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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骨子里还是瞧不起生意人的,闻言沉下了脸,道:“二少夫人乃是官宦夫人,谁与她们是同行?”
流霞今日这是第二次讨好杨氏未成功,再不敢作声,灰头灰脸退至一旁,惹来流云吃吃地笑。
流霞见流云幸灾乐祸,更恨她几分,等到杨氏吃完饭回房,就溜去林依房里,把流云暗地里抱怨她夫妻俩的话讲了,又道:“我对二少夫人,也多有得罪,但我这人没甚么心思,好的坏的,都摆在脸上,不像有些人,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其实流霞也算个有城府的,但她运气不好,遇上的主子杨氏,更精明,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而林依,吃过她的亏在前,想来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轻信于她了。
林依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去罢。”
流霞对她的反应有些失望,但并没灰心,她知道,有些人就是这样,表面装作不在乎,心里却是恨极。她和林依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对她的性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但她这回,却是猜错了,林依是真的不在意,公爹的一个通房丫头,与她何干?只要心思不打到她家的男人身上来,她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
至于流云的抱怨,很正常,哪有员工会不抱怨老板的呢,况且她也不是背地才抱怨,当面就嘀咕上了,这样没心思的人,无甚妨碍。而流霞口中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当是她自己才对。
张仲微掀帘进来,正好和流霞打了个照面,不禁皱起了眉头,也不管她还没走远,就问林依道:“她来做甚么?往后不许她进咱们的屋,免得她又起坏心。”
林依笑道:“你是主子,与下人计较甚么,让她们闹腾去,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张仲微挨着她坐下,掏出一张单子,开始报装修材料的价格,林依一面听,一面记帐,两口子直到夜深才歇下。
第二日,林依先到参政夫人家,称她家婆母想知道酒楼的合伙人是谁,但她未经参政夫人许可,不敢擅自相告。
参政夫人知道杨氏并非等闲,而是位知州夫人,正经的诰命;衢州知州,可是手握实权,结交这样的人,对欧阳参政是有好处的,于是她欣然同意林依将她入股的事告诉杨氏。
而杨氏得知林依的合伙人乃是副相夫人,大喜过望,对酒楼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不再反对,还处处出谋划策,而且还拿出一笔钱,再三嘱咐林依把酒楼装修得更豪华些,好吸引更多的官宦夫人光顾。
自从杨氏回来,林依过得极为舒心,外面工地有了钱,一切按部就班,她只管与张仲微核对账单;家里有流霞流云争宠,抢着做事,也不消人操心。
如此过了几日,杨家来人,请杨氏回娘家坐坐。杨氏气她不在京时,牛夫人不但不照顾林依,还处处挤兑她,因此摆起了架子,就是不回。直到杨升亲自来请,才给了面子,定下回娘家的日子。
回娘家前,杨氏见张仲微和林依没有像样的见客衣裳,便请来裁缝,与他二人新做了两套,又将自己在衢州置办的首饰,送了林依几件,直到把她打扮得无比贵气,才雇来轿子,带她出门。
牛夫人天生势利眼,本还在为杨氏摆谱而生气,但一见她们一行个个都是珠光宝气,立时就觉得矮了一截——杨家也有钱,但却没地位,比不得张家如今钱权都齐备。
杨升平日里没少埋怨牛夫人,怪她得罪了张家,生生将个靠山变作了仇家,他有心改善关系,便把张仲微一搂,带他出门吃酒去了。
牛夫人却有自己的想法,张仲微官阶低,指望不上,张栋官虽不小,却离得太远,她找到的那位靠山,比他们可强多了。
吕氏听说杨氏来了,赶来相见,杨氏是头一回见她,送了份丰厚的见面礼,又让林依随她去转转。林依知道杨氏是有话单独与牛夫人讲,便跟着吕氏到她房里去。
吕氏房里,兰芝正跪着,看样子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林依看了吕氏一眼,心想这位舅娘真胆大,敢明着苛待杨升的心上人。
吕氏让林依坐下,命小丫头上茶,却没有让兰芝起来的意思。兰芝偷偷抬头,看了林依一眼,正好让吕氏瞧见,骂道:“看甚么看,难不成想让张二少夫人与你求情?也不瞧瞧自己是甚么货色,当初明明没怀孕,却要装作有喜,厚着脸皮混进杨家来,如今又与牛大力不清不白。”
吕氏指名道姓,兰芝脸上挂不住,小声辩解道:“少夫人,我陪牛少爷吃酒,是夫人的意思,我不敢不去。”
吕氏弹了弹指甲,笑道:“你放心,这事儿有我瞒着,少爷还不知情,不过你若还是咬紧牙关甚么也不讲,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林依听明白了,怪不得吕氏训妾不避着她,原来讲的还是那日谣言的事,不知这兰芝到底掌握了甚么秘密,竟让吕氏比她还上心。
吕氏虽骂着兰芝,却无一丝急躁,这让林依怀疑,事情的真相,吕氏早就知情,只不过要借兰芝的口而已。
兰芝一如既往地口风紧,任吕氏如何责骂,就是不张口。吕氏拿她无法,只得让她下去,又与林依诉苦道:“这兰芝,到底是妓女出身,胆子大得很,连我扬言将她卖掉都不怕。”
林依故意道:“谣言的案子已结,她不愿讲就算了,舅娘别难为她。”
吕氏眯了眯眼,问道:“若背后还有隐情,你不想晓得?若真正的幕后之人不挖出来,你不怕日后又被算计?”
