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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哥儿紧随在万上门主的身后,说道:“夫人可知在下为何混入江湖中吗?”
万上门主道:“为了讨回镖银。”
容哥儿道:“不错,在下奉了母命而来,如是不能讨回镖银,无法上复慈命。”
万上门主道:“那很好啊!你也可以在江湖上浪荡不归了。”
容哥儿道:“夫人,除非我死了,在下非得讨回那镖银不可。”
万上门主突然回过脸来,望了容哥儿一眼,道:“如是不把镖银还你,难道你还要出手抢夺?”
容哥儿道:“就算在下明知不成,那也不得不设法一试了。”
万上门主微微一笑道:“除非是事情变化得出人意外,我们还你镖银。”
容哥儿道:“在下这里先行谢过。”
万上门主道:“不用了。”放快脚步,直奔回幽谷茅舍。容哥几一路上留心查看,竟不见埋伏人手,心中暗道:“这女人心思填密,处处不留痕迹。”
万上门主行到一座茅舍前面,停身说道:“回房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中午,咱们还要再闯一关。”
容哥几道:“人心难测,夫人如赴约,最好准备一下。”
万上门主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委屈就是。”
伸手推开木门道:“回房去吧?”容哥儿行人茅舍,万上门主却顺手带上室门。这时,夜色未尽,室门关起,房中一片黑暗:容哥儿定定神,缓步行到木榻旁侧,坐了下去,只觉一股淡淡幽香,沁人心肺,登时神智晕迷,倒向木榻,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烛火亮起,耳际间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相公,万上对你特别垂青,要我等助你增长功力”容哥儿想挣扎坐起,但感困倦难支,很快地睡熟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日升三竿,满窗阳光,容哥儿挣扎坐起,抬头看去,只见金燕一身青色劲装,坐在茅舍一角的木案旁侧。木案上放着一柄长剑。容哥儿跃下木榻,道:“昨夜是怎么回事?
金燕微微一笑,道:“助你伐毛洗髓,相公现在有何感觉?”
容哥儿道:“骨节之间,隐感酸痛。”
容哥儿突然想到了那一天君主和万上门主订下的峰顶之约,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分了。”
金燕微微一笑,道:“距午时还早,相公放心地梳洗吧。”
容哥儿道:“你已经知道?”
金燕道:“嗯,你瞧瞧我这身装着。”说话之间,突闻木门呀然,玉燕、青燕并肩行了进来。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那玉燕、青燕,全部穿着青色的劲装,背播长剑。青燕、玉燕手中,各自捧了一个木盒。容哥儿望了二女手中木五燕道:“相公的吃喝之物。”顺手把木盒放在案上。青燕微微一笑,打开木盒,道:“相公请迸些食用之物。”容哥儿也不客气,狼吞虎咽把两盒食物尽皆吃光。三婢站在一侧,瞧他食用完毕,才由青燕先行收了木盒退去。金燕道:“相公那柄至尊剑,放在相公枕下,赴约时别忘了带上。”容哥儿点点头,起身把至尊剑藏人怀中。室外已响起了万上门主的声音,道:“准备好了吗。”
金燕应道:“好了。”伸手取过案边木椅上放的长剑,系在背上。玉燕、青燕纷纷取过长剑,奔出茅舍。容哥儿转目望去,那木案之上,还留着一柄长剑,显然是留给自己了,只好顺手取过,背在身边,走出茅舍,始头看去,只见万上门主,又改了一身装束,全身黑衣,外罩玄色披风,脸上带着一个红色面具,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也许要有一场激烈的恶斗,除非对方先行出手,被迫迎敌之外,不得我命,不许轻易出手。”
三婢齐声应道:“婢子们遵命。”
万上门主道:“时光不早,咱们该去了。”金燕一马当先,向峰上攀去。这几人轻功,造诣均深,那悬崖虽然陡削,但生满矮松老藤,攀登并非太难,不多工夫,已然登上峰顶。流目四顾,只见顶上一片寂静,不见一个人影。万上门主抬头望望天色,道:
“时间已到午时”
语声未落,突闻一个冷冷的声音应道:“来的是万上门主吗?”
