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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顾朝夕才缓缓地张开眼睛。
她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眼前是裴宴的脸,他如今闭着眼,越发能让她看清睫毛的长度了。
银色的头发软软地耷拉着,像一只乖巧的小狗。
她离得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裴宴呼吸的温度。
敲门声并没有停下,还伴随着疑问的声音:“裴宴,你醒了吗?”
那道声音被阻隔了部分,传进来时声音已经不大了。
眼前的人睫毛颤了颤,似乎要睁开眼睛。
顾朝夕愣了一下,下意识朝后面退去,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着。
她顺着看过去,裴宴的手捏着她的手,有些紧。
吞了吞口水,抬眸时就看见裴宴正盯着她。
大概是刚醒,裴宴的眼里没什么情绪,好一会儿才悠悠然带了点笑意起来。
“朝夕,早上好。”
“早上好。”她喏喏。
他松开顾朝夕的手,先一步翻身爬了起来。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裴宴已经走过去拉开了门。
秦微站在外面,见他终于开门,一股脑倒出一兜子话来。
“你怎么才醒啊,你知不知道昨晚出去的是小可爱啊!”
“刚刚我去她房间找她,都没有人啊,怎么办啊!”
“她该不会是出事了吧,喂,你自己带来的人能不能上点心啊!”
“裴宴,我跟你说话呢,你清醒了没有?”
有些许无奈,裴宴倚靠在门上面。
“清醒的很。”
顾朝夕有些汗颜,坐起来抬手打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爬下床往门口走。
“微微,我没事。”
她的声音传来,秦微的视线这才从裴宴身上转移,而后,缓缓抬手捂住了嘴巴。
“你们!”
她的眼里迸发出一道光芒,像是吃到什么惊天大瓜。
意识到她想歪了,顾朝夕无奈地笑笑,抬手指了指裴宴包扎着的胳膊。
“裴宴昨晚受伤了,我不放心,照顾他一下。”
瞥见果然被包扎着的胳膊,还有一层淡淡的血迹,秦微赶紧收了开玩笑的表情。
“昨晚什么情况?”
裴宴走出来,朝着走廊看了一眼,沈尧站在走廊的尽头,其他人并不在。
“现在该吃早餐了,那个女人已经叫我们了。”
“先去餐厅,一会儿细说。”
“嗯。”
几人一起来到餐厅,那女人果然站在靠门口的位置,只是微微笑着。
李志海囫囵吃着早餐,看到他们几人下来,鼻子里发出一道轻嗤,像是很不屑。
“你们没事啊,那太好了!”
沈希一看顾朝夕和裴宴进来,立刻笑起来。
他们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点了点头。
今天的早餐是吐司面包和牛奶,依然有草莓作为餐后水果。
吃了几口吐司面包,秦微还是没忍住问起来。
“裴宴,说说昨晚的情况吧。”
“那就讲一下。”
他点头,眸光从其他几人的脸上滑过,带着点散漫。
而后,视线落在了门口的女人身上。
“她会选择一只羊作为夜晚游戏的牺牲品,当然,这只羊具有攻击能力。”
“寻常的方式无法杀死这只羊,你需要把他的头完全砍下来。”
“不可以错杀羊,如果错杀,会受到惩罚,目前惩罚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另外,会客厅发现有暗道可以直接上去四楼,上面放的几乎都是金银财宝。”
他才说到这一点,李志海的眸子都已经亮了,似乎迫不及待。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四楼啊!”
他的兴奋和其他人比起来,显得格外怪异。
裴宴没有理会他,继续说着。
“目前来看,对庄园的探索是匮乏的。”
“除去主楼,我们应该还要探索庄园另外两侧的楼,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出去。”
顾朝夕吃完一片吐司,喝了口牛奶,才觉得有了些力气。
她又拿了一片吐司咬了一口,转头去看那个女人,她脸上的笑容浅淡,看上去和昨晚不太一样。
“一会儿先检查一下门能不能出去,然后去四楼,我觉得大家都应该找点东西防身。”
她垂头看了眼自己腰上别着的短剑,又张口咬下吐司。
“嗯,四楼的箱子里,可以找到一些匕首和短剑,这东西用来砍头,还不错。”
裴宴说到后面,带了点笑意。
秦微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用胳膊肘杵了一下沈尧。
“喂,你觉不觉得,裴宴现在有点变态?”
沈尧摇了摇头。
顾朝夕失笑,秦微这声音不小,几乎每个人都听得见。
裴宴只是挑眉吃着吐司,也不理会这句话。
等到所有人用完餐,门口的女人才施施然地离去,又是朝着二楼的房间。
她出现的意义,就好像是为了监督他们吃饭。
顾朝夕拿了几颗草莓在手里,一边吃一边往大门口走。
那扇硕大的门依然是紧闭着,她走过去推了推,纹丝不动。
“看样子,还不是时候。”
裴宴摸了摸下巴,脑海里又回忆了一遍自己从进入主楼以来看到的东西。
他好像并没有忽略什么?
会客厅依然是昨天的样子,顾朝夕轻车熟路地走过去,蹲下来直接将棕色的地毯掀开。
手掌在羊毛毯上摸了摸,找到机关按了下去。
昨日的暗道再次展现出来,众人都望了过去。
秦微睁大了眼睛:“昨天明明?”
她的目光朝着裴宴看去,却见他瞧着顾朝夕。
李志海倒是格外的兴奋,第一个冲了过去,只是走到暗道面前,他又停了下来。
转身来,他的目光在裴宴和顾朝夕两人之间来回,然后定定地瞧着顾朝夕。
“喂,你,过来带路!”
他到底还是害怕有什么怪东西冲出来。
顾朝夕笑笑,才懒得理会他。
裴宴见她望过来,目光这才柔和了些:“我带路吧。”
“嗯嗯。”她有些欢喜地点头,眉眼弯弯的。
见他走过来,立刻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裴宴走在最前面,找到开关将灯打开。
她探头,扯了扯裴宴后腰的衣服:“裴宴,你说那个东西还在吗?”
“也许不在了。”
毕竟他们下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其他的那些东西。
不过已经死去的羊,还真的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