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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格列福,你还真会使唤人,我让你去埋了这死人,你却把这活儿推给这两个新来的人,你这不是欺负人吗?”牢头喝了一口酒,大笑道。
“嘿嘿嘿,”格列福立刻一脸谄媚地陪笑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一会儿酒没了,我给大哥您打酒去。”
“你呀你呀……呵呵呵。”牢头指着格列福,笑得合不拢嘴。
那间监牢里,被称作李三的狱卒摆弄了半天,已经将那死囚犯的衣物整理完毕,此刻低着头,双手挽住那死囚犯的双臂,静等余跃上来相帮。
余跃大步走上前,背转身,反手过去,抓起那尸体的两只脚,一使劲,就将其抬了起来。
走过两个醉鬼身边时,牢头递过来一个腰牌,酒气熏天地说道:“这是监牢的通行令牌,路过宫门和城门之时,只需拿出来晃一晃,便可通过。”
余跃忙不迭地接过腰牌,拖起尸体和身后那狱卒就往外走。
七弯八拐,出了门,果见门外停着一辆手推车,两人将尸体扔车上,余跃立刻走到手推车前端,背转身,不由分说,拉起手推车就往前走,把那狱卒甩在身后。
那狱卒见余跃如此勤劳肯干,也不以为意,就那么不动声色地跟在余跃身后,一路畅通无阻。
真是太顺利了,顺利得令人难以置信,余跃心里不禁狂喜起来:没想到略施小计,就逃脱了囹圄之苦,而且还摆脱了霍利苏那厮,真是太完美了。
不过他有些诧异,为什么一路之上身后那狱卒并无只字片言?他是哑巴不成?
但不管他是哑巴还是聋子,出了城,余跃都要将他放倒,因为只有放倒了他,余跃才能顺利离开。
他正在盘算着如何放倒那狱卒,那狱卒却说话了:“兄弟,你要走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余跃如遭雷击,这,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惊恐地回过头去,果见那狱卒竟是霍利苏,只是满脸的胡须已经被刮得干干净净,若是不仔细看根本辨别不出来。
余跃惊得语不成声:“怎,怎么是你?”
霍利苏将眉毛一掀:“你能想到这个办法,我又为什么想不到?”
“可是你想了五年,这未免也太长了吧?哦,我明白了,你大多数时间用在了挖地道上。”余跃嘴角浮现一丝浅笑,语带讽刺地说道。
“其实你的方案是不完善的,如果我五年前就像你这样冲动,恐怕那时候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霍利苏冷哼一声说道。
不得不承认,在此之前,余跃的确心存了几分侥幸,然而此时此刻,他已经把那些侥幸忘得一干二净了,志得意满地说道:“可是我成功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一切为什么会那么顺利?为什么牢头恰好会在那个时候喝酒,而其他人散漫成一堆,在旁边聊天?又为什么恰好有一个囚犯在那个时候死去?又为什么恰好在那个时候,他们让你我来搬运尸体?”霍利苏犀利的眼神射过来,直射进余跃的心窝里。
心念电闪间,余跃似乎已经明白了几分,然而却又有几分质疑:“你不是想告诉我,那个醉酒的狱卒,是你的卧底吧?”
“你说对了,”霍利苏眼睛里浮现了几丝赞许,可奇怪的是,赞许之中,又夹杂了几分轻蔑:“我们的人费尽心思,历经周折,足足花了五年时间才顺利混进来,与我接上头,而后大家精心布局通力合作才取得成功,如此劳师动众、费心费力完成的事情,岂是你一天之内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实现的?”
余跃心中大是惊讶,倒不是惊讶于霍利苏的完美的计划,而是在整个过程中,他与霍利苏之间并没有相互通气,可为什么恰恰撞到一起去了?
另外,自己越狱不通知霍利苏,那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霍利苏越狱而不通知自己,那就太不合逻辑了,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打宝藏的主意或是将这个秘密告知于人吗?