万上门主低声说道:“玉燕,和她应对答话。”
玉燕低应一声遵命,高声说道:“不错,正是敝上驾到,姑娘什么人。”只见大石后,缓缀站起一个全身天蓝劲装,赤手空拳的少女。容哥儿仔细瞧去,几乎失声而叫,敢情来人正是那三公主杨九妹。
杨九妹两道清澈的目光,在容哥儿脸上溜了两眼,目光转到了玉燕脸上,道:“想不到今日又和三位姑娘碰面。”
玉燕冷笑一声,道:“那日一战姑娘能突破重围而去,足见武功高强。”这几句话,有些夸奖,但亦有着嘲笑意味。杨九妹道:“如若咱们能单打独斗,小妹自信可和几位一决生死。”
玉燕道:“敝上和一天君主有约,来此别有要事,姑娘之约,只有异日奉陪。”
杨九妹道:“诸位此来;想审问一个人犯,是吗。”
玉燕道:“不错,那人现在何处?”
杨九妹道:“屈驾等候片刻,那人犯即将押到。”
玉燕道:“约好的午时,贵君主为何不守信约?”
杨九妹冷冷说道:“此刻还未过午时,急什么呢?”
玉燕正待反唇相讥,却为万上门主摇手阻止。一时突然沉寂下来,静得呼吸可闻。
容哥儿暗中留神那扬九妹,只见她神色镇静,再也不望自己一眼,显然,她并未发觉自己的身份。
过了片刻时光,突闻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抬头看去,只见那白衣使者,直对万上门主走了过来。在那白衣使者身后两文左右处,跟着两个黑衣大汉,押着一个项戴铁枷,身着灰衣的中年人。白衣使者行到万上门主身前,欠身一礼,道:“在下奉了敝君主之命而来,押送人犯一名,送交大驾。”
万上门主道:“贵君主倒是言而有信。”
白衣使者道:“不过,敝君主交代,这人犯只能供你审问,不能带走。”
万上门主道:“你们在旁边听着吗?”
白衣使者道:“我等一体回避。”
万上门主一挥手,道:“放他在此,你们可以回避了。”
白衣使者应了一应,举手一挥,道:“退到峰下。”当先向后退去。两个押送那灰衣人的大汉,紧随那白衣使者身后而退,只有杨九妹仍然站在原地未动。万上门主道:
“你怎么不走?”杨九妹缓缓转身,慢步而去。她走得很慢,足足有盏热茶工夫之久,身影才隐失不见。
万上门主目注那杨九妹身影消失之后,才低声对玉燕说道:“代我审问他?”
玉燕应了一声,目光转到那灰衣人的身上,冷冷说道:“你叫什么名字?”那灰衣人抬头头望了玉燕一眼,道:“济南张大昌。”玉燕心暗道:“济南张大昌,从没有听说过这名字啊。”口中部慢慢问道:“此刻,一天君主和他属下之人,都已离此而去,你如不想受苦,那就据实回答我们的问话了。”
张大昌慢慢说道:“在下被囚禁了很久的时间,江湖中事,隔阂甚久,不知姑娘要问些什么?”
万上门主突然接口说道:“关于邓玉龙被害的事。”
张大昌道:“你是什么人?”
玉燕道:“万上门主。”
张大昌冷冷地说道:“我知道,我是问你们和那邓玉龙的关系。”
万上门主道:“邓玉龙是我丈夫。”
张大昌道:“昔年武林中人称白风旗的,可是你姑娘吗?”
万上门主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知道很多事。”
张大昌道:“姑娘虽然在武林中出现的时日不久,但却名倾一时,像在下这等年龄的人,有谁不记得姑娘之名。”
万上门主道:“那已是过去的事了,不谈也罢”语声微微一顿之后,接道:
“此刻,我想先知晓什么人害死了邓玉龙?”
