了。”
“那我请你吃饭吧,就当陪个不是。”
我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很诚恳,一点都看不出他是在作假。“你什么时候也会道歉认错了,这一点都不像你。”
“我的形象有那么差吗?”唐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表示怀疑我的观点,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之后他揽着我的肩膀推着我往前走。“走吧,对面新开的一家餐厅,味道蛮不错的。”
我不自然地避开了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恢复正色。
刚出公司的大门口,一位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沈小姐,请留步。先生有事想请你借一步说话,可有空否?”我抬头一看,来者是陈叔。
“陈叔,怎么是你?”我惊讶会在这里跟他碰面,陈叔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黑色奔驰,示意我过去。
我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唐弋,只简单地交代了他一句在这里等我,之后便跟着陈叔走了过去。陈叔很殷切地为我打开车门,沈沁的父亲坐在车子后排的位置上闭目养神。我刚坐下,沈父也张开了双眼。
“沈伯父您好,不知道您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
沈沁的父亲沈向南,我从一次见到他起,就一直觉得他是个不易亲近的长辈,即使中间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直到现在他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严厉到不苟一笑,以至于每次见他我都有种军训时面对教官的错觉。
沈向南许久都不出一声,我秉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约莫过了1分钟,他才悠悠地道出一句:“沈沁离家出走了。”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看着沈向南,感觉难以置信。虽然我知道伯父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可我一时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看你的反应,好像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儿?”沈向南难得回头看了我一眼,从他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得出,他是在试探我是否说谎,可我是真的不知道沈沁已经离家出走。
“沈沁已经许久没跟我联系了,今天如果不是伯父您来找我,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儿。”
“那样最好,我已经通知了她所有的朋友,除非她肯回家,否则谁都不准收留她。”我不知道沈沁到底什么了什么事儿才会令沈向南这么大动干戈,听沈伯父这么严肃的语气,我在心里隐隐担心沈沁此时此刻的处境。
“沐染,我知道沈沁这丫头向来跟你亲近,伯父这次明确跟你说,如果你真心是为了沈沁的未来着想,请你见到她时,一定要劝她回家,别让她再这么胡闹下去,你听明白了吗?”
“是,我知道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拒绝沈向南的任何要求,即使我心中一点也不想答应。
“对面站在那里等人的小伙儿是你的男朋友吧,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和你很般配,伯父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回去吧。”
“我……”我顺着沈向南的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还在原地等待我回去的唐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沈向南这个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听到他说我和唐弋般配的那一刻起,心就好像被人敲了一下,我和唐弋会有可能吗?我一直都没弄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临走时,沈向南坐在车里还不忘再次强调,他那一如既往严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沐染,记住伯父跟你说过的话,见到她,不许帮她!”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丝胆颤绕上心头,我被他的语气吓出了一身冷汗,只停留了片刻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等听到身后汽车开动的声音,我才敢放心地从包里取出手机拨打沈沁的电话,可是电话里头一直都没人接听。我在心里干着急,不知道沈沁现在是什么情况。
“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很难看。”唐弋略有丝焦急地迎了上来,我从未在他脸上看过这样的神情。
这是在担心我?
我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可是脸上苍白的面色出卖了我。他还想继续追问,可是我现在只顾着着急拨打沈沁的电话,哪里有功夫理他。
不知道是拨打第几次,电话才拨通,那一头隐隐约约传出沈沁虚弱的声音。
“你现在人在哪儿?”一开口我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多着急。
今天的天气不像往常一样寒冷,中午的太阳很毒,我站在大楼门前,四周无一遮挡物,即使现在是初冬时分,我仍是被这阳光晒得有些目眩。经过我这一串儿的询问我才得知沈沁现在人就身处我住得公寓里。我挂断电话想转身就走,可是唐弋双手拽住了我的肩膀,逼迫我和他正眼相视。
“你要去哪儿?”
我不耐烦地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控制。“你这人真是……快放开我,我还有急事要走。”
“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着急?”
“我现在必须要去找一位很重要的人,没时间跟你讲这么多。”
他听了,默默地放开了手,我看着他面色有些不对,眼里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只剩下暗淡。
“你要找的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
“是,很重要。”一想到沈沁可能遭遇不测,我心里急得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刻。
“是不是比我还重要?”
听到他这一番话,我一时语塞,只能惊讶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吓得频频往后退。
“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你赶快走吧。”唐弋笑得很牵强,一点都不自然。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唐弋会这样子看着我,很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可是一想到沈沁还在家里等我,我也顾不得如何回应他。
我咧了咧嘴,尴尬地冲唐弋笑了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许逃离这里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我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身后是孤身一人站立的唐弋,直到许久他也未曾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