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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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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震乾见阮通已经画好,待他转过身来,手持利刀刺入他的心脏,那阮通哼了两下便倒了下去,当即毙命。赵震乾运力往阮通伤口旁打了一拳,拿冷水浸过的毛巾覆在伤处,缓缓拔出刀来。这是他在战场厮杀中学来的,先用力将心脏血液震向全身,再慢慢拔刀,血不会马上喷出来。赵震乾拭着刀上的血迹,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你若活着出去,难免说漏嘴,到时不知多少人要杀你,说不定还要给酷刑折磨得死去活来,本王今日替天行善,能死在本王的手上,也是你的荣幸了。”

    丁承飞用了御赐西域金创白药,伤势好得奇快。今日在禁卫馆里耍了一阵刀法,未觉任何不适,想道:应是已经全愈了,这药还真有灵效,连伤疤都不曾留下。这时只见邵公公走了进来,见了丁承飞道:“丁兄弟,皇上传你即刻觐见。”

    丁承飞换了衣衫,急忙进宫,赶到御书房。进到书房里,见里面只有皇上和马善征两个人。

    丁承飞见了礼,皇上道:“承飞,伤可好些了么?”丁承飞道:“回皇上,臣用了皇上赐的金创白药,已经全愈了。”

    皇上道:“好了就好,今日边关传来消息,回突安戈两国已经退兵。明日朕为你,还有赵元,王少河摆庆功宴。”说罢叹了一声,又接道:“多事之际,又要辛苦你和马将军了。”丁承飞和马善征齐道:“臣万死不辞,请皇上明示。”皇上道:“初八远宁公主就要起程嫁往回突,朕着你二人一路护送。方才已和马将军说过了,马将军带队开路,承飞你可灵活机动一点。路途遥远,你二人须尽忠职守,小心在意,以防不测。”丁马二人又齐道:“臣等定保公主顺利到达回突。”

    皇上回头对屏风后道:“远宁,你出来吧。”

    只见远宁公主在一个宫女陪伴下从屏风后走了过来。皇上道:“远宁,过几日便是初八,到时由马将军和丁承飞带队护送你嫁往回突,这二位想必你是认识的。”远宁公主点了点头。

    丁马二人见了礼。丁承飞只觉有些不对,看了看马善征,马善征为人古板认真,一直低着头,只怕从没仔细看过远宁公主一眼。丁承飞抬头看看公主,越觉不对,心道:今日的远宁公主虽是美貌依然,却没有平日高高在上,骄傲金贵,从容若仙的境气,尤其是眼神,虽表面故作娇纵,骨子里却透着亲切顽皮,贴身随侍怎么不是小婉了,这宫女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认不出来。

    皇上见丁承飞不时抬眼看着公主,笑问道:“承飞,今日公主有什么不妥么?”丁承飞正看着公主,心中疑惑,却见公主看着自己道:“想是看本公主变丑了,没有前日那般美貌了。”

    丁承飞忙低下头道:“没有,臣不敢,只是,只是……”

    公主道:“只是什么?”丁承飞忽想起有一次在安王府见过王少河的妹妹跟公主长得极像,却不敢说出来,只得道:“只是公主的贴身随侍一直是小婉,怎么突然换了。”

    公主笑道:“小婉犯了错,本公主把她赶出去了。”丁承飞听了,心下一急道:“不知小婉犯了什么过错,公主就不能原谅她一回么?”公主格格一笑道:“她老是叫你承飞哥哥,我不爱听,就叫她走了,换了这个丫头,她叫梳眉,她可不叫你承飞哥哥。”旁边宫女梳眉也抿嘴直笑。

    丁承飞正不知如何是好,皇上笑道:“可珊,你父王说你顽皮,真一点也不错。”当下便将王可珊代来仪公主远嫁的事情跟丁马二人说了,又赐了马善征宝剑,丁承飞密旨等物。丁马二人领命告退。

    次日晚宴庆功,皇上大赞三人为国立功,尤以丁承飞击败斯图为甚,群臣更是对丁承飞大加奉承,又是敬酒,又是赞誉。赵元看了心下嫉恨,也有见了赵元恭维他两句“武状元”的,赵元反觉敷衍含刺,更觉有气,面上笑容可掬,心里只盼着快快练好“鹰混手”,把这风头给抢回来。

