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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年末,侯乐儿同渠少天成亲了。
本来没这么急的,可窦老夫人的身体却似乎不行了,自前段时间受了风寒后,这病势就每况愈下,于是在窦夫人的做主下,侯乐儿和渠少天成亲了。
接到窦夫人病危的消息,侯岳和小淘就带着人回到了曲园,刚到进曲园,嫡宗就来人请了,说窦夫人请侯三夫人过去。
小淘到了嫡宗,乐儿哭红着脸将小淘迎了进屋,屋里散发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儿,窦老夫人躺在床上,脸颊深深的凹了进去,双眼也没了神彩,完全是一幅油尽灯枯的模样。
“祖母大人,岳三婶来了。”乐儿在窦夫人耳边轻声的道。
窦夫人似乎惊动了一下,那手在虚空晃了晃,身子似乎也想撑起来,小淘连忙上前,握住她虚空中的手。
“夫人,我在这里呢,你躺好。”小淘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乐儿,你出去,我跟你岳三婶有话要说。”窦夫人道。
乐儿红着眼眶点点头,又看了看小淘,小淘挥挥手:“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祖母的。”乐儿这才低了头出去。
看到外面门关好,窦夫人突然紧紧的抓着小淘的手:“岳三媳妇儿,婶娘这回路到头了……”
“婶娘,你放宽心些,没事的。”小淘劝着,心里也有着一股子酸楚。
这些年来,柳城侯家和嫡宗之间是磕磕碰碰不断,但在柳城侯老爷子以及侯二爷和窦夫人做主下,又基本上做到了常来常往,只是,嫡宗的侯二爷甚至走在侯老爷子的前面,随后侯老爷子也去了,如今却又轮到了窦夫人。
窦夫人听了小淘的话,却是摆摆手:“听我说,婶娘这一辈子不亏,没什么遗憾,只是,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君集兄弟,这孩子我心里清楚,当初他不得志时,是岳三儿帮他扶起来的,这小子气小性傲,他在岳三儿面前傲不起来,所以这些年,他宁愿避开岳三儿,也不愿于岳三儿有太多的来往,使得柳城侯氏同嫡宗的关系越来越远,好在,有我撑着,两家虽然关系淡了点,但还不至于没了交往,只是如今,我要走了,以我家那小子的个性,怕是会要怠慢你们,还请你们不要跟他计较,这孩子如今越处高位,我这心就越来越不安,他本是个浪荡儿,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那是我以前想也没有想到过的,可他那性子却是个惹祸的性子,有我时,他还会顾忌一二,若是我不在了,他怕是会无法无天起来……”
说着,窦夫人喘了下气,小淘连忙的抚着她胸口。
窦夫人侧了个身,从枕下拿出一封信,交全小淘:“岳三媳妇儿,我走之后,这小子就没人能管得,或许唯有岳三儿的话还能有些用,这是我写的一封遗书,你交给岳三儿,若是这小子恣意妄为,就让岳三儿拿这遗书规劝,或许,看在他娘在天之灵的份上,他还能听一听。”窦夫人说完,就闭了眼神. 这一番话,显然耗去了她许多精神。
随后又紧紧的握着小淘的手:“拜托了.”
小淘接过信,小心的贴身藏着,深深的看了看闭眼躺着的窦夫人,知子莫若母啊,窦夫人对于侯君集的性子的摸的很透。
“婶娘放心,不管柳城和嫡宗怎么样,我们都姓侯,一笔写不出两个侯字,两家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自当竭尽全力.”小淘看着她的眼睛道.
“你们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窦夫人道.
小淘看窦夫人沉沉睡去,便出了屋.
外面,侯乐儿和她娘还守在屋外,见小淘出来,侯乐儿便送了小淘出嫡宗,小淘叮嘱着乐儿这段时间要尽量守在窦夫人床前。
回到曲园,小淘将信交给了侯岳。两夫妻唏嘘不已。窦老夫人这是在尽最后一点人事。
两人谈了一会儿,阎立本又抱了一大叠图纸来找侯岳,侯岳哪懂这些图纸啊,他知道最后结果,至于过程,那还得研究,于是,两人又一起去书房,至于研究的进度怎么样,那只有天知道。
这天渐渐的冷了,小淘便准备翻棉袄。
就在这时,小平儿却小跑的过来,抱着小淘的腿,有些可怜兮兮的道:“爹娘吵架了,是平儿不乖吗?”
