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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菱走到一半路,突然想起王青云欲送给青雪的一套家具还在磨墨叔的店里放着还未取走,如今青云出远门也不知能在青雪成亲前赶回来,自己最后还是借着这几天的时间将打好的家具检查一遍后,直接由店里送到青雪的夫家,想到这里子菱吩咐秋香回去将做家具的那张契约带上,一会便出门办理此事。
“也不知这位王二姐到时会不会让我帮她铺房挂帐幔。”子菱站在路边等着秋时取契约回来时心里嘀咕着。(宋时迎亲前一日,新娘家要派人到新郎家“铺房”,把陪嫁的床上用品、帐幔、毡褥、四季衣服和首饰都摆放好。布置好房间以后,要留下新娘的至亲住在房中,谓之压房,并有新娘家的女仆要留在洞房里,确保新娘进这个房间以前没有人进来过。)
结果子菱没有等到秋香,却发现桃红这会正在不远墙角边和人聊天,待子菱认出和桃红聊天的人是雨珠时,下意识将身子向假山处靠去。
过了一会,见着雨珠离开,子菱才重新站回小石路上,这时桃红正朝子菱方向走来。
“娘子。”见着子菱站在路边打量着自己,桃红上前问安。
子菱扫了一眼雨珠离开的方向,问道:“你且认识她?”
桃红顺着子菱的视线看过去,正看着雨珠走进拱门消失在院里,点了点头,道:“婢认识,她是四房里的雨珠。”这时她发现子菱的脸色不太好,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待反应过来,便慌忙解释道:“我与雨珠姐是当初在四房当差时认识,因许久没见到她,所以一时兴奋聊了几句话。”桃红显然是怕被娘子误会她向别人透露自己院里的事。
“听说四房里许多人都受了罚,我看她像是没甚事般?”子菱随口一问。
桃红小心看了一眼子菱的表情,道:“刚才我还和雨珠姐说起这件事,说来她运气极好,因那日一早她和四房的另位女使云珠,照着二夫人的吩咐送一位病人出府,待她们回府后事情已发生,自然此事和她们毫无无关,所以她和云珠才未受罚。”
“你和她的关系极好?”子菱问道:“这些事她也和你说。”
桃红微犹豫,然后将子菱请到一边,小声道:“不瞒娘子,雨珠姐对我的确很好,当初闭月羞花的事整个四院都是闭口不谈,还好雨珠姐偷偷告诉我,不然到现在我也不知姐姐们死得惨。”
子菱不动声色点了点头,便道:“如今四院风波不停,你还是少与她们有交往才是。”
桃红点了点头,问道:“娘子这是要出甚地方?我且陪了你去。”
当天子菱带着秋香和桃红,去检查四郞为青雪打制的家具,一架床、二个衣柜、还有照着子菱带到王家样式打制的梳装台等等物事,做工精致,家具上的雕花也极漂亮,想来是王青云费了些功夫想出来的,只是因是才做好的家具,上边的漆料还未彻底晾干。
如果青雪看后满意,我要如何将它们搬到刘家?子菱望着这些家具有些犯愁了。
磨墨的大伯看出子菱的心思,便道:“娘子只需提供住地,店里自会为娘子办妥运输之事。”
子菱忙谢过对方,磨墨大伯却慌忙摇手道:“娘子万不用客气,当实若不是你允许我贩卖刨子,我怎么会能开起这样的店,更不要说自从娘子做出这刨子这件工具以后,我的木工活且是越做越快,越做做好。”
子菱自是愧不敢接受,和磨墨大伯说谈了几句之后,她便起身离开,当天夜里便有人送回当初王青云订家具时留下的定钱。
当然子菱是不会收下,又请来人带了回去。
过了二天,子菱带着青雪去看一次青云为她准备的嫁妆,青雪虽表现一如平常般冷漠,但子菱还是偷偷发现她挂在眼眶里未流下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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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宁节之后,王家过得并不愉快,因四夫人一直昏迷不见醒,再听着请来的庸医只会摇头摆脑说些邪乎的话 “邪性属火,火毒窜入脑,扰乱神明。脑为髓之海,髓海不定则头昏头晕,甚则不省人事。”,却拿不出一点有用的法子,让四爷压抑已久的怒气终于彻底爆发,赶走跟前几位大夫,横竖人有已保证要帮着请来宫里的御医前来诊断。
四爷见着院里的人闹成一团,实看不过眼,因太君身体一直不见好,四爷便叫来生母曹太姨帮着料理四院里的内事,欲将那些不负责的下人打发了。
一时间四房哭起顿起,连着太君也听到四院里的动静,叫人递话给四院,“如今青雪婚事渐近,且不要闹得家宅不宁。”
四爷听到传话时,正铁青着脸望着一脸泪珠的兰香,咬牙切齿道:“有些人不打发走,才真会闹得家宅不宁。”
兰香吓了一跳,眼泪汪汪道:“夫君,你也知妍儿不过就是嘴碎些,但绝对是没有甚坏心恶念之人,这次是受了教训,你且饶过她才是。”旁边兰香的贴身女使妍儿跪在地上不停求饶,她没有想到不过私下随口说了一句四夫人如今昏迷不醒,照规矩也应该让兰香如夫人掌管院里的事,就被人告到四爷跟前,如今四爷恼得要转卖了自己。
四爷却怒道:“你若再说,连你一起打发了。”转身拂袖而去,将兰香扔在那里尴尬地不知所措,瞪了几眼多嘴的妍儿。
王家其他房的人这会也只能冷眼旁观,看着四院里发生的事,私下议论窃窃私言之声不断,连着子菱院里也未有个安静。
那日一早,子菱便听着院外扫地的阿妘小声道:“听人说若是四夫人再不醒,恐怕就醒不了。”
旁边烟儿擦着窗,瞥嘴道:“恐怕就算醒了,想必身子也一时半会好不了,倒是便宜了四房里的那位如夫人,也不知谁会得势?”
