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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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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轰……”呼啸而来的炮弹落下,在人潮中绽放出耀眼地血色火花,两声惊天巨响后,爆炸的气浪扩散开来,三丈方圆内残肢弹片飞射,在人身上钻出一个个血窟窿大洞来。

    人在这种时刻显得异常脆弱,像是飓风中地一根根小草,皮甲钢胄在身却起不到有效地保护作用,陆炳灰头土面从地上爬起,爆炸就在眼前,离得好近,也好危险,有些不可思义竟然又有了多余地精力,探手把有些脚软的李月娇抻起。

    眼前的景象好惨,直接死亡的人不多,多得是那些半死不活,缺胳膊少腿满地呻吟滚爬垂死挣扎的人。

    震荡地余波尚在,还没转过神,又有两个火球呼啸着从头顶飞过,在堡中心广场炸开,鼓号声倏歇,被打哑了。

    哨船冲进码头水域,冒着被搁浅地危险撞上了码头岸,跳板还没有伸出,甘勇像头怒鹰伸张开翅膀纵身跳上了岸,一声示警地长啸发出,大手一抓从背鞘中掣剑在手,前掠的身法快得如疾光遁去。

    一些聪明的堡丁绕过陆炳五人,捡便宜专挑软得下手,近身后弓箭失去发射的机会,凌千绝瘸着腿被追得满地乱滚,狼狈万分地拿弓当棍使,免力抵当暂时还可抵御刀斧加身,但毫无还手反击地余地,陷落是迟早或晚,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啪”弓背撞上了刀锋,崩裂断开,他一个急翻身,胸才挺起下颌就挨了重重一脚,天昏地转,头晕目眩。他心想完了,可刀迟迟没有落到他脖子上。

    那个堡丁高举着刀,目中焕出狂喜地神光,大踏步上前只待取下人头,那一千黄金眼见就要到手了。

    “啊”堡丁痛苦闷啃,五指一松刀掉落在地,无俦的剑气先一步压体,寒光暴涨,剑锋虹芒突进锲入肉内,一无阻碍地剥开了他的胸腔,他最后看到地光景是同伴全完了。

    甘勇杀入人丛中,疯狂地挥剑,劈、挑、砍、撩、盘,剑当刀使,跳纵如鬼魅幻表,电光降临剑影无孔不入,三冲两挫倒下十来具尸体,唐志先只晚到一步,手上是把二十来斤雁翎军刀,双手握柄适合硬碰硬地砍杀,冲锋陷阵可以在千军万马中杀个十荡十决,这位隐退的剑客拿起刀来,杀人可真如切菜砍瓜,翻腾闹江蛟龙也不过如此,左突右开,盾在刀前一触就碎,尸体在眼前崩飞。

    陆续从船上涌下二十几个短褂裤衩的蒙面大汉,打扮得像是水匪,装备却相当精良,左手一面牛皮护盾,右手拿得全是十斤重以上的鬼头刀,背后还别了手弩和长条圆筒蛇嘴地黑管子。

    船舷左右两翼喷出两道火蛇,两具一窝蜂神机箭铳先后开射,“啾啾啾”声响中,上百道火箭窜成一道两百步长的封锁线,对码头东北面的路道进行扫射,从琉璃河码头增援过来的堡丁阵势大乱,堡丁们一哄而散,哭爹叫娘的抛弃兵刃逃路,又是火炮又是火箭,简直是一边倒地屠杀。

    码头岸边被控制住,被合围地危机暂时消除。

    凌千绝早回复了知觉,挺身坐起有点戒惧:“凌某多谢诸位的救命大恩,但不知诸位朋友如何称呼,可否拉下面罩让在下能看个明白,容图后报……”

    “凌兄,是我。”甘勇扯下的面罩,并帮他引见了唐志先,两个人互道一声久仰。

    “甘兄,唐兄,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人又是……”

    “凌兄,没事了,你撑住点,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过会咱们一起上了船再叙旧,老唐,麻烦你招呼几个弟兄先将凌兄扶上船,糟糕……”

    “老甘,你看周姑娘她……”唐志先也急叫,甘勇撇首前顾,不禁跃起掠进举剑狂冲,已无暇说话了。

    一个娇巧看似纤弱的蒙面女子,掩在逃跑堡丁后面,像是飞蛾在扑火,淹没消失在里三重外三重的人海中,在听到陆炳身陷虎穴后,姑娘就不停地在自责,陆炳南下唯一目的就中寻找回她,却因为她而身陷圄囵,急不可耐地焦急心情可想而知。

    尚幸无大碍,在鼓号声消失后,堡丁们茫然失措地你挤我嚷,都像是没头苍蝇。

    **在人挤人的人潮中如鱼得水,像条滑溜的泥鳅,手中的鱼肠短剑吹毛可断,一剑刺翻一个,一无阻碍地透甲而入,剑拔人倒,顺手利落极了。

    前冲之势极快,挡道的堡丁都成了剑下的妄死鬼,即便有堡丁发现她,也只有举着兵刃在原处干楞眼,空位早被自己同伴堵上了。

    斗场中心,“咣”铁矛倒落在地,陆炳下意识地捏了捏拳,手指能动却使不上尽,脱力后遗症,不禁冲手掌摇头苦笑:“援兵已经到了,但看来我是等不到救援到来地那刻了,前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着还有余力正是杀出重围的好时机,不要因为陆某而耽搁大伙……”

    汤大刚举着盾牌护在陆炳身前,回头笑笑:“哥儿,别说了,多说无益,老夫老了耳朵有点背,实在听不清楚哥儿你在对老夫讲什么……”

    陆炳转脸准备说服另外一个:“李姑娘,你是个恩怨分明重情重义的好姑娘,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能认识你做朋友,实在是陆某三生有幸。在下知道姑娘对陆某心有感激,但你已用行为向陆某作了偿还,陆某实在不想再第二次再拖累姑娘……”

    “闭嘴,我不想听这种废话!”李月娇像是头护犊的母狼,舔拭着利爪,躬着身眼观八方,不容有人靠近。

    “白姑娘……”

    “陆爷,别说了,姓白还知道感恩,绝不会独自苟且偷生。”二娇把脸撇过一边。

    “杨兄……”

    “陆兄弟问得太迟了,杨某原本想走,但恐怕为时已晚,已经走不了了。”杨济含笑拒绝。

    “诸位的好意陆炳心领,但请务必听我说,再不走恐怕真晚了,能走掉四个总比全部留下要强吧……”

    一个火辣辣地耳光让陆炳闭上了嘴,李月娇凶狠地回转身大叫:“姓陆的,你是个混蛋也是个自为强者的懦夫,受不了别人的同情,我可怜你,你要再敢说这种丧气话,我先杀了你再自杀!我们四个能活到现在,全是因为你,你把我们四个看成什么人了,以为我们四个全是狼心狗肺地贱种,你以为只有自己才是大仁大义的英雄,别人全是假仁假义贪生畏死地狗熊?少做你的春秋大梦,告诉你,我们不会走!”

    “李姑娘……”

    “还敢说?有本事再说一句……”李月娇面浮杀气。

    “我想说,我收回刚才的那些话,行吗?”陆炳眼角有些湿润,重复一句,“行吗?”

    “当然,这才是李月娇心中那个顶天立地敢作敢为的陆公子。”李月娇破泣为笑,慌乱收了刀,竟然把陆炳割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