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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子凄厉已极哀嘶一声,整个躯体猛向二丈外一颗枫树撞去,她想以头撞树自杀身死,而保贞节。
仇恨天现在正解自己衣衫,他万没想到云燕子理智如此坚强,劲力已经发作,她还能忍受得住,他要出手解救已来不及了。
眼看云燕子,便要血溅当地——
蓦在此刻——
七八丈外,突响起一声惨厉地嘶叫,道:“云妹,你怎么了——”
语音刚出,云燕子的侧面,一条人影快捷已极,闪至她跟前,猿臂一伸,把云燕子抱个满怀。
云燕子听到这熟悉已极的嘶叫,忙抬起头来,一道充满愤仇、悲怆,也似深情关怀的眼光,正凝视自己。
云燕子如杜鹊啼血的哀嚷,道“风哥,是你吗?我们是否在阴间相见了”
显然她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人,便是那已垂死的爱郎古西风,而以为自己已经一头撞死,在阴间和他碰面。
原来古西风离开那阴森、凄凉的庄院后,直扑向阳东客栈的房间,但当进入那所跨院,灯火虽然通亮,但已无半个人影,而且他看到里面血迹斑斑,有惨斗的现象,于是,他满城寻找江南双豪与云燕子,但仍不见人影,当他直向城外方面奔驰过来之时,清晨寂静的荒野,突响起一阵阵阴淫的好笑——
古西风内功已臻纯青之绝境,听觉灵敏已极,在这沉静的荒野半里外的低笑之声,他仍可清晰听到,何况仇恨天是位内功极深之人,他纵情地淫笑着,无意之间也发出了内力,所以,淫笑声便传播极远。
蓦然,古西风又听到女子凄厉的嘶叫,这声音在他耳内又是多么熟悉,他心中一惊。展开盖古凌今的轻功,直向笑声之处电掣过去,恰赶上云燕子自杀的刹那。
古西风看到她那双被欲火烧红的眼睛,心中无比的惊骇,急声道:“云妹!云妹!”
“我们都活着,你!你怎么样了”
古西风是位感情极为丰富之人,最先他对云燕子的印象极坏,但是自他中了“酷骨残魂阴功”以来,云燕子柔情的百般照顾,寸步不离,使他无比的感动,而且他也觉得云燕子有着女性的美德,无形中对她生出一丝爱意,这时,他一见云燕子此种形态,内心真惨痛异常。
云燕子一见爱郎活生生地出现眼前,那芳心地欣喜若狂,暂时制住那体内的欲火,她凄声嘶泣,道:“风哥,我真高兴你已康复了,我吃了那奸徒的,阴火蚀魂丹”
古西风自幼浪迹江湖,对于武林中的各种传闻,听得极多,现在一听她吃了阴火蚀魂丹,内心无比的凛骇,凄叫道:“云妹,你吃‘阴火蚀魂丹’?”
云燕子对于此丹,没有极深刻的认识,仇恨天对她说话,她根本不大相信,只是当体内欲火燃烧之时才感到不对,这时一听古西风的叫声,她已真正感到自己绝望了,但她内心也无比的庆幸,自己能够把最宝贵的东西全部奉送自己的爱郎,而不致毁在奸人的手中,纵然短暂的三次快乐而死亡,也是甘愿的。
云燕子欲火如焚,但她却强自以理智控制着,此刻,她娇喘连连,凄言道:“风哥,你赶紧杀了他,不要顾及我的生死。”
银蛇剑仇恨天,一见古西风突然出现,登时呆愕当地,忧似木人一样,着实他太惊骇了,昨夜,他分明见古西风呻吟榻上,面临死的边缘,而现在却恍如生龙活虎般凝立面前,这怎不使他骇得魂飞天外。
占西风这时热泪盈眶,哑声道:“云妹,你暂时忍耐着,我立刻杀了他,再替你想办法解救。”
银蛇剑仇恨天,口中发出一声刺耳已极的嘿嘿奸笑,道;“姓古的,你倒是神通广大,屡次逃过修罗此域,嘿嘿!但今天你休想逃过仇某手中了。”
云燕子听得心中不禁一惊,他的武功如此高,风哥能够胜他吗?虽然她在最近几月,耳闻古西风英雄的事迹,可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的武功,而且在几月前。古西风曾败在自己的手里,在短短的岁月中,她不敢想像他的武功,会增进到何种程度。
云燕子娇声叫道:“风哥,你你有本领胜他吗?”
古西风闻言,心中无比激动,她在自己生死边缘铮扎的时刻,仍不忘顾及自己的安危。这种爱情的浩深,的确无法以
古西风轻声道:“云妹,你放心,他曾经是我手下败将”
云燕子心慰已极,急声道:“风哥,提防他鬼魅伎俩,我就是”
仇恨天又阴气森森地狞笑几声,道:“姓古的鹿死谁手,还难料定,不要干吹牛,嘿嘿!”
