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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西侧一排厢屋,屋门紧锁屋内一片漆黑,同样的门廊同样的门窗,外表上毫无特征可言,一间间屋室像是同一个模子造出,情理上判断应该是杂物间,陈英抬手拿灯笼往前照,从左往中右眼落在倒数第四间房门前,蹒跚着走至门前,门锁形同虚设一拉就开。
入屋后习惯性地带上房门,抬眼四顾,房内景物一览无疑,确实是个杂物间,他将灯笼摆置于地,吃力得推开杂物清出一条走道,豆大的冷汗直在额间冒,疼得咬牙切齿,心中更是愈恨。
在空无一物的正壁摸索了一阵,似乎在寻找什么特定标记,倏地左手停止不动了,五指微屈转掌为背,在那特定的掌尺地方开始有节奏地敲击,一长三短再一长,连续用这特定的手法敲了三次。
离地六尺余高的壁上倏开一个巴掌大小方孔,内有光线透射而出,还有一双审视的锐目,陈英提灯凑过脸去正对方孔,让里头的人看了个清楚。
小孔重新掩上,“吱嘎”声作响中墙壁徐徐向里凹陷,隐秘的门户逐渐现形,门户拉动异常吃力,速度也显得沉缓,因为开启全由里头人手工操作,需要三五百斤的力气,暗门实在太过沉重了,厚就达三五寸,门板由深山老木做成,中间甲有钢板,加上外面的砖泥装饰。
不过这类暗室的出入门户也相当牢靠,可经得住斧劈锤击,里面的人若带上门杠,栓住门户,陌生的闯入者想强行登门入室,恐怕难逾登天。
暗门拉到足以可容人通过的逢隙就止住了,里头的石阶和甬道在火把照射下隐约间可见,应该是一间地下囚室,而且颇有规模。
一个满身精肉的大汉从里闪出,****着上身向陈英欠身行礼,伸手接过灯笼,搀扶着他进入石壁的门后。
陈英向大汉沉声发问:“都准备好了吗?”
大汉粗气回答:“一切依照陈长官的吩咐,人已架到了刑室,下面有三个弟兄正在照呼那俩小子,陈长官爱怎么摆弄都听您得!”
“好,回头陈某请几位兄弟去凝香楼吃酒,但这事先不要向倪指挥报告,出了事一切由陈某人担待,懂吗?”
“卑职省得,陈长官放心好了。”大汉含笑目送。
待陈英缀级而下消失拐角处,他回过神来抱起门杠,用粗大的胳膊顶住门沿处,要把门推压归位,“吱吱”声响后囚刑暗门没有如期完全推压平复,却是向里凸出了一寸。
大汉抓抓头皮,毫无戒心地放下门杠,抓住门环重新拉启暗门,缝隙启开拳头般大小,凝目蹲身检查门角,这一蹲可把人给蹲坏了,眼里刚有喜色,伸手在门角处摸索到一块阻门石,刚想站起,蓦然间打击也临头了。
在外力的猛烈推击下,暗门飞撞,“碰”大汉的前额跟暗门作了最亲密的接触,哼都来及半声哼,仰脖一挺人就昏死过去了。
一个黑衣蒙面轻巧地闪入,俯下身双臂用力一扭,守门大汉稀里糊涂就被了了帐,随即尸体被架在一旁,闯入者越俎代疱推上巨门压上门杠,外表上似乎根本没发生变故,人一闪两轻跳,消失在囚室甬道拐脚处。
地下囚室深处的刑室内热浪翻腾,碳红的焰火逼人肌肤燥裂,两个带头罩的汉子衣裤被扒了个精光,精壮扎实的肌肉汗出如雨下,双手分张开来,被挂立在刑架上,腕上脚下都被钢环扣住了,腕上的钢环向上伸缩,将两人强自拖拉起悬挂,双脚几乎脱离地面,脚尖支撑着整个身体重量,长时间的悬立会将人的意志摧垮,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精神折磨。
面罩一扯而走,孙羽长长出了口气,室内的光景看入眼内,近处的大汉骂骂咧咧,正在解开罩在林文头上的绳索,而热浪的源头火盆那边,两个雄壮狞猛大汉一脸怪笑,摆弄着手里火红的烙铁看着他正说话,这玩意使用在人身上,光想想就会从心底生出寒意。