林依听了她这话,愈发肯定,吕氏是知情之人,但她自己不想说,又撬不开兰芝的嘴,林依能有甚么办法?
吕氏见林依脸上淡淡的,生怕她不理会,便关上房门,与她道:“你看我们家,如今是我婆母掌权,处处与你张家为难,这若换作我当家,绝不会如此。”
吕氏在杨家的境况,林依有所耳闻,其实她娘家硬实,牛夫人待她还算过得去,只是她一直对兰芝与她一同进门之事,耿耿于怀,认为她的脸面,全让牛夫人给丢尽了,因此处处与牛夫人作对,想要夺过酒楼的经营权和管家权。
林依认为吕氏完全是在赌一口气,牛夫人只得杨升一个儿子,将来这一切,还不都是她的,性急甚么。
吕氏的确是赌气,她嫁妆丰厚,根本瞧不上牛夫人的那点子家底,她就是想看到牛夫人吃瘪,暴跳如雷的模样。她见林依迟迟不表态,追问道:“仲微媳妇,你到底帮不帮我?”
林依好笑道:“舅娘,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讲甚么,怎么帮?”
吕氏道:“你帮我,其实也是帮自个儿,咱们同心合力,逼兰芝讲出实情,如何?”
林依还以为吕氏要提些让她为难的要求,没想到只是这个,大松一口气,道:“舅娘都拿她无法,我能有甚么法子?不如舅娘再加把劲儿,逼她讲出实情,我这里先谢过。”她说着就起身,与吕氏深深一福。
吕氏是想让林依动用衙门的关系,秘密审讯兰芝,若能寻个借口提她过堂,那就更好了。但她没想到,林依竟是滴水不漏,不等她出声,就先堵住了她的口。
吕氏讪讪笑了笑,一语双关道:“到底是有婆母的人,长进不少。”
这是暗讽林依在婆媳斗争中成长了?杨氏确是教了林依不少,但却不是如吕氏所想。
林依暗道,吕氏的心眼儿可真不少,明明知道实情,却不相告,偏还要假惺惺地邀约林依一起逼问兰芝,想必存的私心不少。
不过林依并不在意,如今的张家,没甚么要求着杨家的地方,看不惯了,各自丢开,又没甚么损失。至于兰芝的秘密,她本是一筹莫展,但今日见了吕氏如何待兰芝,就有了信心,一定能问出来。
吕氏见林依闲闲吃茶,根本不接话,明摆着没把她这个舅娘放在眼里,不禁又气又急,但她一介布衣,就算是长辈,也不敢在官宦夫人面前发火,只得把气恼憋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杨氏与牛夫人秘谈完毕,命人来唤林依,告辞归家。林依与杨氏同坐一乘轿子,奇道:“外祖母怎不留我们吃饭?难道我们家如今的身份,还让她瞧不上眼?”
杨氏没作声,直到回到家中,遣退闲杂人等,才与她道:“你还没瞧出来,杨家寻到更好的靠山了,这才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林依惊讶道:“娘,你怎么看出来的?”
杨氏冷笑道:“我今日试探了继母好几回,任她话风再紧,还是听出了几分来。”
林依将王翰林受贿案讲与杨氏听,道:“她早就这样做过了,如今又寻靠山,倒也不稀奇。”
杨氏恨道:“她寻靠山,我管不着,但不该到张家挑事。”又与林依道:“她既不给我留脸面,你也犯不着与她客气,若再寻事,只管加倍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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