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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赢是自杀身死的那一瞬间,远在皇宫宫门外的何叶似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有些心神不宁地望向了城南方向。不过依照自己之前的计划,应该是没有什么漏洞才是,只是不安的感觉今天晚上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他却是不知道这不安到底是源自何处。
紧紧盯着宫门上头的御林军,虽然御林军现在这种举动早就已经是他们的意料之中,可是御林军的沉稳态度却是大大出乎何叶的意料。按道理赢是造反,这御林军就算是迫不得已要固守皇宫,也应该是很紧张才对,可是看那矗立在宫门之上的御林军统帅高烈,完全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反倒是让何叶感觉有些不对劲。
何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转头对身边的一名将领说道:“速速派上几人,去其他几处查看一下!”虽然刚刚陆河派人来说明了袁破被俘的事情,不过何叶却是毫不在意,袁破虽然被擒,但想来那齐璜也绝对不敢拿袁破怎么样,顶多是让袁破当自己的护身符。何叶也让人回话给陆河,让他继续按兵不动,只要守住城东军营就是了。
何叶刚刚下达完命令,那名将领正准备去执行,忽然听到手下一名士兵跑了过来,对着何叶抱拳拜道:“大人!田罗将军、冯将泉将军率兵前来相助!”
“田罗?冯将泉?怎么会是他们两个?”何叶眉头皱得更深了,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安排,这三支千人队只要完成了任务就赶到皇宫这边来协助自己,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可是依着何叶的计算,二皇子府距离皇宫最近,所以最先到的,应该是去清剿二皇子府的那支队伍才是。而至于冯将泉的任务更是要清剿那些官员的府邸,任务比其他两人还要多,更不可能这么快回来才是啊?
心中虽然疑虑,但何叶还是马上下令让田罗和冯将泉前来拜见,有什么问题还不如亲自问他们。没过多久,就看见田罗和冯将泉这两个老冤家并肩快步走上前来,同时来到何叶的面前,对着何叶抱拳一拜。何叶虽然不知道两人心中在想什么,不过何叶也是清楚两人的恩怨,自然不会认为两人会要好到并肩齐行,恐怕还是在暗中斗气的可能多一点。
不过两人不管怎么斗气,但至少不会乱来坏了大事,所以何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到。对着两人虚手一托,说道:“两位将军请起!两位如此快就赶来了,想必何某交代两位将军的任务已经是圆满完成了?”
听得何叶这么一问,田罗突然昂起了头,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对着何叶抱拳喝道:“回禀先生!末将幸不辱命!那五皇子府上已经是鸡犬不留!”说完之后,田罗却是转头望冯将泉看去,挤眉弄眼的,似乎在等着看冯将泉的好戏。
冯将泉的脸上却是有些尴尬,他的任务是清剿那些支持二皇子和五皇子的官员府邸,支持五皇子的万家、孙家等人一干大臣都已经死在了五皇子府上,可是二皇子的那些支持者却是一个都没有逮到。在从五皇子府出来之后,田罗要来找何叶邀功,冯将泉也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了田罗,干脆也就断了去二皇子府的念头。
尴尬归尴尬,在何叶那双冒着寒光的目光中,冯将泉也不敢有所隐瞒,当即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在冯将泉的口中,免不了夸大一番自己帮助田罗拿下五皇子府的功绩,顺便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当时田罗的惨状,可是把田罗给气得够呛。
而何叶却是没有那个心思去管两人如何勾心斗角,此刻他却是被冯将泉所带来的这个信息给惊得有些失神。没有找到一人?单单从这点信息中,何叶就察觉到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像冯将泉所描述的那么简单,再加上本来应该是最早完成任务回来的那支军队却是始终没有出现,何叶突然意识到,不仅是自己,连着赢是以及其他几位皇子都小看了赢乃这个二皇子!
