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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前行的水至寒身子微震,心中陡然地生出一股狂喜,猛地回头,脚步一顿,见一位牛高马大、脚步却是微有些迟疑的男子迎面而来,右手便立刻从欧雪的手臂中抽离,高高扬起,兴奋地招呼:“汉子!”
这男子正是他在大学里最铁的死党,巫汉。
不过两年未见,巫汉大概是在工作的观风镇财政局吃得好,睡得香,明显比以前胖了许多,小腹处已见微微隆起的赘肉,脸色也比以前多了些世故和圆滑。
当然,这份圆滑在见到水至寒之后,就迅速转变为由衷的喜悦和兴奋。
“好你个小寒,两年未见,居然又长高了?我靠,要不是熟悉你那走路的姿势,我差点都不敢认!”本还不敢断定的巫汉见他回头,目光顿时大亮,开心大笑,脚步迅速加快,待到跟前时,直接就是很亲热地一拳,和水至寒来了个久别的见面礼。
“哦,就只许你长胖,不许我长高啊!”乍见死党,水至寒也是激动得很,和巫汉高兴地对击了一拳,眼睛往他臃肿的肚子上一瞄,惊讶之余,忍不住便调侃起来:“不过汉子,我长高是好事,你长胖可就有点那个啥了,减减吧!再不减,你就成PIG了(按字母念)!”
“切,我就是成PIG,你也还得叫我一声哥!”巫汉心中欢喜,嘴上却故做不屑,目光一转,落在正对他浅浅一笑的欧雪脸上,顿时直冒星光,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艳和欣赏:“这位就是欧同学了吧?你好!小寒一早就跟我提过你,说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还以为他跟我掉文呢!现在看来,他说得倒还保守了,欧同学岂止是沉鱼落雁啊,依我看,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女朋友!”水至寒笑得眼睛直眯成了一条线,心中得意之极。
是啊,咱是长得不太帅,可咱的女朋友比谁都漂亮!
欧雪眉眼含笑,落落大方地接受了巫汉的赞语:“谢谢!您就是阿寒念念不忘的巫大哥吧!阿寒经常说,以前在学校,您一直很照顾他,比亲哥哥还要亲,这两年里,也多亏了有您帮忙照顾着水伯父和水伯母,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呢!”
水至寒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十分感叹:“是啊,汉子,小雨和我妈都跟我说了,这两年多亏有你,不然,我爸哪有这么快就提为一级教师,我们家更不可能那么快就搬进新房!”
感情好归感情好,感恩归感恩,有恩不谢,可不是水家的作风。
巫汉赶紧摇手:“打住!打住!你要当我是兄弟,就别说这种酸溜溜的话!水叔那事,我只是顺便引荐了一下王副局长,关键还是因为水叔的教学能力强,资历也够了,再加上你出事,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去年水叔又出了好成绩,连带着我在王副局长面前也直起了腰杆,说话更有份量了呢!”
说是这么说,但巫汉心里委实很窝心,得意自己以前并没有看错人。水至寒,虽然阔别了整整两年,但依然还是以前那个重情重义,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更好的死党!
水至寒嘿嘿一笑,知趣地转移了话题:“那行!你知道前阵子我刚回来,忙着陪我妈和处理一些杂事,也没好去骚扰你,今天既然都来了,等这里结束,你也别那么快回观风,咱们单独再聚聚,好好聊上一聊,明天我再开车送你回观风!咱现在啊,也有车了!”
对于巫汉,水至寒不想隐瞒什么,发财了就是发财了!
“哟!你居然还抖起来了,都有车了哈?”巫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重新又从头到尾将他打量了一遍,眼中的神采再度亮起:“啧啧,那你这身苹果,也是正牌货啦?我说怎么比我平时看到的感觉要好多了呢!我靠!你小子不够意思啊,什么时候发达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这两年来,巫汉多次登门水家,十分清楚水家的经济情况,因白茹提前病退,单靠着水宜军当老师的收入,还要供水至雨上大学,生活只能称得上是勉强维持温饱。但是此刻,不管是水至寒的衣着,还是欧雪这一身的打扮,虽然算不得大富,但绝对称得上是小康。
不仅如此,水至寒的脸上更是透出一股强大的自信,和以前那个只喜欢懒散地在学校里混日子的小子截然不同!
莫非,这小子在两年里得了什么特别的际遇?
不过不管如何,好友有如此可喜的变化,巫汉心里也是相当的高兴。同室四年,同一寝室的8个人里,只有水至寒和他交往时完全没把他的家庭背景放在心上,纯粹只是冲着他的人,目的十分单纯,不掺半点利益,所以,在巫汉心里,水至寒虽然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呵呵,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呆会找机会再慢慢聊。”
“行!”巫汉深知他的性格,也不追问。
注意到巫汉只是一个人,水至寒相当疑惑:“喂,你的女人呢?不会是还没有到吧?”
“哪能呢!这不,在那儿接电话呢!”巫汉随意地往右后方一指。
水至寒顺着方向看去,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只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再一细看,眼睛顿时吃惊得差点跳出了眼眶:“哟!她不是孙淑玉吗?我记得你刚进学校时狂追了她一阵,没追上。怎么,在学校里没成,毕业后,你们俩倒是走到一起了?”
“嘿嘿……”巫汉也十分得意地笑了:“我不是在观风镇上班吗?她外婆家刚好在那,她爸又是我一个同事,一来二去的,也就这样了!再说,当初我虽然没有追上,也不丢脸,那几年N多人追她啊,愣没有一个成功的,现在还是便宜了我!”
“哦!”水至寒恍然大悟:“那是你们有缘!”
看来这个孙淑玉很有理智,也洁身自好。不过这样也好,巫汉也不是一个滥情的人,虽然以前交过女朋友,也上了床,但毕业前已经分了手,还是女方主动的,这点对于男孩子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两人说说笑笑,耐心地等孙淑玉打完电话,这才一起上楼。孙淑玉很美,气质偏于冷艳,不过在犹如豪门千金一般的欧雪面前,却是自愧不如,眼里的傲气立刻就收了起来,和欧雪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很快就熟络了。
聚会地点在4楼,一个可以同时席开6桌的大包房,有一个十分不错的名字,叫“二龙腾飞”。据说,很多大学生毕业后都喜欢定这间房来和老同学聚会,一是地方够大,二是名字够吉利,这回的发起人严海飞,若不是和嘉柏酒店的某个中层管理人员相熟,未必就能订到!
巫汉和孙淑玉亲亲热热地走在前面,眼看着快到包房门口,巫汉突然回过头来狡猾地笑笑:“小寒,你先别急着亮相,等我先说几句话再进来吧?”
对这个笑容,水至寒实在是太熟悉了。以前在寝室里,每回巫汉这么一笑,总会搞些恶作剧。
难道这一回巫汉又想出什么整蛊人的事?
水至寒稍稍一愣,就好奇地点头:“行!”
巫汉笑得更古怪了,转身便拉着孙淑玉推开了包房的门,然后向前踏进两步,却并没有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