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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尘鸢扁嘴,下意识的摸着干瘪空空的袖带,不回答却反问道,“那是古董吗?值不值钱?”
翠儿好奇的取过那瓶子瞄几眼,摇着脑袋道,“不是,不过是市面上卖得那些精细点的小瓶子,差不多值个二三十两银子。”
二三十两银子?骆尘鸢接过来掂了掂,明丽的眸中流露出一丝狡黠,让翠儿出去把负责接待人事的那个小厮给叫进来。
等那小厮萎缩着脑袋进来后,又一句话不说,抱着瓶子把玩起来,直到那沉默无比的气氛把人家快憋出一身冷汗时,才吭气道,“这瓶儿本少奶奶瞧腻了,赏给你去玩吧。”说着往那小厮怀里一丢,也不怕丢地上碎了。
那小厮汗湿重衣,但腿脚还不至于软得动不了,忙扑上去就像接着自己饭碗那样,心有余悸的将那瓶儿,好似砸了那瓶子就像砸了自己饭碗一样,紧紧抱在怀里,冷汗都来不及擦,“噗通”便跪在地上,“奶奶哎,您有话就直说了吧!小的给您上刀山下火海都成。”
果然不愧是正厅的首席接待人员,心思敏捷,随机应变的功夫还可以哈。
骆尘鸢满意的眯起双眼,言辞口吻情切的跟狼外婆似的,忙让翠儿亲自把那小厮扶起来,这才宽心嘱咐道,“瞧这小哥说哪里的话,我不过是赏你个玩意儿,哪里至于去上什么刀山火海?”从袖口抽出锦帕,优雅无比的抹了把嘴,“不过……”
小厮浑身又是一颤,没等她开口,便知趣的磕头道,“小的明白了,但凡有关于铺子的事情,小的……小的会想法子使少奶奶知晓……”
骆尘鸢无比圆满的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才挥手让他退下。
侧首瞧见翠儿再次被雷呆的表情,忙愧疚的自我谴责了一番,领着她这样造孽主的银子,真算是造化了……干咳两声,“呃,那个翠儿,回内宅吧,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儿,那刘掌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人给捉来呢。”
翠儿神游未归,没跟上骆尘鸢的思维,讷讷应了一声,却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骆尘鸢翻了个白眼,重复道,“翠儿,回内宅了!”
“哦哦哦。”翠儿这才清醒了,赶忙去推轮椅,手还没摸到车把儿,正厅门外忽然闯进来两个一明一暗的黑影子。
人还没瞧清楚,便听一滑着腔调拉着音频的声音亮起,“可算找到你了,嘿嘿,这才刚离开我哥多久,人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啦~叶家三少奶奶当得可还算舒坦?”
骆尘鸢只觉眼前明耀耀的一晃,一个身形轻佻如菊,狭长多情的美眸如胜放的桃花,似翩跹烂漫的蝴蝶一般,随着那带着馥郁甜香的桃花扇一般,风韵无比的冲她眨来眨去,胡乱放电。
骆尘鸢手指敲着轮椅扶手,眯着星星眼尽量欣赏某人那赤裸裸的勾搭,抹了擦了口水,正经无比,一脸买了帐不办事的模样,看着某人,“吕二,你跑这来干什么?”
宫瑞眉眼抛的正欢,一听这话显然一个踉跄,再次酝酿好的媚眼直接往上一番,白眼道,“太缺德了,一点风情都不解。白让小爷惦记着了。哼。”语罢鼻孔朝天的一扭头,不理她。
“少爷别生气,翠儿……翠儿给您沏茶……”站在骆尘鸢身后的翠儿,受到余波的干扰,俩眼已刷出两排红心,见宫瑞不悦,忙殷勤的捧茶侍候过去。
“咳咳……”骆尘鸢不悦地敲敲椅子扶手,提醒这丫头给她发工钱的人在这里。
翠儿扫见骆尘鸢一脸乌云,身形一顿,尴尬的微笑,告罪道,“奴婢该死!”
骆尘鸢满意的点点头。
“奴婢忘记这是姑娘用过的茶了,奴婢这就倒了,给二爷重新沏杯好茶来。”
宫瑞满意的笑了。
不过他手里的桃花扇忽然一收,扇子把儿暧mei无比的挑起翠儿的下巴,“小爷哪舍得再劳美人去倒茶,就将就着喝这剩茶也很不错。”闲着的那手一划,翠儿手里的杯盏,便滑落到他掌心,就着骆尘鸢喝过的唇印,砸么着嘴儿吸溜个干净。
骆尘鸢被恶心到了,黑着脸瞪着宫瑞,忙摸索周围有啥可砸他的东西没。
跟着宫瑞过来的骆伯,怕小骆气恼之下惹出什么事来,忙上前一步,沉着脸道,“姑娘脾气不好,小王爷可别生气。”
小王爷?!骆尘鸢刚摸到一花瓶的爪子骤然僵住,不可思议的盯着宫瑞。倒吸凉气,悔不能拍着大腿哇哇叫道,混蛋果然都是一家的!
