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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弗纳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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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克还是不懂“狄恩阁下要求”

    “往年外交部的火种试炼都是由青之使主持,毕竟统领难得回到克洛伊。这次试炼由统领大人的学徒代他出席,狄恩一轻松,就想给别人找些事情做。当然,也有说是白之使忽然要求进行测验,并反常地决定出席火种试炼,让我们的外交部长反应过度了无论如何,大人物之间的事都与我们无关。”导师提醒艾克,“称呼统领不要用阁下。”

    “我明白的,安努先生。”艾克又望了一眼身后,看到年轻人面无表情地挥动刺剑。他知道那柄饱含威胁的霜刃尖头不会弄伤任何人,但他不清楚这次测试的必要性在哪里。

    安德鲁醒过来时,伯莎的尸体已经被冷冻起来。他一言不发,像一座没刻嘴巴的雕像。

    “她是自杀的。”阿加莎说。她在他对面坐下来,整个病房寂静无声。

    维修师冷漠地别过头。“这是你破解出来的真相吗,波洛侦探”

    “不,这不是谋杀。”

    “我夫人死于毒药。我以为你会大张旗鼓地宣布有人溜进病房,为霍布森的欠债而杀了她呢。”

    “不是我。”阿加莎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虽然没有目击者,但我没有杀人的动机,也没有弄到医疗部药物的渠道。弗纳先生,我想你至少可以信任我。”

    “那我夫人有什么自杀的理由她弟弟的欠债没人敢要到我们头上,而且我们每次都会帮他解决。”

    “人们放弃生命的理由有很多。”波洛小姐说,“表面的坚强往往是内心脆弱的体现。更何况,伯莎女士的精神状况并不好。”

    “是啊,但这是奥托的错,祂塞给她一个纠缠不休的血亲。更糟的是,那混蛋没把她当亲人看我敢打赌,霍布森连伯莎的葬礼都不会参加。”安德鲁的情绪好像被点燃的火把,他大声说着,从床上站起来。“他真该死该死的是他噢,我的好伯莎,你真是太傻了。”他又嚎啕起来。

    病房里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无法忍受维修师的哭声,只有侦探阿加莎不为所动。要不是外面有汉德和比勒看守,尤利尔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夺门而逃。

    “请节哀,先生。”他最终憋出一句安慰的话,但无济于事。

    “你根本不明白。我和伯莎没有孩子。她离开了我,这个家就没有必要存在下去了。”安德鲁恶狠狠地瞪着每一个人,他伸手抹掉胡子上的泪水。“找不到凶手,我决不罢休。”

    “别再推卸责任了。”阿加莎叹息。

    “看来凶手有话要说。”

    “安德鲁先生,你以为胡搅蛮缠就能颠倒是非么伯莎死于药剂中毒,我可没有高塔的管制药品。”

    “你可是治安局的侦探女王,弄点违禁品太容易了。”

    波洛小姐终于被激怒了。“拿证据出来”她一字一顿,“否则就给我闭上你那张信口开河的嘴”

    “见过你之后,她就死了。这就是证据。”

    一时间,尤利尔简直耻于与他为伍。他想不明白高塔维修部的大师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货色。“够了”他忍不住阻止安德鲁继续胡说,“弗纳先生,您的夫人刚刚离世,我们都很体谅您的心情。但您这样不配合,对找到真凶没有半点帮助。”

    “这里没你插嘴的份,小子。”

    “我并非当事人,某种意义上确实如此。不过作为克洛伊塔的成员,某种意义上,我希望你能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以及身份带来的义务。”尤利尔说,“那么我再问您一次对于指认阿加莎波洛小姐为杀害伯莎弗纳女士的凶手,您有什么可靠的证据来支持您的说法呢”

    安德鲁阴沉沉地转动着目光,里面流露出的恶意毫无遮掩。“那些只是我的猜测。”他不甘愿地回答。“要不是因为白之使,你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要不是因为白之使,没人乐意跟你说话。”提起乔伊,尤利尔就想到自己的糟心事,此刻的回击更不客气。

    阿加莎不禁对他侧目。

    “你没有证据,我倒是有线索。”侦探缓缓地说,“伯莎女士的死因无需多言了,但她自杀的原因我有一些可靠的推测。”

    “请说出来吧,长官,我们都等着您将案子的前因后果说出来,为我们解开谜团呢。”治安官恭维。为了不被扔到十字军手里,他是怎么也得讨好这位大名鼎鼎的侦探顾问的。

    学徒也不禁对他侧目。

    “那我得提前说,这不会让人高兴。”侦探盯着维修师,弗纳先生也毫不畏惧地回看。“伯莎女士说她从楼梯上摔下去,但她是个坚强的人,这点身体上的小伤痛击不垮她。除非有人伤了她的心。”