附近火铺更令人丧魂落胆,一根根铜条在碳火烤熏下也逐渐燃红起来,人被架在上出滚上两圈,不死也得脱层皮,其他各类刑具也是洋洋大观,常见少见都一一俱陈壁挂陈列,反正望之就令人魂飞魄散。
“嗒嗒”手杖跺地声响入内,正是陈英还有谁,饱含怨毒的眼神从林文脸上又移到了孙羽脸上,身上所受疼痛感沉一瞬间脱体而去,像是痊愈了,喉间发出恶心万分的奸笑,似如刚下完蛋的老母鸡,移步至刑架中间,狂笑起来:“两位,此时此地此刻不知作何感想?陈某人早有言在前,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今日拜二位所赐,陈某自然要对二位有所回报,休怪陈某人心狠手毒,咱们是一抱还一抱。二位可有什么话要交待,也许开口讨饶,陈某心情一好说不定会放过二位。”
这种鬼话当然不能信,软骨头求饶只是图遭耻笑,孙羽嘴角流着苦笑遥望林文两眼,对方也朝他瞪视两下,也同样挤出一丝笑容,在南城兵马司宾馆吵了一晚上,讨论用何种手段整治陈英让他吐实,不想时过境迁,竟然双双落下了这个怨家对头手中,真是时也命也,主客易位,报应还来得真快!
陈英却会错了意思,把自嘲的苦笑当成了对他的轻蔑,不然勃然大怒,“叭叭”手杖连点:“死到临头,竟然还有闲情耻笑本座的一翻好意,二位看来已经无药可救了,陈某就成全你们吧!”
手杖的打击却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只是引来无声的嘲弄,林文咬紧牙闷啃一声后,怒瞪着他像要吃人,孙羽却扭曲起痛楚的脸转化为狂笑,眼神中带着万般轻蔑,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陈英暴怒下手杖连挥带戳,疾挥如雨下,杖落处身脸脖上颇内绽开,笑声却未见衰弱,反而更狂更大,声沉室壁久久回荡不散。
“你笑够了没有!”陈英歇斯底里地冲孙羽叫,拄着手杖,甚急地快喘不上气了,恨极而又疯狂连续三杖,“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笑声倏息止,孙羽脸上已无一块完好的皮肉,脸青肤肿,左眼眶更是流血不止,咧咧齿发话:“陈大人,打呀继续呀,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你孙大爷骨头贱,还远远没笑够呢。”
一方笑停,另一方又笑起。
林文莫名地狂笑一阵,啧渍叫道:“好汉子!林某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孙羽和声妄笑:“孙鹏远也交定你这个患难兄弟了,只要今晚不死。”
“林某可以跟孙兄你打赌,今晚死得肯定是这陈某人,而绝非咱们,鹏远老弟,敢不敢和林某赌上一把!”
“为什么不敢赌,林文兄弟,可咱们赌什么呢?”
“赌一文铜钱,怎么样?”
“好啊!可一文钱能买什么?”
“我看这陈大人印堂发黑发暗,煞神附体,恐怕躲不过今晚去。”
“噢,一文钱刚好可以给这陈大人买冥纸,鹏远跟你赌了。”孙羽会意地怪笑。
“看来咱们赢定了,你看那陈大人,身体直发抖,是不是得羊癫疯了。”林文也直发笑。
“可能真要比咱们快一步去见阎王了。”
一搭一唱嘲弄话语下,陈英真快气疯了,明明占了上风,却折辱不了对方二人分毫,心理当然倍受打击,乍见面时的得意神情被抛到九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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