    总算宴会结束,赵元快步回府。赵震乾命赵元请了司徒朗到内厅,三人依次坐了,赵震乾道:“有劳司徒大侠,不知元儿这几日是否用功,可有些许进展?”司徒朗道:“王爷不必心急,元儿这徒弟根骨天资都佳,老夫定会倾力相授,以成其才。短短数日还未有大的进展,老夫也曾对元儿说过,只要他潜心用功,至多三月,便可胜过斯图王子。”

    赵震乾听了满面笑容,点了点头,又皱眉道:“元儿有幸得遇良师,本该在家勤习武艺,只是眼下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须元儿出趟远门,本王又不愿他耽搁艺业,想请司徒大侠一同前往,则武艺正事两不误。本王稍时吩咐元儿路上多带金银,以补司徒大侠多方辛苦,不知司徒大侠意下若何?”

    司徒朗道:“不妨,王爷不必如此客气。老夫同去便是,既可有个照应,也可顺道会会以前的朋友。”又接道:“王爷还有事吩咐元儿,老夫便先告退了。”赵元父子起身相送两步,司徒朗道:“不必。”出门顺手关上了门,看见院墙拐角有个黑影一闪即无,心道:“此人轻功如此之好,老夫竟没听到半点声息,方才定是在此偷听,看来这宗王府也不太平。当下也懒得理会,径自回房歇息。

    赵震乾见司徒朗走了,对赵元道:“父王让你背的那本联络册,可还记得么?”赵远道:“记得,全国共一百八十六个点,京城有六处,其余各州县……”赵震乾伸手止道:“那册子可放好了?”赵元道:“在书房父王指定的位置,从未带出书房一步。”

    赵震乾道:“此册倘若外泄,后果你应可想到。眼下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张阮通临摹的假图给赵元看。赵元看了一阵,不解有何用意。赵震乾道:“此图经父王多方研看,可能是来自回突,图上的内容,特别是那个女子跟热血图的秘密有莫大关系。你速作准备出门,一路前往回突,路上多结交江湖高人异士,同时吩咐各点暗中查探,定要访出图的秘密所在,若有任何线索,速回信告知父王。”

    赵元点头应了,沉思一阵又道:“父王,那丁承飞眼下大红大紫,孩儿到现在还只是个武状元的空名头,等他护送公主回来,只怕对孩儿日后不利。”赵震乾道:“你哥哥已是九门提督,你妹夫也在云南带兵,父王当年的亲信下属杂于各营,赵家已兵权太盛,皇上怎会轻易再给你官做,我已奏明皇上,说你内伤暗疾不易化去,皇上已恩准你可出门求方疗伤。你此去多对江湖人士笼络,以备后用。”

    赵元道:“是,孩儿明白。只是这姓丁的……”

    赵震乾又伸手止了,低声对赵元说了一番话,赵元不由阴阴冷笑。

    初八上午,皇上率了文武百官浩浩荡荡亲送公主,京城几乎整城罢业,百姓沿街跟随,人山人海,比元宵时节还要热闹,出城二十里方回,自不免又一番叮咛嘱咐。

    王可珊坐在大红新漆的国喜车驾里,随着送亲的队伍缓缓向前而行。车后的暄闹声渐渐平静下来,掀开车驾上的绒窗帘,远处沃野绿树,及近有农人正低腰锄禾,一股青草合着泥土的气息自窗而入,王可珊顿感惬意,放下窗帘,听着脚下车轮压着路面的声音,想着就要嫁到异国他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一辈子,不免又平添了几分的愁绪。

    行了数日,甚是平安。白日专心赶路,至晚皆居于行宫驿馆。所到之处,地方官吏殷勤接送,一路行止,不断报至宫中。

    行过洛阳时,丁承飞想起青龙镖局的高啸天和苏诗莹,此次有事在身,只得回来时再去会会她们了。

    这日已到山北地界,纵目俱是崇山峻岭,苍松翠柏,比之平原丘陵大为不同。将至午时,丁承飞见山路弯绕,近处难见行人住户,便策马从队后赶到队伍前面,和马善征并骑而行。

    丁承飞看了看马善征,马善征点了点头。丁承飞知他不爱言语,便道:“马将军,天气有点热起来了,这里的山够大的,前面应该是山北地界了吧?”马善征憨直笑了一下道:“过了这座大山就是山北府的辖区了,车驾行的慢,今晚只能在山路上过一夜,明晚再到芙蓉镇歇脚,后日下午到了山北府抚新城里再住驿馆吧。”说起地理山川,战场厮杀,马善征倒能一套一套的。丁承飞道:“马将军对这些地理市镇了解颇多,兄弟好生佩服,难怪皇上特意派你前来。”