他的语音已显示着是多么脆弱,原来仇恨天现在内心有些惊骇了,因为自己和云燕子惨搏,已连遭重创,古西风的武技,他早已见过,现在定难是他对手,本来他也以迷魂药来暗算他,但却被云燕子事先指破。
古西风星目中暴出一股寒光,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不屑的冷哼,冷入骨髓的语音,道:“仇恨天,你已经死定了。”
说着,古西风仿佛似一个阎罗,缓缓向仇恨天逼来。
他星目冒着煞杀的火馅,一瞬不眨的暴瞪着仇恨天,配合着那付骇人的冷酷面孔。任仇恨天是多么猖狂跋扈,心中也禁不住冒起一股寒气,脚步微显颤抖着,随着古西风来势,一步一步地后退着
古西风不屑地道:“姓仇的,你现在也面临死亡的恐怖了。哈哈”古西风倏然仰天发出一声震撼苍穹的厉声长笑——
笑声如夜枭长嘶,巫峡猿啼,凄厉刺耳已极——
笑声中充满一股凄厉之概——
又像似霸气凌天,冷酷至极——
笑声倏地一敛——
古西风双掌已如闪电般,疾速暴弹而出——
二股强烈至极的狂飘。已随着劲疾的锐啸声,如江河倒泻般,滔滔而入,那超越寻常的威猛劲力,接着排山倒海之势,分自极怪异的角度,漫卷向仇恨天。
仇恨天目见掌击出,心中大骇,因为古西风的掌力比昔日不知要增强了多少,掌势甫出。仇恨天四周倏然感到一股重如山岳般的劲气疾迫上来,使人呼吸促迫。
古西风发出的掌势,极其怪异,是由四面八方疾迫上来,仇恨天不敢硬接,身躯焕然旋转起来。
在旋转之中,他双掌发出一股绵绵劲气,整个身放却像似一支弓箭,像雷闪电疾射出去。
古西风剑眉猛竖,厉喝一声,身躯也猝然暴起。虚空中他双掌又倏然一挥,二股凌寒澈骨的劲气,已挟着山崩海啸的威势涌出。
仇恨天身在空中,猛感一股潜力,绝速的奔来,他已无暇再加思索,双脚猛然一卷,整个躯体如一支圆桶急滚下地。
就在他双脚着地的刹那“飕!”的一声轻响,古西风也在电光石火的须臾间,同时落在地面。
仇恨天这一骇,真是心胆俱裂,战意全消。
云燕子轻声的痛苦呻吟着,她那双红丝满布的杏目,看到了古西风那种奇高的武功,内心欣喜不已,不再替他担心了。
古西风见仇恨天能够逃避自己两次袭击,内心也暗自钦佩他的武功,这时,他脸色更是冰寒,暴喝一声——
双掌平伸,一阵颤抖,两股足可撼山震岳,浩浩的凌厉劲气,狠辣无比地卷向仇恨天。
古西风存心把他立毙掌下,所以击出的掌势,都是内力所聚,气势端的骇人,凶猛绝伦。
仇恨天见他掌力,一招比一招雄厚,知道自己一接,便要立遭重创,他脚步一阵急旋,身形猝然暴闪出去。
古西风这一招掌势击出,已暗算到他会暴闪出去,此刻见状,疾速变势,左脚微旋,右臂一震,左掌一阵急颤,周遭压力骤增,一股股的罡风,如一圈圈涡轮般,直向仇恨天的去势,盘旋过去——
仇恨天想不到他变招如此绝快,这下真逼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他在闪避的时候,体内的“太乙混元”罡气,已然凝聚周身。
此刻,只听他“嗨!”地一声暴喊——
左掌急速的转了一圆圈,呼的一声,横击出一股凌厉狂飙,右掌一阵奇诡的连拍,几十缕绵绵的劲气,已泛透而出。
这一招两式的动作,端的诡妙无比。
倏地——
响起一阵如雷霆九霄,撼山震岳的暴响。
接着——
“波!波!波”一阵珠爆响声——
劲气回旋四溢,窒人气息的凌厉狂飘,充塞整个空间,呼啸激荡!
猛然,又一阵劈劈!啪啪!的响声骤起——
四周的树枝,被那锐利的四溢劲气,刮得断落满地——
掌劲一接之下古西风只觉胸头一震,身躯不由自主的后退二步。
仇恨天却被那潜力,扑得飞出三丈外“哇”的一声,口中连喷出两口鲜血,胸部一阵急促地起伏,脸色苍白,狰狞惨厉,肌肉微见痛苦地抽搐着。
古西风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的冷笑,身躯缓缓地向仇恨天移去——
仇恨天眸中暴出一股无比残毒的塞芒,充满着怨毒之色——
蓦地——
古西风又举起那双无情的手掌,呼!呼!两声劲响!