“那个啥,原来吕……宫二爷是个王爷哈!”骆尘鸢讪讪收回了摸花瓶的爪子,“呃,那个……失礼失礼……”
顿了顿,想起了自己这几日所蒙受的冤情,秀眉顿时挤出“八”字的可怜状,可怜兮兮的哼唧声,“小王爷啊……小女……”
“别介!姑奶奶!”宫瑞忙摆出“我是出来打酱油的”表情,桃花扇堵住骆尘鸢打算大倒酸水的嘴巴,“爷现在是微服私访,自小没理会朝政案子的天分,姑奶奶您要是来找爷哭冤情,那就跟自己已经准备冤死到底差不多。爷虽顶着王爷的头衔,拿着王爷的饷钱,但骨子里纯粹是一平民老百姓,跟姑奶奶您一样。”
骆尘鸢一听这话又黑了脸,装可怜的八字眉迅速倒过来,恼道,“小王爷可真闲,眼见着有人被冤枉,眼皮都不眨一下,不闻不问的,也太狠心了。”
“爷要是问了就是对自己狠心了。你们为着几间铺子闹来闹去,说白了就纯属家庭纠纷,我这一外人哪敢参合一脚。”宫瑞颇诚恳的回道。
骆尘鸢不解宫瑞话里的深意,以为他说的是她与叶家之间的事,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宫瑞再顶个王爷的头衔,也确实轮不到插足进来,叹了口气,扁嘴哀怨道,“那确实。看来除了将那叶千扭到叶家宗族里去,别的再没它法了。瑞王爷也不肯帮忙。”
宫瑞嘿嘿一笑,蹭到她身边,“别瑞王爷瑞王爷的叫,听着多不显亲近。就直接叫爷宫瑞得了。”
骆尘鸢没心思同他理料称呼问题,点头应了,叫道,“宫二。”
宫瑞灰着脸摸鼻头,瘪着嘴道,“爷又不真的排行老二,实不相瞒,爷头上除了宫明,还有个太子哥,我是老三。你别老宫二宫二的喊,像什么话。”
骆尘鸢本就骨子里没古代人奴颜婢膝的心态,于是煞有介事的抬眼正视宫瑞,认真道,“三儿,饶了小人吧,小人已被二爷的事情整的快发疯了,这叶家没一个叫人省心的,赶紧给小人出个招儿,怎么地收回漓家那几间铺子吧。”叶家的事情估计明后天就能见分晓了,而这江南漓家实在无从下手,除了从叶千嘴里得知线索外,她必须还得寻找到别的途径来斟酌这件事情。
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若是叶千嘴里吐不出有价值的信息,自己岂不是白费功夫?
“那叶千我见过,嗤,挥金如土的狠。几间破铺子谁还值得着卷家当跑啊?再说了,那人早就瞧宫明不顺眼了,当初在福都惹事,打的就是二哥府里的小厮。”
“啊,叶千好大的胆子啊,原来打的是宫亲王府中的人,怪不得叶老夫人施重压将他被赶出福都。”骆尘鸢想起刚才刘掌柜的话,不由感叹道。
宫瑞耷拉着眼皮,不屑的哼哼一声,“没要他消音儿就算不错了。那厮肯定趁着二哥虎落平阳之时,故意过来咬上一口。”
“他就不怕主上恢复身份地位了,治他的罪吗?”翠儿自小养在绛雪山庄,骨子里一直都没忘过正主是谁。
宫瑞笑嘻嘻的眯着桃花眼,迎上翠儿羞红的脸,“小美人真聪明。”继而挑着眉头回望骆尘鸢,“丑八怪,你说呢?”
骆尘鸢满脑子黑线,抛了个白眼冷哼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她穿越之前的。她哪里晓得?
宫瑞早就对她这副臭脾气习以为常,不以为然道,“他又不是个胆大包天的人,身后自然有足以让他仰仗的人,否则给他千把个胆子,他也不敢拿蝎子当蛐蛐耍。”
“这么说来,就是叶千一个人吃掉宫明这所有的铺子,事情败露之后,那靠山又突然不再挺他,因此才一慌之下卷了铺子里的银钱跑的?”骆尘鸢眼看着就要拨开云雾见青天,眸眼如炬,明丽而灼目,忙无比期待的看着宫瑞。
宫瑞微倾前身,肘弯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痴赏着那双炫彩的瞳眸里,那抹难得的娇艳与清华,直到那双乌玉的瞳眸升起不耐烦的神色时,才意犹未尽的躺回椅子上,眉梢吊老高,蛊惑道,“给爷笑个,爷给你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