莫非他知道自己也要在今天逃跑?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任余跃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于是他试探着求教于霍利苏:“你要走,为什么不通知我呢?”
霍利苏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那个给你送饭的狱卒,就是我派去通知你的啊。”
余跃愕然:“可是他什么话都……”
然而话才说到一半,他猛然清醒过来,就那么惊骇地盯着霍利苏,背心里冒起了丝丝凉气。
原来,那个狱卒也是霍利苏的人,按照霍利苏的吩咐,他在酒菜里下了毒,准备毒死自己,而凑巧的是,自己恰好装死不吃饭,躲过了一劫。
明白了这点,那么所有事情都得到了顺理成章的解释:为什么霍利苏偏偏今天不来抢食,为什么那个格列福会点名让自己去配合霍利苏搬运尸体。
既然话都已经点破了,看来此时此刻,霍利苏已经准备好要痛下杀手了。
余跃暗自握住圆月弯刀的刀柄,准备好了殊死一搏。
霍利苏淡然一笑,说道:“我们出城再说吧,你我都还没有脱离险境,这里不是比斗的地方。”
当我白痴啊,出了城,肯定你有人接应,到时候你们一大帮人群殴我一个,我上哪儿申冤去啊?余跃如是想。
霍利苏自以为聪明,殊不知,他这一句话,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由此,余跃就知道,霍利苏此时此刻的顾虑,远远大于了他自己,毕竟霍利苏被暗无天日地关了整整五年,如今他是刚飞出鸟笼的飞鸟,巴不得离那鸟笼越远越好,生怕被再次关了进去。
而且霍利苏贵为吉蛮王子,将来有可能是王位继承人,如画的江山等待他去把玩,如云的美女等待他去蹂躏,若是再被关进去,这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而余跃呢,烂命一条,哪里死了就哪里埋,虽然也讨厌铁窗生活,但不至于像霍利苏那么恐惧。
想到这些,余跃放宽心了,他将车一甩,大喇喇地走到街边台阶上坐下:“累了,休息一下。”
“你……”霍利苏脸色铁青,低吼一声,无形的斗气已经悄无声息地向四周传播开去,强大的压力,压得余跃几乎透不过起来。
看这威势这效果,恐怕已至剑师境界了,余跃内心不由得轻轻震颤了一下:他要想杀死自己,恐怕只在弹指一挥之间。
余跃强自镇定,缓缓说道:“如果你没有把握在一击之间杀掉我,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因为只要我一声呼喊,你就有可能重回监牢,恐怕还要再挖上五年甚至十年地道。”
斗气丝毫没有减弱,霍利苏死死地盯住余跃:“我就不信,你难道不怕再被抓回去吗?”
余跃轻松自如地把手一摊:“我怕什么,好吃好住的?而且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被关起来的吗?不知道吧,那我告诉你,我是拒绝了公主的*婚,公主一怒之下就把我关起来了,哪天我一点头一答应,她不就主动放我出去了吗?”
斗气仍旧涌动,霍利苏满脸的杀意,也是丝毫未减,眼中更泛起丝丝不屑:“公主会向你*婚?你以为你是谁?”
“如果公主对我没有情意,干嘛给我好吃好穿的?你堂堂吉蛮王子,享受过这种待遇吗?”余跃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空气中的斗气缓缓地稀薄下去,霍利苏满眼杀意的眼神中,不知不觉露出点滴的疑惑。
余跃一摆手,脸上奇迹般地现出愤怒的神色:“此事暂且不提,就说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同甘共苦了几个月,即便没有兄弟之情,怎么也算患难之交吧,可你为什么处心积虑要杀掉我呢?”
空气中的斗气继续淡薄下去,而霍利苏紧绷着的脸,也逐渐舒缓开来。
余跃继续掷地有声地说道:“你羞于启齿,但却无法回避,其实不就是宝藏在作祟吗?我当时已经有言在先,我愿意拱手将那个宝藏让给你,而且绝不向任何人提及此事,你为什么还咄咄*人呢?”
空气中的斗气已经淡如轻烟,霍利苏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