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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秀梅低声对江晓峰道:“那面蒙白纱的少女,就是蓝姑娘。”
其实,不用方秀梅解说,蓝家风已迎了上来,道:“王修呢?”
方秀梅道:“率领大队,即刻就到。”
蓝天风道:“蓝天义突然会提前发动,似最得到一些机密内情”
方秀海道:“怎么回事?”
蓝家风道:“这时刻,正是十二金钗休息时间”
方秀梅奇道:“十二金钗还要休息吗?”
蓝家凤道:“日正中天,阳气太重,对十二全钗行动不便。”
江晓峰突然道:“十二金钗阳光,是人是鬼?”
蓝家凤道:“是人,不过她们受的是鬼一般的训练,他们的双目,在夜暗中,见物如同白昼,但在强烈的阳光下,视线就模湖不清。”
方秀梅道:“这么说,姑娘对十二金钗,似是知晓很多了?”
蓝天凤招摇头,道:“这个秘密,我也刚刚才听韦刚。讲我的,所以,我们不得不改变一下作战的方法了。”
方秀梅吃了一惊,道:“那是说十二金钗已经无法用来一对敌了?蓝天凤道:“那倒不是,不过,这时刻,不能凭仗十二金钗冲锋陷阵,所以,咱们要改攻为守,尽量不让十二金钗暴现于日光之下,和蓝天义的属下动手。“
方秀梅道:“我明白了,韦刚要把这座巫山下院,作为拒挡蓝天义攻势的战场。”
蓝家凤道:“是的,他这样说过,我无法分出真假,也无法真正的了解他的用心,所以,我希望王修能快些来。”
江晓锋道:“王修来了,就会明白一切么?”
蓝家凤道:“至少,他会比我们知道的多一些,何况在十二金钗没有出现之前,蓝天义如是率人攻来,我们必须要凭仗自量拒挡,以待十二金钗援手了。”
蓝家风道:“我想他会。”
江晓峰道:“看来,蓝姑娘对那韦刚十分信任?”
蓝家风怔了一怔,道:“我”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王修自觉神机妙算,你蓝姑娘也付出无比的代价,但到头来又怎么样呢?是让人坐收渔利,咱们被人家诱人绝境一网打尽。”
他虽然说的最气忿之言,但如仔细的想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方秀梅皱皱眉头,低声说道:“蓝姑娘,江兄弟说的也是道理,咱们不能不有此顾虑。”
蓝家凤叹息一声,道:“所以,我也很焦虑,不知如何才好!
等着王修来此,和他商量一下。“
江晓峰冷冷说道:“我瞧王修的话是不能听了。”
方秀梅道:“为什么?”
江晓峰道:“如若咱们已陷入敌人包围之中,只有当机立断,马上撤走!其他的纵然有千般巧技,也都是枝枝节节的事,到最后,全盘成空。”
方秀梅道:“兄弟,你几时变得这样善谋起来?”
江晓峰道:“我这几日,都在想一件事,那王修也并非是真正的超人,只不过是事事肯用心去推想罢了。”
方秀梅嗯了一声,转对蓝家风道:“巢南子带了武当门下到此,姑娘是否已经见过了?蓝家凤道:“见过了,武当三子率了六名弟子,一共九个人,我已把他们安排在右面偏厅之中。
方秀梅道:“九个人都在一起么?”蓝家风道:“我把他们安排在一起,万一有什么变化时,他们也好合力同心的应付。”
谈话之间,王修已带领着多星子、铁面神丐李五行、生死判官公孙成等数十人,进入了巫山下院。
原来,李五行、小叫化子常明和天下各方英雄联络,准备会聚天下各门派实力,以和蓝天义对抗,但蓝天义发动快速,群豪互被隔绝,几人只好各随着约聚一起的各路英雄,到处逃避蓝天义的围杀,幸得几人,都还保下性命。
常明一见江晓峰,急急奔了过来,道:“江兄弟,还能瞧到你,实出了小要饭的意外,”
江晓峰握住常明的手,道:“常兄弟,咱们大半年没有见了吧!”
常明哈哈一笑;道:“算时间,还要长一此不过,这段时间之中,小要饭的日夜都是在奔逃中生活,当真不是味道,希望这一战,小要饭宁可战死,也不愿再逃来逃去了。”
江晓峰道:“常兄弟,这一次也许能如你之愿。”
他语声说的甚高,王修也听得十分清楚,回顾江晓峰一眼,正待询问,蓝家凤已快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王老前辈,情有了变化。”
王修呆了一呆,道:“什么变化?”
蓝家风道:“蓝天义抢先发动”
王修道:“韦刚怎么说?”
蓝家凤道:“韦刚说中午时光,阳气特盛,不宜十二金钗出动。”
王修道:“这么说来,十二金钗不能出动了?”
蓝家风道:“他虽未说不能出动,但也未说要她们勉强出手。”
王修心头一震,但却极力保持着外形的镇静,缓缓说道:“蓝姑娘,这时刻,唯一能影响韦刚的只有你姑娘了。”
蓝家风点点头,道:“我明白,不过,我们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我已调集了巫山门下十个武功最强的人,准备要他们先挡锐锋,但王先生也要早作准备。”
王修望了蓝家风身后八个大汉一眼,只见他们都穿着一色的灰色长衫,灰巾包头,衣着一样,而且脸型也似是大部分相同,心中大感奇怪,低声说道:“姑娘,这些人——一”
蓝家风接道:“这中间有隐密,但此刻无暇详谈,请先生把这些人手布守在巫山下院中。大厅内有十张强弓,五百支淬毒的长箭,都是我娘遗留在此地之物,我想它必有作用,先生快些去分配他们,我去见韦刚。”
她说语声音很低,说完话就转身而去。
王修急急道:“姑娘留步。”
蓝家凤回身道:“什么事,现在咱们寸阴如金”
王修道:“在下只请教姑娘一件事,你手下十个身着灰衣的大汉,如何才能指挥他们?”
蓝家风道:“六燕、七燕,已得我传授了指挥他们之法,她两人神志已经完全清醒,决不会有背叛之意,你指令六燕、七燕就成了”
语念一顿,接道:“告诉方姊姊,照顾江晓峰。”
王修道:“我明白”
一句话答出口,那蓝家凤已奔出两文开外了。
王修目光转到七燕的脸上,道:“姑娘”
七燕接道:“我家姑娘已交代过了,要我和六燕听从先生的指命。”
王修道:“好,蓝姑娘可是准备和蓝天义在这山下院之中决战?”
