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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材瘦削的生员再次开口道:“一下子包下十二条楼船,这文家富可敌国,看来是真了。”
那面庞红润的生员又抓了一条羊腿在手,边啃边道:“文府自然有钱,单那锦绣天下和锦绣天外天两家铺子便日进斗金了。”
其他生员纷纷言道:“不会罢?”“那两家铺子斗得你死我活满城皆知。”“怎么可能是一家主子?”
他啃完一条羊腿,拿帕子擦了擦满手的油,得意地道:“前几日我家老儿要家中下人们组支球队,令我去那锦绣天下订制球衣,因数量巨大,那老板亲自接待,却是个姓文的胖子。”
那瘦削身材的生员一拍脑门道:“锦绣天外天的老板娘舌灿如花,平时人都唤作文四娘,亦是姓文。”
顿了顿,恼道:“这一身白衫便要十两银子,又易脏易坏,文家果然好手段。”
一众生员同仇敌忾,诉说起文家的奸商所为,甚么足球大火后,球服趁热涨价;甚么衣服越来越飘逸,却越来越耐不得穿;甚么给那些穷小子的球服均是免费制作,犹为可恶……
一时间群情激奋,手里若塞上火把就可以放火烧店了,徐祈元听的眉开眼笑,不断煽风点火,心中喜悦比方才观看那绝世一舞时更胜十倍。
文家姐妹回到府中后,各自回房,文晓梅去了梅院,文菊一人捧着本书在手,见她回来,立刻唤道:“五妹,快给我讲讲。”
文晓梅柔柔地一笑,便把今日所见一一道来,从临江阁中诸花娘的群仙舞说起,直到十二楼船打连台,福寿禄三星现身,王母和七仙女的仙宴,最后方说到那白衣少年的惊艳一舞,却觉得词不达意,怎样也形容不出那舞的美妙之处。
文菊懊恼地锤了锤腿,恨道:“都怪徐草包,其他的也就罢了,那少年的莲上舞,若配上我的琴艺,不知会如何。”一脸憧憬之色。
文晓梅安抚她道:“若想看,等你腿好了,叫大姐再请那倌儿来舞上一次便是了。”
想起那少年所唱曲目,文晓梅掩嘴轻笑道:“说不得这倌儿还做了咱们三姐夫。”
文菊锤了她一拳,嗔道:“这嫁了人果真厉害许多,甚么话都说出口了。”
两人笑闹一番,心知肚明,那话不过是玩笑罢了,文章怎可能叫女儿嫁个倌儿。
第二天一大早,孙慕白便来接文晓梅,在一众姐妹的依依惜别下,文晓梅恋恋不舍地上了马车。
一上车,孙慕白见她两手空空,一张脸登时耷拉下去,后悔道:“昨日就不该径直回家,赖在书楼,好歹可以多看一天。”
文晓梅无奈地笑笑,孙慕白眼睛一亮,抓着她的手问道:“娘子,最近家中可还有姐妹过生日?”
文晓梅笑着摇了摇头,孙慕白又问道:“夫人太太们呢?”
文晓梅十分不忍地再次摇了摇头,孙慕白饱含希望地又问道:“那有没有狗儿,猫儿,要过生日的?”
文竹病了。
大夫的说法是气结于胸,寒邪侵体所致,开了几副汤药,嘱她好生休养。加上文菊行将出嫁,文章便令文菊暂行掌家之权。
文富家的自动成了文竹的耳目,隔上几天便勤快的通风报信。
九月二十三日,文富家的小心翼翼地道:“这几日,六小姐七小姐闹着成立了齐天大圣球队,四小姐不仅不管,还和几个小姐为了齐天大圣的名头吵了起来。”
文竹木木地道:“随她们去罢。”
二十五日,文富家的急切地道:“六小姐平了假山,七小姐填了荷池,说是方便玩球。”
文竹恹恹地道:“随她们去罢。”
二十七日,文富家的急匆匆地奔进来道:“文四娘让老奴带话给小姐,城中权贵联手抵制锦绣天外天的球服,生意差到了极点。”
文竹默然半晌,倦倦地道:“随他去罢!”
二十八日,文富家的颠颠跑了进来,喜气洋洋地道:“徐家少爷被朝中十二位德高望重的大人联手保举,已经恩封出仕,官居正五品。”
文竹猛地挺直身体,盯紧文富家的,眼神锐利如刀,沉声问道:“大娘可知此事?”
文富家的骇了一跳,慌道:“大夫人一得信,便往徐府贺喜去了。”
文竹立刻瘫软下去,漠漠道:“随他去罢。”
徐府。
徐夫人面沉似水,盯的兄嫂低下头去,厉声道:“你们怎能任由元元胡闹,都忘了徐家祖训么?”
徐夫人痛心疾首地又道:“永不出仕,永不出仕阿,后党一成,早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这可是灭族之祸!”
