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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北征夫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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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平三年(公元186年)七月,夫余王尉仇台得到了高勇率军进入挹娄的情报,遂召集众臣商议对策。廷上众臣议论纷纷,有说派遣使者入洛阳的,有说调兵进入挹娄的,还有的说与乌丸一同南下进攻幽州的。尉仇台被各种意见左右无法定夺。

    七月下旬,安插在挹娄的心腹送回了密报:挹娄首领赤努颜已经向高勇称臣,同时自己派去挹娄征收财物的几百人全军覆没。尉仇台大惊,再也不敢怠慢。即刻征召人马在挹娄边境部署防备高勇的偷袭。另外着手准备派出使臣到洛阳去探明情况。

    另一面准备向夫余进军的高勇军中,郭嘉不解地问道:“主公,为何我们一定要进攻夫余呢?那夫余一向臣服于我大汉,上一次与公孙度激战他们虽然陈兵边境却并没有进攻。”高勇看着挹娄人根据记忆画出的夫余地图说道:“那是因为我们大汉强大,他才臣服。一旦我们因为某些原因而衰弱,那么它定会不再臣服!而且将来我们如果西向用兵,留一个夫余在身后十分的危险!”郭嘉仅仅理解了一点,继续问道:“那要以什么借口进攻呢?师出无名与战不利啊!”高勇沉思许久说道:“那就给它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郭嘉奇道:“莫须有?”

    八月高顺根据高勇的指示开始向玄菟北部增兵,数万大军压向夫余。尉仇台感到了恐慌,边境的军情一天天紧张起来。终于在大臣们的劝说下尉仇台也开始向南部增兵。夫余国到此时还保持着全民皆兵的特色,家家自备武器铠甲,随时都能够战斗。于是令下之后几万大军开始向玄菟边境集结。双方的军队在狭长的边境对峙,谁都没有跨越雷池一步,因为无论谁先开战谁都将背负骂名。

    酷热的八月在这种时刻都能够爆发战争的危机气氛中缓慢地度过了。同时挹娄方向的军队部署到位,挹娄各部族在赤努颜的号召下调集了近两千人协同作战。这些挹娄战士装备简单:一张强弓,五十余支箭矢,还有简单的皮制铠甲。但是他们的身材却都相当高大,身手敏捷,在密林中行动自如,而且十分擅长隐蔽。

    尉仇台不断地收到来自两方面的消息:挹娄终于与自己彻底决裂;边境出现挹娄人和汉军的身影;南部紧张的对峙仍然在继续,大战一触即发!尉仇台清楚地知道东边和南边的两支汉军才是绝对的主力,那挹娄的两千人一旦离开了树林就没有什么作用了。现在汉军缺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所以尉仇台严厉下令不许擅启战端。

    中平三年的北方格外的酷热,本应该秋高气爽的日子却仍然热浪滚滚。玄菟边境上一个小村子,十几个农夫刚刚由田地返回,看着田地里即将成熟的庄稼,这些农夫的脸上露出了最憨厚的笑容。村子的北边一里就是玄菟与夫余的交界处,哪里有一块大汉国的界碑。每日双方的巡逻队都会经过这里,这一日也不例外。国尚红色的汉朝,所有的士兵衣服均以红色为主,再配以黑色的边角,显得格外的精神。特别是高勇来了之后,士兵开始配发黑色铠甲,这黑与红的结合更显得气势逼人。夫余国人崇尚白色,白盔白甲,只有离开夫余他们才换成其它颜色的衣物。所以夫余士兵的纯白色显得格外耀眼。

    炎热让巡逻士兵全身湿透,汗水由额头不断地流下,然而守卫边疆的职责激励着他们继续前进。正午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在界碑处,两支人马相遇了。北侧的白色与南侧的红黑隔着一块石头相对,弓弩上弦、刀剑出鞘,双方在对峙中缓慢地继续前进。沉默中只有脚踏杂草、轻拨树枝的声音。

    夫余士兵向东,汉军士兵向西,缓慢地擦身而过。一个夫余的年轻士兵侧身跨步,手心因为紧张已满是汗水,就在双方即将脱离的一瞬间,这个士兵脚下被藤草轻轻一拌,身体随后失去平衡倒向一边,这一刹那的心神慌乱让他手中的箭在汗水的润滑下松脱——“嗖”地射向汉军“啊”一声轻叫,一名汉军的腿部中箭夫余带队巡逻的将领大惊失色,立即用生涩地汉语解释道:“我们不”话还没有说完,汉军的箭矢带着怒吼飞射过来。随后紧张的神经让夫余士兵也开始还击,双方各自寻找掩蔽物开始了对射,同时有着玄菟和夫余各自特色的号角被吹响——“呜!”

