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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忠国公府就派了王嬷嬷上门约定两日后,也就是十月廿一由国公府派车来接白家三口去见忠国公夫人。
白茯苓则一早就带了丫鬟侍卫出了门去巡视她的“牛马培养基地”。
所谓基地,从外观上看是云雀山下一个房舍比较整齐的小村庄,这个村庄是十多年前白茯苓提议修建的,里面住的大都是一些新收购回来的“奴仆”,他们在京城附近州县被买下来后运到这里来接受培训。
这些奴仆有男有女,以青壮和半大的孤儿为主,也有个别年纪较大的老人以及残疾但尚有工作能力之人,能被接到这里来的老人都有一技之长,日常工作更多是教导其他年轻的男女奴仆各种技能,村子根据男、女、老弱残,幼分成四块生活区域,还有一片综合区则是供村庄里的管理、教习人员、大夫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居住。
村子里每个人都身兼多职,新来的青壮奴仆与孤儿们除了在这里根据他们的能力偏好接受各种技能培训外,还要负责日常劳作,村子里基本都是自给自足。
当这些年轻的奴仆们学有所成,就会根据各人的资质能力各自给他们提供出路,或经由人牙子介绍到大户人家中帮佣做事,又或是到京城商家店铺中做工,也有个别表现突出又愿意留在白家的则会成为白家的管事派驻各地为白家赚钱。
不管是哪种出路,白家都会在他们学成之日给他们一个赎身的价钱,等他们凭着自己的能力赚够了赎身钱上缴,就可以脱去奴籍,从新成为良民。
白家给定的赎身价钱一般是他们卖身价的数十倍甚至有上千倍的,视能力不同定价各有高低,不过极少有人对自己的赎身价太高提出异议,反而多数人希望自己的赎身价钱越高越好,因为这证明自己比其他人能力更高得多。
白茯苓一家离开京城已经十年,这条小村就交给了白家的亲信管事负责料理,这人叫白术,早年娶了一个叫胡桃叶的京城女子为妻,两夫妇男的精明、女的厚道,这些年来将这条村子管得井井有条。两边一见,白术激动得几乎当场落下几滴英雄泪。
白茯苓由他们夫妇陪着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上下人等一早听闻今日大小姐驾临,远远见了她就躬身行礼,让白茯苓很有几分国家领导出巡的飘飘然感觉。
众人平日就听白术夫妇说他们家大小姐如何美丽聪明,简直吹得跟天仙一样,今日一见,别的不说,容貌就真真美如天仙了。大人尤其是男子不敢多看唯恐冒犯,小孩子却管不了这么多,哗啦啦跟在白茯苓一行身后乱转。
到了中午,白术夫妇与白茯苓用过饭,白茯苓才有机会与他们坐下详谈,又问了一些村庄里的近况,正好京中另一个负责“销售”的白家管事白前也赶了回来,于是拉了他问起京城的动向。
白前在京城里是首屈一指的人牙子,专门替大户人家介绍帮佣和管事,也替商家介绍合适的掌柜、账房、技工、伙计等,用白茯苓的话说,其实就是一个古代的职业中介,他在京城已经足有二十年,不过早前是替秋风阁拉线接生意、购买筋骨适合练武的孩童回秋风阁去训练成杀手,说是伤天害理坏事做尽也不为过。
他最大的本领就是跟三教九流拉关系,收集情报,而且善于隐藏自己,所以当年很多人知道秋风阁在京城有一个接头人,但却无人知道催命的接头人就是眼前这个笑得如同弥勒佛一样,一脸憨厚谦卑十足一个老好人的中年男子。
白丑对他曾有大恩,所以白丑当初解散秋风阁退隐江湖,他也毫无异议地跟到底。白茯苓觉得此人长袖善舞,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天生就是当掮客、牙子的料,于是与父亲商量把他留在了京师。
只是他所负责的工作变成了白家牛马们的职业中介人,他在京城中下层本就有深厚的人脉,这些年来更是越做越来劲,加上白家对于培养人方面很有一套,出去的人个个做事伶俐、上手也快,而且人品信得过,十多年累积下来的名声,京中大户商家要找佣工,首选都是找白前,就算价钱贵些也认了。
不过今日的白前已经改过从善,发誓不做骗良为贱的事,把小姑娘卖去当妓女、小妾、通房之类的事情是绝对不干的,而且所介绍的人都只签一到五年的短约,买断终生的也不干。久而久之名声大好,很多穷苦人家都求着他介绍工作。
如果说京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就非白前莫属了,从朝局动向到市井八卦秘闻,就少有他不知道的。白茯苓一问,他便倒豆子一样尽数倒了了个过瘾,几乎是有问必答。