二股刚猛无比,宛如惊涛拍岸的劲气,又浩浩地涌奔而出!
就在掌势甫出的刹那“铮”的一声龙吟轻啸——
仇恨天右手已接着那柄银蛇剑,一阵挥动,立刻荡起漫天剑影,银光闪闪的影幕,泼水不入。
古西风的掌劲,倏然碰上他的剑幕。
“波!波!波!”一连串的轻密声音响起!
古西风双掌震出的劲气,已被他奇异的剑幕气墙消逝得无影无踪。
仇恨天手中的银蛇剑,一盘一转,精光暴问,两道剑气“嘶!嘶!”尖厉锐啸声由剑影中疾射向古西风。
劲势之迅快,的是武林罕见。
古西风见状,内心惊骇已极,对方已受重伤,还能够震出剑气,功力之深厚,真是令人敬服。
古西风不敢怠慢,双掌猛在电光石火的刹那,连续拂出六道幽幽之气劲,紧接着,身形斜闪出去。
“嘶!嘶!”两股剑气,穿过古西风天罗地网的掌劲,直向二丈的一棵松树撞去,顿见那颗松树,被穿了二个圆洞。
原来仇恨天所发出的剑气,是一身功力所聚,尖锐无比,他生想古西风会狂傲地只以掌劲迎去,没想到他却及时闪跃开去。
古西风见那二股剑气由身侧擦过,不禁暗叫一声:“侥幸!”体内冒出了一股冷汗。
仇恨天全身劲力都运聚于那二股剑气上,没有防范古西风掌,剑气一穿过掌劲,一片狂飘,已经压上来,他要撤剑防卫,已经慢了。
一声惨哼——仇恨天被击出四丈外,跌坐地上。
仇恨天整个双腿在地上一蹬,银蛇剑光幕如出,重重叠叠,如江河倒泻般,疾速迎向古西风扑来的身子。
这一着,狡猾,诡谲绝伦,使人料想不到。
剑式又奇诡,绝奥,使人莫测高深。
一扑一迎之势,捷速无比,眼看古西风躯体便要碰上那如山的剑影。
好个古西风,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须臾间——
他双掌倏然由地上疾速拍出,轰然一声大响——
地面上被古西风锐利的劲气,击了个三尺方圆的洞穴,尘土漫天飞扬中,古西风的躯体己直线射上高空七丈。
仇恨天此招有两种歹毒的含意,一是猝然刺死对方,一是作为逃避阻挡之势,因他此刻已满身创伤,这招剑式,已是强弩之未了。
所以,当古西风双掌向地面拍击之时,仇恨天手中的银蛇剑倏然一撤,身形已似一缕轻烟,直向森林深处逸去。
古西风身在高空,目见仇恨天脱逃而去,猛地,一声长啸,直划云空,宛如龙吟虎啸,凄厉悲壮,其声凝震四野,四周回音,嗡然不绝。
整片森林,似被一阵狂风扫地,哗啦!哗啦!作响。
他啸声高昂冗长,蕴含着一股凄凉,仇恨,悲怆的气氛
啸声刚起,古西风身在树林之额,临空盘旋,仿若巨乌翔空,又似龙飞九天,曼妙轻灵至极。
他的身子在树梢上,临空盘旋三匝,躯体己飞向仇恨天的头顶上空七八丈处。
又是一声凄厉刺耳的长啸,摇曳苍穹!
“铮!”地一声铿镪——
古西风已撤出那柄霞光万道的彩虹宝剑——孤天圣剑。
就在孤天圣剑出鞘之时,古西风身形如一只苍鹰般疾速扑飞下来,飘拂的长衫,有若苍穹流星的曳光,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而古西风手中的孤天圣剑,暴起一片神彩奇目的霞光,若似横空长虹,匹练电掣,似江河决堤,绵绵不绝。
仇恨天白天做梦,也不会猜想得到,古西风的功力在这短短的几日间,进展到此种境界。
当他惊觉之时,一道神彩夺目的奇虹,已挟着冰寒的锐利剑气,如星飞殒石,疾射眼前。
这招奥绝天下,盖世无匹的剑式,是他所熟悉的,就是他昔日差点丧命在此剑式之下的“苍穹绝命剑”中的一招“飞虹乍起血腥味”
极度惊骇之下,他手中银蛇剑陡的后撤,剑光倒转,凝成圈圈层层剑幕,身躯紧随着往左侧旋开。
古西风的剑光要接触他躯体的刹那
后面几丈外突传来云燕子,那银铃般凄厉的疯笑声——
古西风一分神,手中孤天圣剑稍缓了一点,虽是这样!