张大昌道:“金风门中江夫人。”
万上门主应声道:“此事关系很大,你可知道说错一句话,后果何等严重吗。”
张大昌道:“在下自然是知道了。”
万上门主道:“那江夫人为什么要害死那邓大侠呢。”
张大昌道:“替夫报仇。”
万上门主道:“天下武林同道,人人皆知那金风门的男主人,死亡在一次大伏击中,和邓大侠毫无关连,她替夫报仇,怎么会找上邓大侠呢。”
张大昌道:“这个吗,就非在下所知了,但在下目睹,那邓大侠重伤之后,和那江夫人一段对话,自然是不会错了。”
万上门主两道森寒的目光,由垂面黑纱中透出来,望了容哥儿一眼,接道:“说下去,你如何遇见邓大侠?我不相信那么巧的让你碰上。”
张大昌道:“在下无意中遇得邓大侠,白衣骏马,却驰向荒野,那时,大色已是夕阳西下,晚霞绚烂的时光”
万上门主道:“你就追了下去。”
张大昌轻轻咳了一声,道:“邓大侠乃武林中有名大情人,看他纵骑荒郊,必有所为,在下动了好奇之心,就悄然追了下去。邓太快耳目灵敏,在卡不敢追得过近,只好远远地追随身后,那时天色已然到掌灯时分,视界不明,正愁难再追上邓大侠时,却瞧见邓大侠的白马,系在一座古寺前的大树上。那座寺院,早已荒凉没有僧侣居住,邓太快跑到此处,定非无因了。就在在下心念转动之间,瞥见一顶轿急急行来,那小轿形式一眼便可以辨别出是女人的坐轿。”
万上门主道:“那轿中坐的什么人?此人和先夫的生死关系很大,你据实而言,认识为认识,不认识亦不可陷罪于人。”
张大昌沉吟了一阵,道:“在下不识那人。”
玉燕突然双手齐出,抓住了张大昌的左臂,格登一声错开了张大昌的左臂关节。只听张大昌闷哼一声,疼出一头大汗。玉燕冷冷说道:“错骨滋味如何?阁下如仍不肯说实话,那就有得苦头吃了。”
张大昌长长叹息了两声道:“在下说出就是。”
万上门主道:“接上他左臂关节。”
张大昌道:“夫人知道女侠红扇子吧?”
万上门主怔了一怔,道:“她早已嫁作人妇,难道也背夫私恋先夫不成?”
张大昌道:“这个嘛,在下不敢胡说,但那轿中走下来的,确是名噪一时的女侠红扇子。”
万上门主道:“以后呢?”
张大昌道:“以后那邓大侠接到红扇子后,就一齐进入古刹中。”语声微顿,凝目思索片刻,接道:“在下一时动了好奇之心,就追在两人身后,行人古刹。”
万上门主略一沉吟,道:“好!你说下去?”
张大昌道:“在下一路小心,直行到大殿之中仍然不见两人踪迹,正想退出大殿,到两厢房去找,瞥见一条人影,迅如流矢,投入大殿之中。当时,在下正站在供台之前,匆急之间,闪身躲人了供台之下。”万上门主道:“那人是谁?”
张大昌道:“殿中一片黑暗,来人又穿着一身黑衣,脸上也戴着一片黑纱,很难看得清楚,直到后来,她现出本来面目:在下才瞧出是江夫人。”
万上门主道:“好!你仔细的说明经过吧。”
张大昌道:“那江夫人进了大殿之后,立时忙着在四周布毒,只觉动作有些奇怪罢了。大约过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江夫人一切都准备就绪,但仍然不见那邓大侠回来,只好故意晃燃火折子,燃一柱香,插在供台香炉之中。果然,这一着发生了很大的效力,不大工夫,那邓大侠已经匆匆赶来”
万上门主道:“红扇子呢?没有和先夫一起进入大殿吗?”
张大昌道:“没有,进入大殿的,只有邓大侠一人,直到邓大侠受伤冲行出大殿,那女侠红扇子,一直未再出现过,想是早已出了古刹了!”
万上门主黯然说道:“她如在场,也许先夫就不会死了。”
张大昌轻轻咳了一声,接道:“邓大侠如若防备一些,也许就不致中毒了,但他自恃艺高胆大,一下子行人大殿之中,才中了江夫人预布之毒。但邓太快中毒之后,似已有所警觉,才厉声喝问什么人?江夫人座了一声,燃起火烛,取了面纱,直到此刻,我才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万上门主道:“不会错吗?”