阿娇端着热水,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插嘴道:“得势也罢了,横竖是谁得四爷的喜欢,谁就有了势。可得权就不一样了,如今四夫人未醒,这四院总归得有位暂时打理内事的女主才是。”
一时间几人便就四院以后是跟了四爷七八年的兰香、正得宠的玉凤或是才抬了身份曾是四夫人女使的茉儿,其中哪一位代四夫人掌管着四院,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这会守门的关婆子磕着瓜子,指着跟前几位女使笑道:“你们这些小丫头不忙正事,天天瞎胡闹,虽都伶牙利齿,却都没个见识。”
烟儿素来机灵勤快,唯一的毛病就是有性子要强,这会听婆子说她们头发长见识短,自是不依不饶要让关婆子说出甚有见识的话。
关婆子朝着四房所在的方向看出一眼,眼瞅着眼前小娘子,笑道:“既然你们都知道开口说几句得势得权,四房里的主人能不知道,不然四爷怎不让他的几位如夫人暂管院里的人,偏去请来早不管甚事的太姨压在这些如夫人头上,不就告诉有些人惦记着这位子没用。”
见着院里的女使在院里肆无忌惮地闲聊八卦,子菱皱起了眉头,忙嘱咐银姐出去提醒一下她们,主人的事休得议论。
这时烟儿正脆声道:“可太姨也不能一直代管,最后总还是四院的人。”
关婆子冷一笑道:“就算四夫人不行,也不会是...。”
银姐掀了帘子,责道:“不做事,闲聊甚,主人的事也是你们能随意议论的。小心说出甚话,娘子也饶不了你们。”
见着向来老实的银姐也发了火,院里的人忙收了声,各自做事去了。
子菱见着院里安静下来,这才舒了一口气。
夏香回来时,正赶上牙婆拖着一串串的人从后门离开,她自是慌忙回院,见着院里一如以前般平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子菱正坐在绣床上绣观音像,见着夏香回来,放下手中的事,询问小牛之事的进展。
夏香虽然心里依然舍不得小牛,嘴里却不得不道:“骆二娘已打算让那甚潘二娘带走小牛了。”
子菱见夏香一张脸拉得老长,便道:“怎你一脸不高兴,难不成这潘二娘人不好。”
夏香极勉强赞道:“这位潘二娘看来是个很能干厉害的人...而且对小牛...很好。”子菱心里嘀咕着:住在绣院一二年,其实我也知她是位厉害能干的人。
过了一会,子菱便从夏香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在骆二娘一再追问下,潘二娘终于承认,她并不是小幺的甚远房亲戚,根本是小幺的亲生母亲,而小牛自也是她的亲生外孙。
子菱当时被这个消息雷得很销魂,潘二娘居然是小幺的母亲,自己与她们二人住在绣院里足有一二年,却从未看出来,这也深藏不露得太深了吧。
看着子菱瞪大了眼,张着嘴,夏香却有些不解,问道:“这件事有那般让娘子吃惊吗?”
子菱一笑,却不能多解释,只让夏香再细说一下。
原来,潘二娘在十三岁时嫁给当时已有一双儿女的鳏夫朱大,很快就有了小幺,却不料小幺六岁那年家乡遭遇洪水,使得潘二娘和丈夫女儿被迫失散。而潘二娘在独自逃荒为了求生卖给丁家为婢,后来嫁给在丁家做管事职位的潘二郞。
谁料嫁给潘二郞四年后,小幺进了丁家做女使,被潘二娘认出身份,一时情绪激动之下,让小幺觉察并发现了对方的身份,但母女二人相认并当场抱头痛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因为潘二娘当时已再嫁人还有了儿子,生活十分美满,自是担前任丈夫未死,加之小幺在丁家,如果母女正式相认会影响自己和现在丈夫的生活,所以潘二娘只得狠心地委屈小幺,叮嘱她不能将母女身份暴露出来。
之后风平浪静过了几年,而元佑事件的发生,使得潘二娘跟着丁家一起离开京城,之后她却越想越感得对不起小幺,便将真相告诉了自己的丈夫,而当时对方虽反应激烈,但最后还是原谅她隐瞒的行为,接受小幺是她女儿的现实。
待潘二娘有机会再次回到京城寻找女儿时,却悲痛地发现小幺已撒手而去,而小幺果然就如她所答应下来的话,直到死也无人知道潘二娘是她的母亲,更没有打扰潘二娘的生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