一声惨厉的嗥叫——
血光喷射中,仇恨天一条左臂,齐肩被古西风的剑气截做七八块。
仇恨天的全身,那惨厉的脸色,泛出一股残竦,仇恨的寒芒,一声不响,丧魂落魄地音乐家逸而去。
古西风不想再追杀,孤天圣剑的万道霞光倏敛——
他身躯疾速旋转过来,只见云燕子被头散发,衣衫掀开,形状猥亵,向他疾扑过来。
古西风见她嘴角带着血丝,娇容赤红,极尽惨厉之状,内心一阵无比的伤痛,凄叫一声,他猿臂环伸,把她抱了个满怀。
原来云燕子在他们几招凶搏之间,那阴火蚀魂丹,催动欲火的药力,却如波浪般,阵阵汹涌蔓延着,愈来愈激烈。她为着阻止欲火焚身,咬破自己的舌头,以坚强的理智尽力控制,但药力的确歹毒厉害,已渐渐冲破她的理智,几乎使她疯狂。
云燕子在古西风的怀抱中,娇喘连连,她用起头来,那双充满欲火的眼睛露出一丝哀求的光
云燕子才欲火渐退,脑智恢复清醒,但她的精神,却因阴气消耗过甚,显得疲倦已极,昏昏欲睡。
古西风凄声连叫,道:“云妹!云妹!”
云燕子泪水满腮,哀声道:“风哥”
下面的语音,被冰凉已极的泣声掩没了。
古西风道:“云妹,你不要伤心,你一定在两日内替你寻得解治此毒的灵药。”
云燕子孱弱的语音,道:“风哥,我死不打紧。虽然我只能和你相处这一短暂的时间,但是,我这样也非常满足了,能得到你的真爱”
古西风凄凉道:“云妹,我一定会解救你的。你不要做如此绝望的想法。”
云燕子听他那苍凉的语音,已知完全无希望了,天下无论那一个人,当面临自己死亡之前,内心总是悲哀空虚的,除非是他甘愿作有意义的牺牲。
云燕子想到自己面临绝望,不禁也哀声低泣着,那种声音是极断人肠的。
她那双杏目射出一道极柔软的光芒,凝视着古西风脸上,她像似要在这短暂是瞬刻,把爱郎的脸容,印入自己的脑海里,带向九泉之下。
突然,她凄声问道:“风哥,你爱我吗?”
古西风真不知她为什么要这样问,但他仍轻声道:“云妹,我爱你!”
云燕子又问道:“风哥,你知道我死后,会不会入地狱,因我残杀了许多人。但死在我手下者,都是那些为非作歹之人。”
古西风知道她现在精神恍惚,所以语无伦次,想到就问,他现在也想以这残余的时光,尽量给她温柔的慰藉。
古西风柔声道“云妹,你不会入地狱的。”
云燕子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道:“当真的,我不会入地狱。”
古西风轻声道:“云妹,你问这作什么?”
云燕子笑道:“风哥,我因怕被关在地狱,以后就不会跑来找你,那是非常寂寞的。”
她的话天真已极,古西风暗叹了一声:“苍天为什么要将她抓走呀!她多么可爱”
古西风也笑道:“云妹,我一定会陪伴在你的身旁。”
云燕子那双灵活的眸子,滚转了几下,道:“风哥,人说阴阳两界,你怎能够跑来呢?”
古西风道:“云妹,人说阴阳两界,这是无稽之谈,人死后他的灵魂,也是同在这个地面上,只是没死之人,有种有形的躯体,以及有种活力,死后,他的躯体就没有了,灵魂就不能依附那个躯体,便飘忽无定了。”
云燕子不解到:“风哥,你说的我不大懂,你说的灵魂是怎样个东西呀!而且你说它飘忽不定,那我们怎么能常在一起?”
古西风道:“云妹妹,灵魂不是有形之物,它就像我们现在的心一样,是虚幻的,灵魂也就是人的灵性,人的肉体,本来是死的东西,就因为灵魂来归附它,才成为活的物体,因灵魂的支配,才能做出各种事情来。”
“说人没有灵魂,那就和死的一样。”
云燕子娇笑道:“风哥,我知道了,但你要怎样把我的灵魂永伴身边?”
古西风又道:“云妹,大凡灵魂,是无定性的,是飘渺的,不过,我们也能使灵魂永归我们的身旁。”
“那就是把你的躯体,安放一个固定的所在,然后,我永远的伴你身边居住,那不就是你的灵魂会永在我的身边了么!”
云燕子喜声道:“风哥,你是不是要替我盖了一座美丽的坟墓,然后,你在墓旁盖一间房屋,永远居住那里,是不?”