张大昌道:“错不了,在下认识那江夫人,何况,他们对话之中。已然说明了彼此的身份。”
万上门主道:“你可记得他们谈些什么?”
张大昌道:“在下记忆十分清晰,江夫人间邓大侠,是否杀了她的丈夫,邓大侠一口承认下来,在下隐在供台之下,看那邓大侠明知中毒后,仍然豪气干云,心中十分敬佩”
万上门主道:“先夫英雄肝胆,豪杰气度,做过的事,自然不会不认。”
张大昌道:“江夫人似是有替那邓大侠开罪之心,问他是否知晓那一天君主:就是金风门男主人的化身。唉!看那江夫人间话神态,如是另网;大侠推说不知,也许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但邓大侠却不肯认实,竟对那江夫人说,就是因为知晓他是金风门的男主人,所以才去杀他”
容哥儿心中暗道:“好汉做事好汉当,大丈夫理应如此”
但闻张大昌接道:“江夫人无法下台,只得拔剑出手,两人就在大殿上恶斗起来。
那是一场武林中罕难一见的恶斗,大殿上剑花错落,寒气逼人,斗到分际,只见一团白芒,翻翻滚滚,无法分清敌我,江湖上传说那江夫人武功高强,那日一见,才证实传言不虚”
万上门主道:“江夫人纵然武功高强,但她绝难是先夫之敌。”
张大昌道:“双方约搏斗了四十个回合,江夫人已被邓大侠圈人了一片剑影之中,就在下的看法,再斗二十回台,那江夫人非伤在邓大侠的手下不可,那知就在那重要关头时,邓大侠身上奇毒发作,剑势突然缓了下来。江夫人一面挥剑反击,一面说道:我已在这大殿之上布下了奇毒,此时你已经中毒很重,已无再战之能,还不束手就缚,更待何时。邓大侠突然大喝一声,仗剑护身。”
万上门主道:“那江夫人可曾追赶了。”
张大昌道:“江夫人追出去,只听铮铮三声金铁交鸣,江夫人就退了回来。
万上门主道:“先夫的脑后三剑。”
张大昌接道:“那江夫人似是伤得很重,整个左臂衣袖,都为鲜血湿透”
万上门主道:“以后呢?”
“张大昌道:“事情到此已算有了一个结果,那江夫人留在大殿,包扎了伤势之后就离开大殿而去。”
万上门主道:“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张大昌道:“句句实言。”
万上门主正待再问,瞥见两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急奔而来。容哥儿目光转动,只见来人正是杨九妹和那白衣使者。杨九妹抬眼望了那万上门主一眼,道:“阁下问完了吗?”
万上门主道:“问完了。”
杨九妹道:“问完了,我们要带他走了,君父之命,说此人十分重要,不能够受到一点伤害。”玉燕冷笑一声,道:“没有伤害他。”
杨九妹瞧了那张大昌一眼,低声对那白衣使者,道:“有劳使者带走他吧。”白衣使者座了一声,抱起张大昌转身而去。杨九妹一直运气而立,挡住去路,看样子,似是防备万上门主出手抢人。双方相对而立,未再交谈,峰顶上一片沉寂,静得落针可闻。
容哥儿只觉沉寂中潜有着一种无比的紧张,那杨九妹久久不去,实是有些可疑。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万上门主突然开口,打破沉寂,道:“那一天君主,还交待了你些什么?”
杨九妹道:“君父交代,请万上赏他一个薄面。”
万上门主道:“什么事?”
杨九妹一掠容哥儿道:“他要万上留下这一位冒牌的邓大侠。”
容哥儿心中一动,暗道:“她要留我在此作甚?”
万上门主冷笑一声,道:“我如不答应呢?”
杨九妹轻轻叹息一声,道:“万上最好答应,彼此不伤和气。”
万上门主淡淡二笑,道:“要那一天君主亲自来对我说”
杨九妹接道:“君主已然离此他去,此刻早已在百里之外了。”
万上门主怒道:“贱人胆子不小”
杨九妹茫然接道:“你在骂哪一个?”
