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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梦渐微,思绪沉淀,昏眩的大脑不再清晰,双眉的微蹙,掀起了混沌的目帘。
入眼是刺目的光辉,一时间盲了双目。此人忙推上了只手,一阻阳春辉彩,大把阳光,只得从五指缝隙,微落几缕光斑。
昏迷之人吃力的用另外一只手撑起了上半身,却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回应,竭力晃了晃尚且昏沉的大脑,只欲晃走脑海的浑噩。
待到心神回归,魂梦顿清,昏迷之人也同时适应了浓烈的阳炎,放下了手,睁开了双眼。才看见周围依旧是一片黄沙掩布,望不到尽头,而自己的下半身却被深沉的黄沙重重的掩盖了起来,不留一丝缝隙。
昏迷之人心中大惊,这长时间如此重物负压,恐怕鲜血无法回流,此时下半身难怪早无知觉,必须赶紧将下半身扯出!
心中念此,昏迷之人心中一横,便开始用自己的双手猛力淘沙,不一会儿,双手指甲已经被割伤,丝丝鲜血淌出,但相比下半身的残疾,显然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又过了不久,直至昏迷之人一身汗浆涌出,压住下半身的黄沙已被尽数淘走,随即其人双手使力,奋力将自己拉出了沙坑中,马上对下半身进行了按摩与敲打,只望能助其恢复鲜血回流之力。
如此施为甚久,却不见任何效果,昏迷之人这才心中惊惧,不甘心的再次施以重力,只望能使血液再次循环。
但愈是到最后,结果就愈是惨痛,昏迷之人一声闷哼,不甘的锤了捶自己的双膝,只盼望能动上一动,但却是毫无所动。
难道自己,就即将步上箫大哥的后尘,从此残废一生,无法自理?
昏迷之人不禁苦声一笑,却是笑意苦涩,一阵悲痛。
真是因果循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啊!
就在昏迷之人心如死灰之刻,一阵声音倏然传来,随之而来的,亦是一条伟岸身影:“让我来试试吧。”
昏迷之人循其声音,抬头一瞧,才看清了来人,心中不禁愤懑难填,于是冷声一哼,拒人于千里之外:“就你?别忘了,这可是你造成的!”
来人只是低下了头,矮下了身段,双手轻轻放在了昏迷之人的双膝之上。倏然罡气散溢,气劲挥洒,十足真气,猛然贯之!
昏迷之人只觉一股大力自下半身猛然窜上,随之而来便是一股剧烈疼痛,不禁大喊道:“放手!”但喊完后,才登时惊觉,自己的下半身,竟再次有了感觉。
来人放开了双手,站了起来,缓缓说道:“你的双腿已经好了。”
昏迷之人好似不太相信,于是又狠力敲了敲大腿,但一股疼痛立马让他大叫了起来,可是脸上洋溢着却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而非痛楚。
来人取出了腰间的水囊,又递给了昏迷之人,昏迷之人勉力站了起来,却没有接过水囊,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不用。”虽然语气清冷,但是已不如之前一般俱寒。
来人也没说什么,只是收回了水囊,挂回了腰间,随即转身踏步,不再回首。
昏迷之人见他如此,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禁哼道:“喂,你给我站住!”
来人顿住了脚步,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干裂的嘴唇微张,已经开口说道:“什么事?”
昏迷之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躯,亦步亦趋的向他走去,随着步步步履,也是声声声音:“我不管你是有什么用意,还是单纯的只是我出门没看黄历,踩****了!但是既然你把我拖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总得把想个办法把我送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吧!”
耳闻此人的不满叫嚣,来人也是不骄不躁,只是转过身来,微微低头:“对于此事,我在此表示歉意。当时的确是沙尘暴袭身,无意间连累了你,乃是我的无心之过,我不否认。但是,请不要用这样的口气与我说话。我念及你的同伴救了我一命,也有对你的心怀愧疚,所以我才不会伤害你,所以,请不要触碰我忍耐的极限。”后面的话甫落,一股刚劲卷身而来,带来了一阵肃杀。
原来这二人,正是被沙尘暴卷走不知在何方的巫金科与大漠之人。
一身内力被封的巫金科此刻却只是冷冷一笑,往前踏了一步,挑眉道:“如果我要试试呢?”
巫金科的话刚刚掷地,一把刀就已经伫立在了巫金科的脖颈之下,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端是疾速,端是神速!
大漠之人斜眼道:“你大可一试。”说完,握刀的手一颤,带动神兵刀刃又往前进了一分,巫金科直接可以感受到刀刃所传来的冰寒。
巫金科危险加身,却依旧一派悠闲,只是双手向背,点头示弱:“好吧,我认输了,我承认,一把刀挂在脖子上,鬼才愿意去试。”
对于巫金科的临时变卦,大漠之人也是毫不惊容,手不动,神兵不移,同时,话语声落:“我对你没有恶意,所以,也请你松开你掌中的暗器,这时候,两败俱伤对我们都不好。”
巫金科神色一变,却是哈哈一笑,抽出了藏在背后的双手:“我可只是一个普通人,武不敌人,总得准备一点东西防身吧,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也别太紧张了,小心刀剑无眼,你的手一颤,我的脖子一划,那我就没命了。”
大漠之人依言缓缓抽离了神兵,但是接下来的一番,却是震慑巫金科的内心:“普通人?普通人的身背竟会有吐蕃密宗的梵文咒印?”
巫金科瞳色惊变,没想到,此时此刻,这眼前的异族的年轻人,还知晓这种东西。惊讶之下,不禁惊于言语,表于神色:“你是如何知道,难道你是吐蕃的人?”
大漠之人沉吟了一番,将手中的神兵收回了背后的刀鞘,那彻骨的寒意才是消逝大半,随即,声声而落:“我不是吐蕃人,对于这种问题,我看,现在并不是深究的时候,至于如何走出去,才是现在最先考虑的选择。”
巫金科也觉大漠之人言之有理,而且,既然他不愿意说,自己现在也没有能为去强求。所以只好强压心中疑虑,伸出手来,缓缓道:“好吧,现在我们就先走出这个沙漠,如果之后还有一口气在,所幸没死,你一定要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
大漠之人看到巫金科伸出的手,不知何意,巫金科只好解释一番:“这在中原是一种誓约,击掌为盟,双方不许抵赖,以证双方诚信,你可敢?”
望着巫金科略显调侃的眼神,大漠之人没有答话,只是随手一挥,恰恰拍在了巫金科的手上,顿时荡出一声脆响。在这种脆响之中,揭露了这两人之后的齐行之路。
击掌之后,巫金科十分俗气的抱了抱拳,眼珠一转,随即喊道:“在下……谷月轩,还请多多指教。”
大漠之人虽不知巫金科此举此言何意,但是有一点明白的是,自己,该把名字回应给对方。
“我是……漠刀,一个沙漠中的苦行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