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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江容就睡午觉了。醒来后就找出来裁衣服的尺子,仔细的化开颜料,调出各种颜色,画了几个自己喜好的镯子,簪子,手链,并且还标上详细的尺寸。不知不觉很辛苦就去睡了。
李老四过来看江容时,看到桌上的图,看了后就发呆。
晚上吃晚饭时,李老四给大家看了江容画的图。大家都看了江容画的镯子簪子后,都觉得很漂亮,颜色撞得很大胆,造型却粗朴的那种。
江平叹道,“楚风凛凛啊。”
童氏爱不释手的拿着图,“是啊,这样用色,这里,这里,我们家那边是不会这样的啊。这颜色真是独特啊。这同潮绣也有点象。”
江老头也说,“咱们家的孩子,有点喜好,这可得好好栽培下。”
李老四说,“江平小子,江容还小,我要给她攒点钱,那个金铺就是专为她开的。她天天要啥可以直接去要钱去买,我看不得她那么小声小气的样子。看了让人心里不舒服。”
江平哈哈大笑,“江容还小声小气?四伯你说错人了吧?”
李老四说,“还不小声小气,你去哪里她问过你没,你回来她问你去哪里没?没有吧。有没有哭着喊着要吃啥?不喜欢的衣服有没有说不穿?有没有喊着要出去玩?耍过赖没?天气热也没有抱怨,衣服穿多穿少她都从来不吱声。再有,她有没有问过你啥?”
江平怔然,说这倒是从来没怎么问过。
江老头说,“是啊,这孩子从来不问东问西的。”
江太婆说,“她那个娘,给孩子穿得干干净净的,吃得饱饱的,孩子也长得体体面面的。可对这孩子喜欢啥爱啥,都没费过丁点心思的。江平,我不是你亲娘,可是你的冷暖我都有仔细照看,你小时冷了也会同我吱声说冷了,热了说要脱衣服,饿了会吵着吃东西,看见啥东西也吵着闹着要买。江容这孩子啥事都不出声的。有时想说啥,想一想又不说了。”
江平说,“姆妈,我就是您亲生的,您养着我小,我得给您养老,我肯定啥事得找您啊,您以后有啥事可得直接同我讲。江容不同,跟着我们住,又不真是我们家孩子。她有啥事也只会同她亲妈讲的啊。”
江老头说,“蠢货,难怪江容时时说你是蠢货。她同她那亲妈亲不亲?孩子天生都是亲着大人的。除开是大人不亲孩子,孩子才不亲大人。不过这事我们管不着也不用管,二老爷说了以后他的东西是归江容的,我们就得对江容好些。得象自己家里的孩子那样疼她。”
江平无奈的说,“老头,你冤枉我。我是很疼江容啊。她要画画,我就找了所有的颜料给她用。”
李老四不耐烦的说,“不要再说这些了。以前的事不提了。江容喜欢做什么,就由着她吧。以后不要提染坊是江容的了。就卫家台那边天天喂猪养鸡养鸭的那点子钱,一年也能有数千两银子收成。就够江容花了。刘大全家,黄志强家这两家子人是江容选的,以后你们要用这两家的人,先同江容打个招呼,之前我就有同给江容选过一处盖房子,现在也盖好了,明天我和会搬过去住,江容只是一个平常的孩子,脑子里空白的很,大半天背不下来一首诗来。我不要她天天劳心劳力。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快快活活的长大,有一堆朋友陪着,做人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不被人算计。”
江老头说,“江容总得学点什么。四哥,你打算让江容学点什么呢?”
李老四说,“她在寺里上课时就很好,天天听课发傻讲小话,同那个文家的娃娃时时出去吃吃东西。有时画一下画,再就是纵马狂奔。这样就好了。”
江平说,“四伯,同我们住一起不好么?”