万上门主心中暗道:“那白娘子化名一天君主的内情,量这丫头亦不知晓,说了她也不信,不用和她多费口舌了。”心念一转,道:“那一天君主已在这山峰四周埋伏下人手吗?”
杨九妹冷笑一声,道:“君主并无伤害阁下之心,但却不得不作准备,诸位如想平安离此,那就只有留下这冒牌的邓大侠。”
万上门主道。”就是一天君主亲身到此,我也不受威胁,你已是我手下败军之将,那是不足言勇了,要他们发动埋伏,我倒要试试看一天君主手下,有些什么出类拔草的人物。”
杨九妹道:“好!门主一定想凭仗武功试试,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了。”探手摸出一个竹哨,连吹三声,哨声甫落,峰顶上人影闪动,片刻间四面现出无数人影,团团把万上门主等围在中间。容哥儿目光一转,只见四周出现之人,至少在百人之上。不禁骇然,暗道:“这峰顶之上无险可守,如若这些人分由四面八方攻来,那确实不好对付了。”
金燕目睹强敌在山峰四面出现,立时低声喝逍:“各占方位!”玉燕、青燕,应声移动了身躯,分站在万上门主身前。容哥儿虽然不了然她们拒敌剑阵,但见正南方留了一个空位,移步补了上去。金燕低声说道:“相公剑术精绝,小婢以剑势引你出手,想非难事。”
容哥儿道:“试试看吧,在下尽心学习就是。”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如若你这次出手,仍落个全军覆没,想那一天君主,绝不会再饶过你了。”
杨九妹道:“百位高手,四面环攻,个个都悍不畏死,就算你们武功高强,也难破围而出,至低限度,将会有重大伤亡。”
万上门主略一打量敌势,心中暗道:“这些人大都为药物控制,冲锋陷阵,情难自禁,和他们拼命,确实有些划不来。”心念一转,低声说道:“如动上手,不可和他们硬拼,由正面破围而出。”
杨九妹冷冷一笑道:“还有一件事,奉告万上。”
万上门主道:“什么事?”
杨九妹道:“在这四周百位高手中,除了博杂的武功、暗器之外,还有好多施用毒物的高手,诸位能够防得兵刃、暗器,只怕无法防得无形的奇毒袭击。”
万上门主怒道:“如若动上手,你将是第一个死亡的人?”
杨九妹道:“只怕未必?”
容哥儿突然接口道:“万上不用为区区冒此大险,不如把在下留在此地。”
万上门主道:“你随我而来,自要随我而去,岂能留在此地。”
杨九妹道:“万上坚持如此,那是存心一战了。”举手在头顶绕了一囵,布在四周的群豪,突然齐齐向场中行来。容哥儿凝神查看,百余高手,虽然一个个神情木然,但却次序井然,各人都有着一定的方位。显然,这些人极熟悉这等大规模的围击、混战。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今日出手,不用顾虑伤人的事,尽管施下毒手。”
容哥儿心中暗道:“看来这一场恶斗是打定了,三婢虽然个个剑精绝,万上门主更有着高深莫测的武功,但如真的动起手来,只怕也很难胜得这上百位高手的围攻。今日之局,是不打最好,目下唯一可能阻止这场恶战的,就是设法告诉那杨九妹,说明我真正的身份。”心念一转,暗施传音之术,道:“杨姑娘,在下是容哥儿,不可造次,快住手。”
杨九妹怔了一怔,突然举掌互击三响,那四面逼进的百余高手,突然停下来。这时,三婢正准备先发制人,但见强敌突然停步不进,只好也暂时停下,等待那万上门主之命。
容哥儿眼看那扬九妹击掌为令,不让四面高手逼进,心中暗道:“看来,那杨九妹倒还听我的话了。”当下仍用传音之术,接道:“万上门主武功奇高,再多一些人,也无法困得住她,最多只能伤得三个女婢。”容哥儿知她不便答话,继续说道:“姑娘请赏在下一个薄面,留下一条路来,今夜初更,在下在山下茅屋相待,还有要事和姑娘详谈。”