七燕一笑,道:“是的,姑娘说这巫山下院,如不是搏杀蓝天义的场地,就是我们理骨之处,退离此地,将死无葬身之地,我和六燕姊姊,口中都含了自绝的药物,就算失手被擒。他们也只能抓到一具尸体。”
王修点点头,道:“那很好,姑娘请守住大门,蓝天义人手如若赶到,姑娘和六燕率人进人院中左厅,不用和他们硬拼。”
七燕点头一笑,带着八个灰农大汉赶往大门口处。
王修却率领群豪,奔入大厅。
果然,大厅中放了二十张强弓,和五百支长箭。
弓和箭,都是上佳的材料做成,虽然隔了甚久年代,但仍然保持着强度和犀利。
王修分配了弓箭,又分派了他们埋伏的所在,以及拒放和互相策应之法。
群豪依言,各归方位,王修才举步向院中行去。
原来,江晓峰和方秀梅仍站在院中,不停的交谈,似是在商讨什么,又似是在争论什么。
王修行近两人时,两人已停住争论,转过脸来江晓峰冷冷说道“王先生,这一仗,如若没有十二金钗相助,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结果?”
王修本想劝他退入厅中,想不到江晓峰先发制人,当先提出了问题。
王修怔了一怔,道:“如是咱们布置的好,加上蓝夫人留下的强弓和利箭,咱们可以多支持一些时间,如是布置不对,很快就为蓝天义手下搏杀。”
江晓峰道:“快有多少时间?慢要多少时间?”
王修道:“蓝天义如若尽出属下高手,一拥而上,咱们支持不过半个时辰,就要十死八九,如是咱们布登恰当,还可支持上两个时辰。”
江晓峰道:“如若咱们死定了,这早两个时辰,和晚两个时辰,实也没有什么分别。”
王修道:“大大的不同,此时此情,每一刻时光,都可能有极大的变化”江晓峰接道:“如那韦刚不让十二金钗出动,咱们已决定了命运,没有变化,也没有奇迹。“
王修道:“在下的看法,和你江少快大不相同”
语声一顿,接道:“就算你的看法对了,但目下大众生死与共,江少侠也不能独行其是。”
江晓峰道:“先生之意呢?”王修道:“返回大厅,听我王修之命行事。”
江晓峰抬头望望右厅,道:“武当门下弟子,师徒九人,独守右厅,人单势抓,在下到右厅,助他们一臂之力如何?”
王修略一沉吟道:“好,不过,那里由巢南千道长负责,江少使在那里,也不能独断独行。”
江晓峰:“在下会听巢南子道长之命行事。”
王修一挥手,道:“方姑娘陪他同去。”
方秀梅点点头,低声道:“王兄,他似是已有些神经失常”
两人低声交谈时,江晓峰已举步向右厅行去。
王修道:“我瞧得出来,所以,我不和他争辩,也未多劝说他,唉!他太年轻了,像他这样年龄,谁又能忍得下绿巾压顶的痛苦呢?他能够使外面保持一分镇静,已经很难得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要你先来,就是让蓝姑娘有机会和他解释几句,想不到局势突然有变,蓝姑娘也乱了方寸,无暇和他解说了。”
方秀梅点点头,道:“我会劝他,王兄不用为此事担忧;主持大局要紧。”
王修道:“今日之战,变化如何,已非我们能够掌握。但我将尽力支撑,我相信篮姑娘必可说动韦刚。”
方秀梅笑道:“王兄,此论可有所据?”
王修道:“在下只觉着蓝姑娘有一股天赋的魅力,只要她被逼运用出来,韦刚必然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方秀梅嗯了一声,道:“小妹的看法,韦刚早已屈服在蓝家风的石榴裙下,但十二金钗可能还未竞全功,所以对过强日光有所畏惧。”
王修道:“方姑娘的看法,必有所本,不过一事有其弊必有其利,非形势所逼,只怕韦刚也不会暴露出十二金钗的缺点,咱们可以举一反三”
他是自知失言,突然停口不语。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但愿我们能渡过今日之危。”
转身向前行去。
王修急急说道:“姑娘留步。”
方秀梅回过身去。王修已行到身前,把手中一物,塞入方秀梅手中,道:“方姑娘,如若事情变化的不可收拾,设法劝江晓峰离开这里,江晓峰知道距此不远处;有一座古柏耸立的墓园,你们到那里躲起来,呼延啸会派巨鸟去接迎逃入墓园的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小心保管手中之物。”
方秀梅道:“王兄给我的是什么?”
王修道:“丹书、魔令存处的图,姑娘谨慎的收着,不要告诉江晓锋,万一姑娘为人生擒,无法毁去秘图时,就把它吞入腹中。”
方秀梅接道:“我明白,王兄但请放心。”
王修笑一笑,道:“照在下的判断,情形不会坏到那里去,但有备无患,咱们有这一步准备,亦可从容应变。”
方秀梅道:“王兄顾虑的很周到。
王修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方秀梅迅快的奔入右厅,只见巢南子还在指挥二个师弟和六个弟子,依厅中形势,布设对敌之降。
王修道:“蓝家凤派人送来了两张强弓五十支长箭。”
方秀梅细查长箭,只见箭弦颜色不同,有的淡红,有的深蓝,亦有一种墨黑之色,不禁皱了眉头,道:“道兄,王修可曾说明这箭头上的颜色,代表什么?”
巢南子道:“送箭的人只说这箭头上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作用,但未说明作用何在。”
方秀梅沉吟了一阵,道:“据常情而言,这蓝色的长箭,似是淬毒之物,至于淡红和墨黑的箭头,定有着奇怪作用,这三种颜色之内,以黑色最少,可能也最珍贵,希望道兄珍重施用。”
巢南子数了一数,蓝色箭头的长箭,有三十支之多,烧红色的十四支,黑色的只有六支,分配在两张弓上,每弓只有三支,当下点头说道:“姑娘分析的很正确,贫道决定派遣两位师第施用弓箭,黑色的箭,到最危险时再施用——”
语音微微一顿,接过:“王兄请江少侠和方姑娘帮助敝派中人,守卫右厅,贫道十分感激。”
方秀梅笑一笑,道:“道兄言重,王兄特别吩咐过,这右面厅中守卫之人,以道兄为首,道兄如有什么遗派,只管吩咐我们。”
巢南子道:“贫道正想请方姑娘和江少侠主持其事,贫道愿听遣派。”
方秀梅道:“这个不用了,蛇无头不行,乌无翅不飞,王修既为群豪推举为主持大事的首脑,咱们都应该遵他之命行事。”
巢南子道:“姑娘既如此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突闻一声号角,传了过来,声音历久不绝。
方秀梅道:“蓝天义就要发动了。”
巢南子抽出长剑,高声喝道:“咱们武当派,已受覆巢之辱,今日之战,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宁可战死,不能为人生擒。”
浮生子、青萍子,六个静字辈的弟子,齐齐欠身一礼,各奔方位。
六个武当弟子,齐齐抽出长剑,目注大门口处的变化。
浮生子、青萍子,却各自取过强弓,隐于窗后。
方秀梅快步行近江晓峰道:“兄弟,蓝天义就要发动了。”
江晓峰点点头,木然的应道:“小弟会和他们决一死战。”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蓝姑娘清白无暇”
江晓峰啊了一声,接道:“妹妹,决战之下,小弟的生机不大,这些事,小弟已不放在心上。”
方秀梅声音十分低微,低微的只有江晓峰可以听到,道:“兄弟,听我说!不过,听过之后,你不能说出去。”
江晓峰道:“姊姊说吧小弟洗耳恭听。”
他口中虽然答应着洗耳恭听,但神情却是一片冷漠,似乎在这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提得起他的兴致。
方秀梅黯然,低微的说道:“牺牲的是姊姊,我用移兴接木之计,保存了蓝姑娘的清白。”
江晓峰淡淡的应了一声:“是么?”