难道自己长久以来的不安就是来源于二皇子?何叶不由得一惊,甚至在心中暗暗自责,能够靠着嫡长子的名头,就能够在赢是、赢真、赢其乃至赢羊这四位皇子中周旋至今,这赢乃就不应该让人小觑。别的暂且不说,那赢真当真算得上是天纵奇才,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既不是长子也不是嫡长子,恐怕这后秦国的王储之位早就是赢真的了。而能够压着赢真这么多年,赢乃又岂会是像他所表现的那样低调?
该死!何叶不由得暗暗骂了一句,马上沉声对左右吩咐道:“传我军令!立刻全军集合!放弃防线!还有,派人通知城北的钱鲁,让他也放弃堵截城北军营,速速赶来与我军会合!”何叶也不愧为卞城有名的谋士,察觉到不对劲后,立刻果断地放弃了之前的计划。如果当真赢乃有什么阴谋的话,那现在最危险的,就是手下只有四千人马的赢是了!所以何叶所要做的,就是尽快集齐兵马与赢是会合,至于城东的陆河,考虑到城东军营内还有袁破被俘,何叶还是按下了召回那五千人马的念头。
不过何叶也不能就这么撤退,他必须要防范皇宫内的御林军的追击,当即何叶便是立刻下令,让所有将士所举着的火把同时熄灭了,一时间整个宫门外便陷入了一片黑暗。果然,突然发生这种变故,主持把守宫门的高烈反倒是越发紧张了,根本就不敢出宫一探究竟。一想到赢严所下达的命令,高烈还是强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这么呆在宫门之上,不管外面闹腾成什么样子。
见到自己的这个小计策总算是成功了,何叶心中暗喜,马上就开始准备撤离,同时也在等待钱鲁的部队。等到钱鲁的八千人马赶到,再加上何叶手上的一万兵马,相信在这卞城之内,没有哪个势力能够和自己一拼!
钱鲁虽然喜欢动些小聪明,但是对于何叶,钱鲁可是从心底畏惧,自然不敢违抗何叶的军令,当即便是放弃了堵截城北军营的计划,带着兵马飞快赶来与何叶会合。两军一会合,马上就朝着城南方向开进,可还未行至一半路程,在叛军前方突然出现了数十名狼狈的士兵,正仓惶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何叶一看到这些士兵,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因为在这些士兵的铠甲上,何叶是清楚地看到了自己亲自设计的标志,不用说,这些士兵肯定就是同属于大皇子府上的叛军!看着这些叛军士兵的狼狈模样,何叶心中的不安已经是越发的厉害了,当即便是一摆手,示意左右将那几名叛军士兵给抓到了自己面前。
而那几名叛军士兵正是跟着赢是前往城南的那支军队的溃兵,赢是自杀身亡之后,手下的士兵也是马上就溃败了。这几名士兵很幸运,在乱战中,竟然被他们给逃了出来,趁着对方正在围杀他们的战友的时候,他们也是借着街道旁的小巷逃离了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可是没有想到,跑了没多远,却是又碰上了这么一大队的人马,他们此刻已经是惊弓之鸟,见到对方把他们给抓了起来,还以为是被赢乃给追上了,当下便是差点没有被吓晕了过去。
不过在看到何叶等一干将领之后,总算是明白自己这是碰上了友军,这才放下了心,还未等到何叶开口询问,他们就是眼泪鼻涕往下流,对着何叶哭喊着说道:“大人!大人!殿下他!殿下他被赢乃的军队围攻,已经,已经遇害了!”
