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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前回,不多啰嗦。
却说夏峦-古晁晖看着那尹钧哆嗦了一阵,似乎想让时间来平复自己的情绪。可还没等完全镇定下来,却突然又跳了出来,仿佛那池浴水忽地滚烫无比。
只见他抓起一件衣裳就往外跑,连滚带爬。
尹钧摸到外廊,一边穿衣裳,一边寻路。
忽气几声娇叱,就见尹钧像个粽子似的被突然裹了起来,如同一只刚从地下冒出来的竹笋,束手缚脚,动弹不得,挣扎也没用,只剩下嘴巴还能动。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惨声连连,只是徒劳无功。
只见两匹锦帛似的软布,四个丫鬟装束的人,一人各执一匹锦帛的一端,相反而扯,中间都在那个可怜儿身上缠绕一圈。看上去就像四根绳子同时交叉绕住一根树干,要想东倒西歪,左摇右动都不成。只可惜那货也太瘦小了点,看来更像四个丫鬟分别占据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方位在玩拔河。
宫里来的两位看着滑稽,危险笑出声,连忙捂住了嘴。夏峦的宿主古晁晖也差点忍俊不住,幸好她一直提着心劲儿,不仅防备着周围,也防备着自己。心想这种玩法不用说肯定不是二姐能想得出来,应该是公主设计的吧?
“怎么啦?我的驸马爷?”
夏峦正踅摸着,一个不无甜美的声音忽地响起。看样八公公们也认得这个声音,那正是嫡大公主萧玉姚。想她未嫁之时就好捉弄宫人,内侍们一定对她都熟悉。
接着听得木屐一阵轻响,她的身影便在廊下出现了,顶上两位连忙往后缩了缩。
“怎么来了就走?你不知道妾身在等你吗?”公主的口气挺诧异,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这就连小伦子也骗不过,公主作弄人之后总是一脸无辜。
“你?!”也不知是尹钧用力过猛,还是那些丫鬟见到主子不敢过分撕扯——毕竟斯人跟主子的名分还在,突然让他脱缚而出,连本来就没穿好的衣裳也被扯掉了。
顿时,丫鬟堆中猝起一片惊咦之声,都还纷纷转身。
“驸马爷,还请自重!”古尚宫的声音蓦地响起,依然冷艳,却更加严峻。
“你?!你们统统给我滚!”尹钧慌忙抓过衣裳,遮住腰胯,脸上更是怒不可遏
“你究竟怎么啦?!”刚才那个不无甜美的声气也开始变凉。“你们先下去吧!”
“我要休了你!萧玉姚!”等到场上只剩下两个人影,尹钧才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嘿!”公主笑了,只是听起来更加冷。“我的驸马都尉大人,人都说宫内维摩,宫外季和,建康才子,睥睨天下,您可曾听说历朝历代有驸马能休公主的吗?”
这话小伦子听来不免一头雾水,在用目光质询八公公。可夏峦-古晁晖听得明白,也知道公主究竟在说什么。先说这维摩,乃是当朝太子萧统的小字,而季和正是底下这一位驸马爷的雅号,都公认这两人为当世才子之首。
“确实是没听说,不过我可以请旨革除我的驸马都尉,名不副实,无可贪恋……”尹钧毕竟是个读书人,一旦被人指出说话不够严谨,先自气馁了不少。
“请旨,跪求,那都是你的事!不过我倒是好奇,今天本宫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驸马都尉大人您如此大动肝火,而且还不惜放浪形骸,斯文扫地?”
“哼!你这是明知故问,证据就在隔壁,难道还要我把它们统统都搬来吗?”
“你在说什么?!每次召幸,必先净身,这是成规,难道今天竟成了本宫的罪状不成?”
“公主苦心设计,不才怎敢妄言?”
“你到底是在说什么?!”
“好吧!那就请公主屈尊移驾!”
“来人!带我去浴室!”说着,公主霍地转身。
接着响起了一片的笃的笃的木屐声,屋顶上的三个也随之把目光收了回来。
尹钧一抢进浴室,先捞了件浴袍把自己穿起来。然而一抬头就愣了。
“这……刚才?!”
实际上不禁他懵了,就连屋顶上的几位也傻了。那些幔帘倒还在,只是上面的字迹全无,反是一幅幅工笔淡彩花卉,还是一组四联君子:梅兰竹菊。
八公公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应该说他们原地未动,只是刚才注意力稍微离开一下而已,变化如此神奇,小伦子顿时感到脖后根凉飕飕的。
这两个纵然宫里宫外,满世界的跑,见识不谓不广,但是如此诡谲之事还是第一回碰到。就算刚才有人在气窗里面做了手脚,换了四幅幔帘浴帐,也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况且塔房气窗离地那么高,再高的身法也该有点声响吧?
一瞬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几丈高的落地浴帘说换就换,谁遇着心里不毛?
只有夏峦-古晁晖一寄一宿两个一惊之下,很快豁然。
刚才的字迹很可能是些幻术,如果二姐不在,倒是有点稀奇,既然古旻晖操持,那就只能算是雕虫小技。老爹本是大道高真,奇幻异术又是玄坛所长。
尤其夏峦来自后世,又熟悉空间效果,心想该是一种投射原理。看来那浴帐不假,上面的四君子白描乃至题款都有,只是刚才那些字迹是借灯光投射上去的,现在只要把那几只专司投影的灯光灭了,还能上哪儿去找那些字迹?
如此想来,细细一辨,好像下面的灯光不如刚才炫目了,一则浴水凉了,蒸发出来的热汽几乎没了,即便少了几盏灯,却因为屋内清澈而不显暗了。只可惜刚才百密一疏,没加多察。否则,公主他们那点玩意儿别想吓着这个。
“刚才……不是,不是!刚才……”
尹钧当然不可能有夏峦的脑子,惊急之余,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好了。
“刚才怎么啦?是不是刚才这些东西突然就掉下来了?”
不等公主接口,古尚宫已经反问了,只见她轻轻撩起那些浴帘,双手展开捧到尹钧面前。看她反客为主,逾越自如,显然在这府里的地位非同寻常。
“正……正是!”尹钧就怕入彀,但又不得不连连点头。幔帘还是那种幔帘,只上面的内容像是被人掉了包,可又是如何掉包的呢?凭他的脑子何能辨清?
夏峦-古晁晖都有点钦佩乃姐以及公主了,这两个还真会玩。
“那真对不起,驸马爷!”古尚宫微微低头,像是在赔罪。“这是专为公主冬天沐浴而设,加上帷帐,可以维持热度,以免公主受冻着凉。现已入夏,本该收掉,放到仓库里去。不知那个丫头又偷懒,真是对不起,惊了驸马爷……”
“不是……不是!”尹钧反复查看着那些幔帘,找不到前番的一点蛛丝马迹,越看越听越是惊惧,再也找不到一点方寸。“真的不是,刚才不是这种……”
“不是这种?!那又是什么?”古尚宫退后一步,看上去似乎也有点困惑。
“你们……”尹钧把眼乱转,只想赶快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是不是你们刚才惊着驸马爷了?”古尚宫说着,冷眼扫了一下周围的丫鬟们。
“没……没有!”丫鬟们参差不齐地应着,这时候浴室里已没那么多热汽了,各人的表情都能看清。尹钧还在不停地找,忍不住一个个地审视着那些丫鬟。
“那么请问驸马爷?”古尚宫身体慢慢转着,努力跟上尹钧的视线。
欲知接下来古旻晖如何诘问尹钧,还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