杨九妹目光转动,望了容哥儿两眼,左手高举,连连挥动。她挥手为令,别人也瞧不明白。只见正面方位上,人群分裂,留出一条一丈宽的去路。
容哥儿低声说道:“夫人,既然不和他们硬拼,那就不如全军而退的好。”
万上门主微一点头:“跟我来。”当先行去。金燕、玉燕、青燕尾随在万上门主身后,鱼贯而行。万上门主和金燕三婢,行离人群围困,下了山峰,只听杨九妹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是容相公。”急步行了过来。容哥儿正待举步下山,闻声只好停下了脚步道:“正是区区。”
杨九妹很快的行到容哥儿的身前,低声说道:“你的易容术很高明,高明得使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容哥儿道:“在下无此能耐,乃是那万上门中人助我易容。”
杨九妹道:“你的神通不小,又混人了万上门中”
容哥儿道:“此中之情一言难尽,今夜会面,在下当奉告姑娘一件隐秘大事。”
杨九妹略一沉吟,道:“如若贱妾爽约,那就不用等我了。”
容哥儿道:“姑娘如若能去,还望你依时赴约。”
杨九妹苦笑,道:“好!我尽我之能赶去见你,她们行踪已沓,你袂些去吧。”
容哥儿转身奔下山峰,只见金燕仗剑站在一株小松之下等候。金燕低声说道:“万上已带玉燕、青燕先行,要小婢留下等候,五里外有人牵马等候我们,咱们得快些赶路了。”容哥儿想到和杨九妹订下之的,不禁呆了一呆,道:“咱们要到哪里?”
金燕道:“万上行踪,一向隐秘,此刻还不知晓,但看她行色匆匆,注相公也不等候,似是赶向一处很重要的地方。”
容哥儿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么办吧!姑娘先走,在下要多留此一宵。”
金燕道:“为什么呢?”
容哥儿道:“因为,我已约好那杨九妹初更时分,在此相会。”金燕道:“万上要小婢把相公带离此地,若相公有何损伤,小婢也不敢回见万上。”容哥儿道:“那杨九妹撤除了一边守卫,放咱们下了山峰,冒了好大的风险,在下既和她订下了相会之约,岂能不守信约,一走了之。”
金燕轻轻叹息一声道:“相公坚持留此,看来小婢只有奉陪了。”容哥儿道:“听凭姑娘之意。”金燕抬头四顾一眼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找一处地方,进食些粮物,休息一下,然后再赴初更之约不迟。”转身当先行去。两人不敢再进入那茅舍之中,寻找了一处山谷,坐了下来。金燕掏出于粮,分给容哥儿食用,神态极是温柔。进过食物,金燕缓缓站起,说道:“相公请坐息一刻,小婢替相公了望把风。”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金燕也悄然行了回来。容哥儿虽然坐息已醒,但却故意装作未醒,微启一目瞧去。只见金燕斜靠在丈余外一块大岩上,望着夜空出神。天色快到三更,金燕才缓步行了过来,低声叫道:“容相公,初更快到,该醒来洗个脸了。”
容哥儿起身西行百余步,在小溪洗了脸,顿使人神志一清。金燕掏出一条绢帕,递了过去,一面问道:“相公,可要小婢追随去吗。”
容哥儿沉吟了一阵,道:“也许会有变化凶险,姑娘不用去了。”
金燕也不争辩,低声说道:“相公要小婢在何处等候。”
容哥儿四顾一眼,道:“就在这小溪之旁。”
金燕点点头,又道:“小婢等到何时?”
容哥儿道:“三更时分,如若三更过后,还不见我回来,姑娘就自己走吧。”
金燕道:“三更过后,小婢去那茅舍寻找相公。”
容哥儿道:“三更之后,我还不回来,定然已遇上了什么凶险,姑娘又何苦去冒险呢?”