    马善征又笑一下,闪着小眼接道:“到了抚新城,在那里住上两日,让兄弟们好好洗个澡,吃好喝好,养足精神,再往前还更大的山崖险路,连走几日都难见个人影呀。”

    “非走这条路么,有没有好走一点的路?”

    “有是有,不过饶远几倍,也都有山路。这边山是险陡了一点,路却是宽阔平坦,车驾无妨的。”

    丁承飞还欲再问,前面杜十方和谢春全探路回来了。杜十方自然是丁承飞叫过来的,这谢春全是马善征的亲兵,办事甚事机灵,马善征很是信任。两人下了马,杜十方道:“往前一路都没看到有什么人家,只碰到几个农人。”丁承飞点点头。谢春全道:“今天只怕翻不过这座山,只好在山路上过夜了。”

    丁承飞抬头看看天,太阳正挂在头顶,对马善征道:“不如就在这里暂歇,大家用了午饭再行赶路吧。”马善征道:“好,春全,叫队伍停下,吃了饭再走。”

    王可珊在车里也觉烦闷,不时掀起窗帘,和梳眉说上几句话。这时只觉车驾停了,梳眉揭开车门帘,提着食盒,走上车来道:“公主,队停了,吃了饭再走,你也吃一点吧。”王可珊道:“不忙打开,我到外面去吃。”

    梳眉拿了小凳,笑道:“这几日只怕要把公主给闷坏了吧。”两人下了车,在路旁坐了,梳眉开了食盒,递给王可珊。王可珊接了道:“平日在京城里多自在呀,不行,在这山路上没有什么人,我要多下来走走。”梳眉道:“只怕马将军和丁承飞又要说什么小心,安全,以防万一呀一大堆呢。”王可珊慢慢吃着菜,看了看前面。丁承飞见公主下了车,和马善征商量两句,策马过来,在离公主十步远的地方下了马,站在那里。

    王可珊见丁承飞看着远处,也不吃饭,也不看自己,便对梳眉道:“梳眉,你说这荒山野岭的,人影都没有,能有什么危险吗?”梳眉道:“公主,应该不会有吧。”王可珊又道:“就是,什么万呀一的,我看不用防了,不必那么小心,是吧,梳眉。”梳眉笑道:“公主说的是。”王可珊道:“那个不是丁承飞吗?,怎么不去吃饭,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丁承飞以前护卫皇上,都是贴近皇上身边,就算有什么突然袭击,也都能随时反应。现在这个公主,近了不好,远了不行,心里总不舒坦,听公主问到自己,只得道:“我在这里看看山势,等公主吃完了再去吃饭。”王可珊道:“你要在这里守着就说守着,何必说什么看山势。”丁承飞想到她在皇上面前上都能捉弄自己,和她说下去,不知又会怎么样,便默不作声。

    王可珊吃了几口饭,站走身来说道:“丁承飞,本公主吃完了,你去吃饭吧,把你的马牵过来,我要骑马。”丁承飞为难道:“公主吃完了,还是回到车驾里吧,一会儿就要赶路了。”梳眉也道:“公主要不在外面多坐会儿,这山路石子多,可不比在马场里,还是不骑马了吧。”

    王可珊撇着嘴道:“哪里有那么多担心了,本公主今日就要骑马,不坐车了。”说着走过去就要牵马,丁承飞忙道:“公主,我这马性烈不易驾驭,公主要骑马,还是等到了抚新城,我再为公主找匹温驯的马吧。”公主小姐脾气上来道:“我就要骑你这匹。”说着伸手去抓马的缰绳。不料,丁承飞在马头上一拍,那马掉头往队前跑去了。

    王可珊见丁承飞竟敢把马赶跑了,自己手上抓了个空,不由脸上气红,叫道:“丁承飞,你好大胆。”(未完待续)