前段时间,在田庄,小淘就看出孝宝两夫妻似乎有些不对。
“没的事,平儿前些不是跟小麻雀吵架了嘛,你爹娘也会因为小事拌嘴的呀,这不关平儿的事。”小淘说着,抱起了平儿,到屋里坐下。
小平儿见自家奶奶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于是吵着自家奶奶说故事:“奶奶,说猴子的故事,偷桃子吃的那一段。”
“好,奶奶说偷桃子的那一段,那猴子呀,到了蟠桃园里,那简直成了掉蜜罐里的蚂蚁,园子里的桃子呀,粉红红,水晶晶的……”
小平儿在小淘的怀里听着,渐渐的就睡着了。
小淘便让照顾她的妈子抱回屋睡觉,然后才让人叫了孝宝过来。
“宝儿,怎么回事啊,你欺负你媳妇儿了?瞧把小平儿吓的,你要吓坏了小平儿,娘可要找你算账。”小淘气哼哼的道。
“我哪里会欺负她,是她做事叫人气。”孝宝同学仍一脸气呼呼的道。
“怎么回事啊?”小淘问。
“还不是夜歌那傻丫头,我的心思她又不是不清楚,居然弄了两个女人到我屋子里来,我一开始还道她是一个人忙不过来,安排两个丫头在屋里侍侯杂事,可没想,昨儿个,其中一个丫头居然就爬到我床了来了,我一问之下才知是歌儿安排的,这才说了她几句。”
“怎么,你就一点不动心?你爹不是叫你骑驴找马吗?”小淘有些取笑之意的看着儿子。
“娘,你这什么话,自小您就教我的,咱家不兴娶妾那一套,自个儿的娘子,自个儿要心疼的,再说了,大伯家的那些个姨娘一天没事找事的在斗,好好的一个家,心都斗散了,我想着都后怕,我可是要向爹看齐的。”宝哥儿道。
“歌儿,出来吧,宝儿的话你也听到了?”小淘冲着门外道,这丫头,连听墙角都听不好,裙摆露出来了.
夜歌磨磨噌噌的从门外进来,低着头,心里一边甜滋滋的,一边又埋怨霍娘子给她出的馊主意,当然也怪自个儿耳根软了.
原来,她自嫁宝儿五年多了,生了两个女儿,却没有生儿子,霍娘子便跟她说,怕孝宝有纳妾的心思,于其是找外人来分宠,不如找自家两个贴心的丫头,自己管的住,再说,就算自家夫君纳了外人进来,自己也有两个固宠的帮手.
却没想,反面惹恼了夫君.
侯孝宝看了看自家娘子,心里还有些气不过,就背了手,说是去找老爹下棋去了.
夜歌看了他冷冷的样子,那心就更慌了.搓着手,磨着脚,不知该知何是好.
“你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小淘摇着头,没耐何道.
“娘,我错了.”夜歌低低的道.
小淘见她看着宝儿离开的方向,一副心急又不知如何的模样,便把夜歌叫到身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几句,夜歌边听边点头,心想着自家婆婆果然有一套.
此后几天,夜歌更是百般讨好,侯孝宝在她柔声细语的攻势下,什么怨气都去了,两夫妻又好的蜜里调油起来,那两个丫头也送回了霍家。
几天后,窦夫人去逝了。
侯君集去掉吏部尚书一职,大将军一职仍在,武将不在丁忧之例,一般是给100天的假期。
转眼就是第二年的秋天,这一年,侯岳便有意跟侯君集走的近些,而侯君集,估计是窦夫人留下什么遗言,平日倒是常常来曲园和武功县走动,也会邀侯老四谈谈军事。
说起来,侯君集跟侯老四亦有师兄弟之谊,两人都跟李靖学习兵法。
如今,李靖虽然高居右仆射之职,但他大多数时候都称病在家,偶尔的上朝,也从不发表意见,算是完全淡出了朝政.
“皇上招高昌的麴文泰入朝,没想麴文泰居然称病不来,皇上十分震怒,最近朝中在议事,怕是要对高昌动武了。”侯老四道。
“高昌小儿,这些年依附西突厥,阻止西域各国入我朝进贡,必容不得他。”侯君集狠着声道。
对于高昌这场战事,因为早知结果,侯岳没太大的心去关注,他关注的是如何让侯君集自律,以免侯君集接下来的牢狱之灾。
转眼已入隆冬,李二诏令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薛万均为副总管,侯山为骑兵先锋队及突厥等众征讨高昌。
大军出发的时候前,侯岳特意把侯君集和侯山请来,弄了案头,占卜,求了签,然后分别给了侯君集和侯山一个锦囊,侯山那个是在攻破高昌城时打开,而侯君集那个却是在进城后打开。
这倒不是侯岳故意装神弄鬼,这是侯岳做给侯君集看的,唐时人信占卜,信解签,再加上,侯岳本来就有铁口直断的名声在外,这一点,侯君集是深信不疑的。
侯君集这人好大喜功,刚愎自用,苦口婆心的劝是没用的,唯有鬼神之说,或许能让他有所敬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