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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喜并不指望仅凭着这一点,将她完全挤开,“我和他是结发夫妻,你这么掺和着,实在不是个事。不过指着你去找公主退亲,你未必敢去。不管是你不敢去也好,还是不愿去也罢,我不强求。我们这以后,各走各的道。你和我相公之间的事,你们爱怎么搅和,怎么搅和。他要纳你为妾也好,收你进房也罢,你们自己勾兑。但你的手可不能再伸到我头顶上。”
“什么?纳我为妾?”吴采兰又惊又怒,这话对她而言,无疑是个笑话,她给人纳妾,正妻还是个平民,且不叫全天下人笑话?
她以为陆千喜,大不了是争个进门的机会。实在不行,便允了她进门,以后再寻机会除了她,一个正室要打发一个妾侍,再容易不过,只求先过了这关。
不料对方的心大到这程度。
千喜接了素心重新冲来的山楂水,冷笑了笑,纳你进门,除非赫子佩与她陆家一刀两段,面上不露声色,淡淡的看着她,“你用不着这么看着我,我这么说是还是我单方面的意思,以我家子佩的性子,能不能纳你,还不一定呢。要不寻他来问问他的意思?他说怎么着,我就怎么着,谁要我嫁鸡随鸡呢?至于雪纱绸,你同意了我的说法,今天晚上便能买上。”
吴采兰恨不得将眼前笑脸撕个粉碎,手扣紧桌缘,戳断了两根指甲也没发觉,赫子佩现在恨得她入骨,叫了来,不过是自讨没趣,如今也只能先拿到雪纱绸,重新在公主面前拿回以前的地位,再慢慢计议。
愤愤的站起身,“依你,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雪纱绸?”
“晚上,我叫人去通知你。”千喜不知赫子佩安排的什么时辰,也不敢给她说实了。
吴采兰怨毒的刮了她一眼,一甩袖子,扭身就走。
千喜轻言慢语的冲着她背影问道:“我的银丝线呢?不求多,十支便够。”
吴采兰越发的火冒三丈,板着脸回过身,眼里只差没喷出火来烧了坐在那儿慢慢喝山楂水的人,“我这便叫人给你送来。”
千喜放下杯子,笑笑道:“那我就备着银子等你了。”
吴采兰重重哼了一声,“最好把你的棺材本一起备上。”一转身,见赫子佩立在门口,惊处后退一步,出了一身汗,“你……”
赫子佩手背在身后,一张脸黑得吓人,斜眼看着她,“要不要我帮你吴家备上棺材本?我怕赶明儿,你连买棺材都不够本。”
吴采兰看着他眼里燃着的怒火,心差点跳出胸膛,她一辈子没怕过谁,对眼前这男人,却说不出的害怕,偏偏越是这样,越想得到他,“赫子佩,你别得寸进尺。”
赫子佩冷笑了声,“我还就要得寸进尺了,你能拿我怎么着?你是咒我断子绝孙,我还能由着你?”
吴采兰的脸一阵白过一阵,不愿在千喜面前,和他硬闹,放软了声调,“我哪能有那心思……你多心了。”
赫子佩迈进门槛,向她迫进一步,“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你要她备棺材本,这不是咒我断子绝孙?”
吴采兰撇了千喜一眼,后者只顾喝水,全不看他们,心里气苦,难道只有她会生孩子不成?
狠狠的一咬牙,强忍下这口气,拧身出了‘秀色坊’,头也不回的走了。
千喜见赫子佩脸上怒气不消,端了手中杯子,朝着他晃了晃,“尝不尝点?”
赫子佩见她笑口呤呤,知道事情办成了,心情好些,坐到桌边,接了她手中杯子,望了望里面黄澄澄的半杯水,里面漂着几片山楂,也不忌她喝过,凑到嘴边尝了尝,酸得打了个战粟。
千喜看着捂了嘴直笑。
婉娘从织布机后走了出来,推了推千喜肩膀,“赫掌柜哪能喝得你喝的这东西,别折腾人家大老爷们了。”回头招呼着素心,“快去给赫掌柜冲茶来。”
赫子佩被她这么一笑,气也消了,把杯子还给千喜,“刚才我见前面卖蜜饯的刚到了批新鲜梅子正在下货,我要他忙完了,给你包些,一会儿就送来。”
婉娘正要走开,听了这话,又转过身来揶揄着千喜,“你早上不是说,想吃老鹰肉吗?”
赫子佩愣了愣,皱紧了眉头,“这东西怕是不好找。”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额头,“对了,城西有户人家,养了几只,我去问问他,肯不肯卖我一只。”
说完起身就要走。
千喜好气又好笑的,一把拽住他,“你平时那么精明,一到这事上,怎么就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她说啥,你都听得进去,那东西也吃得?”
说完又回头嗔怪婉娘,“你知道他在一些事上,一根筋从上通到下,还逗他。”
赫子佩回头看了看千喜,又看了看婉娘,婉娘正笑得打千,方知上了当,搔着头,嘿嘿傻笑,“昨晚见你胃口不大好,不是着急吗?”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千喜笑骂着拉他坐下,接了素心端来的茶,递给他,“那雪纱绸啥时可以给她?”
赫子佩接了茶,喝了口,去了喝里的酸味,“我叫人在隔壁茶馆候着呢,他们送了线过来,我过去支唔一声,他们便回去通知布坊老板来搬料子回去。再过一个把时辰就可以叫吴采兰自个去布坊买。”
“这么一折腾,亏了不少银子吧?”千喜盘算着时间,这料子可是按存放天数算钱的,这一放就这么些天,实在不是小数。
“亏?挣大了。”赫子佩轻挑了挑眉稍,“话说回来,你相公能做的也就这些了,那舞服余下的也只能看你自己了。不过最后当不当选,咱不在意,万万不能为了几件衣裳,过于劳累,伤了身子。”
千喜握了他的手,“这余下的事,大多是婉娘和素心他们在做,我累不了。到是你和吴家拧着做,还得有些分寸,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我晓得。”赫子佩陪着她又聊了会儿,‘绝色坊’的管事急匆匆的送了银丝线过来,果然不多不少刚刚十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