    不远处的村子内享受午休乐趣的村民听到号角声,即刻穿戴好铠甲拿起武器到村中集合,然后根据编队开始在村内设防。而村内的号角声也如同接力棒一样传向南边,一声接着一声一直绵延到高显。

    在高显视察队伍的高顺、黄忠听到那紧急号角声立即翻身上马,同时发出了集合出发的命令。旋即高显附近的驻军开始紧急集合然后到高显城外汇聚,最先集合完毕的龙骑兵在黄忠的率领下向着号角声方向奔去。高顺在步兵和弩兵集合好之后开始向边界靠拢。

    另一面,夫余的边境驻军也听到求救的号角声,但是他们曾经得到尉仇台的叮嘱不许擅启战端,夫余将领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一批快马奔了进来,随后士兵禀报:边境出现玄菟的龙骑兵,己方的巡逻队已经失去联系。夫余将领明白到形式危机,也顾不得国王的叮嘱,立即发兵开赴边界。

    边境的战斗很快便结束,龙骑兵赶到的时候,夫余骑兵才刚刚离开营寨。那支夫余巡逻队包括射出第一箭的几个人被活捉,那个误射第一箭的年轻人目光呆滞地蹲在那里口中不停地念叨同一句话:我不是故意的(夫余语)!黄忠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一次抓到了绝佳的机会,立即派人通知高顺这里的情况,同时开始让龙骑兵排号冲锋阵型。

    不久,夫余的三千骑兵最先赶到,他看到汉军前面蹲着几个夫余士兵,就大声地问道:“你们汉人为何要伤我夫余士兵?”黄忠冷笑一声说道:“伤你?将军恐怕是搞错了。是你们夫余先对我们汉军开战的!”说完用手中黑刃刀轻轻地拍了那个年轻夫余人的屁股,这个人已经处于半痴颠状态,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导致了两国开战,这个罪名太大了。如此大的压力让他不断地重复:我不是故意射出去的

    夫余将领听到他的那些话脸上不自然起来,懊恼、愤恨交织在一起,他抬头问道:“那你们要如何?”

    黄忠将黑刃刀高高举起大声地吼道:“今天起我大汉向夫余国宣战!犯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身后五千骑兵同声应和道:“向夫余宣战!犯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夫余士兵被这种气势所震慑,马匹被巨大的声浪惊扰得不安起来。夫余将领脸色刷地就黑了,右手握住刀柄激动地问道:“你们你们肯定是早有预谋!”

    黄忠毫不理会,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啊!是你们的士兵最先攻击的!”

    夫余将领被擅启战端的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脑中正在竭尽所能地想着办法化解掉眼前的危机,而他身后的夫余骑兵也感觉到了战争即将到来的紧张气氛,纷纷抽出战刀拿出弓矢做好战斗准备。其他地方的人马也在不断地开来。

    这时一个骑兵由东边的道路上奔来,到黄忠跟前翻身下马,将一封信交出。黄忠打开阅读之后,仰头看看日头对夫余将领说道:“将军,请你即刻派人通知你们的国王,我大汉朝的军队将在半个时辰后开始进攻!”

    夫余将领听到如此狂妄的宣战不由得哈哈大笑(ps:压力太大造成的短暂性疯癫!),而后口出狂语道:“汉人皆是懦弱之辈,我王念在你们先皇的情意才不断忍让,没想到尔等懦弱之辈竟敢打我大夫余的主意!好!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半个时辰后敢不敢进攻!”

    黄忠摇了摇头,发出了准备战斗的命令。五千骑兵同时取下钢弩,上好弦后齐整整地瞄向前方夫余士兵的位置。夫余将领也不示弱,手下也开始准备拉弓放箭。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日头在慢慢地向西,界碑两边近万人马在对峙,与刚才巡逻队对峙时的唯一区别就是:刚才是不宣而战,现在是宣而未战!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黄忠看着日头判断时辰已到,遂高声问道:“你们是降是战?”夫余将领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作了回答。黄忠不再说话,将手中黑刃刀向前一指,旋即双腿夹马第一个冲杀过去。身边的号手吹响了进攻号角,随后一万五千支弩箭如黑云般覆盖过去,五千龙骑兵紧随黄忠开始冲锋。

    夫余将领大喝道:“杀退汉人!”也开始向着黄忠冲去,双方就此开始了混战。夫余将领本以为自己的四千骑兵再不济也能够抵挡的住对方在两翼的进攻,然而黑色仿佛注定就是白色的克星。冲锋前的弩箭让夫余出现了短暂的进攻停滞,而此时龙骑兵已经冲了起来,夫余骑兵想要进行两翼机动的时机已经过去,于是他们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有荣誉的进攻方式——骑兵的正面对决!