古西风叹道:“云妹,我确是这个意思,只要我血仇得雪,那时,我会盖间茅舍,永远地陪伴你灵魂。”
云燕子突然道:“风哥,你也把那熊如带去好吗?”
古西风听她一提到熊如云,不禁地叹一声,眼望着浩海的苍穹,那朵流动的白云,他的内心更加悲怆了。
云燕子突又道:“风哥,你是不是,还有一位南海幻魔宫的耿晶星?”
耿晶星是第一个印进他脑海的女子,她是古西风最深深敬爱的女人,一提到她,古西风的更加惨痛了,眼泪不禁又细雨滴下。
云燕子突然幽幽一声凄叹,道:“风哥,那耿晶星是不是已经死了?”
古西风颤声道:“她的确是死了,但是,我没有亲眼见到她的尸体。”
云燕子凄声道:“风哥,我死不打紧,只是你非常孤单,啊!对!还有熊如云,你赶快把她救出来,也把那耿晶星的骨头,和我同葬一穴,我也有一位伙伴,而你在这麈世,也会有熊如云照顾,那么我和耿晶星九泉之下,就不会有所牵挂。”
古西风知道她完全不似别的女子,而产生嫉妒的心理,这种美德,已表现她非普通的女子。
唉!但恨苍天不仁,不然,自己有这样三位如花似玉的爱人,永相厮守,那不是太美满了吗!
熊如云在魔窟,性命也是旦夕难保,唉!我现在有种不详之兆,也许她也已作古了
想至此处,古西风凄凉已极的轻叹一声,内心感到一片空虚。
他恨,无比恨,很天恨地!
他此刻深深体会到文儒冠士所著“苍穹恨”歌词中,那句有情苍穹早亦者其中深刻的含意。
云燕子此刻因身心的疲乏,连连打了几个呵欠,她语音极为细小,道:“风哥,我死后烦你把死讯带给我师父知道”
古西风闻言,脑际里突掠过一道灵光,忙道:“云妹,你师父是否在海禽崖,她老人家定会想法救你的。”
云燕子现在脑际已渐渐失去作用,古西风的语言,她根本没有听到,可是,云燕子又轻声细语道:“风哥,你中的‘酷骨残魂阴功’是否痊愈了?”
古西风突然一拍脑袋,大叫道:“我怎么这样糊涂,能疗治‘酷骨残魂阴功’者,定能解治此淫毒,我何不去求”
云燕子已昏昏地睡着了,她一睡,就要二日后才能够醒过来。
夕阳西坠,残霞满天——
暮色苍茫,统丽多姿的晚霞,给浩渺的大地,抹上了一层凄凉的色彩
今天,天气有些反常,四野连一丝轻微的风都没有,四周景物都显得如此疲倦和懒散。
此时,广阔无际的荒野,飘荡起一缕极凄凉、哀怨的歌声——
长恨苍穹
空出森森伍相庙。
庙前江水怒为涛。
千古恨犹高
寒鸦日暮宿柔草。
有情苍穹早亦老。
弹铗作歌。
声声恨
杜鹃啼卑为谁苦!
猿啼巫峡千载恨。
文儒曾把身误。
弓刀千骑何事?
雪飞炎海爱变清
坠雨已离云。
流水难归浊。
遗恨无尽休。
极尽哀怨、凄凉、怪诞的歌舞,震荡四野,长飘苍穹。
这歌声,何尝不是吐尽了他内心的深恨——
孤单——
落魄——
悲怆——
落日的余晖,将大地映成一片凄凉的色彩——
晚霞映照在荒野大地上,一条修长的影子,手中杯抱着一位娇睡正甜的女子,正缓缓地漫步着。
原来古西风抱着云燕子,奔入城内,至那座阴森荒凉地庄院,想寻求曾经救他的人,再施援手救助云燕子,但是那座宽大已及的庄院,却空无一人,那间雅室,虽然东西俱全,可是也无半个人影,连那个孩童,也不知跑到何处,他在那雅室中呆了好几个时辰。才抱着云燕子复奔那荒野。
不过,他耳闻城内一些武林人物,私下窃议说,今夜天下武林高手,要在城郊的幽翠谷围战采巾蒙面人。
于是古西风联想到庄院中的奇人,也许会赶赴幽翠谷凑热闹去,于是,古西风抱着云燕子向幽翠谷这方面奔来,生想能够碰见那个孩童,请他引见救自己的奇人。
古西风杯抱着云燕子,口中歌唱着那首“苍穹恨”经过凄凉的荒野黄昏,更给这歌声,平添了一股苍凉的气氛。
古西风唱着那首“苍穹恨”是有极深刻的含意,因他奔至这山谷下,却不知幽翠谷的所在地,所以,他想这首轰动天下武林的诡异歌声,定会引来那些武林高手。
其实,他这含意是非常危险的、因当今天下武林人物,对他确己产生了一种仇恨的心理,对于他的行踪,更是无比渴求知道,但不过彩巾蒙面人等他这一显露自己真相,定要招致武林高手均围战。
