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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茉然每每想起那日的劫匪头目,紫衣白马,阴阳怪气的声音,便忍不住想笑。
爷爷啊爷爷,还真是难为您老人家了。为了考验你的宝贝孙女,亲自扮演了劫匪头目。不过,不是孙女我夸你,你的演技还真是不赖呢!尤其是……尤其是您老人家那阴阳怪气的声调,不知道事后,你自己有没有偷笑?
话虽如此,我还是有些生气的,你们一窝老的少的,把我当猴耍呢?虽然……我知道你们也是为我好。可是,我也不能白白被蒙在鼓里好几个月啊,我也得有点补偿不是么?
我喜欢那匹白马。于是我死磨硬拽地,跟老头子要了这匹马。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就大了:我……基本不会骑马啊!回想起来,我只骑过一次马而已,就是去年七夕,岳思成在夫子庙的时候带着我逃跑时候,一起骑的马。不过,那会儿,我也不是司机,我是乘客啊。
眼前的这匹帅气的白马,根本就不听我的使唤,也不让我骑。我一碰它,它就耍脾气。至今为止,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我只能把这匹白马当宠物来养了,可别人的宠物还知道讨好主人呢,它尽让我生气,哼!
茉然想着想着,撅起了小嘴。
……
身份转变后,茉然住到了央州城外的风月山庄。这是苏明风修建的一所别院,融合了南北两国的很多特色,虽不华丽巍峨,却面面俱到令人称奇。
茉然一直很赞赏苏明风的品味,这个家伙,衣食住行,都是极其考究的。
风月山庄的后面,是一大片开阔的平地。茉然在苏老太爷的唆使下,每天下午都要拉着她的大白马,到这里放放风。
天高云淡,夏草青青。
大白马见马夫放下了缰绳,便甩起尾巴,缓缓向前走去。渐渐地,变成一路小跑,喷着鼻息,四蹄发出嚓嚓的有节秦的声音。一段时间的过度之后,它大颠着狂奔起来。
茉然看着自己的白马,它的确是无与伦比的强壮和美丽。匀称高大,毛色纯厚,膘肥鬃齐。
不愧是被爷爷看重的马,绝非凡品。
“哈哈哈哈……我说茉然啊,心里痒痒么?想骑骑看么?”
一个玩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说也知道是苏明风了。
茉然转身,莞尔一笑:“大哥有什么办法让我驯服它么?”
苏明风打开折扇,尽自扇了两下道:“且试试吧!这么好的马,不能给主人骑,确实是可惜了!小柔啊,去将你家主子的琴拿过来。”
“是——”小柔温顺地退去。
茉然有些不解:“大哥,为什么要拿我的琴?”
“我听爷爷说,这匹马,最早可是野马王呢!它和普通的马不一样。光从体表上,就比一般的马要高大强壮不少,性子自然也是刚烈无比。还有,它通人性的。如果你没有足够强劲的力气和驯马手段,那便要从别处着手了。只要它喜欢你,也会认同你做它的主人。”
苏明风眯起好看的桃花眼,看着不远处的大白马。
“汗!大哥不是要茉然抚琴给这马听吧?”
茉然一脸黑线。那个什么,不是有句话,对牛弹琴么!这些牲畜怎么能懂?
“那,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办法么?要不你讲故事给它听?”
扇子准确地落到茉然的头顶,惹得她对准苏明风又是一顿粉拳。
……
半炷香的功夫,小柔抱着茉然的兰心古琴折回。
茉然席地而坐,盘起双腿,将兰心置于两膝之上。想了想,便落手了。
一曲《湖水》,柔美婉约,似夏日清风,驱散暑热。
远处桀骜不驯的白马,放慢了奔跑的速度,步伐轻盈地跑到溪水之畔,尽自啜饮。
苏明风将一切收于眼底:“茉然,不要停,继续抚琴。”
“哦……”
一遍结束之后,茉然又抚起这首曲子,漫不经心地看向远处。
她的白马,优雅地向她小跑过来。
啊?
莫非它喜欢我的曲子?真像苏明风说得那样,它懂吗?