    于是边境上白与黑的碰撞不可避免,当双方最后射出的箭矢淹没在冲锋阵型中的时候,两翼的对决开始了。白色的夫余骑兵一向自认为无敌的冲锋阵型在黑色龙骑兵面前显得是那样的脆弱和不堪一击,黑色如猛兽般肆无忌惮地吞噬着白色,撕裂、消逝,再撕裂、再消逝!

    安装了马镫和马鞍的龙骑兵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了没有马镫的夫余骑兵。双方又都是以机动见长的轻骑兵或者叫做弓骑兵,于是马镫成为了这场战斗的决定性因素。用战阵高速对撞的结果就是夫余骑兵纷纷落马,而后就成为了蹄下鬼魂。保护步兵两翼的骑兵被干净彻底地击溃。两翼的暴露让正面对抗骑兵的长矛成为了华丽的摆设,龙骑兵迅速地插入到步兵阵中,黑色用最残忍的方式将白色拦腰截断

    黄忠手舞黑刃刀直奔夫余将领,那个将领看到自己的骑兵阵型已然混乱,步兵阵也岌岌可危就知道今日遇到强敌,遂举刀迎上。他这种勇敢的气势成为了混战中夫余士兵最后的亮点。然而这个亮点还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光辉便被黄忠斩灭!与此同时,高顺也率领步兵和弩兵开始了对夫余的全面进攻。

    当五日后尉仇台得到消息的时候,高顺和黄忠已经攻进夫余三百里,攻克二十余城,五百余村落。如果不是夫余的全民皆兵给速决战造成了影响,估计黄忠的龙骑兵已经攻到夫余的都城了。也正是因为夫余的这种独特组织形式,高顺和黄忠不得不挨个村落、城镇剿灭,攻占一处便要将他们手中的武器全部收缴,然后再继续前进。如此既耽误时间,又使伤亡迅速上升,可以说是每场战斗都要有人阵亡。

    夫余王尉仇台得知是自己的人先挑起的战端大骂那个将领无能,可是如今战事已然开启,没有后悔药可吃了。尉仇台即刻抽调北部守军与都城附近的军马凑了四万迅速南下。

    大军南下三日便与黄忠率领的前锋相遇,夫余仗着数量多,黄忠仗着勇猛,双方激战一个时辰后不分输赢便各自退守。

    当日夜里,高顺赶到,在帅帐外就听到黄忠在骂道:“这个死尉仇台在哪里凑了这么多人!想要一口吃下都难!”高顺一边挑开帐帘走进大帐一边说道:“一口吃不下,那就分几口吃掉!”黄忠起身问道“高将军何意?”高顺微笑道:“我们要将这四万人引到夫余南部,造成他们都城的兵力空虚,而后主公在东部发起突然进攻的胜算会更大一些,如果顺利的话还能够迫近夫余都城。”黄忠立刻明白了高顺后面的意思说道:“都城危机,那么尉仇台就会将这四万人马召回,那么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第二日,两军交战不久,黄忠就按照与高顺商议好的对策佯装不敌开始撤退。之后数日更是且战且退,一路上不断地将夫余大军引向南边,渐渐地远离都城。夫余将领看到汉军如此这般来也匆匆退也匆匆,便升起了蔑视之心。由此中了骄敌诱兵之计离开夫余都城四百余里。

    这时挹娄的高勇看准时机率军突入夫余境内,在挹娄人的配合下夜袭守卫边境地士兵的军营,将那里的数千守军击溃。这一战让夫余大为震撼,都城内炸开了锅,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穷。许多大臣都来到王宫到尉仇台那里询问情况。

    尉仇台也被这眼下的战况弄得焦头烂额,起初他就认为高勇绝对不会放过夫余,也就在边境作了准备。后来高顺在开始进攻后几日内前进百余里也在尉仇台的计算之中,随后四万大军将高顺又赶回了南边也是理所当然。甚至于高勇早期在挹娄境内的三千人马他也是了如指掌,可是后来那一万人却是在尉仇台的预料之外,而正是这一点打乱的全部部署。