鸡鸣歌声未歇的当儿——
山谷那边突响起一阵阵凄长的怪啸声——
四条人影如黝星飞矢般,直向古西风这处电击而来,其中一条灰色人影,迅速奇快绝沦,有如一缕轻风般,瞬息即到。
那是一位身背一柄须黑透亮的长剑,面容白晰,英俊潇洒的中年武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文儒冠土两劣徒之一的铁木神剑朱魄。
“飕!飕!飕!”连续三声,后面三条人影,也继续奔至。
其中一位矮瘦老者,此人正是那武功、行动诡谲莫测,是万邪教神火坛的第一席香主——混天掌陈广伦。
其余两者,是两个形状猖亵,装束诡异,不伦不类,阴阳怪气,身躯奇长的枯瘦怪人,他们,正是万邪教铁木神剑朱魄总教司下的二位宝贝护法,左边身穿腥红色长袍者,叫红阳鬼使申枭楼,右面身穿绿色长袍者,称做阴魁使申鹰翔,两人是同胞兄弟,武功阴毒奇诡,都是万邪教主要人物。
古西风星目疾速绝伦地扫视到来人,内心不禁也起了一震栗之感,因他们四人的武功,是如此的奇高,他一眼便知这几人尚以铁木神剑朱魄功力最深,有如浩海使人莫测,其次便是那矮瘦老者——混天掌陈广伦,可是古西风看到他那份装束,却是万邪教三流人物,不禁使他费解。
古西风眸光凝视到混天掌陈广伦之时,他那双细眸正向古西风闪泛着眼色,古西风看得清清楚楚,但他更迷糊了。
铁木神剑朱魄,突然酷寒地由鼻中轻哼了一声,冷冷道:“刚才苍穹恨,是不是你唱的。”
古西风脸色酷寒,星目向他流转几下,冷冷应道:“是又怎样,不是又要怎样。”
铁水神剑朱魄,锐利的寒眸,突暴出一股残狠阴辣之光,仔细地在古西风身上流转了几下,又凝视古西风怀抱的云燕子,那酷寒的脸容,泛起一丝讶异。
蓦然,他呵呵一阵莫名其妙的怪笑。
声凄厉、刺耳,撼山震岳,慑人心魂——
笑声中,也充满一股极端的猖狂,跋扈,暴戾——
倏然,笑声倏停——
朗言道:“失敬!失敬!”稍顿又道:“那么你就是名展当今天下武林,魔魂怪生古师弟了,请恕愚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得罪之处,尚清古师弟海涵一二。”
古西风心胸气血,被他那一阵怪笑声,震得汹涌翻腾,暗一敛聚心神,方平静下来,这一时闻他语言,心中惊骇不已,惊声道:“你是铁木神剑朱魄!”
铁木神剑朱魄,又仰天狂笑道:“你既然没有忘记我们二人。”
古西风星目突暴出一股慑人魂魄的煞焰,一声轻蔑不屑冷哼,毫无一丝人情味的语音,道:“叛徒,那么你今天定难逃一死了”
铁木神剑朱魄,嘴角一翘,一声低沉阴森的嘿嘿好笑,道:“我们师兄弟,初次见面,怎么就如此怒目相向,嘿嘿——敢问,师父他老人家,最近贵体安否?”
古西风胸中热血沸腾,再也难拥制胸中怒火,厉声道:“你这卑贱下流的奸徒,若是此份心情,也就不会叛离师门”
铁木神剑朱魄,干咳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古兄弟,你这人真是忘恩负义,若不是我们师兄弟脱离师门,你哪有今天这种傲气凌人,嘿嘿!师父是否寿终正寝了?”
古西风猛然看到混天掌陈广伦,目中又暴出一股奇特的湛光,向自己连连示意,古西风是极端聪明的人,心中一震,暗忖道:“你这叛徒武功奇绝,我怎如此糊涂,把自己激动得心躁气浮眼下这一战,以现在形势,对于我是极不利,一有不测,便要抱恨终生”
古西风暗自想着,心情随之平静下来,他剑眉紧皱,嘴角一翘,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倏地——
剑眉高耸,煞气顿露,冷然道:“告诉你也无妨,师父已经修成正果,驾返西天,临死之前,曾嘱咐我清理门户,哼!朱魄,还不跪下受死!”
