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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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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思月被意中人轻柔的叫着名字,当真欢喜无限,依偎在男子怀中,缓缓道:“我的蒙古名字叫作思琴格日乐,汉译是月光的意思,凌思月是我自己取的汉名,中化博大精深,人家自幼学习中化风俗,心中蒙汉文化早已淡化,便是……便是……”脸上一红,说不下去。

    她言中之意,便是嫁与汉人,决无轻蔑之心,而是愿随夫甘愿为他做中原汉人,但龙骏思想已脱离这个时代的框框,从未觉的甚么蒙汉回藏之分,在他看来只要同是国人,都是一样的,硬让他来区分,当是古今之别了。

    凌思月见他默不作声,只道他明白其意,此刻故意不知是想迫自己亲口说出来,这才快意,双颊绯红,说道:“你这小魔头,不就是想人家亲口讲出来么!我便…便说给你听。”

    龙俊愕然瞧着怀中少女,一幅乐不彼此的笑意,心下着实不解,寻思道:“这几句话令人好声摸不着头脑,我连自己想甚么都不知道,此刻他又如何得知。”

    凌思月不待他开口,蒙古性子一激,脱口说道:“亲口说出那也无妨,若是……若是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到时要做汉人还是蒙人,都依你便是。”

    龙骏一听登时会意,不由感激万分,心想:“中原人士崇尚名节,如郭静黄容带领丐帮等各路豪杰,誓死力保襄阳不失,抵抗蒙古大军,便在民族大义立场不同,她…她竟愿意为我,连集宠万千于一身的蒙古公主也都不做,竟要改为汉人,这般深情当真少见!”

    不自禁逗起佳人下颌,重重的吻下去,带着隆重的男子气息和深深的爱意,直至二人呼吸几近窒息,这才分开,龙俊见她紧闭双眸,眉梢眼角尽是春意,柔声叫道:“思月!”

    凌思月一吻之下,浑身颤抖,此刻陶醉其中,呵气如兰,幽幽道:“叫我月儿吧,我昔日在紫竹庄听你叫那魔女为清儿,心中万分凄苦,那日我不是有心让人伤你,实在……实在是伤心至极,连我也不想活了,你会怨我么?”曲阑干外天如水,昨夜还曾倚。

    初将明月比佳期,长向月圆时候望人归。

    罗衣著破前香在,旧意谁教改?

    一春离恨调弦,犹有两行闲泪宝筝前。

    龙俊听到她提及清儿,霎时间如梦初醒,惊讶道:“糟糕,明教聚集大批教众围攻少寺山,清儿尚困在少室后山,我要速去平息,不然双方难以罢休,势必血流成海不可。”旋即想到蒙古军在后清场,明教与少林难以逃脱被围剿的劫数,此计由凌思月设下,他一时不忍没说出口。

    凌思月见他念及石素清名字,神色顿时紧张,心生不悦,脸上红晕退去,取儿代之的为一层寒霜,冷冷说道:“不要提那魔女,上次…上次她忒不识好歹,不然也不会落的此等田地。”

    龙俊心想你处处欺负清儿,却反而来怪人家,叹道:“月儿,这次少林召开武林大会,与明教抗横,你不要带领高手去捣乱行不?不然会让我的处境会很难堪的。”

    凌思月嘟起小嘴道:“你怎地难堪?魔教教主,好不威风!”

    她虽一时气恼,但毕竟冰雪聪明,已隐约猜到他不忍与自己对抗,又非救人不可,夹在中间难以抉择,他能有这般想法,登知在他心中,自己地位纵然不比石肃清高,但也相差无几。

    想到此处心花怒放,扑哧笑道:”好好好,人家不去便是,不然像上次那样当着天下武林英雄的面,被你作弄调戏,人家怪难为情的。“

    龙骏张开双臂,忽地紧抱着她的身子,笑道:“谁来调戏你了,天地可鉴,我可没有,那几次抱着,全是形势所迫,为了救你啊。“

    凌思月得意的笑道:“那现在呢?也不见被形势所迫,还是人家危在旦夕,你便搂着人家不放,也不知羞。”口上虽硬,但芳心何尝不是希望对方抱着越久越好,一辈子这般倒称了她的心意。

    龙俊嘿嘿笑道:“我就不放开你,看你又奈我何?“

    二人相拥而笑,当然谁也不舍得松开,自相识以来,实属此刻光景最为美妙。

    彼此依偎半饷,凌思月缓缓道:“我可以向王兄托词,取消这次围剿少林之行,不在插手中原武林与明教纷争,但你也要旁观,身处其外不能插手,否则你去人家自然也去。“

    龙俊听得前几句只道她通情达理,完全顺从自己,设想到她性格坚毅,聪颖百变,竟拖住自己难去搭救清儿,对方所说的你去人家自然也去,轻描淡写,但自然指的是率领法王、道长、老怪以及蒙古兵随去了。

    龙骏心下踟躇,喃喃道:“我上次在紫竹山庄中了玄冥神掌,身袭寒毒,九死一生,清儿她不顾自己伤势亲身背我远赴少室山求医,为了恳求神僧相救,她不惜一命抵一命,幸亏少林僧人慈悲为怀,只将她囚禁没有为难她,若我此刻袖手旁观,忘恩负义那还算是人么?别说龙潭虎穴,与整个武林为敌,便是送了性命,也是应该!”

