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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雾月霜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时候,两个人都默默的不发一言。见到青离时候她们都很惊骇的,本来她们以为已经遮掩过去了,谁知道居然在西海龙宫又看见了青离。不知道青离所谓何来,如果青离也是待选的,那么他们毫无胜算,并且有可能名誉扫地,还要连累师门。
所以月雾回到房间里面再一次苦口婆心的劝说月霜放弃参加选妃,月霜却一反常态,始终不肯说话,呆呆的坐在内室的雕花床上,思绪恍惚,手里绞着手帕,一会结成了个结,又重新解开来,过不一会儿,又扭成一个结,只管将手指在那里绞着。月雾看着心下不忍,停住劝说,重重叹了口气。过了很久,月霜才慢慢走到窗边上,头发上的珠钗颤颤悠悠的,月雾满是忧心的看着她。
月霜在房间左侧的窗前,窗棂雕着白兔捣药的图样,水晶宫是没有月光的,但是水晶宫的巨大宫罩散发着明亮而柔和光泽,水晶般晶莹的光透过窗棂,在地上形成疏落的光斑。她抬头凝望着空中,仿佛想穿过苍穹,看到遥远天际。那天,是一个有着皎洁月色的夜晚啊,她第一次遇到敖不破的时候,就是在温柔的月光下。
“姐姐,你一直劝我放弃敖不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可能忘记他。”月霜终于回应姐姐,她好像陷入甜蜜的回忆,幽幽的对着月雾说到。
“你知道敖不破他在海啸中救了我,但是你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救了我。那天我被师父训诫了,心里很不开心,就跑到椰子岛散心。我找了家小酒家,喝起当地特有的椰子酒,因为椰子酒气味芳香入口绵柔,不知不觉我就喝了许多。也许是我心里苦闷,所以才故意喝那么多吧。我一直等到酒家打烊才出来,天已经很晚了,我没有去处,就想起椰子岛上最高的楼顶上看看月亮。我记得那时候海风还不是很大,我在屋顶上躺着,那时候的月亮又大又圆,我看着看着就哭了。姐姐,你总说我不懂事,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师父是为我好,姐姐你也是为我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些害怕。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沦落街头靠乞讨为生么?那时候你就护着我,有一个馍你都留给我吃,我被人打,你就拼了命的护我,如果不是后来遇到师父把我们两个收入门下,也许我们都已经是累累白骨了。姐姐,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啊。”听到这些早已成为云烟的陈年往事,月雾的心又揪得疼。
月霜伤心的看了她一眼:“那天师父问姐姐愿不愿意嫁给大师兄,姐姐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也是因为我吧!姐姐是怕我不高兴是吗?姐姐你总是这样,宁可委屈你自己,也不愿意让我不高兴。我确实是很不高兴,我想到你会嫁给大师兄,而我却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很不开心很不开心。我不愿意失去姐姐,大师兄可以再娶别人,我却只有一个姐姐,我就是这么想的。姐姐,我真的好自私呢。你都不知道吧。所以我讨厌大师兄,不管他怎么想讨我欢心,我总是阻拦着你们私下见面。”
“师父训斥我是应该的,我确实不懂事呢。所以那天我在屋顶上使劲哭,我想我哭完了,第二天回去的时候我就告诉你,让你放心的嫁人去吧,我也希望姐姐能够幸福。我再也不给大师兄使绊子了,我要让你们幸福”
月雾听到妹妹的诉说,又想起蓬莱山上那个遥遥望着她的男子,浓眉大眼的深情看着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自己早点回山,最后不放心还是偷偷下山送了自己姐妹一程又一程,眼神一柔,望向妹妹的眼神也多了几丝明了。
月霜继续讲着:“这个时候我感觉到大地在震动,我以为是自己喝醉了头晕,并没有在意,但是过了一会我听到人们的呼叫声,这才发现那些地势低矮的房屋已经被冲垮,好多人已经浮在水面上挣扎,海面上到处是漂浮的人和翻滚的物品,海底深处还有火光闪耀。更可怕的是有一个巨大的浪头向我打过来,我一惊,想施展法术飞起来,但是才飞了一丈多高就掉下来,那些酒让我醉得施展不了法术。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足以吞噬我的浪头呼啸而来,而我全身无力躲开,我害怕得闭上眼睛,姐姐,那时候我心里想得只有你,我想我居然不能告诉你我愿意你嫁给大师兄,居然不能看着你成亲,如果你知道我死了,你一定会很难过吧,那时候我真的好恨自己,为什么冲动的跑出来,甚至没有和姐姐你道别!”
想到那天的海啸,月霜似乎觉得很冷,身体开始颤抖,双手抱在胸前。
“但是我没有死,我被一个人横腰抱起,那人就是敖不破,他抱着我绕过那个浪头,飞到高空中,他着急的寻找陆地,甚至顾不上看我一眼,可是我却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眉眼他的面庞,海风从我耳边吹过,我身下是一片汪洋,整个椰子岛都被摧毁了,可是我只是看着他,他抓我抓得很紧,我忽然很安心很安心。那个驾着云从空中把我救了的人,宛若天神。敖不破,从此就在我心里烙下深深的痕迹,我怎么能够忘记他。”
月霜脸上突然飞上一抹娇红,在他怀中那种温热的感觉仿佛还没有消退,而他的眉眼如同刀刻出来一样分明,离自己的脸那么近,几乎是耳鬓厮磨般,他的气息是那么的好闻,干干净净的象美酒一样醉人。
“回到清华宫,每个夜晚,我都会想起他的模样,他虽然只是随便把我放到一个陆地上,然后就赶快去救别人了,甚至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却再也放不下。我不是没有努力放弃过,可是他的容颜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我脑海里面。我甚至想我是不是被施了法术,不然怎么会这么神魂颠倒。或者这是我的孽缘,我的劫数,我命中注定的劫数,不过我甘之如饴,就算他是一剂毒药,我都能含笑饮下。姐姐,这就是人间说的情吧。”
月霜眼波温柔的看着月雾:“姐姐,你现在还劝我放弃吗?即使海水倒流,我也不会放弃,今生今世我都不能忘记他,如果不能嫁给他,我宁愿孤苦一生,我会想念他一生,想念也是一种幸福。其他人再好,也不是他。”她伸出手,手心上洒满光辉,她怆然到:“就好象月色,能感受到,却抓不到,可是不试试的话,我怎么甘心呢。”
月雾看着这个自小就缠着她咿咿呀呀的小妹妹,一有害怕事情就躲在她怀抱的小妹,心如刀绞。她伸出手缓缓擦拭掉月霜眼角的清泪,缓缓理了理月霜头上金簪子上凌乱的流苏,抚平毛躁的发尾,她语意温柔,话音却带着丝悲伤:“我的妹妹长大了,做姐姐的心里很高兴,很高兴呢。”
虽然两人都极力克制哭泣,但是终于忍不住抱头痛哭,月霜一声连着一声的哭道:“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月雾却什么都不说,只是紧紧抱着妹妹,一下又一下的抚mo着妹妹的后背,但是她昂起的眼角一颗大大的泪珠正缓缓掉落下来。
如果我不能陪伴你一生,如果你觉得那是你一生的挚爱,那么去吧,我的妹妹,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行事吧,让我替你做好其他的事情吧,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快乐,我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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