古西风这种骤变,实是众人暗中心骇不已,而他刚才几种极端不同的表情,更使人难解其意。
那边红阳鬼使与绿阳魅使,两人口中突然齐声发出一阵嘿长已极的怪笑!
笑声似鬼哭狼嗥,鬼魅轻鸣,难听至极!
古西风猛地一惊,暗忖道:“今天的事情有些不简单了,自己孤掌难鸣”
那红阳鬼使申枭楼,突然发出一声鬼气森森的语音,道:“凭你这厮狂妄口气,我们兄弟倒要先领教一番,看看你到底有何出拔技俩,竟敢这等目中无人。”
古西风那双星目,突然眯成一条细缝,不屑道:“是何方鬼魅跑出地狱,游魂麈世。哼!今天碰到我这人间阎罗,正是你们霉运当头了,嘿!嘿!”
红阳鬼使与绿阴魅使,两人突眸中暴出一股凶光,便要发作。
铁木神剑朱魄,鼻孔中冷哼一声,他们二人立刻敛收欲动身子。
猛地,朱魄嘴角勾起一丝诡请的狞笑,道:“古西风,朱某顾及我们是同一师门,今天不怎么为难你,只是请你把师父所著的歌词告诉我。”
古西风冷寒一笑,道:“好一个师门情谊,哈哈!歌词告诉你无妨。只是师父曾嘱咐我说:在见到你们之后,如要那歌词,就请驾西天,师父要亲授你们,因我是师弟,绝不能代替师父传授,嘿嘿!”冷笑数声,又道:“你现在就赶紧归天,听师亲传授歌词吧!”
古西风语毕,身躯如闪电般,斜跃出七八丈,疾速把云燕子娇躯安放在草地上。
古西风身躯刚移动,红阳鬼使与绿阴魅使,以为他要脱逃,嘿嘿!一阵嘿长鬼笑,那枯瘦的躯体,已似幽灵般,随后向古西风扑来。
古西风疾迅绝伦的一转身,身躯未见作势,已蓦然若磁吸铁般,直向阴阳二使飞去!
红阳鬼使与绿阴魅使,一见古西风这种超人的身法,二人惊叫一声,速自左右分开来,他们那四只鬼爪、却已疾然击出。
呼声劲响中,两人的掌势同时中途生变,怪异无伦的向左右两侧挥去。
刹时,一片强劲风力激荡,卷起阵阵使人口鼻皆窒的劲气,四面八方向古西风笼罩过来!
古西风不屑他冷笑一声,身形如电般一闪,便是“弥气飘踪”身法,人已连挪几步。
阴阳双使,招势扑空,内心都悚然一惊,他们同时怪嗥一声,瘦长的鬼爪一阵连挥,有抓、有劈、有刺的,一式连着一式,掌腿齐出,快逾闪电般,蓦然向古西风攻出十几掌腿。
顿时,周遭劲气横溢,响起如雷般呼啸,一道道凌寒澈骨的锐劲,盘卷涌向他。
阴阳双使,出手捷快,招式诡异,而他们二人所出的式子,却是一样,好像事先有计议一般,尽占了联合袭敌的奥妙。
古西风身形甫经落地,一片宛如狂涛骇浪的劲风,在鬼影怪闪之下,已如排山倒海般,猝然袭到。
古西风略皱皱眉头,双臂倏然一抖,整个身躯立刻变得像似一根羽毛般,在那空气中,奇异地随着汹涌的劲风飘飞。
原来,古西风最近已悟出文儒冠士所传授的三种武技的诀窍,这手轻巧绝奥的轻功,便是“弥气飘踪”身法,精奥的变幻。
阴阳双使,穷凶恶极。二人的躯体,突然呼呼地三个旋转,身躯离空直向古西风躯体冲去,双掌如雷鸣电闪,身形如巨浪起伏。极其诡异、辣狠地各击出三招。
蓦地——
古西风口里突发出一声悠长的厉啸——
双臂虚空一阵怪抡,全身立刻暴射一片眩人眼目的奇光
铁水神剑朱魄,见势心中大骇,大声喝道:“两位赶紧退下!”
原来他知道这是要施出“河汉星幻”三式前的特怔。
叫声中,铁木神剑朱魄,身躯如电射般猝然腾空而起,双掌也疾速连续拍出几道深沉似海的狂飘。
一团一团无响劲气,仿佛风云涌起,空气呼啸激荡,挟着浩瀚不绝的劲风,以拔山填海的成势,疾涌而出。
而在朱魄劲气甫出的刹那,古西风河汉星幻,三式中的“人海浮沉”已随着双臂一张之势
一股昌晶莹白的劲气,一左一右,疾速射向红阳鬼使与绿阴魅使的身躯要害。
要知河汉星幻式子一出,流光闪动的刹那,人们就无法逃脱其威力,铁木神剑朱魄,虽然出手挽救,但其劲风却嫌稍缓一点。
只听二声惨厉哀哼,响彻腾空——
红阳鬼使申枭楼,绿阴魅使申鹰翔瘫软的躯体,由空中滚跌下来。
他们的胸口碎裂,血如泉四射,这两位同胎生的鬼魅,也同日、同时回了老家。
惨嗥声中——
铁木神剑朱魄的掌劲,也恰好击中古西风。
“波!波!波!”一连串的声响中!