突然心神一震,俊目放光,急急说道:“妹姊,你说什么?”
方秀梅低声道:“小声一些。”
江晓峰道:“啊,姊姊说的”
方秀梅接道:“简单的很啊!牺牲了妹妹的清白,救了你的妻子,替他保下处子之身。”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这个怎么可能?”
方秀梅道:“自然,这中间要有一番安排,一番费尽心机的安排”
江晓峰造:“但姊姊”
方秀梅接道:“怎么了?你可是觉察姊为人放荡么?告诉你,妹姊我虽然年近三十,但还是清白身子,这一次,让韦刚糟蹋了,虽然是心有不甘,但想到保存了世间第一美人的清白,也保存了咱们姊弟的一场情意,姊姊心中快活的很”
微微一笑。接道:“想不到妹妹保了三十年的处子之身,竟也派上了用场。”
她虽尽量想使自己的语声,变得轻松一点,但双目中却满含了晶莹的泪水。
江晓峰只觉心头大震,脸上尽是惭愧和惊讶混合的神情。
方秀梅举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叹道:“兄弟,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要振作起来,应付大局。”
江晓峰流下泪来,道:“姊,小弟太自私”
但闻蓬然一声,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原是那号角声音过后,王修立时以紧急的传讯之法,示意六燕、七燕,率领巫山门中高手,撤回院中。
王修早已暗自作了决定,非万不得已,不和对方正面拼搏。
因为,时间对王修等十分有利。十二金钗可能会随时出现。
六燕在撤退时,随手关上了大门,而且下了水栓。
大门被撞开之后,蓝福当先而入。
这时,他穿了一身蓝色的劲装,白髯飘飘。手中提着一把特制的长剑。
紧随蓝毅身后是大潮渔叟黄九洲、奇书生吴半凤。
两人身后是二十个黑色劲装。手执兵刃的大汉,鱼贯进人。
方秀梅道:“兄弟,快些擦干眼泪,准备迎敌。”
江晓峰满怀惭愧、悲哀,但也激起了他万丈豪气举袖拭去脸上泪痕。举步向外行去。
方秀梅正待阻止,但江晓峰已然举步冲出了厅外。不禁心中太急,叫道:“江兄弟,决不可孤身涉险。”
江晓峰停下脚步,方秀梅也追出厅外。
江晓峰抬头看去。只见篮福拿着一把奇大的长剑,不禁为之一呆,道:“姊,瞧那蓝福的兵刃,似有些古怪。”
方秀梅道:“不错,对敌人小心一些。”
江晓峰右手拨出背上的长剑。左手却取出了怀中的夺命金剑。
蓝福率人破门而入,看厅中一片寂静。立时横剑当胸,停步未再前进。
原来,十二金钗昨夜出击,扫灭了天道教中数十个暗桩,蓝福虽然不了解情况。但也知道这巫山下院中有些古怪。在不明故情之下,倒也不敢躁进。
但在见到江晓峰后,立时冷笑一声道“江晓峰,你敢当先现身,倒还有几分骨气,神算子王修何在?”
江晓峰豪爽的说道:“蓝福,你不过是蓝天义手下一个老奴才,也配见神算子王先生么?”
这句话骂的很刻薄,也正踏中蓝福的痛脚。
蓝福脸色一变,手中长剑一挥,太湖臾黄九洲疾奔而至。
他手中执的兵刃,十分奇怪,全柄墨黑,又长又细,形同钓竿。
黄九洲一发动,身后十个黑衣大汉同时疾冲而上江晓峰一摆长剑正待迎上前去,却被方秀梅一把拉住,道:“兄弟,王先生吩咐非不得已,不要和他力拼。”
黄九洲和一群属下,来势极快,一眨眼,已然冲到大厅前两丈左右处。
但闻弓弦声响,二十支长箭,破空而出。
这些长剑,都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射出,弓强箭总,非同小可。
但见兵刃闪动,目光下泛起了片片银光。
黄九洲的钩竿挥动,拨开了两支迎面而来的长箭,但觉力道奇强,其中一支长箭,移动不过寸许,掠顶而过。这一阵强箭急袭,使得黄九洲心生警惕,不敢向前硬冲。
但最使黄九洲奇怪的,自觉这一阵强箭,必定会伤人,何以竟不闻喝叫之声。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卜卜之声传人耳际。
目光一转,只见追随身后的十个黑衣大汉,竟然有八个倒下去了。
敢情,箭上有着见血封喉的奇毒,所以,中箭人倒地而毙,却不闻一点声息。
一行十一人,被一阵激烈的箭雨射倒了八个,实也是惊人的纪录。
一阵箭雨之后,竟也再无长箭射出。
原来,房舍内藏箭有限,持弓人都不愿轻易发射。
突然间,尖啸破空。右面厅中射出了一箭。
箭如电射一般,直射向黄九洲的前胸。
这一箭虽然来的劲急,但因只有一支看的十分清楚。只见草九洲手中的钓竿吱然一声,击在那长箭之上。吱然之声未绝之际,一声蓬然大震的暴响,传人耳际。
但见满空中白烟弥漫,四下射飞。
江晓峰和方究梅,在那震耳的暴响声中,退回了右厅。
黄九洲和两个穿黑衣的属下,虽未被那惊人的爆炸所伤,但三人心中都明白那是沾了黄九洲中长钓竿的光。
钓竿既长,又有着很大的弹性,所以,那长箭虽然爆炸的声势迫人,但却为黄九洲一击震开。
但经过这一次剧烈的爆炸之后,不但黄九洲再无向前冲援的勇气,连蓝福也大感震惊,高声叫道:“快返回来。”
黄九洲钩竿一挥,转身两个飞跃,人已退到蓝福的身侧。
两个随黄九洲身后的黑衣大汉,也急急奔了回来。
江晓峰目赌那长箭的威力,心中也是暗暗惊骇,心道:“蓝夫人事先在这巫山下院中,布置下了这等强弓硬箭,固然是先见之明,但王修能在严密的控制下,使强弓长箭发挥了最大的威力,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阵箭雨中,射倒了八个武林高手,实也是未曾有过的事。”
这时,巢南子、方秀梅等,也同时了解了箭上的颜色作用。
原来,那蓝色的尖头,是用剧毒淬炼箭簇,而毒性奇烈,见血封喉,不论武功何等高强的人,一旦中箭,就立刻死去。
那淡红色的箭头。连整个箭身,都装满了火药,只要碰上强烈的撞击,立刻爆炸。
至于墨黑色的箭头,亦必有着特殊的威力,但什么样的威力,却叫人无法预测,不过方秀梅心中知道,最少质精的道理那墨黑色的箭头,数量最小。其威力亦必最为强大。
方秀梅暗作估计,五百支长箭,在武林高手运用之下,必可发挥出极为强大的威力,只凭这弓箭的阻力,就可使得天道数付出极大的代价。
心念及此,不禁浮现出欢愉的笑容。
只听巢南子急急叫道:“快些看,方姑娘,蓝天义早已有了防阻弩箭的准备。”
方秀梅岭头望去,只见大门外面。鱼贯行入了十二个全身红衣,年约十三四岁的童子。
每人手中,都拿着一面三尺方圆,雨伞似的滕牌。
方秀梅低声叫道:“这是蓝天又隐身于镇江之后,苦心训练而成的十二飞龙童子。”
巢南子道:“奇怪呀!他们除了手中的藤牌之外,怎么未带兵刃?”