“啊!”本来已经有一种不安的预感的何叶,现在亲耳听到赢是的死讯,顿时脸色变得惨白,要不是身后的亲兵扶住,只怕他已经是摔下了马。而身后的那些将领也大多是和何叶一般的表情,还有以钱鲁为首的一部分人此刻也是面面相觑,他们之所以起事造反,完全是因为有赢是这个由头。现在赢是已经死了,那他们造反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马上他们就开始在想着自己的退路了。
还未等他们想出个办法,那何叶此刻已经是满脸铁青,在他眼中充满了悲伤和愤怒,他和其他人不同,其他支持赢是,更多的是为了赢是登基之后的从龙之功。而何叶完全是为了回报赢是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才会竭心尽力地辅佐赢是,可没有想到赢是竟然就这么死了,何叶心中有的,只有对害死赢是的赢乃刻骨铭心的恨意。
当即,何叶便是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对左右将士大声喝道:“将士们!殿下对我等恩重如山!如今殿下遇害,我们自当为殿下报仇!诛杀赢乃!诸位可敢战否?”说着,何叶那双阴狠的目光就射向了周围的众将。
最先看到何叶目光的,便是钱鲁,本来按照钱鲁的想法,对何叶的提议根本就是嗤之以鼻。现在赢是已经死了,再继续造反起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更不要说是去报仇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考虑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可是当钱鲁看到何叶的目光之后,自己的想法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就好像是被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盯着的青蛙一般,只能是硬着头皮响应何叶的提议。
而紧跟着钱鲁响应的,却是田罗和冯将泉,倒不是他们对赢是有多忠诚,也不是因为对何叶的恐惧。就在几个时辰前,他们可是亲手射杀了五皇子赢羊和当朝的吏部尚书,其他人或许还有可能保住一条性命。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完全没有退路了,只能跟着何叶一条路走到黑了。
有了他们三人带头,加上何叶那杀人般的目光,其他人也不敢再耽搁了,纷纷响应。至于那些将士们,都是听这些将领的,将领们说怎么干,他们也就只有执行的份。见到暂时收拢了叛军,何叶满脸狰狞地挥了挥拳头,喝道:“好!诸位将士!随我,杀!”震天的喊杀声再次响起,顿时整个卞城变得越发混乱了。
而此刻,在卞城城外以北的郊区,一道黑影正纵马朝着北方疾驰,在听到这震天的喊声从身后的卞城传来,那黑影下意识地勒住坐骑,回头一看。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从赢乃身后的大军内悄悄退出来的陆觉。只不过此时的陆觉已经换掉了他那身惹眼的黑色铠甲,穿着一袭青袍,腰间悬挂着一柄宝剑,打扮得倒是有点像在江湖中混迹的游侠一般。回头看着已经陷入战火和混乱当中的卞城,陆觉却是微微一笑,自言自语地说道:“汉人,永远都只会内斗!看来我的任务已经是圆满完成了!是时候回去了!”
说完之后,陆觉冷冷地看了一眼卞城,最后还是转回了头,用力一甩马鞭,便是纵马朝着北方继续奔驰。陆觉所选择的路却是一条小道,这条小路虽然没有官道那么平坦,但却是一条直通后秦北疆的近路,而且平常走这条路的人也很少,特别是在这个时候,陆觉完全可以放开速度赶路。
不过凡事都会有个意外的时候,这条就算是一年也不见得会有人走的小路,今天晚上似乎特别受人欢迎,就在陆觉前方不远处,正有一支人数不少的队伍飞快地朝着陆觉这个方向赶来。因为夜色的关系,陆觉当然没有注意到这支急行军,而是闷头往前奔驰。等到陆觉听到从前方传来的脚步声的时候,那队伍最前头的几人也已经发现了陆觉。
看到前方那一片黑压压的黑甲军队,陆觉常年都保持在脸上的微笑表情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而对面军队当前的几名将士立刻发出了呼喝声,朝着陆觉就冲了过来。陆觉立马也是回过神来,脸上越发的阴沉,他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是什么来历。按照后秦国的律法,地方军队在没有皇帝的旨意,是不得随意调动的,所以这支军队绝对不可能是后秦国地方上的军队。
虽然陆觉心中在思索着,但是手下却是不敢怠慢,要让他一个人对付一支军队,就算是他的身手再好,也是不可能实现。当即陆觉便想要掉转马头离开,只可惜为时已晚,就听得嗖嗖两声破空声从身后响起,两支箭矢直接就射中了陆觉旁边的两颗树的树干上。陆觉可不会认为这是对方没有射准,相反,这应该是对方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警告自己。
有了这两箭的威慑,陆觉马上就老实了,乖乖地转过马头,等着那队人马慢慢地将自己包围了起来,却是不敢有任何动作,免得引起对方的敌意。或许是陆觉老实的举动起了效果,那些士兵也没有对陆觉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只是将陆觉围住,紧接着,一名看上去像是中层军官的将士纵马赶了上来,紧紧盯着陆觉看了一遍,大声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徘徊?”