金燕道:“不能带相公同见万上,小婢也一样凶多吉少。”
容哥儿怔了一怔道:“这样严重吗。”
金燕道:“万上一向言出法随,相公如惜怜小婢,那就请多多珍重。”
容哥儿道:“好!,我尽力自保就是。”转身大步行去。此际天上浮云掩月,一片幽沉夜色,容哥儿行人茅舍,耳际已响起杨九妹的声音道:“容相公别来元恙,小妹已候驾多时了。”
容哥儿道:“今夜承姑娘赏脸,在下这里领情了。”抱拳一揖。
杨九妹道:“我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相公有什么重要的话,先行请说吧。”
容哥儿道:“你可知道那一天君主的真实身份吗?”
杨九妹奇道:“就是一天君主啊!是一位武功、用毒,无不登峰造极的奇人。”
容哥儿道:“我是说他的庐山真面目。”
杨九妹道:“我们每日所见,青衫白髯,就是他的真面目了。”
容哥儿道:“好!我告诉你,不过,你知道之后,暂时还不能随便说出,如若被他查出绝然不会饶你。”
杨九妹满脸怀疑之色,说道:“你是说君主别有身份?”
容哥儿道:“不错,他不但别有身份,而且还是女儿之身。”
杨九妹一皱眉头,道:“当真吗?”
容哥儿道:“那青衫白髯的老人,只是她的化身而已,她真实的身份,乃江湖上有名的白娘子。”
杨九妹双目圆睁,显然大为惊愕,呆了一阵,道:“相公,君父对我等虽然严苛一些,但我等对他都极忠心,你不能污辱他老人。”
容哥儿心中暗道:“她久年处在那一天君主的积咸之下,早已积非成是,告诉她实话,她也不肯相信了。”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那原来的一天君主也是一位武林大有名望者,只因得一部毒经,才生出幻想,企图称霸武林,但那人已死在焦山之上,白娘子适逢其会,得传衣钵继承了一天君主的道统一。”
杨九妹仍是不肯相信,摇摇头,道:“你姑妄言之,我姑信之。”语声微顿接道:
“相公还有什么话吗。”
容哥儿道:“没有了。”
杨九妹道:“好,容相公说完了,贱妾也有两件要事奉告。”
容哥儿道:“姑娘请说。”
杨九妹道:“据贱妾听得的消息,敝君父已然选中了一个形势险要的所在,准备建筑一座将台,召开一次‘求命大会’。”
容哥儿道:“顾名思义,那‘求命大会’必将是稀奇古怪,前所未有的大会。”
杨九妹道:“凡是与会之人,都是为了求命。”
容哥儿道:“只听这名字,已经是满含杀机了。”
杨九妹抬头望望天色,道:“你冒了生命之险,去那小小禅院,探望于我,这份情谊,我当永铭于心,今日放走你和万上门主,那也算还报盛情了”
杨九妹沉吟了一阵,黯然说道:“相公日后,最好别再扮装作那邓大侠的容貌,牢记贱妾之言。”语声甫落,纵身而起,身影一闪,顿然消失不见。容哥儿出了茅舍,直奔小溪。金燕果然在溪旁等候,见着容哥儿,笑道:“相公回来了。”
容哥儿抬头看看天色,道:“还不过二更时分。”
金燕无限温柔他说道:“咱们可以动身吗?”
容哥儿点点头道:“在下亦想早见万上,请教一事。”
金燕道:“小婢带路。”行约七八里,到了两座农舍前,只见两匹鞍蹬惧全的健马,挂在一株树下。金燕纵身跃上马背,道:“相公上马,咱们还要赶路。”
两匹健马,都已经跑得满身大汗,金燕才一勒马疆,快马缓了下来。
容哥儿道:“健马已然疲累不堪,也让它们休息一下吧。”
金燕道:“不用了,就要到啦。”只见金燕一带马头,折向一座村落中行去。容哥儿带马遂行,片刻间,行到了一座高大的宅院前面。金燕举手叩动门环,木门呀然而开。
两个仗剑黑衣大汉,并肩拦在门前。金燕低声问道:“万上走了吗?”
两个仗剑大汉,对金燕极是敬畏,齐齐欠身应道:“万上已于初更时分动身。”一面说话,一面伸手接过金燕和容哥儿手中的马僵。两人说话之间,玉燕己从里面迎了出来,说道:“万上在此等候甚久,直到天过初更,仍然不见两位归来,实无法再多等候,只好先行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