方秀梅道:“别瞧他们年纪幼小,但每个人,都有十年以上的火候功力,他们也许身上暗藏着歹毒兵刃,也许别有特殊武功”
巢南子问道:“几个小个年纪的童子,竟有这样厉害么?”
方秀梅道:“听说这些童子,都是蓝天义千中选一者,资质。
骨格,都属上选的人才,或用重金买来,或用拐带手法骗来,四五岁时就开始习练武功,身居密室,每人都服用药物。事实上,这些人才真是蓝天义的精锐属下。“
谈话之间又有一群身穿白衣,身佩长箭的童子,行了进来。
巢南子暗中一数,又是一十二人,当下说道:“方姑娘。这十二个人,姑娘知道么?方秀梅点点头道:“这是十二剑童,他们在剑上的造诣很深,道长和他们动手时,不可大意。“
巢南子口中答应,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淡淡一笑,徽作颔首。
方秀梅已瞧出了巢南子的心意,轻轻叹息一声,道:“道兄,记着小妹两句话,他们是食用药物长大的人,其训练方法,和十二金钗相似。”
这才使巢巢子神色一整,道:“多谢姑娘指教”
方秀梅道:“我心中一直怀凝,蓝天义对十二飞龙童子和十二剑童是用一种很残忍的方法,训练而成。”
巢南子道:“什么方法?”
方秀梅道:“蓝天义药物,增强了十二话童和十二飞龙童子的功力,也使甘四个童子身体受了压制,不能长大。”
巢南子道:“这廿四个童子身材几乎是一般高矮,是不合情理。”
这时,十二剑童和十二个飞龙童子,多已开始行来,每一个白衣剑童,跟在一个红衣童子身后,由那红衣童子。用藤牌护身,绥缓向前行来。
方秀梅一皱眉头:道:“蓝天义出动了特殊训练而成的精锐属下,大约是准备要一举成功,咱们这右厅的防守,是受命王修呢?还是由道长自作处置?巢南子道:“受命王修,正厅对右一座窗口,就是王修对右厅防守的发令之处,如是局势进人了混乱之局,则由贫道自作处置。“
方秀梅转目望去,只见右窗口处一红一白两面旗子,旗展三次,低声问道:“双旗展动三次是何用意?”
巢南子道:“那是说不要咱们轻易出手,但要紧守厅门,不让他冲入厅中。
两人这一阵谈话,外面的厅院中,局势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原来蓝天义已亲自率人而至,大门内,又多了数十个黑衣人。
玄真道长手执长剑,率领武当门下的精锐弟子,鱼贯而人。
不过,武当门下弟子,已不是穿着道袍,而是换着了黑色的劲装。
无缺大师、玄真道长、乾坤二怪,分守蓝天义的左右。
四人手中,除了原有兵刀之外,每人手中都多了一个长约二尺,鸭蛋粗细,通体金黄的短棒。
但最使方秀梅、江晓峰等谅讶的,还是出现蓝天义身后的两位少林高僧,冷佛天禅和飞钹天音。
这两位天字辈杰出的高手,陡然出现,带给了方秀梅、江晓蜂等重重的疑问,少林寺,是否已被破去?这一瞬间的变化很大,蓝天义亲自督阵,精锐尽出,再加上,天禅、天音的出观,少林也好像已遭破去,至少,有了某一种的妥协,或是受到了极大的迫害,才得少林寺派出两大高手,随来助战。
突然间,弓弦声动,正厅中射出来一支长箭,直向一面藤牌上射去。
但闻蓬然一声,强箭射在藤牌之上,跌落实地。
江晓峰低声道:“这藤牌坚牢的很,那箭力道很强,竟然未能伤到藤脾分毫。”
紧接着正厅内强箭连连射出,飞向藤牌。
只听得蓬蓬大震之声,彼起此落,阵阵白烟,弥空而起。
一眨眼间;二十四个童子,和十二面藤牌,都陷入了那阵阵的白烟之中。
原来正厅之中射出的,都是爆炸的红色箭头。
这时,正厅和右厅一丈之外,都弥起一片白烟,二十四个童子和藤牌,都陷入那迷茫白烟之中。
突然间,红影一闪,一个手执藤牌的童子,滚入了厅中。
江晓峰一跃而起,长剑迅如奔雷,劈了过去。
但见长剑一闪,自白藤牌后面探了出来,挡的一声,封开了江晓峰的长剑。
红影一闪,藤牌滚开,一个白衣童子,疾滚而出。
江晓峰长剑疾展,闪起了一片冷芒寒霜,森森剑气值迫过去。
原来那藤牌后面的一个飞龙童子。;和一个剑童,都已冲入厅中,江晓峰想以凌厉的剑势,一把那白衣童子,迫出厅去。
但那白衣剑童不但剑招诡奇,而且内力也十分强大,竟然硬接了江晓峰两招快迅的剑势。
两声金铁大震之后,那白衣童子虽被震退了两步,但却把势子稳住,立时和江晓峰展开了一场为极为凌厉的搏杀。
在白衣剑童和江晓峰动手的同时,巢南子和方秀梅也同时攻向了那红衣童子。
那红衣童子突然一收藤牌,手中藤牌变成了一根奇形兵刃,尖端冷芒闪闪,有如一条短枪一般。
巢南子剑出“玄鸟划沙”斜里析去,却被红衣童子的藤牌挡开。
方秀梅剑走偏锋,斜里攻了上去,两个人存着和江晓峰一般的心意,希望把红衣童子迫出厅外。
但那红衣童子,手中的藤枪招数十分诡异,应付两人合攻之势,竟然十分轻松。
巢南子连经大战凶险之后,已变的十分沉着,默查厅中形势,已知道很难把两人迫出厅外,急急叫道:“三弟,四弟,把手中的弓箭,交给静智、静勇,合力守住厅门。”
浮生子、青萍子,应了一声,拨出长剑,跃至厅门处。