李老四说,“不好,这里就挨着染坊,送布送颜料的道也在这边。万一那堆娃娃来讲江容玩,怎么就知道这边不会泄密。明拙也住在那边。搬到那边去也有个照应,从那里去上学,一路都有人,安全得很。再说了,那边到这里也就一两里路,过来找你们也方便。”
次日早晨李老四对江容说要搬家。江容说怎么又要搬啊。
李老四说,“这边挨着染坊,人多口杂。搬到那边很好啊。你朋友过来找你玩也方便啊。免得染坊的事他们问你。离明拙住的地方也近,你画画可以向他请教。漆雕老爹也在那边住着,他做的木工活也好的,到时你喜欢什么就让他给你做什么。你上学也方便,一路都很安全。”
江容的东西不多,就是书笔纸衣服之类,再就是三只狗与一匹小马驹。搬过去后,江容很高兴周围的房子格局都差不多,都是很朴实的农房,灰砖红瓦,都不大大概占地面积两百平左右,房左右是主房各一间,中间是厅,厅前缩回,厅外墙用的是水杉实木做成的六扇,上面是镂空的窗格,下雨可以坐在那里,厅里有影壁,主房厅后各有一间厢房,厅往内进,厅后的厢房比左右厢房略小些,再后面用墙围起来的天井小院子,有一口井,天井后面是厨房,典型的江汉平原农居。门口用竹子做成的篱笆围成的小院子。沿篱笆种了一圈花花草草。小院子很适合练练拳脚。
李老四见江容开心,也笑了。李老四说,“这里虽小得多,可是这却实实在在是你的。房契我已经立在黄志礼的名下,他的卖身契给你收好那个金铺我也去订了契了,你有一半。卫家台那边的喂猪喂鸡鸭的人的契纸全给你。这样,就算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都有产业还有下人。这种产业也不打眼,不会招来横祸。”
江容开心得都说不出话来,很狗腿的说,“我给您捶捶腿吧。”
李老四笑得不行,说你还是看看要什么样的摆设吧。快想了告诉就在隔壁找我和漆雕老头,然后我们一起去饭馆吃饭。
书院已经开张,分为三级,一级是在庙后一排房子的识字启蒙,二级是讲述义理常识,三级是四书五经准备科举的与张夫子亲自教导的研深比较高级的经学义理,因男女授受不亲,应该是两间房的,其中用半截墙隔断上糊纱罗,女生在另一间房旁听,女生可旁听,另有画画女红任选。
周围村子不少小地主富裕农民送了女孩子过来识字,远超过计划,幸好这些女孩子家在附近,不用准备住宿的地方。明拙安排了识字与教算账的课程,女孩子识得字,会算账,在这个时代,也算过得去了。还按照路线安排送学生回家。
满城的女孩子们来上学是每天两辆马车送过来,马车接回去。
那些旗人男生就是每天早晨长跑,跑完了再练武,练完武了还去听会课,成天被明拙排得满满的课程折磨得喘不过气来。江容很高兴的天天对着账看着自己的即食饭馆的利润。
国尔敏上的是第二级班,同江容很少照面。
张老夫子把明拙使唤得团团转,又提出来了无数的要求。明拙一一照办,在九月底,书院终于各项全部正常运作。明拙才松下一口气来,仔细挑了几个人出来细细的教导武术。
江容每天的日子快活得不行,每天早晨拔足狂奔到学里,听夫子们讲课,中午与同窗们出来找吃的,下午画画并同文颜八卦,现在同窗极多,可以八卦的对象增加许多,八卦的乐趣成倍的增加,晚上回家再去看看漆雕掌柜做活。
忽然有一天,江容远远的看着自己画的画,惊恐的发现,所有的东西画出来全都比例极失调。可能大家都发现了,不过没有人提,江容自己发现时惊呆了。
不过回过神的江容并没当回事,反正画画只是自己高兴,不能当画家,也没什么,可以专门画画工艺画,用尺子比着尺寸画,一点一点描出形来也是可以的啊,专门画画印花稿,多有趣啊。江容就喜欢那种不用动脑筋的重复的工作,看到一大片一模一样的花朵出来,再慢慢的上上颜色,多有成就感啊。
于是江容就一心一意的天天画印花稿与首饰图样。
有清一代的首饰是以做工精细为上,珍珠也是贵的,象那种比较古拙风格的反而少见。并且这种风格耗的材料也多,于是卖这种风格首饰的铺子也少。可能真是有小财神照顾吧,过来此处松竹庙烧香的那些地主的家眷居然很多会买,出其意外的生意很好。现在的做工没有之前那么繁杂,漆雕金铺做出的量就比较多,摆了一部分到城里的小金铺去卖,生意也是非常不错,漆雕掌柜的两个仔与五个徒弟天天忙着雕首饰盒子,给盒子上漆。
虽然金铺的生意怎么也不可能象染坊的收入那样多,目前的收益令李老四与漆雕掌柜非常开心。
江容也开心。
江容是个胸无大志的人,现在过得舒服,自在,不受约束,自己有做事,自己做的事有人欣赏赞美,并且没有人勉强自己一定要达到一个需要很努力的高度,(那个高度说不定还是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的,那种生活江容宁可死,也不要再过),目前这样的生活,简直象美梦一样,江容感觉得极其的快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