对方并不认得自己!陆觉心中一阵狂喜,他自从来到卞城之后,倒也是很少和别人接触,每天也就是在自己家中或者是大皇子府上进出,想来在卞城认得自己的人也不多。当即陆觉便是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惊喜,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对着那名军官抱拳说道:“回禀这位军爷,小人乃是苍梧剑宗的弟子,奉师命去江城办完要事,正要赶回师门回复,因为时间紧急,所以才会赶夜路。若是有冲撞军爷的地方,还请军爷多多包涵!”
苍梧剑宗乃是后秦国有名的江湖门派,陆觉当年正是被陆河送往苍梧剑宗学艺,此刻陆觉是一副江湖人打扮,所以才会抬出苍梧剑宗的名头,想要蒙混过关。不过那名军官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脸怀疑地看着陆觉,喝问道:“苍梧剑宗?你说你是苍梧剑宗的弟子,可有什么凭证?”
陆觉早就知道对方会有此一问,当即陆觉便是马上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方形令牌,恭恭敬敬地送了上去。那军官也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就是拍马上前,接过了陆觉的令牌,仔细一看。只见这块令牌乃是用青铜打造,一面用草书书写了苍梧两个字,而另一面这是一把古剑的图像。这块令牌乃是苍梧剑宗门下弟子特有的令牌,乃是专门发给外出办事的弟子使用的,有时候也可以借着师门的名气解决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
按理说有了这块令牌,陆觉的身份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了,可是那名军官却是依旧狐疑地看着陆觉,就是不肯放行,就连那块令牌也是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陆觉倒不怎么担心,毕竟他也的确是苍梧剑宗的弟子,这令牌也不是仿造的,只要对方没有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没问题。
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实是看不出有什么破咱,那名军官最后也只能是放弃继续为难陆觉了。苍梧剑宗在后秦国内的江湖人中,也是有很高的威望的,虽然历来官府与江湖中人不和,但是也没有必要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惹出矛盾。当即,那军官便要将令牌丢回陆觉,准备放陆觉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军官的后面传来了一把男声:“怎么回事?为何停止进军了?”
听得这声音,陆觉不由得眉头一跳,悄悄地抬起头,往那军官身后望去,只见从那些士兵后面,突然走出了数十人,为首的两人,一个是身穿黑色铠甲的壮汉,而另一个则是看上去有些瘦弱,穿着黑色文官官袍的年轻男子。那名年轻男子陆觉没有什么印象,可是在看到那名壮汉之后,陆觉马上就知道眼前这支队伍是从哪里来的了。因为这名壮汉陆觉以前可是见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兵部尚书王阳的长子,王雷!
王雷的出现,也就说明了这支军队的来历,当初陆觉可是亲眼看到王雷跟随三皇子赢真出发前往砮城的,现在王雷带兵出现在这里,不就是说明这支军队正是当初赢真带走的那支军队了吗?而这个答案也让陆觉很是吃惊,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赢真的军队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是前往征讨砮城了吗?怎么可能会这么快赶回卞城?
