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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草草的手被他牢牢握着还撑在桌沿,压得生疼。草草靠在他的背上,愣愣地望着窗外,

    天空又蓝又透明,仿佛感觉不到空气。那年,他背着她,她也是这样靠在他的背上,行走在大昭寺。那里,有藏民正在行天葬。他们看着天葬师把死者身上的肉全部刮下切成碎块,再把骨头用铁锤敲成粉末————她隐在他身后,紧紧箍着他的颈项,小声说,章叔,你永远不要死——

    草草的脸开始在他的背部慢慢摩挲,默默流着泪,心里还是那个小声音,章叔,你永远不要死———我不能离开你————

    渐渐,渐渐,草草的双臂开始合拢,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踮起脚尖,鼻尖开始在他的背部揉搓,再踮起脚,攀上他的颈项,唇,一点点,一点点————

    “草草,”

    他猛地转过身!————看见的是,————草草泪流不绝的眼,

    草草的唇被她自己咬得生红!她的鼻尖上一颗泪,滑下,孤苦,无依,————

    草草对他张着双手,象个要抱抱的孩子,却,又仿佛惊怕,不前,手指弯曲,好像什么抓住了,又象什么都没抓住,

    “章叔,章叔,我有什么,有什么————”哭得,着实在割你的心!

    他抬起手,又,放下些,眼睛里,沉痛、挣扎、深坠的情锁啊———

    这个孩子————是自己一辈子————到底怎样的纠缠啊————

    “章叔,看!这畜生我驯服了!”十三岁的小草草,袖笼攒地高高,一手拉着铁链,一手执鞭,高昂着脑袋,在蓝天白云下,笑地象小太阳神————

    “章叔,——呜——我疼死了,疼死了———我再也不吃牡蛎了————”十五岁的草草,贪吃,拉肚子,枕在他的腿上在床上翻来滚去,赖皮极致————

    “章叔!章叔!你该午睡了!我也该走了啊!”十七岁的草草————已经不在他身边,听到的,永远是她匆匆的道别————

    “你就是永远走不出佛道心境,就这样沉重凄苦一辈子吧!”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争吵————她不知道,她走后,他硬生生将翻将出来的腥味儿吞了进去,唇边徒留苦笑———草草会咒他了————

    “章叔,章叔,我错了,错了,我再也不————再也不跟你吵架了,我去参军,我去读书,我去————章叔,求求你,求求你,别离开我,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听话,我哪里也不去了,————章叔————”心已死,还留下什么————草草,草草,我尽力了,你的人生,我倾尽一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心已死,已死,————可,为什么————

    “章叔,章叔,我有什么,有什么————”

    草草,

    草草,

    听了这一句!终究,过不了,过不了啊———

    微放下的手,抬起,一手搂过她的颈项,————过不了啊————过不了这一道深重的槛!

    草草哭着紧紧抱住他!

    “章叔,章叔,”嘶哑地哭着,“别离开我,别留下我一个人,————”

    草草的唇,沾着泪水,沾着惊皇,沾着凄凉,沾着卑微,哭着吻着他的颈项,他的耳后,他的脸庞,他的唇角————

    “草草,”他的手插入她的短发间,有些用力,分开了许他与她的距离,

    痛苦的望着她!眼中的挣扎已经抽丝成深红,插入她发间的手那样重,那样重,

    “你就算要死,总要留给我点什么!!留给我点什么!!”

    坚决不放手!草草开始尖声低吼,

    突然,疯狂撞上他,唇,狠狠吮吸上他的唇!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至少他是她的!心死,魂走,人凉,他也是她的!不属于启明艳!不属于神佛!不属于妖魔!他是她的!走到哪里,都是她的!

    草草疯狂地吻着他,泪,不停歇的流,却,丝毫不放手,不放唇,不放下,心,

    他的手还插在她的发间,有时,撕扯着她的发,生疼!

    他的唇,闭着,不让她亲近,

    非要!非要!

    草草吻着,哭着,喊着,

    “难道非要我死在你生前———”

    这一句话算是————

    他突然紧紧回抱住她,唇,惊皇地微张,

    草草的舌钻了进去,

    在哪里,在那里————

    她紧紧地纠缠住他,又分开,隐隐哭喊,“我有什么,有什么,你怎么就舍得,就舍得————”然后,再狠狠地缠住他,仿佛要吮出血,吮出他的狠心,他的冷情,他的“舍得”————

    “草草,”

    他抱起她,草草紧紧搂着他的颈项,仿佛已经陷入无尽的凄苦荒凉,“你怎么舍得,舍得————”

    她的手已经刺入他的胸膛,拿住他的心在使劲地揉碎,揉碎!

    舍得————舍得!

    他的“舍得”在何方?!

    不接触柔嫩的肌肤,不接触灼热的血液,只顾看道,确实寂寞。

    我是万恶的身,万恶的情,万恶的魂,我咀嚼着她————

    章衍含好好儿看着身下的她,

    她有美丽的眉,鬓蝉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

    她有美丽的眼,似开微合,泪雨纵横光映颊,

    她有美丽的唇,此时,微张吐气,牙齿小小的显露,和他身上的齿痕,一一对应,

    她张开的腿,象张开的蕊,湿了,充满蜜,

    他撞进她的**,她紧紧收缩,不放,不放!

    他稍稍抬身,只片刻,她有些急了,反卷起身,象一个脱皮的蝉,在肉壳里颤抖,哭诉,“别走,别走————”

    夜色在窗外流动、收缩、扩张,

    他在她的身体里如是,

    在她的怀抱里扒开每一个燃烧,她淹没了他,撞击里,生中死,死中生,生无穷尽,死无止境!

    草草包容着他,伸展、松弛、动荡、礼赞、靠拢、沉落、娇啜、灼热、揉碎、撞击、眩晕、滚动、高耸、濡湿、吞噬、焦渴、颤动、收缩、拍击、抓紧、停泊————

    有**血气,有痴缠,有眷恋,有彼此对彼此的怨,有你对我、我对你的殇——

    他熟睡,草草爬过他的肩头,全身**,弯腰从自己随身的衣袋里拿出一小瓶药,扭开,走进洗手间,全倒进马桶里,冲水!

    望着药丸随水漩涡状消失,草草一脸倔强,一脸倔强!

    今天不吃药,

    这次不吃药,

    不避孕,

    不怕!

    这次,一定要有孩子,

    非要他的孩子!

    她甚至连流出她体外的精液,都慎重偷偷保留了起来,

    这次,没怀上,想尽办法也要怀上!

    非要他的孩子!

    (请看置顶说明“轻型礼包重型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