白茯苓最关心的当然是即将要打交道的忠国公府与靖国公府的关系了,娘亲说得含糊,只说两府一边人丁兴旺,一边就只剩她这一支,两房之间自从她的外公忠国公去世后,便逐渐变得面和心不合,之前靖国公身体还好的时候还能镇得住自家子女,自从他几年前身体渐差,两边的关系就越发僵冷。但究竟为着什么事不和,娘亲却没有细说,只是警告她尽量别与靖国公府的人打交道。
白前一笑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朝的爵位规定只能世袭三代,就是亲王也不例外。到了小姐外公这一代正巧就是第三代了,只等这一代的靖国公去了,他那一大家子就都成了平民,靖国公三个儿子从小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过惯了人上人的生活,哪里愿意再回头去当个普通百姓?再加上靖国公府的田产物业虽然不少,可耐不住三位少爷外加一众夫人儿女的挥霍,将来分家了,怕他们不出三年就要坐吃山空。”
“原来是缺钱!于是就想谋夺忠……我外公的家产?”白茯苓恍然大悟,不过她还是不太习惯叫一个陌生的死了几十年的老人做外公,差点就说漏了嘴。
白前嘿声道:“如果只是钱财,那还好办!小姐的外公那忠国公的爵位并非世袭得来,而是靠着自己的本领挣回来的,这爵位也可世袭三代!”
白茯苓这次彻底明白了:“那靖国公府的人不会眼看着我外公只有我娘一个女儿,所以算计着把外公留下的爵位也一并夺了去吧?!”
白前一拍大腿道:“中哇!靖国公府的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偏偏小姐这位外婆与太后当年曾是闺中密友,太后娘家人丁不旺,在朝中也没什么势力,可身份摆在那儿,靖国公府的人不敢轻易对小姐您的外婆下手,今年年初太后薨了,那些人没了顾忌才越发过份起来。”
“啧啧!果然就是些不长进的,就知道欺负老弱妇孺,那么想要爵位,不会学我外公一样,靠自己去拼一个回来吗?”白茯苓不屑道。
“靖国公府三个儿子,偏偏就没一个成材的,忠国公府虽然只得夫人一个女儿,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比他们要争气得多!”白前适时送上一个响亮的马屁。
白茯苓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崔家与我大哥的将军府上可有什么特别事情?”
“崔氏两个月前大病了一场,这些天刚刚好转,倒没生出什么风浪,只是崔家与大皇子走得越发亲近,前几天还把他们一个表亲的女儿送到大皇子府上去伺候,那女子好像叫……叫刘真真!”白前用力回想这小道八卦。
崔珍怡的大病说起来与白家直接相关,白丑不忿她胆敢找人害他的女儿,于是派人去给了她一点教训。他们一家三口为了积德行善,立誓不得再沾惹人命,所以白丑只是派人半夜潜到崔珍怡房中,在她额头上用朱砂写了个“杀”字,以作警告。
开始第一天,崔珍怡虽然惊怕,却还强作镇定地吩咐加强府中守卫,又把身边的丫鬟婆子换了好几个。
结果第二天晚上,房里睡了好几个丫头,房外守了七八个婆子,院子外还增加了二十多名护卫巡逻,早上起来,依然发现额上多了个血红的“杀”字,而那些丫鬟、婆子、侍卫都发誓夜里不曾听过半点声响。
崔珍怡心里有鬼,不敢报官,匆匆返回娘家暂避,结果次日在娘家的房间中醒来,额头上又是一个杀字。
这次她终于彻底崩溃了!当下大病一场,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慢慢好起来。她知道这是白家的警告——他们可以轻易派人潜到她的房间在她额头上写字,就可以在她颈上、心窝上狠狠来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
她惶惶不可终日,偏偏却又无法向家人求助,家人如果问起她与人交恶的缘由,必然扯出她与陆英不和之事,幸好白家只是想吓吓她,并没有打算真的要她的性命,她自知明的暗的都斗不过白茯苓,心灰意冷之下倒也安分了起来。
白茯苓早听闻过崔珍怡的惨况,听到刘真真的名字也不觉得有什么,她只是担心,崔家这么乱搞自己死就算了,很可能会连累到她的大哥陆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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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陆英、杨珩等一堆男人都要出来溜溜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