虽然心中惊讶,但是陆觉还是尽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免得露出什么破绽。而他并不担心王雷会认得自己,陆觉和王雷也就只见过一面,而且那一次见面,却是陆觉站在百官当中看到王雷,王雷却是没有看到自己,也就是说陆觉认得王雷,而王雷却并不认得陆觉。
而就在此时,那名军官已经拿着陆觉的令牌赶到王雷的身边,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将令牌送到了王雷的手中。王雷听完军官的述说之后,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陆觉的神态,随后也是和那军官一样检查了一遍令牌。而在王雷身边的那名年轻男子却是由始至终都是微笑着看着陆觉,似乎很和善,甚至在陆觉望向他的时候,他还像是在打招呼一般点了点头。
王雷检查了一遍令牌,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最后抬起头问道:“你说你是苍梧剑宗的弟子,那你是苍梧剑宗第几代弟子?”
陆觉心头不由得一跳,以往听别人说起王雷这个王家继承人的时候,总是说他十分的粗犷、暴躁,可是现在看来,王雷并不缺少细心,竟然还要盘查自己一番。不过陆觉倒也没有因此而露出什么破绽,马上就朗声回答道:“小人乃是苍梧剑宗第七代弟子!家师是青柏剑客贺志!”既然知道王雷要盘问自己,陆觉干脆不等王雷询问,就将师承也都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青柏剑客的高徒啊!”王雷听到陆觉的答案,立马赞叹了一声,青柏剑客贺志,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气,是苍梧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不过实际上陆觉的师傅并不是贺志,而是与贺志齐名的师弟,苍松剑客鲁言。只是与贺志广收门徒的作风不同,鲁言从头到尾也只有陆觉这么一个徒弟,所以陆觉生怕自己的底细早就被王雷知晓,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师承。
王雷眼珠子一转,却是并没有因为陆觉抬出了贺志的名字就相信了陆觉,而是继续说道:“既然这位侠士是贺先生的高徒,那就不是什么外人了!当年王某也曾在小觉城与贺先生见过一面,说起来,王某也算与贺先生是忘年之交了!不知道贺先生最近身体可好啊?”
陆觉朝着王雷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因为王雷说认得贺志而惊慌,反倒是抱拳说道:“原来将军是家师的朋友,小人失敬了!家师这些年来一直在专研门中的剑法,身体也都健康,劳将军记挂了!小人此次正是奉了家师之命,前往江城处理一件紧急事情,家师还在门中等着小人的回信,还请将军通融一下,放小人离去。”
王雷也是马上点头说道:“啊!应该的!应该的!对了!说起贺先生,王某当年还记得跟在贺先生身边的,还有一位鲁先生,好像是贺先生的师弟!那位鲁先生的风采可是不比贺先生差多少啊!不知道这位鲁先生现在怎样了?是否依旧风采依然?”王雷这么一问却是突然从贺志身上蹦到另一人身上去了,看似好像天马行空,却是体现了王雷的聪明之处。倘若陆觉当真是冒牌的苍梧弟子,既然敢在王雷面前自称是贺志的弟子,说不定是对贺志有所了解,甚至是早就有了准备。所以王雷则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不问贺志,而是问起了贺志的师弟,若陆觉是冒牌货,一下子就要露了马脚。
面对王雷问话中的陷阱,陆觉也是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不过也许是天意,这王雷别人不问,竟然偏偏去问鲁言,别人或许陆觉不熟悉,但怎么会不熟悉自己的师傅?当即陆觉便是微微一笑,说道:“将军说的可是鲁师叔?鲁师叔这些年倒是没有留在门中,而是四处游历,却是不知他的近况如何,家师也是常常念叨他,只不过鲁师叔的修为不比家师差,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陆觉滴水不漏的回答,让王雷也抓不住什么问题,当下又是突然问道:“对了!说起来,不知道侠士出山的时候,那苍梧山上的那片桃花林可曾开花?当年王某曾有幸得贺先生相邀,前往苍梧山一游,正好看到那桃花林盛开,当真是世间难寻的景致啊!”
而陆觉却是哑然失笑道:“将军想来是记错了吧?苍梧山上除了那三棵苍松之外,就只有一片梧桐树林,何来的桃林?更不要说是桃花盛开了!”陆觉心中也是一阵暗笑,如此的手段岂能够让自己上当,未免太小看自己了吧!