这时那弥空白烟,已然消退了不少,院中景物,已然清楚可见。
只见厅外也正展开着激烈绝伦的恶斗。
六燕、七燕率领着巫山门中十位灰衣人,十柄剑和十个白衣童子斗在一起。
这些灰衣人剑上力道十分强大,显然多占了上风。
十个白衣剑童,却是以身法轻灵,剑招诡异见长,虽然暂处下风,但却毫无败象。
多星子带着四个执刀大汉,守在正厅门口,并未出手助战。
显然,王修的用心,亦是不让人冲入厅中。
十二个飞龙童子,除了一个,被巢南子和方秀梅双剑所困之外,另外十一个,却又疾决退了回去。
用心极为明显,想仗持藤牌,再行输送人手过来,向厅中强攻。
紧张激烈的搏杀之中,还蕴藏着谋略之争。
还有一个白衣剑童,持剑和六燕、七燕相对,双方六目交投,但却没有动手。
六燕、七燕别有用心,带着微笑,那白衣童子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神情。
正厅中的王修,此时,也行到厅门处观战,脸上是一片愁苦之色。
需知王修虽未尽出所有人手,但动手的人,已是他们可以调动的人手中,最精锐地高手,这些人如若不敌,其余的只有听凭人宰割的份儿。
他希望六燕、七燕率领的巫山门中高手,能挡住十二剑童和十二位飞龙童子,用蓝夫人遗下的特制长剑,拒挡敌方继续援手。但他未想到十二剑童,武功如此高强,一个人就能缠斗一个巫山门下高手。
但眼看十二个飞龙童子,退了回去,巫山门中人,竟未能腾出手去拦住,心中大为震惊。
这和他预定的计划,有了很大的变化,如若十二金钗再不能赶到助战,蓝天义把人手输送过来,势必要形成混战之局,除了巫山门中人,可以支持一阵之外,其他的人只怕很难支持。
十回合以上。
忖思之间,十一个飞龙童子,已撑着藤牌,护着蓝福、黄九洲、吴半风,和八个手执兵刃的黑衣大汉,直向大厅行来。
王修皱着眉头,伸手取过一支强弓,换了一个黑色箭头的长箭,弓引满月,呼的一声,射出一箭。
原来,王修亦发觉了这长箭头上的颜色,代表着各种不同的用途,三种颜色中,以这黑色箭头的数目最少,而且,另外两种长箭,已然证实无法对付那飞龙童子的藤牌。
以神算子之才,亦无法推想出这黑色箭头有些什么作用,情急之下,只好射出一箭试之。
那飞龙童子手中的藤牌,不知是何物作成,看上去有些像藤,但王修知道那不是藤编成,不但坚中有柔,而且也富弹性,那红头长箭爆炸的威力,已然很大,但却无法伤害到飞龙童子手中的藤牌。
箭风破空,正射向当先一个飞龙童子。
那飞龙童子手中藤牌一扬,但闻吱然一声,正射在藤牌之上。
王修全神贯注那长箭的变化,只见那长箭射中藤牌之后,竟然毫无特殊反应,跌落实地之上。
王修吃了一惊,暗道:“这黑色箭头,乃长箭之中,最少的一种,也应该是威力最大的一种才是,怎的竟然全无特殊威力。”
大厅中弓箭手,全部听命王修,看王修射出一箭,各个都引弓搭箭,待命射出。
但王修却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向前行来的飞龙童子出神。
这一瞬间,王修几乎已失去了主裁自己的能力。
因为事情变化的完全出了王修的意料之外,场中的形势,似乎已不是一个人的智慧力量所能扭转,这时对面的决斗,除了武功之外,智慧和才略,已无法派上用场。
王修木然了,除了立时出现十二金钗助战之外,天道教第二批人手,只要在十一位飞龙童子的藤牌护送之下,送近大厅,展开猛攻,顿饭工夫之内,可以把集中在巫山下院的各派武林人物,全部消灭。
搏斗之下,寸阴必争,就在王修出神发愣之间,十一个飞龙鱼童子,已把蓝福、黄九洲、吴半风等,送到大厅前面。
王修定定神,缓步行出大厅门口。
蓝福目注王修,冷冷说道:“王修,你们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一个时辰之内,都将作刀下无头之鬼,但弊教上体天心,再给你们最后的机会,要他们放下兵刃,听候发落,老夫愿担保他们不死”
只听一个阴森的声音接道:“好大的口气。”
蓝福、王修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面目阴森,全身黑衣的瘦长汉子,和一个白纱蒙面的,身着天蓝劲装的女子并肩缓缓而来。
王修目睹两人出现,精神顿然一振。
蓝福故冷笑一声,道:“好个臭丫头,别说你脸上蒙着白纱,就是你被火烧成灰,老夫也得瞧出来是你”来的一男一女正是韦刚和蓝家凤。
韦刚怒声接道:“你可是蓝福么?”
蓝福道:“正是老夫,你是何人?”
韦刚道:“区区韦刚。”
蓝福略一沉吟,道:“原来是你这个老魔头。”
韦刚冷冷说道:“你敢对区区无礼?”
蓝福仰天打个哈哈道:“韦刚,你口气如此狂妄,想来必有所仗持了。”
韦刚哼了一声道:“量你也作不了主,区区也不愿和你多费口舌,我要和蓝天义谈谈。”
他说话的声音很高,站在大门口处也听得十分清楚。
蓝福怒声喝道:“就凭你,也配和敝上谈话么?”