安氏撇了眼目不斜视的徐老爷,无可奈何地道:“妹妹,你不知前些年府中落到何种境地了。全府上下菜粥度日,姐姐的头面首饰和衣服都当了,每日里躲在府中不敢出门,要不这么些年怎么都没去看妹妹了?!”说着心酸,安氏眼圈泛红,拿起帕子抹了抹眼睛。
徐夫人大奇,恼道:“府里怎么搞成这般模样?哥哥嫂嫂便当妹妹是外人么?也不来寻我,我还以为哥哥是嫌我家老爷经商方断了往来。”
安氏拧了把徐老爷腰间嫩肉,徐老爷腰板一挺,甚为可怜地道:“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按照皇后的标准教养一个女孩需要投入多少金帛,哥哥又是个不懂营生的,那些佃户总说收成不好,哥哥便免了他们的租子,到得后来,却要典地度日。”
徐夫人轻叹声,追问道:“怎不来寻妹妹?”
安氏再次拧了把徐老爷腰间嫩肉,徐老爷硬着头皮道:“元元说不能让菊儿瞧不起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用夫人的脂粉钱?!”
徐夫人恼了,埋怨道:“难道咱们只剩这儿女亲家了?就不是兄妹了?!你们就任由元元胡闹,也不管教管教!”
徐老爷和安氏哑口无言,徐老爷心道:做老子的连去艺楼请次客还要找儿子伸手,老婆的脂粉钱都是儿子掏的,拿什么教训儿子!
徐夫人说的口干舌燥,见兄嫂唯唯诺诺,样子又可怜又可恨,心知木已成舟,唯今之计,也只有竭力挽回了,便道:“元元既已出仕,便叫他在五品的位置上好生呆着,过得几年,求个告老还乡。菊儿出嫁时,我会好生补贴些嫁妆,哥哥嫂嫂无须再为金帛之事忧心。”
话罢,抬眼看到徐老爷两鬓的白丝,不忍地道:“哥哥,可还记得幼时,每次秀娘挨饿,都是哥哥偷着送饭来么?”
徐老爷想起往事,亦是感慨万千,不无遗憾地道:“若不是我总娇惯你,说不得,今日在皇宫的就不是大姐,而是你了。”
徐夫人眼帘低垂,风淡云轻地道:“妹妹能嫁个喜欢自己的,便算好的了。”
文竹每日里恹恹倦倦,初时几个妹妹还以为她如此没有精神,全因卧病在床,后来见她风寒日好,人却越发消瘦,便换着法的哄她开心。
今日里,双胞胎又搞了次球赛,生拉硬拽地拖了文竹出来,外面艳阳高照,秋高气爽,正是个好天。
文竹木然地缩在了椅子里,看几个妹妹呼来喝去,文晓兰和文晓竹各领一队丫鬟,文菊和文晓菊做了那裁决。
因那时文竹只是大致地说了下规则,场上丫鬟们各自穿着常服,看上去花红柳绿,倒是十分热闹。
随着球赛的进行,文竹迷离的眼神渐渐被她们吸引,身子坐的笔直,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上丫鬟们的拼抢,这,真的是足球么?
因衣服颜色尽皆不同,敌友难辨,往往是一个丫鬟抢了球便跑,接着被同一方的又抢了去,这也就罢了。
喂,喂,这是足球,不是怀球,那个一身水粉的丫头,你抱着球跑甚么?!搂在怀里跟搂个孩子似的,这也还罢了。
她们用来踢球的那东西,五彩斑斓,四面坠有流苏,那,那明明就是个绣球嘛!
这哪里是足球比赛,整个一抢亲大会么。因了双胞胎的身份,场上丫鬟们多有避让,倒经常是她们两个在争来夺取,似乎二人为抢做人家的相公争斗不已,文竹看的啼笑皆非,心情大好。
是了,她怎能如此消沉,前世一人独自挣扎求生,那人便是她的天,她的一切,今世,她还有姐妹们呢。
文竹振作起来,停滞中的大脑开始重新思考,洛现在应该在路上罢,那就是说,无论他要做什么,都还没有开始……数息间,文竹心中已有了计较,安下心来看那比赛,登时哭笑不得。
这球传着传着,竟然不知被哪个糊涂蛋塞到了文晓菊手里,文晓菊微微一怔,记得三姐说过,这裁决之人是不需要踢球的呃。
文晓菊犹自发愣时,抢红眼的丫鬟们没有注意这球到了谁手里,眼里只有那惹祸的球,比赛前,六小姐七小姐可许诺了的,谁踢进球了就升一级位阶,月钱能多出不少铜钱呢。
七八只手同时向文晓菊身上摸来,还有飞奔中的老远便张开双臂也欲分一杯羹。
文晓菊被那么多只手同时摸拽,恼怒万分,脾气上来,把那绣球向地上一掷,提脚一顿狂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