陆觉一次也没有中王雷的陷阱,这让王雷也不得不相信陆觉当真是苍梧剑宗的弟子,正准备开口放人的时候,忽然从一旁传来一把笑声。只见那名年轻男子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拍掌起来,却是让众人全都不由得一愣。王雷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年轻男子,最后忍不住问道:“孔老弟,你在笑什么啊?”
那年轻男子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甚至夸张得用手抹了抹眼角,这才说道:“王将军!在下是在为兵部的那位陆外郎感到高兴,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一位了不起的公子,当真是好福气啊!”
在那名年轻男子说出陆外郎这个名字之后,陆觉便感觉到不妙,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当即也不待王雷等人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单手握住腰间的宝剑,大拇指一弹,那宝剑噌地一声便弹出了剑鞘。紧接着,陆觉接住剑柄,便是用力一挥,同时双脚也是在地上用力踏下,整个身子便是朝着后方冲了过去。
飞跃在空中的陆觉再次转身,便是面对那几名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士兵,手中的宝剑直接便划向了对方的咽喉。只见寒光一闪,那几名士兵便是手捂着自己的咽喉,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陆觉,就这么倒在了地上,知道最后都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觉突然发难,除了那名年轻男子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年轻男子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对着众人大声喝道:“速速将他拿下!不要让他跑了!”
有了这名年轻男子的命令,那些将士们这才如梦方醒,纷纷提起手中的武器朝着陆觉杀奔过去。陆觉虽然抢先发难,连着斩了数名士兵,可是毕竟孤掌难鸣,很快就被周围密密麻麻的士兵给包围住了,根本就不可能突围得出去,只能是仗着自己灵巧的身手,和那些士兵周旋着。
而在后面,一直没有弄明白发生什么事的王雷满脸疑惑地看着那年轻男子,此刻他当然明白陆觉绝对不是一名普通的苍梧剑宗的弟子那么简单,可是他却不明白年轻男子到底是如何识破对方的。见到年轻男子那轻松微笑的表情,王雷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孔老弟,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是假冒的苍梧弟子?”
“假冒的?”那年轻男子微笑着说道:“王将军,难道刚刚此人回答你的问题有什么不对的吗?为什么你会认为他是假冒的苍梧弟子?”
“呃!”被年轻男子这么一反问,王雷差点没有被噎住,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假冒的,为什么年轻男子几句话就逼得那人发难逃跑?这不是做贼心虚么?左右还是想不明白,王雷只能是苦着脸说道:“我说孔老弟!我可不是你那位结拜大哥,跟得上你的想法,你也别和来这虚虚实实的,还是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吧!”
那年轻男子,也就是李元和的结拜义弟孔令,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很简单,此人的伪装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加上他机智过人,根本就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识破他的伪装!”
听得孔令的话,王雷越发的糊涂了,当即就问道:“那,那你刚才,难道你是故意诈他的?”王雷像是想到了什么,刚刚他不也是想要诈对方一下嘛,只不过对方没有上当而已。难不成孔令用的,也是这个办法,却是成功把对方给骗到了?
“哈哈哈哈!非也!非也!”孔令哈哈一笑,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可不是用诈,我之所以能够知道他在行骗,那是因为我认得他!”
孔令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得王雷顿时哑口无言,而孔令的声音也不小,甚至传到了另一边被众多将士围困住的陆觉那边,陆觉听到孔令的话,当即便是一个踉跄,差点没有就此被抓到。敢情对方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看着自己在那里胡说八道,完全就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呢!
孔令只是用眼角瞥了一眼继续奋战当中的陆觉,笑呵呵地对王雷说道:“王将军!你可能不认得他,不过此人在卞城也不是无名之辈哦!他可是堂堂兵部外郎陆河陆大人家中的公子!现任大皇子府侍卫的陆觉陆将军呢!”