    如今看着东边高勇的一万人马开始向着都城攻来,尉仇台不敢再掉以轻心,此时夫余都城的守军不过万人,四万大军南下造成了夫余北部的兵力空虚。尉仇台之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高勇利用夫余兵力不足的空档逐步占领夫余东面的广大地区。而由当地的豪民以及他们的奴仆构成的农民武装虽然能给高勇军造成一定的伤害,却无法阻挡他们进攻的脚步。国土的沦丧让尉仇台再也坐不住了。这种近在咫尺的威胁下,尉仇台迫于压力不得不命令已经南下的军队返回都城。然而正这是一道命令葬送了四万大军的性命。

    高顺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在夫余大军撤退的当夜就与黄忠各领人马尾随追击,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一部在后面尾随缠斗,一部绕道前方阻住他们的退路。撤退中的夫余大军发现被两面包夹之后不得不停下来修整一日,准备突破退路上的汉军。可就是这一日,让后面赶过来的黑骑兵有了用武之地。

    在黎明时,黑暗中的黑色开始了进攻。夫余虽然已经做好了预防夜袭的准备,却仍然无法阻挡黑骑铁蹄的践踏。营寨被撞破的瞬间也就是宣告他们灭亡的时刻,在黑骑兵正面攻击的摧残下,夫余军的步兵与骑兵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和决心。处处大火的营寨内胡乱奔逃的夫余士兵不是被砍杀就是被撕裂,他们成为了黑骑兵和龙骑兵最好的美食

    这一战让夫余精锐损失殆尽,逃回夫余都城的不足万人。

    三日后,高顺率领大军终于抵达夫余都城,与高勇的兵马汇合后将夫余都城团团围住。尉仇台看到大势已去,连夜由地道逃脱,投靠乌丸。城内的大臣看到国王逃脱、将无战心、兵无斗志,本打算坚守等待乌丸的援兵,怎奈汉军的第一次攻城就消灭到三千多守军,并且险些攻下南门,如此强大的攻击力震惊了都城的所有人,经过商议遂开城投降宣誓彻底臣服。

    到九月,夫余全境被高勇占领。随后便将尉仇台的妻室与高句丽王的妻室和拔奇都接到奉天城,准许他们自由在城内活动或者在专人陪同下回家乡。那些大臣统统送到奉天城关押两年,等到新占之地安定之后才允许他们回去。

    到中平三年十月,高勇彻底控制了西起大兴安岭、北到外兴安岭、东达库页岛、南至辽东半岛、辽南半岛的大片土地。而后将夫余、挹娄两国合并为三江郡,三江为:乌苏里江、松花江和黑龙江。三江郡拥有三块大的平原,非常适合种植五谷。而对于那里的夫余人和挹娄人则给与优惠政策,允许他们先行挑选优良土地和居住地,以此来减弱他们的抵抗情绪,达到稳定政局的目的。

    在三江郡基本稳定之后,高勇将部分的农户迁往三江郡,与当地夫余和挹娄人杂居,同时向他们传播先进的农耕技术,使得三江郡成为后来帝国的第二大粮仓。

    在这些新占的地方,高句丽剩余人口三十万,沃沮十余万,挹娄五万,夫余四十余万,至此高勇治下的总人口已达二百二十余万人。

    经过大半年的连番作战,高勇将一年的税收以及从张纯、乌丸那里抢来的钱粮花了个精光,士兵战力也消耗殆尽需要修整,而与夫余作战时损耗掉的马匹也需要时间补充。基于这些原因,高勇只好安心得治理新地、发展经济、为对抗即将来到的粮荒而开始鼓励耕种。

    乌丸收留夫余王尉仇台后,丘力居积极地支持尉仇台煽动夫余百姓反抗高勇统治,同时开始在辽西以及右北平不断地制造小麻烦。对此高勇只得将还能够战斗的辽西郡驻军调往夫余用来镇压当地叛乱,由此与乌丸接壤一线只好采取守势。

    现在高勇总算明白到过渡扩张的弊端:一、过于消耗军力,造成战斗力的下降;二、过于消耗自己的实力,对于新占的土地要进行建设和安顿,这笔支出巨大,而且其收益往往要在几年甚至几十年后才能够体现出来;三、战线过长,新占土地需要派兵镇守,需要等到稳定之后才能够撤出,如此造成兵力的分散和机动兵力的减少。

    不过占领了东北平原的好处却是难以言喻的,几年之后当东北平原的农业有了规模后,完全能够产出足够的粮食,不仅可以支持对南作战,还能够开始向北继续占领新地。也许南边还没有拿下交州,北边就已经攻到西伯利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