    他语气平和,既像自言自语,又似说给她听,表明自己坚定的心意。

    凌思月听得一阵激动,一阵心酸,脸色黯淡,柔情不减,淡淡问道:“你……你自是非去救她不可了?那我呢?”似在疑问又在作答,浑不知其中深意,可见女人嫉妒起来,甚么事都不理了。

    龙骏左右为难,心中明白此言一出,二人又要站在敌对立场上,但搭救石素清,调和少林与明教争斗刻不容缓,叹了一口气,坚定道:“嗯,非救她不可!”

    凌思月心里发凉,气得脸色发青,缓缓离开他的怀抱,背过身去,香肩一阵耸动,冷笑道:“事与愿违,到时我也倒要瞧瞧你如何救法?”

    二人默然无语,适才还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转眼造化弄人,却又不得己回到敌对立场,彼此身子相隔不过数尺,却仿佛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是蒙汉身份地位有别?还是爱情不容与她人分享?

    其实凌思月生于蒙古帝王之家,一夫多妻司空见惯,他的父兄以及周边大臣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而石素清则长于西域,所见所闻亦是如此,便是在中原礼仪之邦,只要你情我愿,多女共事一夫也无不可。

    偏赶二女性子倔强,争强好胜之心,不逞多让,自幼均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喜欢的东西向来占为己有,不与她人分享,何况为他连性命都可不顾的如意君郎了。

    龙骏在背后看着她娇躯颤抖,显是在抽泣,秋风徐来吹拂着凌思月的衣襟束带和飘逸秀发,身子不禁发颤,龙骏见状终有不忍,除下外衫给她披上,轻声道:“几个月来,你过的好不好,怎么也清瘦了?”

    凌思月幽怨道:“见你不着,又不知去了何处,我能过的好吗?唉,什么帝王之家,什么公主都是虚假的,权力再大又能如何,还是不能留住你!”

    龙骏心下感动,原来她也如此着紧我,先前只道她一时兴起或是另有目的,此时看来,她是真正地爱上自己了,可惜美人之恩,无福消受,因为我决不能辜负了清儿,叹了一口气道:“小心着凉,我要走了。”

    凌思月芳躯一震,蓦地转过身来,一把紧紧抱住他的虎躯,秀眸红肿,目光中带着几分幽怨和恳求,凄苦道:“你……你别走了,好么?我不要做甚么蒙古公主了,也不再拂你的心意,只要你……你留在我身边陪着我!”

    龙骏与她目光,登时心软下来,“你别哭,我留下来陪你便是。”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话到最边,硬是咽了回去。

    他更知道一旦说出,身旁的佳人自然欢喜无限,但另一位伊人却仍在少室后山的湿洞中面壁受苦,想到清儿的对己的深情,纵然自己死了,也不能让她再受委屈。

    他体内气血上涌,摇了摇头,叹道:“你多保重,希望下次见面时候,咱们可以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喝茶,而不是生死抉择。”说着松开佳人手臂,不敢再瞧她一眼,生怕自己会心软,纵身飘出三丈之外,转身没入林中。

    凌思月望着男子远去的方向,凄然欲绝,叫了声:“骏哥,你……”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身上披着情郎的外衫,仍留着他的体温,但她此刻感到冰冷之处,却不是身子,而是她的憔悴的芳心。

    这时慕容雪、百损、法王等人赶到,见思琴公主平安无事,暗呼谢天谢地,但众高手环顾围攻之下,仍被蒙面人亲住公主为人质,以至全身而退,均觉得汗颜无地。

    凌思月伫立风中,飘然若仙,披着男子留下的外衫,心中一片茫然,余下高手见公主神态有异,脸色苍白无光,双眸红肿,犹若痴状,顿觉不妙:“公主这般神态,莫非遭了蒙面人的羞辱,故而失了贞节?”

    法王、道长等人愈想愈惊,想到她以往手段狠辣,这次保护不周,难免有所重罚,蒙古铁骑兵可不是好惹的,见她身上披着正是蒙面人的衣裳,当下更无怀疑,一心认为公主适才已被蒙面人凌辱,破了,背脊不由得渗出冷汗,面面相觑,目光示意:“绝不能将公主今日受辱之事泄露出去,不然谁也休想活命!”各自会意,默然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