蓝家凤白纱遮面,静静的站在韦刚身侧。韦刚正待发作,却已听得蓝天义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道:“蓝福,不许对韦兄无礼。”
一面答话,一面举步行了过来。
这时,王修已传出令谕,告诉大厅中的群豪,不可轻易出手。
是以,蓝天义举步行来时,厅中的各箭手,无人放箭。
但那十二剑童,仍和巫山门中人打斗的十分激烈。
蓝天义左有乾坤二怪,右有无缺、玄真,身后面跟着手执戒刀的冷佛天禅,和身上挂着四面铜钹的天音。
一行人距大厅两丈左右处,停了下来。
蓝天义挥挥手道:“韦兄,想和在下谈点什么?”
以蓝天义的身份,竟然叫出韦兄二字,顿使得蓝福心头一震,暗道:“教主对此人这般客气,这韦刚定然有什么特殊之能了。”
但闻韦刚说道:“蓝教主,先要他们停手。”
蓝天义点点头,道:“蓝福,要他们停手。”
蓝福高声喝止住搏斗的十二剑童。
王修也同时下令约束了巫山门下的高手。
六燕、七燕动作极快,群豪已停下手,立时带着十位灰衣人进人大厅,不让蓝天义有问话的机会。
庭院中搏斗停止,右厅中,江晓峰、巢南子和敌人的搏斗,也同时停下。
白衣剑童和身着红色的飞龙童子,疾快的退出右厅,回人本队。“
方秀梅快步行到江晓峰身侧,道:“兄弟,韦刚出面了,咱们也要出去瞧瞧吧!”
江晓峰点点头,问前行去,但行到厅门处,停了下来。
巢南子、方秀梅,也同时行到厅门口处,三个人并肩而立。
这时,双方已经完全停下了手,但却列阵以对。
韦刚道:“在下韦刚,蓝教主早已知晓了”
蓝天义道:“闻名久矣!”
韦刚道:“但蓝教主可知晓何以在下会留在这巫山下院,一住十余年么?”
蓝天义摇摇头道:“这个么?在下就不清楚了。”
韦刚道:“区区可以奉告。”
蓝天义道:“洗耳恭听。”
韦刚道:“在下奉尊夫人之命,在此巫山下院之中,训练了一批人手。”
蓝天义道:“内子已然过世,韦兄对她这番忠诚,想她在九泉之下,亦必很感激韦兄。”
韦刚道:“夸奖了”
语声一顿,接道:“这巫山下院,在江湖中遗世独立,想不到竟也得天道教的垂青。”
蓝天义笑道:“在下称霸武林,尽服各大门派,巫山下院弹丸之地,确然未放心上,在下来此,全为了追杀王修一般不识时务的余孽,如韦兄可以不管此事,兄弟愿以湖北总舵主位置相赠。”
韦刚道:“韦某不出山,也就罢了,既要出山,就要你阁下的武林霸主之位。”
蓝天义脸色一变,但却强行压制下心中的怒火,道:“韦兄,说笑了”
韦刚接道:“在下说的很真实。”
蓝天义道。“就凭你韦兄一人之力么?”“
韦刚道:“在下自然凭仗几位助手,同心协力以争霸主之位。”
蓝天义略一沉吟道:“什么样的人物,可否请出来让我见识一下,如果他们真有争到武林霸主的能力,也许在下可以奉让武林首座之位。”
韦刚冷峻地道:“十二金钗,不知篮教主是否听人说过?”
蓝天义道:“昨夜之中,搏杀了本教中甚多暗桩,想来定是十二金钗所为了。”
韦刚道:“不错,正是区区的属下。”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韦兄请四面瞧瞧。”
韦刚回顾了一般,道:“瞧什么?”
蓝天义道:“瞧那些白衣、红衣童子。”
韦刚道:“在下瞧到了,他们是什么人?”
蓝天义道:“十二位剑童和十二位飞龙童子。”
韦刚道:“二十四个童子,何奇之有?”
蓝天义道:“就在下所知,十二金钗和十二剑童的训练之法,大同小异,如果她们经阁下的特殊训练,能培养出人所难及的功力,他们和十二金钗具有之能,倒也是不远。在下相信,以十二剑童和十二飞龙童子,全力对付十二金钗纵然不胜,至少也可以缠斗个数十招”
韦刚摇摇头,接道:“阁下的算盘打错了,你手下的十二剑童和十二飞龙童子,根本不是十二金钗之敌。”
蓝天义道:“除了二十四位童子之外,本座属下还有数百位高手待命,韦兄算一下,这一战,你的胜算不大。”
韦刚道:“蓝教主错了,十二金钗一旦出动,对付你天道教中人,有如狂风扫落叶一般,二十四童子和你带来的数百位高手徒众,片刻之间,都将死伤在十二金钗手中。”
蓝天义道:“听起来这近神奇,但我宁愿相信你韦兄说的实言,不过”突然仰天大笑,住口不言。
韦刚冷冷说道:“蓝天义,你用不着吓唬我”
蓝天义沉吟一笑,冷冷接道:“本座并非吓唬阁下,其实目下的情形,已然十分明显,韦兄也应该瞧出来了。”
韦刚道:“在下瞧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
蓝天义道:“阁下既然瞧不出来,本座只好明说了,阁下的处境,在本座和本教中数十位高手的环伺之下,只要本座一声令下,数十位高手和本座可以同时出手攻向阁下,请韦兄自作忖思一下,是否能当受我们合力的一击?”
韦刚目光转动,四处回顾了一眼,果见蓝福,黄九洲等,都已在他周围,布成了合击之势。
神算子王修突然接口道:“蓝教主错了。”
蓝天义抬头瞧了王修一眼道:“本座哪里错了?”
修道:“阁下打的是如意算盘,也只算你手下的力量,但却没有算人我们的人手,亦有着很大的力量,在蓝教主发动的同时,区区亦将分由十路分袭阁下的人手。”
蓝天义冷笑一声,道:“王修,你少逞口舌之利,你已活不过一个时辰。”
王修道:“那要看你蓝教主的本领了。”
蓝夭义目光转顾,果见十个巫山门中的灰衣大汉,和多星子,以及有厅门口的江晓峰等人,都已经运气戒备。
韦刚冷然一笑,道:“蓝天义泪下的情势,阁下并未占到优势。”
蓝天义冷冷说道:“十二剑童,和十二位飞龙童子,都是一流身手,尽可以阻挡他们的攻势,阁下仍然要在一瞬之间,承受很多人的攻袭。”
韦刚道:“在下相信能够应付得了,蓝教主如若觉着非打不可,那就不妨试试。”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听韦兄的口气,似乎是咱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抬头望望天色,道:“时间还早,咱们可以慢慢的谈。
目光转到蓝家凤的脸上,道:“臭丫头,你认为戴上面纱,老子就认不出你来么?还不快给我取下来。”
蓝家凤道:“你既然知道了,那也用不着取下面纱了。”
蓝天义道:“反了,你对老子也敢如此无礼么?”
蓝家凤道:“我已经明白你是什么人?”