激荡回旋的劲气接着刺耳的锐利劲啸,四周溢塞中!
古西风蓦觉一般无形的潜力,冲破了河汉星幻发出时所布下的真气网,窒人鼻息地疾压上来,全身不由自主地被击飞出三丈的地上,但全身却没有丝毫损伤。
铁木神剑朱魄,那付残狠的面容,倏然色变,更为狰狞惨厉,他并非是受伤,而是无比的惊骇,但这种脸色瞬息即思,嘴角响起一阵嘿嘿的低沉好笑,道:“想不到他把压箱绝技,都教授你了”
古西风面容沉静,冷冷一笑道:“好说!好说!区区只学会了三种秘技:‘乾坤弥虚’罡气,‘河汉星幻’三式,‘弥气飘踪’身法,嘿嘿!大概你也学到了吧!”
古西风说至此处,由鼻孔中发出一声极轻蔑、不屑的冷哼,涩声道:“魑魅魉魍之徒,怎有此福,见这秘技,哈哈”铁木神剑朱魄,眸中暴出一般阴辣残狠的怨毒之光,阴森一笑,道:“那么你就以这三种秘技,去向鬼师父夸耀去吧!”
铁木神剑朱魄双掌圈起一道弧绒,倏地,突然推出——
一股掌势,宛如惊涛拍岸,巨浪排空般,卷涌过去。
这招击得突然,威力之巨,足使风云变色,片片狂飘,有若天罗绝网般,接着山崩海啸的威力,涌迎过去——
铁木神剑朱魄,掌势击出的刹邦,一声魅笑,身躯怪闪间,已捷速无比地欺至古西风右侧,左掌已诡奇绝论,呼的一招“天外来云”直向古西风脸部要害击去。
古西风心中大骇,万没想到他功力如此精纯,在漫天的锐利气劲墙中,闪身推去。
原来铁木神剑朱魄,知道古西风已练成了“乾坤弥虚”罡气,接受了其中阴阳互辅的奇妙,纵是自己掌力凌厉绝伦,但也难以击死,所以,采取气劲暗欲的短搏战,他最先发的掌力,只不过是诱敌之计而已。
古西风惊骇之下,左脚微向右内旋,右掌猛扫,横切向朱魄左掌脉门。
铁木神剑朱魄,也曾得到文儒冠上几年的悉心传授,武技端的深高、奇诡,他递出的左掌,倏然疾划了一道半弧,呼地一声,整只左手好似灵地般,直向古西风右掌横架的空隙钻入,疾速指向他的气海穴。
此招奥妙诡奇,毒辣!
古西风俊脸色变,脚步一个倒踏七星,身躯已在刹那间,暴退出丈外。
这次古西风不再让敌人抢尽先机,双掌疾扬,十指箕张,向前一弹震,十缕锐利的劲气,接着惊人的锐啸声,分袭向铁木神剑朱魄十处要穴,疾若雷奔闪电而至。
就在古西风劲气发出的当儿,朱魄已疾速绝伦地撤下那柄赖以成名的铁木神剑,右腕抖动,剑身立刻暴起漫天乌光,劲风抖转,阵阵如削的锐利劲气,如海潮波浪般,涌向那十缕犀利指风。
半途中,响起一连串的劲气接触“嘶嘶”之声,古西风发出的劲气,一碰到那绵密的劲气,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消逝得无影无踪。
古西风见地铁木神剑一出鞘,身形猛然往后跃去,右手轻伸——
“铮!”地一声龙吟虎啸!
孤天圣剑也已出鞘,万道彩霞剑气,直冲黝黑的空际。
古西风右手孤天圣剑,平眉前伸,脚立寒步,左手捏着剑决,两剑眉平伸际,剑眉剔双,星目寒湛,凝视着朱魄,无形之中产生一股威风凛例,冷酷骇人的气概。
朱魄一见古西风急速架起剑式,也不敢冒然进攻,腕中黝黑途亮的铁木神剑,斜直平伸,脚立半踏马,那股残狠阴辣的眸光,正也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古西风,无形中自有一股摄人心魂的威仪。
四道锐利无比的寒光,电闪交射着——
大地一片沉寂,那种过于沉静的死寂,使人有种阴森、恐怖紧张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