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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飞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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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十刹幽灵。

    笑声呼啸来去,刹那间已数度打转,却是尽自盘旋,久久不散。

    孟天笛心里已猜知是怎么回事了,想到了来人的可惧,不免神色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抓起了长剑。

    秦老人深邃的眸子,向他瞧了一眼,摇摇头说:“别慌,还早得很,这是两个老东西惯用的伎俩,稍安勿躁,且听他们说些什么?”

    孟天笛把抓在手里的长剑,又缓缓放了下来。

    耳听着那阵子笑声,犹自在眼前山谷打转,时高时低,左舞右旋,耗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才声势渐衰,趋于无声。

    即听得一人,用细长的声音说道:“秦老儿,你的那点花样,瞒得了谁?眼前苦海子便是送你返回西天的地方,且看你又能藏得几时?”

    话声一顿,前闻的那阵子笑身,又自升起,仿佛天际游龙,只是在当空迂回打转,时远时近,绕了好大的圈子,才渐渐趋于安静。

    随后,便一直不再有声音传出。

    秦老人哈哈一笑,脸色不无苦涩地道:“想不到两个老怪物来得这么快,我们的时间确实剩下不多了”

    孟天笛霍地站起来,待要向洞外步出刺探。

    秦老人摇摇头说:“不要出去。”

    孟天笛说:“难道我们一直守在这里等他们来?”

    “当然不会,但这是最好的地方!”

    对于“天长”、“地久”秦老人有足够的斗争经验,即使他们的性情,也深有了解。

    “由刚才话声可以看出来,他们尚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所以才会用‘无相音波’功力出声试探,我们只要一出声音,便难免为他们所测知,看来一两天之内,尚可相安无事”

    秦老人伸了一下瘦长的胳膊:“所幸有一两天的时间,也就足够了。”

    听他这么一说,孟天笛才恍然悟出,原来方才那疑为长笑,迂回天际的声音,竟是道家所谓的“无相音波”功力,用以刺探声音的回应,每有奇效,莫怪乎秦老人听在耳里,不以作答。

    然而,面对强敌的对策究竟又是什么?

    秦老人说:“我预计他们总应在七天左右,才能识破那本‘七宝金蝉’是假的,却没有想到,仅仅一两天的时间,就被他们拆穿,这么看起来,我在洞外所布置的这个用以障眼的阵式,用不了多久,一定也会为他们看破,时间应在两日之内。”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来。”

    他随即站起来:“把那一套‘诸天共舞’身法,施展出来给我瞧瞧!”

    “诸天共舞?”

    “就是刚才你所演习的那套身法,应该不会忘记吧?”

    孟天笛点点头:“当然!”

    随即站起来,摹仿着老人先时的动作,各尽姿态地一一演习起来。

    秦老人只是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容到他演习完毕之后,才自叹息一声道:“你的确很聪明,但是这一套‘诸天共舞’身法,太过高奥,绝非你短短时日之内所能领会贯通,能够记住这些姿态,已是难能可贵!”

    他又说:“这一套‘诸天共舞’与昨夜我所演习的那一套‘四极剑式’,有异曲同工之妙,两相配合,妙用无穷,你只要时时练习,自能体会,若是中途激发了你自己本人的灵思,那就更妙了,你要记住,以你的武功、剑招,最重要的是,要与自己的体能条件互相配合,才能有所大成,一味地摹仿他人,成就终是有限”

    孟天笛注意到他说话的神情,甚是认真。

    眼前大敌在侧,随时都可能遭遇到殊死之战,他却镇定如此,所谈论的,并非眼前的急救,却在于孟天笛本人今后的造就,焉能不令人大生感激、敬佩。

    于是,在他催促之下,孟天笛乃把昨夜得自他的那一套“四极剑式”又演习了一遍。

    秦老人指点了一下,表示很满意。

    火光明灭,照着他颇憔悴的面容。

    虽然如此,他亢奋的精神,却一直持续不衰!

    服下了一片人参。

    秦老人略作休息,又神采奕奕。

    眼前已到了关键时刻。

    “我告诉过你,那两个老怪物是用杖的,天蚕杖。”扬了手上的一截干枯树枝:

    “就像这个。而你是用剑的,且是以一敌二。”

    未了这句话,确实使孟天笛为之一惊。

    “我?”

    “不错,只有你一个人,我那时候怕是已经不行了,但还不至于拖累了你”扬了一下手上的杖:“两个老怪物,最称拿手的是一套‘乱蚕飞丝’,确实厉害之极,尤其是两个人联手施展,世无其匹,我们所要研究对付的,就在这里。”

    提起了天长地久这一套怪异的杖招“乱蚕飞丝”秦老人眼里交织着诡异的神采,兴奋里却又显示着一些恐惧。

    根据以往对于这套杖术的记忆,秦老人化身二怪之一,以身喂招,随即向孟天笛展开了前所未见的摹拟攻杀。

    孟天笛长剑如虹。

    秦老人杖势如蛇。

    不论孟天笛剑势多么凌厉,由任何不同方向出击,终是格阻于摹似“天蚕杖”的战圈之外。

    火光熊熊,映衬着两个人舞动的身影,一霎间,真有飞沙走石之势。

    一天剑影,杖势霍霍。

    猛可里,孟天笛一个飞身“呼”地由秦老人头顶上掠过,却在飞身而下的一霎,长剑下引,直取老人右肩。

    秦老人“哼”了声:“好!”手中枯杖,倏地倒卷而起“叮”一声,已把孟天笛下落的剑势磕开。

    随着孟天笛猛快的飞落之势,秦老人右臂挥处,洒落出一天的杖影,正是他刻意摹仿“天长”、“地久”两个怪人的奇异杖招“乱蚕飞丝”之一。

    像是一条扭曲的绳索,在孟天笛还来不及辨别的一霎,全身上下,一连多处爆痛,已吃秦老人手中枯杖点中,随着他踉跄后退的脚步,重重撞向石壁。

    “行了!”

    秦老人手中木杖,指点在他前胸的穴位,迫使孟天笛终于垂下了手上长剑。

    如果秦老人方才是以内力灌注出手,孟天笛便是有十条命,也已经完了。

    一霎间,他为之大是气馁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