蓝天义生性虽然阴沉,但听到蓝家凤这几句话,也不禁为之怒火高烧,冷笑一声。道“你倒说说看,老子是什么人?”
蓝家凤道:“杀死我母亲的凶手。”
蓝天义道:“就算我杀了你的母亲,但我仍是你的父亲。”
蓝家风摇摇头,道:“你不是!你娶我母亲,只为了要骗她的武功,骗她的丹书、魔令。你奋力行侠江湖,只是为博取声誉,多多结交几个人。准备你进行独霸武林的阴谋,但我母亲未死之前,你不敢动手,所以,你处心积虑的谋杀我母亲,你暗中下毒,施放冷箭,三番数次均未能得逞,也许你还洋洋自得,认为我母亲不知道,其实我娘早已知晓你暗中进行的阴谋,但她是个善良的人,礼教束缚,使她抱残守缺,总希望有一天你能悔悟,改过向善,你已取天下武林公认的侠名,盼望你会珍惜这份荣誉,但你天生阴毒,残酷成性,竟然不知悔改,终于造成了这次江湖劫难,你这一生作孽太多,罄竹难书,你心里应该明白”
蓝天义怒声接道:“臭丫头,胡说八道。”
蓝家风道:“过去,我确然不知道,但我逃出你的魔掌后,找到了我母亲很多留言,上面记述了你的恶迹很多,要不要我一件一件的数给你听?”
蓝天义怒道:“忤逆不孝的丫头,蓝福,给我宰了她。”
蓝福应声抬手,一片乌芒,电射而出,直向蓝家凤飞了过去。
他这等陡然出手,打出了武林中至恶的毒针,纵然蓝家凤身侧都是第一等的高手,也是救援不及。
在蓝家凤的记忆之中,蓝福是一个极少使用暗器的人,这一次陡然打出暗器,令人有着意外之感。
但见人影一闪,七燕飞跃而起,直向那一蓬乌芒上撞去。
韦刚右手一挥,打出一记劈空掌风,左手拉着蓝家凤,向后退去。
虽然是救助不易,但这一瞬间,仍然有很多人出手抢救。
多星子一扬腕,运用内家真力,把手中一柄长剑,化作一道银虹,直向那蓬乌芒投去。
江晓峰却长啸一声,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银虹,直撞过来。
他练习驭剑之术甚久。但一直难有成就,此刻大急之下,用了出来,竟被他冲破十二重楼,力透剑身,身剑合一。
蓝福打出的一蓬七毒银针,先被韦刚劈空掌势一挡,去势微微一缓,七燕却疾冲而至,玲珑的娇躯,正撞在那一蓬乌芒之上。
蓝天义右手一拾,飞钹天音,两面飞钹,应手而出,挟着破空啸声,攻向蓝家凤。
这不过是眨眼间的变化,出手纵有先后,但也不过毫厘之差。
蓝天义突然大踏一步,举手一捞,竟把多星子破空而至的长剑,接在手中。
那长剑破空飞来,原准备打散一蓬毒针,救蓝家风的性命,来势何等劲急,但那蓝天义举手一抄,竟把长剑抓在手中,而且还抓在剑柄之上,举止潇洒,行若无事。
单是这一份抓剑的功力,就足以惊世骇俗了。
几大高手同时攻击,救人之势,当真各具威势,耳际间只听得,当当两声大震,天音大师发出的两面旋转铜钹,却被江晓峰驭剑冲来的一击,变了力道。
两面铜钹,在天音的巧劲之下,本要合袭蓝家凤。被江晓峰这一撞,却撞的双钹分道,一面飞向蓝福,一面向站在大厅门口的王修飞了过去。
但江晓峰也被这双飞线强大的旋转劲力一撞,剑上力道大减,落在实地。
这阵间不容发的变化过后,群豪才有时间,看看地上的七燕,身上遍中毒针,早已气绝而逝,那一张本甚娇艳的嫩脸,也泛起一片铁青。
针上之毒,实叫人看的心生寒意。
突闻啊哟一声,已然退到大厅的蓝家凤仰面向后倒去。
蓝天义正待下令天道教中弟子,全力抢攻,一拥而上,一举间消灭群豪。
但蓝家凤突然倒在地上,使得蓝天义下令攻袭之念,为之一缓。
韦刚伸手一探蓝家凤的鼻息。突然翻身一跃。口中连连发出奇厉的怪啸。
但闻一声金铁交鸣,蓝福举剑拔开了近身铜钹。
王修却纵身一闪“蓬”然击中,钢钹嵌入了木门之中。
他一直谨慎的控制着厅中群豪,不让他们轻易出手,造成混战的局面。
但蓝天义却有着和王修相反的打算,准备下令一拥而上。
但机会不再,当他再准备下令全面攻袭之时,局势已变。
只见十二个绿衣绿裙的美女,疾快的奔了出来。
蓝天义抬头看去,只见奔来的绿衣丽人,都穿着很长的拖地裙子,绿色的衣袖,也十分宽大,左手端着一把绿色的刀鞘,右手握着刀柄。
十二个女人,一般的衣服,一般的姿态,脸上都带淡淡的笑意。
骤然间看去,这些宽袖长裙的绿衣丽人,个个都很美丽,但仔细看去,却发觉她们的脸色苍白得不见一点血色,给人一种很阴冷的感觉。
蓝天义的目光投注在那十二个绿衣女人手中的兵刃,瞧了一阵,突然脸色大变,喃喃自语,道:“十二化血刀。”
韦刚脸色赤红,一片怒容,冷冷的说道。“不错,十二化血刀,你天道教中有多少教徒,能禁得住十二柄化血刀的劈杀?我要杀光你的属下,我要乱刀把你砍作肉泥。”
他心中填满了悲愤,化作了恶言毒语。
蓝天义定定神,沉声吩咐道:“蓝福,布成拒敌方阵。”
蓝福应了一声,长剑连连挥动,十二剑童和十二位飞龙童子,突然移动脚步,混合在一起。
显然,蓝天义想借重十二位飞龙童子手中的藤牌,拒挡那十二金钗的化血刀。
蓝福用手中的长剑指挥,极快的布成了拒敌方阵。
而对着十二金钗的怪异之敌,蓝天义不得不全力对付,布成的阵式。全力对付十二金钗,对王修等一般人,只改采防守之势。
在蓝福布阵的同时,王修也同时作了布置调整。
王修的布置,有一个显然的原则,那就是保持实力,尽可能不和天道教中人硬拼。
在双方各作准备的安儿,江晓峰却缓缓举步行向蓝家凤倒卧的地方、缓缓伸出手去,想扶起蓝家风的尸体。
就在他手指将要触及蓝家凤的身体时,突然觉着一股疾厉的掌风,直撞过来。
耳际间,响起了韦刚的声音,道:“不要碰她。”
江晓峰一跃而起,避开掌力。
转头望去,只见韦刚双目圆睁,满脸怒火,也不禁心头火起,正待发作,方秀梅却已疾快的奔了过来,越过江晓峰,暗施传音之术,说道:“兄弟,小不忍则乱大谋。”
江晓峰长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道:“我如中了毒针,那里还会活到现在,不过,现在我要拨。
钹如轮月,盘飞而至,直飞向左首第三个绿衣女子的头上。
金风破空,声势吓人,但那绿衣少女,却似是浑如不觉一般。
飞钹掠顶而过,削下那绿衣少女头上一绺秀发。
那绿衣女子却有着过人的镇静,竟然连眼睛也未眨动一下。
飞钹斜上,打了一个旋转,又飞了上来。
飞钹飞向原来那绿衣女子身上。
这一次,飞钹直向那绿衣女子的左膀之上飞去。
所有的人,都替那绿衣女子担心,想这一钹下去,就算不把那绿衣女子斩作两截至少也要将她一条左膀砍断。
那绿衣女子,仍然静站不动。
但闻“波”的一声,铜钹正劈在那绿衣女子身子。
绿衫破裂,露出雪也似的粉臂。
铜钹绕身滚动,滑向一侧。
再看那绿衣女子,不但粉臂无伤,连一条血痕也是没有。
这等飞钹难伤的功夫,顿使全场中人,为之震骇不已。
需知那少林和尚的飞钹,钹刃如刀锋锐利,再加上那旋转之力,就算是金属,也得被那飞钹,划上一道口子。
但那绿衣女子,竟然能毫无所伤。
更使人震惊的,那绿衣女子,仍然是原姿势站着未动。
江晓峰瞧的心中大为奇怪,低声问道:“王先生,韦刚何以迟迟不肯下令,仍不要那十二金钗出手呢?”