    “高塔医疗部的成员确实不怕受伤。”夏佐也说。

    “那一定是霍布森了。可他忙于在赌桌上挥霍灵魂,根本没时间来寻他姐姐的晦气。”安德鲁弗纳轻描淡写地说。

    阿加莎不理他。“我在一个可恶的放高利贷的烟草商手上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一张写着霍布森名字的借条。伯莎女士很爱他的家人,这消息肯定让她痛苦。比有一个赌徒弟弟更可怕的事,就是有一个赌徒加毒瘾的弟弟。”

    安德鲁沉默片刻,语气诧异地说道“烟草商的借条这我可不知道。”

    “虽然我没有证据来确认你这句话,但反之亦然。你知道了这件事,对她大发脾气甚至拳打脚踢。伯莎终于受不了了,于是走上了绝路。”

    “简直一派胡言。”

    “和你的怀疑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阿加莎说。学徒相信,如果不是安德鲁的身份特殊,侦探小姐早把他押到教会地牢里“询问真相”了。“伯莎女士在医院自杀,不可能毫无缘由。证据并不难找,我们需要搜查弗纳家。死者很可能将原因留在家里了。”

    “你们没这个权力”维修师尖叫起来。

    “事实上,我们有。”侦探小姐露出笑容,对他眨了眨眼睛。“那个烟草商是头吸血鬼,与教堂干尸案的死者鲍曼是老朋友。这位热心市民给我们了重要线索鲍曼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霍布森。弗纳先生,你的妻弟现在有重大嫌疑。教堂干尸案的影响力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维修师的表情好像要扑上去把他们撕碎。

    “去查吧。”最后他妥协了,“你们会找到我收拾那个败家女人的证据。但这没有任何用处,我也拿不到毒死她的药物,那女人确切无疑是自杀。”

    “你虐待她”尤利尔感到震惊。“我以为你们很恩爱。”他对弗纳太太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在医疗室值班的时候。这位伯莎护士对处理外伤十分擅长,少言寡语,但态度温和。

    安德鲁轻蔑地扫视他。“不过是个女人。小子,一看你就从没结过婚。像你这个年纪,我和伯莎的第一个孩子都出生了。女人都这样,你越是打她,她就越离不开你。”他的眼神移动到侦探身上。这位女巡警还是单身,对安德鲁弗纳的歧视无动于衷。

    “她已经离开你了。”阿加莎说,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跟上吧,夏佐先生,有白之使阁下的学生给你做担保,你现在用不着担心被扔进地牢了。”

    红顶小屋。

    “说实话,我对你的感觉并不信任。任何事情的真假都该根据确凿的事实来判断,多余的主观不适用于案件的侦破。”

    “如果神秘可以作为感觉的依据,这就不是问题。”尤利尔据理力争。他没想过坦诚誓约之卷的存在,因此对自己的劝说解释并不抱希望。

    没想到,阿加莎却点点头。“那就没问题了。”好像就等着他这句话似的。学徒不禁闭上嘴巴。她也没给出提问的时间,直接雷厉风行地略过了这个话题。“神父与教堂的案件都与霍布森有关。”

    尤利尔还不清楚治安局的进度,但他看得出来,显然事情发展并不像威特克预料的最坏结果。

    侦探从椅子上站起来,嫌弃地踢开断裂的凳子腿。“让我们梳理一下线索。两方的情报乱成一团,可见整理对于屋子和脑子都是不可或缺的。”她对学徒的房间环境表示不满。

    尤利尔装作没听到“冈瑟是霍布森的同伙,两天前,他们合谋杀掉菲尔丁神父,结果有人利用他们的计划先一步下手。”

    “杀手很专业。”阿加莎说。“比起提前获悉计划,我觉得更像是他挑起了矛盾。”她若有所思,“冈瑟被拉入伙,霍布森制定了计划。下定决心参与谋杀教会神父,任何人都不会这么草率。如果我们的纽扣先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那他一定是受到了胁迫,或他本来就仇恨邓巴菲尔丁。”

    “还有种可能。”夏佐说,“冈瑟本身就是杀手。当然,他不是利用霍布森计划的那位行家里手但他多半也有类似的兼职,因此对取人性命毫无顾虑。”

    “这不是好习惯。”学徒咕哝一句。阿加莎飞快地瞄他一眼,尤利尔觉得浑身不自在。“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不,没有。感谢你合适的空间给我们解决问题。没什么话是在自己的家里也不能说的。”侦探重新做回椅子上,她喃喃自语。“就像伯莎与霍布森,也许他们知道彼此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