它现在站在我面前,甩着长长的黄棕色马尾呢!真是神气啊!
“停,不用抚琴了,上去骑它!”
“啊???”
不等茉然反应过来,苏明风便一把将她横抱起来,送到马背上。
茉然一阵恐惧,死死地拉住缰绳,生怕自己被摔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她的白马并没有抗议,还是静静地站着,偶尔跨出蹄子,移动一小步。
啊?内心狂喜,我的白马认同我了!
对牛弹琴是没用。
但是,我的白马不是牛,它果真是一匹有灵性的马!
苏明风看着这一幕,开心地在马屁股上狠狠一踢:“腿夹紧马肚子,手里拉紧缰绳,坐好喽!”
马儿吃痛地奔跑起来。茉然六神无主地僵直了身子,生怕有个好歹。
几分钟后,茉然确定自己不会很危险,才舒了口气,不忘回头瞪一眼冲她大笑的苏明风。
白马驮着茉然,在广阔的草地上轻快地奔跑。
随着马儿的奔驰、起伏、跳跃和喘息,茉然的心情变得开朗、舒展。
压抑消失,豪兴顿起。
她在空旷的大地上哈哈大笑,欢呼雀跃,在颠簸的马背上感受自由的亲切。
她仿佛感受到了驾驭自己命运的能力,那……是何等的痛快舒畅啊!
“大哥,你看,我会骑马了!”
“马儿马儿,你是白色的。以后你就叫白将军……”
“哈哈哈哈——”
茉然兴奋地大叫着。
“切……”
苏明风宠溺地望了一眼马背上的黄衣女子,笑着摇摇头。转身把玩着地上的兰心古琴,不再看那个烦人的丫头。
“啊——”
“茉然?”
苏明风听见尖叫声,立刻回头。
太过高兴而得意忘形的某女,从马背上栽了下来,龇牙咧嘴。
那匹白将军,这时已在茉然身边缓缓停住,低垂着脖颈,一副歉疚的想说“对不起”的神态。温柔的眼睛里仿佛充满了怜悯和抱怨,还有一点诧异。
“那个……我没事啊大哥,你不要担心!”
没等对方帮她检查,茉然便安慰道。
苏明风看着半躺在青草之中,疼得咬着牙的茉然,心里一抹好笑的感觉:这个丫头真是特别呢!别的女人,一般遇到这样的状况,都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柔弱地哭喊一番吧?只有她才会安慰别人,说自己没事。
他一把将女子稳稳抱起,往风月山庄的后门走去。
“等等——”
茉然依在苏明风的怀中,伸出右手,够着拍拍马的脖颈,抚摸一会儿它的鼻梁和嘴唇。
白马似乎是会意了,抖抖鬃毛,如同抖掉疑虑和歉疚,跟着两人慢慢走回风月山庄。
……
“那个……大哥,给我上药之前,你先用烧酒洗手!”
“啊?为什么?”
“烧酒可以把你手上不干净的东西都洗掉!”
某女半躺软塌上,左手肩膀肿得抬不起来,还不忘指挥苏明风消毒。
古代的消毒意识并不强,没有苯酚之类的消毒药水。为了自己的伤口不被感染,只能让苏明风拿烧酒洗手,酒精也是现代医院里常用的消毒用品。这个时候没有纯粹的酒精,那烧酒也能起到差不多的作用。
“哦……”
苏明风莫名其妙地接着茉然的“特殊要求”。拿烧酒洗手之后,轻轻地给女子肩膀上药,再敷好,裹上棉纱。
眼前的女子,自始至终没喊过疼。真是令自己刮目相看呢!
“茉然在想什么?”苏明风轻轻地问道。
“最近行动不方便了,不能去屋顶上看星星了!”
茉然撇撇嘴。她已经习惯了经常和自己的大哥,一起坐在屋顶上夜观星象。
“要下雨了,晚上没有星星。可能这场雨要下很久。夏天到了,央州的雨季来了。”
苏明风看着木窗之外,瞬间乌云密布的天空。
“雨季啊……那就没有星星了。”
摸摸自己受伤的肩膀,闻着空气中潮湿的味道。
茉然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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