王修低声说道:“可能是因为阳光太强之故。”
江晓峰低声道:“十二金钗似已成为金刚不坏之身,一般的刀剑,利刃,已无法伤害她们,比起蓝天义训练的十二剑童,和十二飞龙童子,不知强过数十百倍,适才那飞钹,也足可证明,十二金钗,未受到太阳强光的影响,老前辈何不设法要那韦刚指令十二金钗出手,在下相信,在十二金钗全力施袭之下,半个时辰之内,就可以击溃蓝天义集中于此的精锐、高手。”
王修道:“对十二金钗的认识,韦刚总要比咱们强过许多,迟迟不让十二金钗出手,定有原因,不过天音施放飞钹,伤不了十二金钗,反而生了寒意,部署的攻势,也似乎是暂时缓了一缓。”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韦刚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时机,咱们无能操纵大局,只有设法保存实力,静观其变,不过,韦刚把十二金钹布成扇形之状,这其间,已有保护我们的用心了。”
突然间,响起一声巨雷,刹时间阴云四合,大雨倾盆而下。
王修抬头望望天色,轻轻叹息一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看来,这一番大战,只怕要在雨中决一胜负了。”
这时,韦刚脸上却纵然间泛现出一片喜悦之色,高声喝道:“蓝天义,你已见过十二金钗武功了,她们个个都已练成铁锈钢浇的身子”
蓝天义心中知晓那天音的飞钹之能,竟无法伤得十二金钗血肉之躯,如若十二金钗全力抢攻,天道教纵然高手如云,只怕也是无法抵御这些超越体能极限的怪人。
他乃是极富心机的阴沉人物,当下接道:“韦兄,你一手调教出的十二金钗果是武林中的奇异人物,目下兄弟已经征服了天下各大门派,韦兄如是愿和兄弟合作,兄弟也愿和韦兄共主天下武林盟首之位,或是割地分治,互不相犯。”
这确是一件很大的诱惑,王修生恐那韦刚被蓝天义所说动,急急接道:“蓝教主雄才大略,岂能容得他人共荣共存,这等缓兵之计,不值识者一晒,岂能骗得见多识广的韦兄。”
蓝天义的心中怒极,但表面上,却又本便发作出来,冷然一笑,道:“不论韦刚和我蓝某人合作与否,你王修也一样是韦兄必欲杀去的人。”
韦刚冷冷说道:“我杀不杀王修,那是以后的事,但目下,咱们却要分个生死强弱出来”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至少王修有一点没有说错,当今武林之中,容不了阁下和我,咱们既无法并存,只有早些分个生死出来!还有一个我必得杀死你的原因,那就是你下令杀死了蓝家风,蓝家凤已然是我韦某人的妻子,我身为丈夫,自然不能不替她报仇。”
这时,大雨如注,相持广大院子中的双方人手,都已经衣履尽湿。
王修观察入微,发觉十二金钗在日光之下,原本微泛桃红的脸色,此刻,却突然间又恢复雪一般的惨白,顿时间,若有所悟。
但闻蓝天义哈哈一笑,道:“韦兄,咱们如是真打起来,韦兄可是觉着稳操胜算么?”
韦刚道:“正是如此,一个时取之内,兄弟手下的十二金钗同,可杀光你的属下精锐高手。”
蓝天义道:“战阵搏斗,互有伤亡,韦兄仗持十二金钗而已,不论她们的武功到了何等的境界。但只不过十二个人而已,兄弟手中有千名以上的高手,集了这巫山下院的,亦有数百之多。”
韦刚道:“一群乌合之众,何足为虑。”
蓝天义正待接言,十二金钗已开始缓缓行动,正向前推进。
十二金钗自现身之后,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站着不动,不论双方的情势如何变化,十二金钗却像是泥塑木刻一般,此刻,陡然间活动起来,登时给人一种阴森、凄厉的感觉。
蓝天义一面下令准备迎改,一面示幕蓝福,一旦动手,全力扑杀韦刚。
大雨滂沦中,十二个绿衣美女,捧刀缓步,十二个飞龙童子,和十二剑童,被那股逼人的气势,迫的缓缓向后退避。
骤然间看去,十二金钗个个面目娟好,肌肤如雪,但仔细的看去,却又感到,那惨白无血的脸色和翠衣裹着的娇美身躯之内,自有一股阴森、慑人的恐怖。怎么看,她们也不像活人,似乎是十二具美丽的活僵尸,但美丽并不能消除僵尸给人的恐怖。
以蓝天义和蓝福的胆色,仔细看过之后,也有着头皮发炸,心神震栗的感觉。
事实上,王修和江晓峰等,在仔细瞧过了十二金钗,亦不禁心生寒意。
突然刀光一闪,紧接着响起了一阵蓬然大震和金铁交鸣的声音。
敢情十二金钗,已然发动了第一次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