“陆河的儿子?”王雷瞪大了眼睛望向了还在厮杀中的陆觉,陆河的名字在卞城官场上可是有些名气,当然,这名气自然是来自于陆河那胆小怕事的性格。而对于陆河之子,卞城官场上倒是没有什么人知道,就连王雷也只是隐约记得陆河有个儿子常年在外学艺。
孔令点了点头,说道:“说来也巧,我见到这位陆将军的时候,还是在去年刚刚上任任职的时候,当时我也只是去兵部找些东西的时候,路过陆河大人的房间见到陆将军的!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不过我有个过目不忘的好记性,自然也就记住了陆将军的相貌。今日一见,自然也就认出了这位陆将军了!而且据我所知,陆将军当初可是师从苍梧剑宗苍松剑客鲁言先生门下!所以王将军问他有关苍梧剑宗的事情,他当然是能够对答如流了!”
孔令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到陆觉的耳朵里,陆觉的口里不由得一阵阵发苦,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在对方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场猴子戏耍罢了。更让陆觉感到无奈的是,一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认出这个年轻男子到底是谁,这让一向小心谨慎的陆觉有些接受不了。
在孔令的话语和周围将士的奋力拼杀的双重攻击下,陆觉最终还是不敌,被一名士兵砍中了大腿,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而周围的士兵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一拥而上,便将陆觉给死死地压在了地上,直接将他给制住。
脸色铁青的王雷与一脸轻松地孔令这个时候也是慢慢走到了陆觉的面前。王雷脸色不好也是有原因的,从陆觉开始想要突围那一刻开始,王雷就知道自己被陆觉给骗了,亏得自己刚刚甚至还想要放陆觉走呢!这回可是丢人丢大发了!心中满是怒意地王雷看着一脸狼狈的陆觉冷哼了一声,对着左右喝道:“将他给我提起来!”
王雷的命令一下,几名士兵便是毫不客气地拽着陆觉就往上一提,陆觉本来还想要挣扎一番,可奈何在他身后的有四五名士兵抓着他的手脚,根本就不容得他动弹分毫。刚刚陆觉那番厮杀虽然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逃出去,但是杀伤了不少士兵,这些士兵也是同仇敌忾,对陆觉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对于这些士兵的粗手粗脚,心中有气的王雷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任由士兵们去折腾这个让自己颜面尽失的小子。最后才冷冷哼道:“陆将军!不知道你深夜在这里赶路是要准备去哪里啊?”
那陆觉虽然现在身上到处都是伤,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痛苦的神情,仿佛这些伤都是在别人身上一般。陆觉此刻也是恢复了平日的那副轻松模样,笑着说道:“王将军此话可是问得有趣了!既然王将军有这个兴致来这里逛逛,难道陆某就不能够来这里欣赏欣赏月光吗?”
欣赏月光?陆觉的话让王雷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眼睛瞪得老圆,简直是恨不得现在就生吞了他。不过陆觉怎么说也是大皇子赢是手下的人,现在卞城内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王雷也不好贸然动手,可是看着陆觉的那副模样,王雷又是气不过,当即便是甩起扎在腰带上的马鞭,直接就是恶狠狠地抽打在了陆觉的身上,几鞭就把陆觉给抽得是皮开肉绽。
不过陆觉也算是一条好汉,愣是咬紧牙关,什么话都不说,任由王雷抽打自己。见到陆觉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王雷那是越发生气了,就要和陆觉卯上了,非要看看谁先支持不住。连着抽了数十遍,陆觉的胸口已经是没有一块完好的了,早就是血肉模糊,而王雷这个打人的,也是不由得气喘吁吁。就在王雷正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忽然一只手却是轻轻地挡在了王雷的手臂上,拦住了王雷。
王雷转头一看,拦住自己的,竟然是刚刚揭穿陆觉假面目的孔令,只见孔令此刻却是双眼冒着寒光,紧紧地盯着陆觉,又或者说是盯着陆觉的胸口。而看到孔令的目光,一直保持淡然的陆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不由得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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